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九章:大戰前的愁緒
神道長青第三百四十九章:大戰前的愁緒熾陽隱匿霧靄出,萬千英靈沒淮陵。
夏紫羽帶著胖墩,再入淮陵古界,兩人這一次小心翼翼,終於將陵獸聖地的其他強者尋到,毫不留情,全部擊斃。
天空中,各種神禽飛舞,展翅時撕裂蒼天。
大地上,凶獸奔騰,撞碎大山,吼碎神月,這場面太過可怕。
「那是什麼東西?」胖墩縮頭縮腦,在這裡怕的要命,生怕一個不慎殞落。
就在前方,竟有一座祭壇,周圍擺滿了森森白骨,像是在獻祭般。
夏紫羽眉頭一跳,識海中的無上大鼎發光,對前方生出感應,他見到了,祭壇上有幾塊骨很特別,其中一塊很小,看起來像是一小角,瑩白如玉,但在長青神瞳下,那並不是骨,而是一種神兵材質!
其中蘊含的竟然無數的大道法則,而不是規則,已然成為了一方小型混沌!
「果然如此,這其中蘊含的是上個時代,甚至是許多個時代紀元的殘留,這些生靈身前的大道不散,在此演化混沌!」
夏紫羽心頭怦怦直跳,這是他目前最為渴望的東西,怎能想到它竟存在與淮陵之內,隨葬在此地。
祭壇很高,以黑色的巨石堆砌成,下方白骨成片,散落了一大堆,若是細看都很可怕,散發滔天煞氣。
「太古、遠古、上古凶獸、神禽的骨?」夏紫羽心頭震動。
胖墩微微搖頭道,「不一定,這其中也許還有荒古時代,甚至是更遠的時代葬下的生靈,那荒古時代以及跟前面的時代,葬下的可不僅僅是大帝境那麼簡單。」
他曾在帝城看到過一些記載,大陸之上有幾處神秘不可測的禁地,葬在其中的帝者都腐朽了,並未有真正的骨與法留下,現在看來有出入啊。
「大道神紋都磨滅了。」胖墩呢喃道。
夏紫羽暗自點頭,那些骨上並無神紋,不可能製成神兵了,只有堅固是它們的此時的特別之處了。
「你想要祭壇上的那些東西?」胖墩眼睛賊溜溜的轉動,他也在流口水甚至是咽口水。
祭壇最上面供著的幾塊東西很特別,有一塊是金色的,看起來像是手骨,散發著強大的符文,絕對可成為一件至寶!
此外,還有一顆雕刻著頭骨的神料,宛若水晶,晶瑩透明,而上面那雙眼洞竟深邃無比,詭異難明,這樣望著,神魂竟都要被拉扯進去。
另外,祭壇上還有一顆宛若眼球般的神料,竟還帶著血,漫長歲月過去依舊沒有乾涸,這顯得十分的妖邪。
最後一塊自然是夏紫羽所渴望的混沌神料,若能與他手中的兩件東西融合一起,他將掌握更深層次的道義法則。
只是,無極天道劍的劍靈怎麼睡著了,這麼關鍵的時刻居然沒動靜,只是無極天道劍本能的顫動著。
「沒什麼危險吧?」胖墩問道,這傢伙貪生怕死,走到這裡后一直躲在夏紫羽的背後,探頭探腦。
「你一身肉盾怕什麼,我還想將你當盾牌用呢。」夏紫羽好不客氣的鄙夷道。
「我寒毛嗖嗖的,全都倒豎了起來,你可別嚇我。」他彎弓著身子,穿著黑色的長袍,像極了一尊縮頭烏龜,謹慎戒備,向後退去。
「你有寒毛嗎?」夏紫羽瞥了它一眼,他也在戒備,這個地方不管怎麼看都有點邪門。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此地很幽靜,並沒有那麼多神禽、凶獸過來肆虐,像是一處凈土。
夏紫羽向前走去,看著後面探頭探腦、踩著他腳印而前行的大胖墩,他氣就不打一出來,一把拎了過來,當作盾牌頂在前方。
