第二十五章上仙姑父
「那個……」
李岳本是有感而發，卻不想張芮曦這麼大反應，一時不禁有些心慌了。
「噗嗤……」
見李岳紅了臉結結巴巴，張芮曦忍俊不禁，「你緊張個什麼勁兒啊？搞得好像我在調戲你一樣！」
「呃……」
李岳不禁汗顏。
這丫頭，也太辣了吧！
「好了！」
見李岳貌似又被自己震住了，張芮曦擦了擦嘴角的油漬，笑意盈盈，「我吃飽了，你呢？」
「我也吃飽了！」
李岳暗自鬆了口氣，連忙起身，「我去結賬。」
結完賬出了小巷，兩人並肩漫步在街頭，突然一陣夜風吹來，吹亂了張芮曦那一頭烏黑的長發，好像也吹涼她那一身火辣勁兒。
「李岳，」
突然，張芮曦停下了腳步，幽幽地望向了李岳，「你什麼時候走？」
「嗯……」
迎著張芮曦那幽幽的眼神，李岳的心情也不禁有些沉重了起來，「最遲後天早上吧？」
「哦……」
張芮曦撇開了視線，又邁開了步子，烏黑的長發遮住了她的側臉，李岳看不見她臉上的表情，知聽得那幽幽的聲音裡帶著一絲失落，「真不打算在省城發展嗎？」
「發展？」
李岳暗自苦笑，嘴上卻故作輕鬆地調侃著，「我就是個懶人嘛，省城太擁擠了，呆不慣哦！」
發展？這詞聽起來倒是誘惑感十足，可是，這省城擠了一千多萬人，有多少能得到發展？又有多少人拼盡了全力也不過是還能活著而已？
「也是！」
張芮曦輕輕地嘆了口氣，又扭頭望向了李岳，俏臉潮紅，美目中卻帶著一絲氣惱，「就沒見過你這麼懶的人！」
說著，張芮曦又氣哼哼地補了一句，「不僅懶，記性還差……就像個暮氣沉沉的老頭子！」
「呵呵……」
李岳莫名其妙，只得裝傻充愣，「我的網名就叫巴山小老頭啊！」
「你……」
張芮曦一瞪眼，卻又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你這網名倒是取得很符合你的氣質呢！」
「到了……」
說話間，兩人已經到了牡丹園小區的大門前，李岳只得停下了腳步，「那個……等有空了我會常來省城的！」
「愛來不來！」
張芮曦有些氣惱地白了李岳一眼，踩著高跟鞋進了大門。
這女人……怎麼突然就這麼大的氣性了？
李岳怔立當場，滿頭霧水。
「嘿……」
正在這時，已經走進大門裡的張芮曦突然又轉過了身來，笑靨如花地望向了李岳，「你可別忘了我們的約定！」
「不會！」
生怕這女人又給自己甩臉子，李岳連忙陪了笑臉，「那可是雙贏的好事，不會忘！」
「拜拜……」
聞言，張芮曦沖李岳揚起了白生生的小手。
告別了張芮曦，李岳攔了輛計程車徑直回了家，一進門，卻見爸媽和妹妹正在吃飯。
「小岳回來了？」
李劍鋒笑呵呵地望了他一眼。
「這麼早就回來了？」
劉桂枝也望了過來，不過神色隱約有些不善。
「哼！」
李菁菁氣呼呼地望了李岳一眼，又埋頭吃飯去了。
這氣氛有些不對啊！
「那個……」
李岳只得訕訕一笑，迎著頭皮走向了飯桌邊，沖神色不善的劉桂枝陪著笑臉，「芮曦明天轉白班了，所以要早點休息。」
「對對！」
李劍鋒連忙幫腔，「年輕人嘛，工作重要！」
說著，李劍鋒又笑呵呵地望向了李岳，「再喝點？」
「正好沒吃飽！」
