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皇家家奴
崇禎皇帝面色陰冷看著跪在面前不停叩頭的曹化淳，半晌之後才低低的喝了一聲說道：「夠了。」
聽到皇帝的話，曹化淳嚇的連忙停下動作，跪伏在原地一動都不敢動。站在一旁的王承恩，徐應元，方正化三個人也都縮著肩膀屏息凝氣。
崇禎的視線在這幾個人的身上掃著，緩緩的開口說道：「你們要記住了，你們只不過是皇家的家奴。你們的榮辱，貧富，生死，都在朕的一念之間。朕給你們權利，是讓你們為皇家做事，不是讓你們拿著手中的權利去謀私利。曹化淳！你仔細想想魏忠賢曾經的權勢如何，你再想想他現在的樣子。」
「奴婢有罪，請皇上責罰。」曹化純嚇得幾乎五體投地的趴在地上。
「哼，朕曾經和你說過，東廠是朕的耳目。你要記住，東廠只能是耳目，不能去判斷，不能去猜測，也不能有任何的想法!朕如果發現東廠交給朕的任何消息是經過你們刻意加工過的。。。。。。呵呵，那朕就碎剁了你們！」
跪在地上的曹化淳渾身猛的一抖，重重的叩頭說道：「奴婢知道了。奴婢不敢，奴婢不敢。」
崇禎重重的出了一口氣，心裡暗想：「王體乾為什麼會說，只有掌控了廠衛才能擁有改變朝局的力量基礎？那是因為，錦衣衛是大明皇帝可以繞開官員系統，不受制約行使皇權的工具。而東廠則是身處皇宮大內深處的皇帝，一條最重要的不受任何人左右的信息來源。這條信息來源必須要保證通暢和真實。」
來自後世的崇禎深深明白一點，當有人控制了你的大部分信息來源時，他也就擁有了控制你判斷，控制你思想的能力。所以，當知道掌控東廠的曹化淳對自己有所隱瞞時，崇禎除了憤怒外還有著絲絲的害怕。此時的崇禎在心中拚命的回想著，在後世的那些國家層面，到底是用什麼方法來保證信息的真實性？可惜，作為一名普通的體育老師，對這些東西真的沒有一點的認知。
看著被嚇得趴跪在地上的曹化淳，崇禎暗暗的嘆了口氣說道：「曹化淳，念你初犯，朕就先饒了你這次。如果再有下次，哼，你自己掂量著。」
「是，奴婢再也不敢了，謝皇上不殺之恩。」
「哼，起來吧。」
「是。」曹化淳戰戰兢兢的站起身，微微顫抖的站到了一邊。
崇禎拿起桌上的茶盞，慢慢的喝了一口，沉吟了一下問道：「曹化淳，太康伯張國紀的事情查的怎麼樣了。」
「回皇上，奴婢已經查過了。」曹化淳說著又謹慎的拿出一隻折本，遞給了身旁的徐應元。
崇禎接過徐應元遞過來的折本翻看起來。就見在折本上按照時間的順序，詳細的記錄著張國紀的情況：
張國紀，萬曆十四年生，河南開封人。曾為監生。天啟元年，女兒張嫣被選入宮中，先帝授予張國紀中軍都督府同知。
天啟元年六月，家人張拱宸犯重罪，雖經刑部尚書王紀，大學士葉向高等求免，最終仍被先帝判張拱宸枷號三月。
。。。。。。
天啟六年初，原東廠太監魏忠賢彈劾張國紀聽信家人徐自強、劉應乾、趙三省的主意，假傳皇后懿旨，謀娶從宮中退休的宮女為妾。又曾指揮家人打死無辜之人，強買民房。
天啟六年二月，順天府府丞劉志選也上書狀告張國紀仗勢欺人，彈劾內容與魏忠賢所說相差不多。
同年四月，御史梁夢環再次彈劾國丈張國紀，說他魚肉小民，擅自收稅。
先帝震怒，於天啟六年四月發張國紀回鄉。
。。。。。。
崇禎微皺著眉頭，將記錄張國紀情況的折本仔細的看了一遍。抬頭問道：「這個劉志選可是魏忠賢逆案那十五個人中的一個？」
「回皇上，就是他。天啟七年，通過魏忠賢的舉薦他擢升為右僉都御史，提督操江。」
「這個梁夢環又是什麼人？」
「回皇上，梁夢環，廣東順德人，萬曆四十一年進士，萬曆四十二年授監察御史。先帝時，依附魏忠賢。嗯，這個人經常以魏忠賢的義子自居。」
「哦？這兩個都是魏忠賢的人」崇禎眉頭一挑。
「是的。」
崇禎稍稍想了想問道：「這摺子中記錄的那幾件事，查過了嗎？」
「回皇上，奴婢派人查過了。天啟元年張拱宸那件案子確有其事。在那件事情之後，張國紀便低調了很多。天啟六年的那兩個案子疑點頗多，而且張國紀家中的那三個家人此時都已經死了。奴婢暗中在刑部大牢問過劉志選，他說是當時的具體情形他並不知道，是魏忠賢指使他彈劾的。」
「梁夢環呢？」
「這個，梁夢環不在逆案中，皇上也沒有下旨，所以，奴婢。。。。。。」曹化淳說著忐忑的低下了頭。
崇禎哼了一聲，收回視線重新看向面前放著的幾份折本。他手指輕輕的敲著書案心中仔細的思索著。
半晌之後，崇禎抬起頭冷冷的看了一眼曹化純。崇禎的視線讓曹化淳微微一抖，他連忙跪倒。崇禎停了一下才開口說道：「曹化淳，逆案的事情，你再上一個詳細的本子，朕還要仔細想想。。。。。。對了，將那個魏忠賢的那個乾兒子梁夢環收進刑部大牢，併到逆案中去。」
「是。奴婢領旨。」曹化淳回答道。
崇禎微微點點頭，看向另一側的王承恩。「承恩，再說你的事。既然抽調的那些人想將爛賬放進內賬房，就讓他們放。不過，你要多留心，儘可能的留下證據。等兩個月後，那些年輕內侍培訓好了，就用宮內的這些東西練練手。朕也該清理清理這皇宮大內了。還有，你回去要盯緊那些學習的年輕內侍，別讓人鑽了空子。」
王承恩跪在地上說道：「奴婢明白。」
「嗯，好了，你們先回去吧。」
「是。」王承恩，曹化淳恭恭敬敬的叩頭退出。
看著那兩個人走出養心殿的大門，崇禎皇帝這才長長的出了一口氣。隨後他看了看站在兩旁的徐應元和方正化說道：「你們都是朕身邊的人，要懂得管住自己的嘴。管不住嘴就留不住命。明白嗎？」
「是。奴婢們明白。」徐應元和方正化連忙回到。
崇禎掃了兩人一眼，拿起曹化淳遞上來的兩道折本，再次仔細的看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