「殺人啦,救命啊,你不能這樣!」大胖墩惶恐不安的掙扎著大叫,不過有長青神道的鎮壓,根本就是徒勞的。
「你給我閉嘴,等會那些凶禽過來,我就把你扔出去餵食!」夏紫羽低聲喝道。
剛一到近前。
夏紫羽渾身繃緊,肌膚堅硬的像玉石般,因為一股煞氣如刀子般衝來,若是一般的修士絕對受不了,要在這裡被煞氣當場分解。
這祭壇下都是太古凶獸與神禽的骨,雖然骨上的道紋已經被歲月磨滅,無法煉成神兵,但是依舊有著難以想象的詭異氣息。
這股氣合在一起,跟無數利劍斬來似的,若是尋常的修士,絕對要當場爆碎。
「好可怕,都已經死去無數歲月了,這只是他們留下的氣息而已,還有這等威勢,若是活著,將有多麼強大?」夏紫羽自語,彷彿看見那片洪荒世界中,那神座之上坐著的那位至強者。
「帝城的一些巨頭就是在太古一戰中脫穎而出的,我猜這些生靈便是那批殞落的至強者。」胖墩說道。
夏紫羽不語。若是如此說來,這裡的骨更可怕了。
他仔細觀察,確信沒有什麼道門與法陣禁制,這才長出了一口氣,施展神通,掌心飛出一道光,向祭壇上捲去。
他沒敢亂碰,先將將那塊混沌神料弄過來要緊,如無變故,再去動其他三塊神料也不遲。
道道大道神鏈顯化,落在祭壇上,纏繞起那塊瑩白的混沌神料,極速向著夏紫羽這邊飛來。
「咦,沒有什麼變化,好像並無危險,我們是不是要發了?」胖墩大喜。
然而,夏紫羽卻是神色陡然一變,毛骨悚然,在道紋化成的大道神鏈銜著混沌神料向回飛的過程中,祭壇上的那顆粘著血的眼球竟在轉動,盯住了他。
這肯定不是人族的眼球,足有臉盤那麼大,上面的血還有光澤,並不幹涸,此時顯得妖邪與詭異無比。
夏紫羽覺察到了一種大恐怖,他一招手,將大道神鏈纏繞神料抓在掌心,轉身就走。
這一刻,胖墩也驟然警覺了,看到那顆眼球在微微轉動,忍不住一聲驚叫:「它在看著我!」
胖墩頭皮發麻,如是要炸開了般,寒毛倒豎,渾身生出了一層小疙瘩,這一瞬間嗖的聲轉身逃循,趕緊跟在夏紫羽身後,扯著他的衣角。
夏紫羽磨牙,一把將它揪了下來,快速退走。
「它在看我,瞳孔太深邃了,我怎麼覺得神魂要磨滅了?」胖墩驚恐,它已經收回目光,但是卻還是覺得,自己在與其對視。
夏紫羽心底也發毛,他早已轉頭了,可是依舊覺得,那枚粘血的眼球在看著他,確切的說是在盯著他的神魂,他的神魂早已經與軀體何以,能清晰的感知到那枚宛若眼球般的詭異物件。
「咻!」
夏紫羽直接破空而去,再也不肯停留,一展『極』字劍訣,極速而行,想要離開此地,太詭異與可怖了。
「轟隆隆!」
然而,一聲巨響,震的他差點昏厥過去,他的口鼻在溢血,承受著一種難以想象的衝擊。
在那後方,祭壇在搖動,一股莫名的波動擴散,這天地都要崩開了。
「該死的,這是什麼,聖尊出世也不過如此吧,難道封印著一個太古巨凶?」胖墩驚懼大叫。
後方的祭壇,騰起陣陣黑光,出現一片漣漪,擴散而來,可以看到,沿途的巨石、古木等全部崩碎,化成齏粉。
夏紫羽只回頭看了一眼,就覺得難以抵抗,聖人境的生靈來了也不行,他極速逃遁,並祭出一柄聖器,向後迎去。
「啵!」
那件神兵當場成灰,就跟塵土墜進大湖中般,激不起絲毫風浪。
那漣漪還未到,但是夏紫羽已經咳血,並且是七竅流血,渾身骨頭在嘎嘣嘎嘣作響,那是一種無形的壓力,太恐怖了。
