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夢
吃過晚飯，天色已經不早了。戈多有些頭痛，蜜兒也因為這幾天沒休息好有大大的黑眼圈，兩個微笑著互相道了晚安。蜜兒讓戈多睡在父母的卧室。畢竟空著也是空著。走進盥洗室旁邊的主卧，打開房門旁邊的燈。環顧整個房間，進門之後是一張樸素的雙人床，佔據了整個屋子的一大半。還有一個木質的衣櫃，以及一個小的床頭櫃。這就是整個房間的東西了。
床上有著簡單的藍白條紋床單，有一個還算不錯的床墊，戈多伸手按一下，還挺軟，比沙發強。
床頭柜上有一個小巧的金屬光澤鬧鐘，時間在上面滴答滴答的行走著。還有一個泛著金屬光澤的綠色檯燈。
戈多打開檯燈，隨即關上天花板上的燈，靜靜享受獨屬於自己的靜謐。拉開被子，感受著床的溫暖，他決定不定鬧鐘了，以免打擾自己的好夢。
戈多自己也不知道在想什麼，總之過多的思緒讓他無法入眠。又是想到妹妹蜜兒像小饞貓一樣可愛的臉龐，又是想到來到這個世界中會不會讓上一世的父母傷心，時而開始考慮這裡的父母都沒見過面。過一會又在開始考慮我應該怎麼繼續生活下去的人生哲學。
戈多不記得什麼時候睡著的了。他只感覺到一片漆黑，只能意識到自身的存在卻無法感覺到自己的身體。
他看到大片的海洋，星空的海洋。他逐漸感覺到那一片海洋深處有一絲聲音在呼喚。戈多仔細的聽，越聽越是感覺到模糊，反而不去在意的時候能聽的更清晰。
戈多聚精會神的聽，意識逐漸的奔向海洋的深處，那聲音的源頭，可他無論如何的靠近那聲音都似乎與他保持著相同的距離。戈多感覺跑了好久，筋疲力盡。當他再聚精會神聽的時候，那聲音乾脆消失了。戈多感覺很無助，在海洋深處很孤獨，他不知道自己應該向何處去，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急出了一身的汗。
戈多從床上站起來，意識到自己做了一個夢，有些恐懼最後的空虛，令人不安。
他看了看外面的月亮，正是月圓。月光灑在窗台上，讓窗台上染上了一層銀色。外面傳來各種聲音，有喝醉酒的路人破口大罵，有也有窗外河邊帶著哭腔的女聲，還有那隔壁的打牌聲。這些沒有讓靜謐褪去，反而讓戈多感覺到了真實。
借著月光戈多找回一點平靜，繼續睡去，「只是一個夢。」他這麼安慰自己。
第二天早晨
刷著牙的戈多還在想著昨天的夢，戈多突然不記得夢見什麼了，就記得昨天做了個噩夢。戈多皺著眉頭靜靜思索，「到底做了個啥夢呢，好像是覺得自己很孤獨很寂寞。」
「一片大海？」戈多自言自語道
夢就是這樣，如果你晚上做了一個夢，哪怕記憶很深刻，早晨也有可能忘記。過幾天甚至都不記得自己做過夢了。
今天的陽光分外的明媚，正如蜜兒的心情，缺點就是讓地上的積雪融化成了骯髒的雪水。當人們走在這些雪水上時，鞋子上總會沾上這些骯髒，令人愉悅的心情化為烏有。於是人們又有了打招呼的新方式，「今天的天氣真好，正如這些該去見死神的雪水。」
蜜兒將一條黑麵包切成兩半，又用水壺燒了一壺滾燙的熱水，兄妹二人簡單的吃著早餐。就是黑麵包泡水，畢竟這東西不泡水實在是咬不動。
戈多有點心不在焉，他看著燒水的爐子十分好奇：「這是什麼爐子？沒看到怎麼燒的啊，也沒柴火啊？」
「哥哥你是傻子嗎？這是法力爐啊。準確的說是法力流燃燒爐。只要投入便士就能用了。」蜜兒懊惱的看著戈多，「哥哥該不是傻了吧，這都不知道？不過哥哥只去過通識學校，沒見過法師，不知道法師也正常，也不至於不認識這個啊。算了算了，畢竟我只有這一個哥哥，我還是包容一下吧。」