李岳連忙借坡下驢，笑呵呵地轉身去廚房取碗了，還故作親熱地吐槽起來，「那丫頭太能吃辣了，非得拉我去吃川妹子火鍋，舌頭都快給我辣掉了，只好喝了一肚子水……」
「哼……」
哪知他話音未落，李菁菁卻突然抬頭瞪了他一眼，「有了女朋友就忘了妹妹，不講義氣的傢伙！」
「呃……」
李岳一愣，只得連忙陪笑，「菁菁也想吃火鍋？沒問題，咱們明晚就去吃！」
沒辦法，這位主兒，他同樣也惹不起！
「這還差不多！」
聞言，李菁菁轉嗔為喜，「就這麼定了，明晚你請我們去『海底撈』！」
「菁菁！」
不待李岳搭話，劉桂枝連忙一瞪李菁菁，「你哥正是用錢的時候呢！你要吃火鍋，媽明晚請你去樓下的小郡肝吃！」
「媽！」
李菁菁不禁有些委屈。
我的個傻娘嘞，哥哥昨天剛賺了一百萬，您還怕他沒錢用！
「媽，就去海底撈！」
李岳笑呵呵地坐到了桌邊，抓起酒瓶給李劍鋒添起了酒，隨口胡謅著，「前些天秦壽剛給我介紹了一樁大買賣，賺了好幾萬，現在手頭上不缺錢。」
「呃……」
李劍鋒和劉桂枝都是一愣，「什麼大買賣？」
「收破爛嘛！」
李岳一邊給自己倒著酒，一邊繼續胡謅，「他拆了幾棟老樓，刨了不少鋼筋出來……」
秦壽有時的確會幹刨樓的活兒，但最近卻沒有干過。
「哦……」
李劍鋒和劉桂枝恍然，紛紛稱讚，「你這同學確實夠意思。」
李菁菁卻在一旁翻著白眼：哼，這傢伙，撒謊都不帶眨眼的！
「那是，」
李岳連忙附和，「這次回去就請他喝頓酒！」
李岳暗自鬆了口氣，心底卻也有些唏噓，看來在盧家寨裝了幾天「上仙」，這說謊的習慣是改不掉了！
一夜無話。
第二天，李岳一早便起了床，背著剩下的四錠金元寶去青羊宮轉了一上午，又出手了一錠，這次卻只賣了一百三十萬。
同一樣東西，每個人給出的價格都不一樣，而且還相差不少，看來古玩這東西還真沒個準頭！
前後賣了四百三十萬，李岳也沒準備再賣剩下的三錠金元寶了。
本想在省城買輛車，但猶豫再三還是作罷了。
畢竟要在老家發展，回縣城買車後續保養啥的更方便一些。
晚上，一家人其樂融融地吃了頓海底撈。
第二天一早，李岳便踏上了歸途，坐的依舊是來時坐的那輛大金杯。
司機開著大金杯在省城轉悠了大半天才啟程，最後也只拉到了三個乘客，李岳昏昏沉沉地窩在後排的角落裡，有些無精打采。
團聚時越是歡樂，離別時就越是不舍、越是覺得孤單……這世道，為什麼一定就非得要離別呢？
他不禁有些羨慕盧野王他們了，守著家人、守著盧家寨平平淡淡地過一輩，清貧一些卻也不用受這離別之苦。
回到百花鎮已經是下午三點多，沖完涼，李岳便去銀行取了一萬塊錢，先去鎮上做豆腐的作坊里買了兩百斤豆腐，又把鎮上三個超市剩下的百十斤豬肉全部買了下來……
弄好這些已經是入夜時分了，李岳先把豆腐和豬肉都放進了冰箱，這才換好衣服鑽進了冰箱，閉上眼，默念一聲「過去」。
睜開眼睛之時，李岳已經身在葬月溝後山的山洞裡了。
此時，山洞裡已經沒了豬肉和豆腐的影蹤，只有三個小姑娘守在洞口。
「上仙！」
見到李岳伴隨著一團璀璨的白光在洞中顯出身形來，其中一個小姑娘連忙便跑上前來，仰起小腦袋望著李岳，一張小臉上笑容燦爛，並無半點兒拘謹和膽怯，「您可算來了，俺姑這兩天總念叨您呢？」