他從未遇到過這樣的巨力,若是被那漣漪擊中,肯定要形神俱滅。
而且,就在這時,前方睚眥咆哮,神龍嘶吼,那金翅大鵬、夔牛、饕餮等被驚動了,全都俯衝而來。
它們沒有正常人的思維,但卻像是受到了某種刺激,一同撲殺,可怕無比。
胖墩的一張發綠的臉更綠了,手腳哆嗦,這還如何逃,簡直是絕殺啊。
「趕緊扔掉那塊神料,不然我們死定了。」他大聲叫道。
夏紫羽一嘆,現在就是扔掉也根本無用,那大道漣漪不會止住,依舊要蔓延而至。
他的『極』字劍訣也算是世間極速了,但是那黑色漣漪卻馬上就要追上來了,現在他的眼睛都模糊了,被血水所染。
此刻,他不僅是七竅流血,就是肌體也在龜裂,全都是一股無形的壓力使然。
而胖墩也在恐懼大叫,他雖然早已祭出盾甲,縮在其中中,但是那盾甲居然在哧哧作響,出現裂痕,即將徹底炸開。
「吼……」一頭饕餮衝來,馬上就要撞上他們。
夏紫羽絕沒有想到,看似平和的祭壇到頭來會這般,引起如此狂暴的場面,出現這麼大的危機。
「嗡!」
他直接開啟久未召喚的神宮,沖了進去,實在是沒有別的辦法了,只能遁在當中。
剎那間,神宮關閉,那股無形壓力終於暫時消失。
「咦,這是哪裡?」胖墩探出頭,好奇的打量,而後突然叫道:「我去這居然是一處神宮,還有一個女子!」
「你竟然金屋藏嬌!」胖墩驚呼。
這處神宮之中還有一個女子,陳洛仙,在山川秘境之時就被夏紫羽收進了其中。
此時,陳洛仙見到他這般狼狽,渾身是血的逃進來,露出異色,強大如夏紫羽居然遭受重創。
而看到他身邊那個幾乎快碎掉的盾甲胖墩,更是覺得怪怪的,這對組合令她不解。
夏紫羽進來后,一語不發,取出一把晶瑩的仙桃,一口氣塞進嘴裡四五顆,剎那間他通體發光,神力洶湧,迅速修復傷體。
「這是仙皇桃,你.……這是要逆天啊,連這東西都當零食吃?那可是一方神葯啊!」胖墩一副見了鬼的樣子,吐了一口血沫子,滿臉不可思議之色的看著他。
夏紫羽直接塞給他兩顆,這些足矣,可以迅速讓他恢復靈力,修復傷體。
大烏龜自然舔著臉衝過來,一口吞了下去,連呼造化,仙皇桃在帝城負有盛名,誰有機緣能像夏紫羽?
稍微穩定下來后,夏紫羽取出無上大鼎,還沒有等他放好,竟有混沌光發出,無上大鼎與那塊混沌神料自行衝到一起,不斷輕鳴。
夏紫羽吃驚,發現此神料變得瑩潤而剔透,而那神料沒有任何裂縫了,變得完好無損!
這真是奇妙,無上大鼎蘊含有神秘的力量。
而當年它又是怎樣破碎的,被何人毀掉分開來的呢?
要知道,連天陽都眼饞,稱這大鼎堅硬不朽,幾乎沒有力量可以毀滅,而如今竟然能修復那自祭壇上取出的神料。
「轟隆隆!」
神宮世界在劇震,內部搖的厲害,無論是夏紫羽、還是胖墩亦或是陳洛仙都悸動,感覺末日要來臨般。
終於,喀嚓一聲,這神宮的大門變得透明了起來,竟能看到外界的情況,表明它的大門要破碎了。
「什麼?」夏紫羽震驚。
透過近乎透明神宮大門,可以看到一顆水晶頭骨正張嘴正撕咬這神宮,它很輕鬆,直接就要將這個小世界咬開了。
正是祭壇上的幾塊奇異的神料之一,這水晶頭骨威力竟這般強絕。
除此之外,還有那黑色漣漪,也幾乎毀掉神宮大門,就要進來了。
「完了,本大爺我還沒有活夠啊,就要形神俱滅了!」胖墩慘叫。
陳洛仙變色,沒有想到竟遭遇這樣的劫難,夏紫羽到底做了什麼,引出這麼詭異的東西來攻擊?
