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四處買糧
小匣子里，五錠一般大的金元寶泛著迷人的光澤，好似只要看上一眼就能照進人心底去。
這一夜，李岳是抱著那個裝著五錠金元寶的小匣子入睡的，就連夢裡也儘是撿金元寶的場景，那夢境真叫一個美！
「唔……唔……」
可是，美夢一大早便被劉桂枝的來電打破了。
「媽！」
李岳從夢中驚醒，拿起手機一看，只得無奈地接了，「這才六點半啊！」
「六點半怎麼了！」
劉桂枝果然語氣不善，氣哼哼的有些瘮人，「你昨晚到底跟芮曦說了什麼？」
芮曦……都叫上芮曦了？
李岳不禁一怔，隨即暗暗叫起苦來。
這才剛到哪兒啊，自家老娘就叫得這麼親熱了，看來她是真地看上那張芮曦了！
相親這事怕還得再折騰一番啊！
「昨晚吃飯的時候還好好的！」
見李岳沒有答話，劉桂枝越發地憤憤了，「怎麼跟你聊了一下，她的態度突然就變了呢？肯定是你個臭小子不會說話……」
「我的媽誒！」
李岳連忙苦笑著打斷了自家老娘的話，「這事……這事它急不來的呀！」
「還不急！」
劉桂枝憤憤地打斷了李岳的話，「老娘不急，還指著你能急啊？老娘要是指著你，這輩子還不知道能不能抱上孫子呢！」
「媽……」
見自家老娘越說越氣，李岳只得連忙認慫服軟，「中秋的時候我一定去省城，過去之後第一時間就去見張芮曦……您看行不？」
沒辦法，三十六計都用不上了，只剩一個「拖」字決了！
「這可是你自己說的哈！」
聞言，劉桂枝的聲音里頓時就多了些喜意，「小岳啊，芮曦這姑娘不但人長得跟個大明星似的，性子也好得很，配你絕對綽綽有餘，你可得抓點兒緊，要不然讓別人搶了先，到時候，你哭都沒地兒哭去……」
「我的老娘誒！」
李岳越聽越不對味兒，只得連忙打斷了自家老娘的話，「這天底下哪有像您這樣貶損自家兒子的娘啊！您兒子又不比別人少條胳膊、缺條腿……您就放心吧，到時候，我會跟張芮曦好好聊……」
有驚無險地應付完了自家老娘的興師問罪，李岳振作起了精神，匆匆洗漱完，又去外面吃了籠包子，這才打開廢品收購站的大門等起了生意。
至於那五錠金元寶，他可不敢輕易拿出去換錢，那上面可都刻著字——「天啟元年四月戶部造足色金壹錠拾兩重」，就這麼拿出去賣，會不會惹上麻煩？
李岳不懂古玩這一行的法律法規，又不是那種膽大包天的主兒，所以只好先到網上去了解一下，然後再決定如何將這五十兩黃金出手。
這事必須慎重，若是一個不注意將自己弄成了文物販子，那就得不值當了！
還好，不懂可以問「度娘」，這就是信息化時代的優越性！
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網上竟然有消息說這「金元寶」是古玩界的寵兒，真品更是一件難求，那成交價動輒是上百萬，有些甚至達到了近千萬的天價！
龜兒的，還真合了那句話——盛世古董亂世金！
李岳不禁看得暗暗咋舌，旋即卻又有些疑惑：我弄來的這五錠金元寶能算古董嗎？
說不算吧，可是，那確實是我親手從大明朝弄過來的，肯定假不了！
要說是吧，可是，這金元寶是天啟二年四月鑄造的，而此時的大明朝還沒有亂，這金元寶出世應該還沒幾個年頭，如今又直接被我帶回來了，這中間就少了幾百年時間的積澱……比起真正的古董好像又少了些歷史的厚重感啊！
李岳想來想去也想不出個確切的答案，也就懶得再想了。
管他娘的，只要賣金元寶不犯法就行！
大不了找個時間去省城的古玩市場打聽打聽，若是能當古玩賣就最好不過，若是不能當古玩賣，就是論斤頭賣也能換不少錢啊！
五十兩，足足兩千五百克，少說也能賣上好幾十萬呢！
如此一想，李岳又忍不住心癢了，偷偷拿出一定金元寶上了稱。
可是，一稱之下，他的心情頓時就不美了。
元寶上分明寫著「壹錠拾兩重」，可是，一稱之下卻只有三百七十多克！
難道古人也缺斤短兩？
這可是戶部監造的，應該不會缺斤短兩猜對啊，難道大明朝的一兩與現在的一兩不是一個概念？
李岳還真不清楚這事兒！
既然不懂，那就再問一問「度娘」，又是一番搜索，李岳總算是搞懂了：大明朝的一斤是五百九十六克多點，而一斤是十六兩，所以，大明朝的一兩實際上也就三十七克多一點。
龜兒的，沒有文化真是吃虧不小啊！
早知道這大明朝的五十兩連四斤都不到，老子怎麼著也得讓那米脂知縣掏個百十兩才行，不然都對不起那些挨餓的百姓！