這小姑娘正是盧綰綰。
「綰綰，」
見到盧綰綰純真自然的樣子，李岳不禁心中一暖，抬手摸了摸她的小腦袋，笑著打趣起來，「你就沒念叨我嗎？」
「當然念叨了！」
小姑娘的臉蛋兒微微一紅，害怕李岳不相信似的，連忙抬手一指兩個愣在洞口處的小夥伴兒，「不信，你問冬梅和冬雪她們！」
「信！」
看著盧綰綰較真的小模樣兒，李岳呵呵一笑，拉起她的手就朝洞口去了，「你爹呢？」
「俺爹在分糧食呢！」
盧綰綰展顏而笑，「他這幾天可忙了，昨晚上剛回來，今兒一早又要給大家分糧食，剛剛搬了您帶來的豆腐和豬肉，還得給大家分豆腐分豬肉……太忙了，所以，只能交代俺們在這裡等著您了！」
盧綰綰不過十來歲的年紀，說起正事來卻已是一副小大人模樣，但說著，她突然沖愣怔在洞口不該不該下跪的兩個小姑娘一擺手，「冬梅、冬雪，都跟你們說了不要怕的，往後上仙說不定就是俺的上仙姑父了！」
上仙姑父……
李岳頓時如遭雷擊，腳下一個踉蹌，差點沒當場栽倒！
「上仙，」
見李岳突然就是一個踉蹌，愣在洞口的冬梅、冬雪不禁有些慌了。
「沒事……」
李岳連忙沖她們擺了擺手，低頭一望同樣有些緊張的盧綰綰，板起了臉，「那個……綰綰吶，有些話可不能亂說！」
「呃……」
盧綰綰愣了愣，旋即卻是小嘴一癟，「您不喜歡俺小姑了嗎？」
「不是那個意思！」
眼見盧綰綰就要哭出來了，李岳不禁慌了神，連忙陪著笑臉，「只是，你小姑是個姑娘家，你這樣到處說，她知道了會難為情的！」
「哦！」
盧綰綰恍然，連忙一抹眼中的淚珠兒，已是喜笑顏開，「才不會，俺姑也喜歡你呢！」
呃……
李岳不禁有些汗顏了。
見李岳怔立原地，一個約莫七八歲的小姑娘連忙上前，也不知是冬梅還是冬雪，她輕輕地拉了拉盧綰綰的袖子，湊到盧綰綰耳邊小聲地提醒著，「綰綰姐姐，你莫說了，上仙的臉都紅了！」
「哦。」
陸綰綰連忙雙唇一抿，閉緊了嘴巴，仰起小腦袋就去看李岳的臉色。
「綰綰，」
李岳自然也聽到了那個小姑娘的話，不禁有些無奈，「有事兒呢，本來是好事，但是像你這樣到處說，可能邊的吧不好了……明白嗎？」
「哦……」
盧綰綰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好了，」
李岳暗自鬆了口氣，摸了摸盧綰綰的小腦袋，笑容溫和，「我還有事，馬上要回去，給你爹帶句話：這些天大家都辛苦了，中午把豆腐和豬肉都煮了，給大家打打牙祭！」
「好嘞，」
一聽中午要打牙祭，盧綰綰連忙眉開眼笑地答應了，旋即又甜甜地問了一句，「上仙姑父，您還有什麼話要帶給俺小姑不？」
得！這下子連上仙姑父都叫上了！
李岳不禁有些無語了。
「哦……」
見李岳怔怔地望著自己沒有開口，那神色好似有些難為情，盧綰綰頓時恍然，「俺明白了，給俺小姑的話，您要單獨跟她說才行，對吧？」
說著，小丫頭嘻嘻一笑，「其實俺早就明白了，所以，上次幫您叫了小姑之後俺就沒跟進去……」
呃……
李岳頓時呆若木雞。
這大明朝的小姑娘也這麼早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