忽然,那正在散發混沌光的無上大鼎,懸浮起來,輕輕一震,萬靈浮現。
這無上大鼎放大,鼎身彷彿一幅壯麗的畫卷,鋪展在虛空中,在這裡沉浮。
神宮外,那塊水晶頭骨以及黑色漣漪像是有感,最終遲疑了片刻,竟然退走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夏紫羽才回過神來,這塊鼎歸巴掌大,並且那塊混沌神料已經被大鼎收進去了,飄然落入他的手中,沒有了光華,瑩白溫潤。
「這無上大鼎有怎樣的一股神秘力量?是那位的力量嗎?」夏紫羽驚疑不定,這件神器迄今為止,夏紫羽就動用過極少的一兩次而已。
劫後餘生,大胖墩嗷嗚一聲,差點哭出來。
夏紫羽翻白眼,就沒見過這麼怕死的尊者。
陳洛仙震驚,盯著石昊,又看向那尊無上大鼎,美眸中光彩流轉,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紫羽哥哥,你沒事吧?」她走到夏紫羽身旁。
夏紫羽淡然點頭道,「沒事,你安安心心融合那道神魂,等到時機成熟我會放你出去的。」
「好!」陳洛仙展顏一笑。
「趕緊走吧,我一刻也不想這淮陵古界中呆著,嚇死人不償命啊。」胖墩不停的催促。
當夏紫羽從神宮中出來時,外面已是風平浪靜。
最終,他有驚無險,帶著胖墩走出了西陵,低頭看著手中那尊晶瑩的無上大鼎,不禁自語,道:「這是禮物還是劫?」
「紫羽你們終於出來了,剛才發生了什麼,彷彿世界末日來臨一般,那淮陵古界內竟在爆發混沌光,太恐怖了。」穆瀟說道。
於蓮等也都帶著驚色,剛才他們聽到了各種嘶吼聲,恐怖無邊。
「這裡有古怪,以後不要再來了。」夏紫羽道,簡單的說起了剛才的經過,但並未提及神宮與無上大鼎,這東西還是不要泄露為好,不然將來說不定會為他們引來大禍。
夏紫羽帶著疑問,再次登臨不遠處的一處山峰,詢問這裡的生靈,那淮陵古界到底是何時出現的。
最後,他得到了答案,才出現沒有多久!
以前只是一片陵園,現在自成一界了。
「果然啊,不簡單,這裡有天大的秘密,這一世才顯化世間!」胖墩叫道。
不管怎樣說,夏紫羽不想再來了,帶著眾人遠去。
又是一年二月初,冰雪消融,草木泛綠。
大秦神朝的田地你耕牛點點,沉寂的原野上終於有了些許生機。
不知從哪一年起,大秦就再也沒有親自舉行過春耕大典。
每年都是戰王或丞相代為扶犁啟耕,年復一年,二月初十的春耕大典也就成了一個虛應故事。
在蒼龍抬頭的二月,大秦凡人便自主形成了「一年之季在於春」的奮發勤耕。
這一片明媚的春光,便也不僅僅成了結束窩冬的一個節令而已。
皇城郊外的啟耕儀式人山人海,幾乎所有凡人國人都去聽那肅穆祥和的大秦頌春耕,無數人去看那宏偉鋪排的春耕儀仗。
城內的修士們,三三兩兩絡繹不絕地牽牛負犁,走出城門,住進井田中的茅屋,在暖和的陽光下開始了公田的春耕。
這是大秦神朝無數歲月的古老傳統,春耕必須首先從井田中央的那一塊公田開始。
在大秦興盛的時候,年年這一天,王室官員都要親臨大秦每一井的公田,代皇主給那些辛勤勞作的農人賞賜,其樂融融的繁忙春耕就此才正式開始。
如今,這一切都更加的昌盛了,春日原野的歡聲笑語,耕耘勞作的勃勃生機,都隨著夏紫羽登臨皇主之位開始,越發的非凡。
大秦的凡人們踩著祖先久遠的足跡,順從著積澱了千百萬年的忠誠,依舊首先耕種著屬於王室的公田。
時當正午,皇城南門虛空上飛出三輛戰車,在井田溝洫的堤道上空向原野深處賓士。
「哎——!快看,皇主使者,要賞耕了!」有凡人人驚喜地喊了起來。
「我看看,咳!那是如今的丞相、戰王,還有文陽候他們。」