對了，還有那些挨餓的百姓……得先想辦法搞些糧食送過去才行！
這金元寶可以慢慢出手，可是，那些餓著肚子的百姓卻等不得，搞不好是要餓死人的！
一念及此，李岳只得將金元寶的事放到一邊，琢磨起了搞糧食的事情。
錢不是問題，可以先找秦壽借些用著，等賣了黃金再還給他就是了。
可是，前些天剛在鎮上的糧油批發部買了那麼多大米，現在又跑去買……會不會太招人懷疑了？
這次這糧食不能再去上次那家糧油批發部買了！
想起那些挨餓的饑民，李岳也沒心思守著生意了，連忙掏出手機，打給了秦壽。
「老班長，今天這是咋的了？」
秦壽依舊一副陰陽怪氣的口吻，「這太陽也沒打西邊出來啊，你這貴人咋捨得給小的打電話了？」
「龜兒的，少別耍貧嘴哈！」
李岳笑罵一聲，聲音一肅，「找你商量點正事！那個……你最近手頭寬裕不？」
雖然打定主意要找秦壽借錢了，但真到了開口的時候，李岳還是覺得有些難為情！
「趕巧了！」
秦壽爽朗一笑，「昨晚剛結了一筆工程款，我這就轉到你微信上，不夠的話我再去找項目部預支點，我跟那經理都是老哥們兒了，應該沒問題！」
「謝了！」
聽著秦壽爽朗的笑聲，李岳只覺心中暖烘烘的，「最近有些忙，過幾天請你喝酒……去泰和酒樓！」
「就等你這句話呢！」
秦壽嘿嘿一笑，「我這人向來只信奉一句話——有便宜不佔王八蛋！」
「龜兒的！」
李岳笑罵一聲，「你就是我見過的最摳搜的有錢人！」
「這可不能賴我啊！」
秦壽連忙叫屈，「要賴也只能賴你見過的有錢人太少了！有錢人都是這麼發達起來的呢！」
「倒也是！」
李岳呵無奈地嘆了口氣，「那就這麼說定了！」
「等你電話！」
秦壽嘿嘿一笑，掛斷了電話。
不多時，一筆轉賬便到了李岳的微信上，他打開一看，不禁愕然——十二萬！
這小子還真看得起人，一借就是十二萬，就不怕老子還不起？
不過，有了這筆錢，短時間內不用愁沒錢買糧食了，多買點糧食過去把那邊的饑民安頓好，就可以早點去省城跑一趟把黃金變成現金了！
說干就干，找出挎包將五錠金元寶裝了隨身帶著，仔細地鎖好了門窗，李岳便騎上自己那輛嘉陵摩托車出了門。
先去名揚鎮，批發部的老闆一聽李岳要買四百袋大米頓時樂開了花，可是，一問送貨的地址后卻有些疑惑了，「小兄弟，百花鎮就有糧油批發部啊，你怎麼還頂著日頭往我們名揚鎮跑呢？」
「這個……」
李岳還真被問住了，只得胡謅，「俗話說貨比三家嘛，我進這麼多貨，哪怕一袋只多花了一塊錢，那也是筆不小的開銷啊！再說這質量也……」
「小兄弟，」
批發部的老闆不禁搖頭苦笑，「一聽你這話就知道你是個外行，整個縣的糧油批發部都是從同一家經銷商手裡拿的貨，質量沒啥區別，價格也是統一定下的，你從百花鎮跑到我這裡來拿貨，運費反倒會高一些……」
「沒事！」
李岳爽朗一笑，「來都來了，總不能白跑一趟吧？再說，老闆你是個敞亮人，從你這裡拿貨我這心裡踏實！」
這些當然都是鬼話，他李岳又不是傻子，非得干這又跑路又花冤枉錢的事？
只是，這次要的糧食著實太多了，一次買個四百袋，他還能編個像樣的理由，若一次買個兩千袋，他連個像樣的理由都編不出來了！
「那好！」
本著「有生意不做王八蛋」的原則，老闆爽快地答應了下來，「我這就讓人給你送過去……」
「不著急！」
李岳赧然一笑，「我還有些事要去一趟縣城，大概要到下午一兩點才能趕回去，到時你再讓人送過去。」
「沒問題！」
老闆爽快地點了點頭。
呼……
李岳暗自鬆了口氣，這第一家總算是談妥了。
接下來，李岳又匆匆地去了花旗鎮、三廟鎮……又一連跑遍了附近四個鎮子的糧油批發部，直到下午兩點多才趕回了百花鎮。
還好，有了在名揚鎮糧油批發部的經驗，李岳一路裝傻充愣很順利地就和其他四家批發部談妥了，只是和各家約定的送貨時間又各不相同。
「唔……唔……」
跑了一上午，李岳著實也餓了，徑直去「天圓小吃」點了碗面準備祭祭五臟廟，可是，面還沒上來褲兜里的手機卻先震動了起來。
李岳掏出手機一看，來電的是個陌生號碼，心知是名揚鎮糧油批發送貨來了，連忙接通了電話，便聽到那邊傳來了一個悅耳的女聲，「請問你是李岳李先生嗎？」
「對！」
李岳微微一愣，「你是名揚糧油批發部來送貨的？」
怎麼是個女人？
「是我！」
對面的女聲依舊悅耳，卻透著一絲疑惑，「你確定是送到新市街十八號？這裡是家廢品收購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