「哦，好吧，我完全不記得了。不過我決定今天出去找份工作，畢竟家裡也沒多少錢了，我們總得要吃飯啊。」這是戈多經過昨天晚上一分鐘的深思熟慮想的。
現在的戈多也沒興趣去問法力是什麼，法力爐是什麼，只覺得還挺方便的，他現在想到的更多是溫飽問題，畢竟餓了一晚上。
「不對啊，哥哥以前明明知道的啊，該不是在迷霧海上讓海水灌進了腦子？」在戈多想溫飽問題的時候，蜜兒還在不斷地想著哥哥是怎麼回事，並用充滿關愛智障兒童的眼神看著戈多。
戈多對此毫不在意。他這兩天也不知道什麼情況，莫名其妙啊。他對待問題的關注點也總是和別人不一樣，時而在別人說話的時候去思考其他問題，對一些根本性的問題視而不見，比如我怎麼來這裡了？這是哪？
戈多自己也懷疑自己是不是穿越了，直到聽到蜜兒說這世界還有法力這種不科學的因素，戈多直接就確信了自己穿越了，正如自己在高中大學時看的小說一樣。
反正穿越了就穿越了吧。
再來一次，挺好的。就是可憐自己原來的父母。
戈多無奈的聽從上天的安排，就像無奈的聽從父母的安排一樣。但實際上戈多還是想活得像個獨立的人，只不過現在的戈多只能為溫飽發愁，因為自己昨天晚上實在是太餓了。
今天的蜜兒才散發出少女應該具有的青春氣息，不似昨天的陰霾。經過昨晚的休息讓她的黑眼圈小了許多，也許昨夜做了個好夢。
在戈多的督促下去盥洗室好好地清潔了一下自己的身體。雖然寒冷的天氣令她不願意徹底的洗個澡，但還是聽話的將臉和頭髮洗了乾淨。
剛剛從盥洗室出來蜜兒和昨天那個哭哭啼啼的小花貓完全不同。她一隻手用一條充滿少女氣息的粉色毛巾擦著自己的黑色短髮，另一隻手拿著牙刷刷著牙，口齒不清的讓戈多也去刷牙，「哥哥，你也去吧。」整個人都有一種脫胎換骨的感覺。
戈多從盥洗室出來的時候，蜜兒剛準備去吐掉口中的泡沫，看向戈多的眼神有一些震驚和疑惑。
一邊漱口一邊問：「戈多你也太快了吧，你到底有沒有好好地刷牙啊？」
「當然，我可是整整洗了三把臉，刷了好久的牙，上下左右都刷乾淨了。」戈多頗有些驕傲的回答。
「三把臉，你還真還意思說出來。」蜜兒看向戈多的眼神越發的複雜了。
戈多為了避免即將到來的尷尬決定岔開話題，他一邊和蜜兒走下樓，一邊對蜜兒說：「今天我打算去找個工作。」戈多坐在他的床上認真的問著蜜兒，「蜜兒你知道能找工作的地方嗎？」
「什麼？你說三和人才市場？就在下城區，你到哪裡去問問就知道了。」蜜兒收拾著自己的小背包準備出門。「不過那個地方並不是太好。工作都是一些髒亂差的。」她又補充道。
「你幹嘛去？」戈多看著準備出門的蜜兒道。
「去工作啊！」蜜兒有氣無力的說道。
「嗯？什麼工作。」戈多看了一眼身穿女傭服裝的蜜兒，心中有所推測。他心疼的說道：「能不能不去，昨天你還說自己的手凍裂了。」
「家裡快沒錢了，我還是去吧，換個工作也要看看有沒有機會，我也想去學校。不過還是等我們度過這段時間再說吧。要是哥哥你有了工作也許就能養著我了呢。」蜜兒的情緒有些低落。
「前幾天我幫黛西太太洗完衣服的時候剛好碰到了在希頓街區前面謝麗街區住的萊妮太太，她去買麵包的時候抱怨說家中的女僕失蹤了，幾天沒來工作，讓家中有些骯髒。」蜜兒跑去廚房拿了一塊昨天剩下的腌西瓜吃起來。
「據說那個女孩是住在下城區的，忽然不見還算正常，那裡每天都能被凍死幾個人，況且前幾天還下了大雪。」蜜兒的神情突然有些黯然，「所以我就問萊妮太太我能去嗎？黛西太太給我說了好話。」蜜兒又吃完一塊腌西瓜才剋制住準備去廚房的腳步。
「所以？」
「所以我就成了萊妮太太家的女傭。萊妮太太給我發了這身衣服，據說是上一任留下來的。」蜜兒站起身轉了一圈向戈多展示自己的女僕裝。之後坐在了沙發上。