「真的來了啊,自夏皇登基,我們這些凡人是越過越好了。」井台旁打水的漢子笑了。
「如今神朝的三大支柱,看啟耕王典么?嘖嘖嘖!」一個女人不勝驚訝。
田地間男女轟然笑了起來,一個老人停下犂道:「你都不去看,如今這些王侯們有閑心看那老古經?往東瞅,那是溧陽別莊,有大事了呢。」
城外原野的東南處,一片柳林剛泛青綠,在枯黃的原野上鮮嫩醒目。
柳林深處,掩映著一片青色磚瓦的大莊園。
莊園外的土地溝洫縱橫,井田中耕牛點點,歌聲隱隱。
莊園內炊煙裊裊,雞鳴狗吠,在這的皇城郊野,這片莊園乃是自成一片興旺。
這就是大秦神朝凡人眼熱稱奇的溧陽別莊。
而這溧陽莊園建成之日也不過就三兩年的時間而已。
夏紫羽坐在溧陽莊園的殿上,望著遠空而來的三人。
「拜見皇主!」三人齊齊行禮。
夏紫羽笑道,「行了,這裡不是朝堂,沒那個必要,事情安排的如何了!」
邪子淵笑道,「我之前的布局已經奏效,現在的淮洲已經陷入紛亂之中,就是天人族也與三族離間了,更別說還有離陽皇朝坐鎮淮洲,只要開戰,我大軍可直入淮洲。」
戰王思量了一番,「皇主,大軍遷徙,還需慎重才行,我們必須要有足夠的強者抵擋他們的高端戰力,僅是軍隊對峙的話,我大秦鐵騎誰敢言能阻止!」
夏紫羽淡然一笑,「這個不用擔心,本皇自有定策,戰王去宣告詔命,大軍備戰即可,逐天該出世了、」
「子淵,你去召回秦璐,秦荊,秦修塵,秦源,咱們去打先鋒!」
邪子淵驀然一怔,隨後大喜,「好,看來咱們的皇主要開始他的絕世功業了!」
戰王與丞相卻是面面相覷,根本不知道自己這主子在打什麼算盤。
夏紫羽笑冷了笑,」丞相大人,今後神朝這邊的政事就托你多操勞了啊!」
說完夏紫羽便帶著邪子淵大笑而去。
別院中,丞相轉頭看向戰王道,「戰王,你說皇主他欲要作甚?」
戰王想到了一些東西,笑道,「你們秦族祖訓你可知?」
丞相這才如夢驚醒,大笑,「好,我這把老骨頭就陪皇主征戰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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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陽城的廢墟上,夏紫羽等人停留很久,終於報了大仇,不過眾人在喜悅的同時也帶著無限的傷感。
曾經很鼎盛的一座城池,而今蒿草從生,野兔逃竄,枯木聳立,烏鴉呱呱而鳴,荒涼而枯敗。
「人總是要向前看,昔日漢陽城已殤,如今破而後立,一切都會好起來,我想那些秦族的將士們,在天之靈會欣慰的。」有人道。
眾人望向遠處,那裡有很多人清理巨石、雜草、瓦礫等,早已開始動工,要重建城池,再塑一個全新的漢陽城。
一番憑弔,共同祭拜,燒了一些紙,灑下幾壇酒,眾人離開這裡。
夏紫羽隨後便帶著他們前往皇都,也算是盡了地主之誼,並留他們小住,甚至還開始將他們的身份變化,化成大秦的子民,這樣一來,他們並能完全融入其中。
林秋生等人乃是荒域神山的妖族,但是如今荒域神山的命令是,秦族之路不可阻,巴不得搬進大秦神朝才安心一些。
只是秦劍離去之前去了一番荒域神山,告知其上的妖族,已經與妖主達成共識,荒域神山只要不作亂,大秦鐵騎一日不降臨。
兩日後,邪子淵帶著秦荊、秦修塵、秦源等來相見,也算是提前送行,因為不知道他們何時登傳送陣而去,此時朝中大臣們皆是前來。
夏紫羽大醉,想到了過去的種種,各種滋味浮現心頭,有歡笑也有酸澀,難道因為離別而不舍嗎?
