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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合適之人

  大明朝堂之中由那本奏摺引發的動蕩還在繼續發酵中。

  此時,就連引發這一切的楊所修,也被這種後果驚得目瞪口呆。他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為了自保而上的那個奏摺,盡然會造成如此的後果。幾天之後,當崔呈秀專門跑到楊所修的家中將他大罵一頓之後,他才忽然有些醒悟,他很可能是被一些心懷叵測的人利用了。那些人讓他在一個錯誤的時間,辦了一件錯誤的事。現在的楊所修後悔萬分,他就盼著由自己引發的這場混亂能夠儘快的平息下來。

  就在這位楊大人惶惶不可終日之時,明時坊中一套並不起眼的小院書房中,兩個老人正面帶笑容交談著。

  「曼青兄,你那幾百兩銀子花的不冤啊!哈哈。」

  「呵呵,那位楊大人現在恐怕正後悔不已呢。」

  「哈哈。唉!曼青兄真乃高人也,一天之內不僅讓陳殷,朱童蒙,李養德這幾人去職還鄉,還讓那些閹黨人人自危。佩服,佩服。」

  「哎?景軒公,此事可是和老朽無關啊。此全是那楊大人之功。哈哈,如此,咱們以茶代酒遙敬那楊大人一杯如何?」

  「好!」

  兩人同時大笑了幾聲,而後舉了舉起手中的茶盞,一飲而盡。

  陸澄源將手中的茶盞放在桌上,輕輕的嘆了口氣說道:「可惜啊。」

  「可惜什麼?」

  「可惜,皇上最終還是留下了那個崔呈秀。」

  「嗯。」李廷諫也將手中的茶盞放在桌上,稍稍想了想說道:「崔呈秀現在是兵部尚書,位高權重。而且,這個人在閹黨中位置,極其重要,可以說是魏忠賢的臂膀。想來,皇上恐怕也是不願過於刺激那些閹黨。」

  陸澄源微微點點頭,而後說道:「曼青兄,此時閹黨人心已亂,您看是不是可以上本彈劾那個閹人了。」

  「呵呵。」李廷諫笑了笑說道:「景軒公不要著急嗎。這次雖然小有收穫,但是,被參下來的三個人都是以『不孝』的名義去職的。而且,彈劾他們的還是身上打著閹黨烙印的那位楊大人。所以,現在在很多人的心中,恐怕還會存有疑慮,認為這次有可能只是閹黨內部的傾軋。」

  陸澄源皺著眉想了想說道:「唉,這幫不見棺材不掉了淚的傢伙。那我們現在要做些什麼?」

  「很簡單,現在,再讓皇上稍稍明確一下懲治閹黨的態度就可以了。」

  「這。。。。。。您有什麼辦法可以讓皇上配合?再者說,皇上此時不是不想過於刺激那些人嗎?這。。。。。。」

  「呵呵。想要得到皇上配合倒也不難。只要找一個既能讓皇上表明態度,又不會過分刺激閹黨的合適人物就好。」

  「有這樣的人嗎?」

  「當然。」

  「誰?」

  「陸萬齡。」

  「陸萬齡?是他。。。。。。」

  「哦?景軒公知道這個人?」

  「某怎麼會不知道這個斯文敗類,無恥小人。」陸澄源說著蹭的一下站了起來,「那個傢伙,竟然將那個閹人的生祠建在了國學之傍。還。。。。。。還說什麼,孔子作春秋,而忠賢作要典,孔子誅少正卯,而忠賢誅東林也。這。。。。。。這。。。。。。簡直,簡直混賬!」

  李廷諫看著陸澄源的臉已經漲得通紅連忙說道:「景軒公息怒,息怒。那陸萬齡的確是個無恥的小人。不過,他此時正好合用。」

  「哦?」陸澄源有些愕然,他對著李廷諫拱了拱手,「願聞其詳。」

  李廷諫站起身笑著說道:「首先那陸萬齡為了攀附魏忠賢無所不用其極,無論是在閹黨之中或是閹黨之外都叫人嗤之以鼻。可也正因為這樣,他這種名聲在朝野中也算是很大,辦掉他對閹黨的士氣會有不小的打擊。其次,那陸萬齡此時不過只是一個小小的監生,那些閹黨絕不會為他這個人物而大動干戈,那辦掉他也就不會讓皇上為難。所以我才說這個陸萬齡正是此時的合適人物。」

  陸澄源思索著李廷諫的話,片刻之後他抬起頭看著李廷諫說道:「曼青兄,要如何除掉那個小人?」

  「我倒有個簡單的辦法,不過。。。。。。」李廷諫說到這呲著牙笑了笑。

  陸澄源看著那奇怪的表情,不解的問道:「曼青兄,你這是。。。。。。」

  「景軒公,老朽這個主意可能有點不登大雅之堂啊。」

  「嗨,只要能除掉閹黨,還大明朗朗乾坤,什麼主意都是好主意。」

  「那好,景軒公您聽我說。。。。。。」

  。。。。。。

  幾天之後,就在由楊所修的彈劾引起的紛亂,終於開始慢慢平息的時候,另一本突然出現的奏摺就如同在這堆就要熄滅的火中又加了一把乾柴。

  天啟七年九月二十四日,國子監司業朱三駿彈劾國子監監生陸萬齡請祠魏忠賢國學罪。這次崇禎皇帝很快就准了彈劾的奏本,將那個陸萬齡入罪下獄。

  這一次依舊是閹黨之人彈劾閹黨,而且被彈劾的只是一名還未有正式官職國子監監生。但是,這次的罪名中已經明確牽扯到了閹黨的領袖魏忠賢,而且,看皇上直接將陸萬齡關進大牢的反應,似乎。。。。。。

  一時間各種猜測再次喧囂而上,朝堂之中所有人的眼睛此時都盯著那個權傾朝野的九千歲,都在等著他的回應。

  。。。。。。

  依舊是那座奢華的魏府,依舊是那座花園,可隨著時間越來越臨近寒冬,園中的景色也越見蕭瑟。

  寬大的水榭之中,所有的窗戶都緊緊地閉著,幾隻燃著銀碳的巨大熏籠似乎也驅趕不凈魏忠賢心中的寒氣。他盤坐在那張木榻之上,看著面前沉默不語的三個人說道:「看清楚了嗎?啊?看清楚了嗎?現在知道那個朱由檢的目的了吧。」

  另外的三個人相互看了看,不由得都嘆了一口氣。

  魏忠賢站了起來,手中抓著那串碧玉佛珠,在水榭中不停的走著。突然,他猛的停下腳步說道:「說,現在怎麼辦?」

  王體乾緊皺著眉頭沉默不語。而田爾耕雖然滿臉焦急,卻眼帶迷茫。只有崔呈秀慢慢抬起頭說道:「千歲,下官以為,此時必須要先將朝堂中的形勢穩定下來。」

  魏忠賢看了他一眼說道:「說下去。」

  「是。」崔呈秀站起身施了一禮說道:「此時皇上的意思已經很清楚了。不過,就卑職看,皇帝此時應該還沒有下最後的決心,我們應該還有機會。」

  「機會?什麼機會?」田爾耕有些茫然的問到。

  崔呈秀緊皺著眉頭沉吟了一下才咬著牙說:「進一步,要獲得更大的權力,退一步,也要能保住身家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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