妥妥的女僕啊，就是這衣服稍微大了點。他注意到那件白色的裙子的前面還有一個藍色的圍裙，顯得比女僕裝還要大一點，不太合身，明顯之前的那名女傭身高體重都比蜜兒大。
「不錯不錯，工資多少。」戈多不知道發表著對衣服還是對蜜兒工作的看法。
「萊妮太太說每天3凱特，已經很不錯了，因為比較輕鬆，而且還不用去用冰冷的水天天洗衣服。我才是剛去，什麼都不會，萊妮太太說如果做得好還會漲工資的。」蜜兒聽了戈多敷衍式的誇獎沒什麼反應，反正這也不是戈多第一次不懂風情了。
「而且還管吃管住，如果想回家住也可以，但是要早晨早一點去萊妮太太家。她家離我們家挺近的，就在那邊的謝麗街區，走路15分鐘。」蜜兒又補充道。
「哦~~？還不錯呢。」戈多有些驚喜，並為蜜兒感到高興。雖然他並不希望蜜兒去工作，而是希望她能去上學。但是也得先讀過這段時間，自己找個穩定的工作咱再說啊。「那我們再吃幾塊腌西瓜慶祝一下吧。哈哈！！」
戈多站起來走向廚房。
「等等，哥哥。」蜜兒叫住戈多，「我去。」
蜜兒小跑進入廚房，超過一旁的戈多，抱著一半的腌西瓜，手中還拿著一把勺子出來，「我早就想這麼吃了。」
「我也是，嘿嘿。」戈多看著眼前比自己矮一個頭的蜜兒，露出贊成的危險，溺愛般的摸著蜜兒的頭，「該享受的時候就應該去享受。我們會越來越好的。」
「說的沒錯。」蜜兒說著就坐到了沙發上開始一勺一勺的大肆享受起腌西瓜。
戈多打算將半個西瓜全部獎勵給蜜兒，自己則在小板凳上坐下，「我今天是打算找個體面點的工作。」
「那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其實找個不髒的，體面的工作還是有點難的，畢竟哥哥你啥都不會。」蜜兒一邊吃著西瓜一邊挖苦戈多。
戈多有苦說不出，不知道之前16年自己都幹了啥，竟然啥都不會，雖說自己25年也還是啥都不會。「該不是就會打漁吧。」戈多不免想到。
「起碼我還會寫字，你說找個文員之類的工作不難吧。」戈多覺得憑藉自己經驗，做個文員應該是不難，於是對蜜兒說。
「你做不了的，你沒關係誰找你呢？」蜜兒無情的打擊著戈多。
戈多有些悻悻，「說的也是，像政府部門的文員如果不是有關係誰會找你做呢？」
「那我還是去三和再看看吧，也許能找到一個乾淨點的，輕鬆點的呢？」他其實還抱著僥倖心理。
「或者做點生意？可是做啥呢？」戈多實在是沒做生意的天賦。果然，戈多還是認清了自己的一無是處。
蜜兒沒有打斷戈多的胡思亂想和喃喃自語，而是繼續吃著她的腌西瓜，直到打了一個嗝。將手中的吃的直升邊緣的腌西瓜送給了戈多：「我飽了，哥哥你吃吧。」
戈多無奈的看著蜜兒，她終於還是釋放了本性，也許自己和父親失蹤后她再也不曾這樣。戈多其實還是挺為蜜兒開心的，真心的不希望她始終沉浸在悲傷中。「這樣挺好的。」他暗暗對自己說。
戈多解決著蜜兒吃剩下的腌西瓜，獨自坐在小板凳上。
心中突然出現了越來越多的記憶。是這一世的記憶。又是之前去通識學校上學，又是和父親出海打漁。就是沒有三個月以內的。
正在考慮人生大事的戈多還一邊收拾著桌上的碗筷。
看到蜜兒從樓上盥洗室走下來說道：「我收拾好了，要不你去洗個碗？」戈多顯得小心翼翼。
沒想到蜜兒壓根沒搭理他，「我要準備上班了，哥哥。」她故意的不聽戈多說什麼，就是為了逃避洗碗的命運。反而為戈多安排起來，頗有些女主人的味道。完全看不出只有12歲，特別是語氣。
果然，女人，呵~~~也沒見你著急出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