「小羽這個傢伙,當年蘇醒時,非常不老實,害得幾位爺爺青筋暴跳,鬍子都快抓光了。」秦荊笑道。
「別說了。」秦源急道,因為也提到了他,想到那在大荒之中的神威,他至今都抓狂!
「哈哈.……最是純真少年時,這是多麼美好的回憶啊,值得回味。秦璐大笑,一身金色戰衣發光,美麗的容顏上帶著醉意,眸子很夢幻。
「有些事還是不要回憶比較好。」秦修塵咕噥道,想到了夏紫羽蘇醒是第一次遭遇時的情景。
他比穆瀟要倒霉多了,被一個小屁孩兜著屁股追,嚷嚷著要吃果子,更想要他背要他抱,他就逗弄夏紫羽,然後被自家老爹一頓胖揍,想起來都是淚。
「你們都說哥哥鬧騰,我怎麼覺得他特樸實啊。」白青插嘴。
噗!
一些人將嘴裡的酒噴了出去,咳嗽連連,對這話實在不敢認同。
「還是小青了解我。」石昊大笑道。
這臉皮得多厚,才能如此啊,眾人鄙視。
獨角獸等一些凶獸也來了,有的在學領兵,有的在體驗紅塵,有的在修行,這一晚都被請來,進行聚會。
「這是陪我長大的夥伴。」夏紫羽介紹,自幼相伴,友情中摻雜著親情。
眾人知道,夏紫羽臨走前這樣引見,自是希望他們認識,日後在大秦神朝相互扶持與幫襯。
「小傢伙,大戰真的要開啟了嗎?帝城那麼吸引人么,你這樣渴望離去?」小獨角獸有點傷感。
他一提到這樣的話題,眾人都一陣輕嘆,這次相聚,也許就是大戰前的最後一次相聚,夏紫羽他們將在前方征戰,再見不知道是何時了。
「踏上了修行路,我心似有神龍,如有鯤鵬,渴望登高遠望,想跳出這口井,去外面的世界看一看。」夏紫羽輕語。
事實上是,還有其他,見識到帝城那些聖者下界,視大陸為葯田、畜牧場。
讓他心中有一股火焰熊熊燃燒,要噴薄而出,他想跳出去。終有一天要改變這一切!
還有,他想追逐天陽他們的腳步,去見它。
「出去也好,這裡彷彿是牢籠,而我們則像是帝城關押罪犯與大凶的地方,帝城之外才是真正的大天地,不受束縛,擁有真正的自由。」秦璐嘆息道。
「自由只在心頭,哪裡都有爭鬥。」老侍衛麒噑在遠處嘆道。
「我會回來的,大戰結束,早晚有一天還會回來,帶你們去往帝城,我要大秦的鐵騎殺的萬族生靈片甲不留。」夏紫羽沉聲說道。
「不要太晚,歲月無情,若是等到有朝一日屹立絕巔上,那時再回首,路途上也許剩不下什麼了。」秦璐道,瑩白的俏臉上竟難得的露出些許感性的神色。
夏紫羽警醒,認真點頭。
這一走,也許是很多年,他有太多的不舍,但不得不離開。
可是卻也不願有朝一日,大戰結束再回來時,故人不在,唯有凄風伴鴉鳴。
歲月是無情的,若是真的一心投入修行中,很多東西都會被斬斷,被遺忘,等到想再重拾舊憶,昔日的一切人與事都可能不存在了。
「小傢伙,我們真捨不得你走,你要去征戰,這可能是天人永隔啊,等我們成長,你可能還是仙人,很年輕呢。」獨角獸說道,眼睛有點發紅。
大荒之中走出的人都很樸實,他們自幼相伴,長在一起,共同掏凶禽的窩,捉山中的猛獸,感情真摯,有著太多的不舍。
「別傷感,我絕對不可能隕落在征戰之中,我一定會回來的,若是可以,你們也可以跟在我身後,看我蕩平山河,還這世間一片清凈,那時候我們攜手去帝城,再征戰萬族。」夏紫羽發誓。
「聚會,大家要高興,共舉此杯,一定會有再相見之日!」夏紫羽擠出一抹笑意說道。
叮的一聲輕響,仙釀灑落,眾人一起碰杯,共飲下此酒。
「能否在離開前,再與我們見一次。」有秦族的人道。
「好!」夏紫羽認真點頭,鄭重答應。
因為,他心中也有太多的不舍,也很擔心,怕這一次相見后便是最後一面,未來誰能確定?
大陸上,種族無窮,天驕並立,奇才輩出,禁忌帝子崛起,有著太多的強者,便是他上去征戰,也可能會被淹沒在當中。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恩怨情仇。
他覺得,上界聽起來很美好,彷彿仙鄉,瑰麗無比,但爭鬥也許會更可怕,那將是天縱奇才碰撞的大舞台,壯闊無邊。
夏紫羽承諾,真要離開時,一定會與他們一一相見,進行最後的告別。
眾人皆大醉,悲歡離合,心緒複雜,就此散去,離開了皇宮。
第二日清晨,朝霞燦爛,金色光彩照耀。
石昊睜開眼睛,目光炯炯,收拾起所有的失落與不舍,整個人重新變的神采奕奕,他道心不動搖,堅定無比。
既然走上了修行路,自是要有所取有所舍,不能因一時的心緒而阻前路。他要一路攀登,踏著自己的大道,勇往直前。
「有朝一日,再回首,值得嗎?」他輕語自問。
「最起碼,我現在不後悔!秦族的宏願,必須完成,萬族大軍,必須阻攔在關外,就算是所有人都不理解,那又如何?」他語氣堅定。
他將麒噑招來,詢問這些日子教導珞驚羽進展怎樣,觀感如何。
「是一個好苗子,聰慧、善良,天資也是很好,重點是他曾經在飛仙門的弟子,對於道之一途有著不俗的造詣。」麒噑答道。
珞驚羽天資很高,無論是修神通,還是學處理大秦的一些事,都表現出了很聰敏的一面。
可是夏紫羽聽到這個評價卻一陣沉吟,略微搖頭道:「就是因為太善良我才擔心,他的性格偏向柔弱,我怕他將來會過於優柔寡斷,對一些事狠不下心來而自傷。」
麒噑點了點頭,又道:「這個可以培養,性格決定命運。而命運是可改變的,他還小,性格可塑性很高。」
「當然了,這是對我們這些老傢伙來說,與皇主您就是同輩,但是啊,不是所有人都能承載你肩上的擔子啊!」
夏紫羽想將朝政之事傳給珞驚羽與丞相,因為珞驚羽是個好苗子,也是一個心理正直之人,若是他能成為大秦後方的助力,他們秦族在前方征戰也不會顧慮太多。
可是,他又不想珞驚羽有負擔,只願他能快樂、平安,做自己想做的事,這令他矛盾,不知該如何取捨。
最終,他是沒有做出決定,而是問鵬九,道:「他修行如何了?」
「正在學大秦神朝的鎮族神通——陰陽訣,進展還不錯。」麒噑說道。
「不說其他,在修行上我先幫他一把。」夏紫羽說道。
他將珞驚羽叫到皇宮,取出雷劫果,這是配合修行雷電神通以及陰陽訣的最好奇葯,果實中蘊含著天成的雷霆道紋以及生死之道。
不過,這果未成熟,威力遠不能與帝城那些真正的雷劫果相比。
而且,當中蘊含有無數強大生靈的死氣,一般的人煉化不了,強行吞食,必死無疑。
事實上,就是聖人境的生靈都難煉化,會有生命危險。
值得慶幸的是,夏紫羽的道超凡,那種天賦神能可以凈化掉死氣,故此他要幫清風。
「哧啦!」
閃電交織,珞驚羽僅含了指甲蓋大的一塊能量果肉就差點發生危險,這果實的雷霆之力太暴戾了。
夏紫羽在旁護法,運轉長青神力,全力化解,讓這種神性力量與本源潤進他的血肉中,令道紋烙印骨骼上。
這是一個十分漫長的過程,畢竟珞驚羽不是他,修為差了一大截,便是有他護持,也是在慢慢進行。
數日後,珞驚羽長嘯,舉手抬足間,閃電飛舞,生死陰陽交織,非常熾盛。
這是不是刻意施展神通,而是可以當做一種本能,一揮手就有大片的雷霆浮現、有生死之道可轟殺對手。
「很好,以此為基,再修行陰陽訣,將事半功倍,日後也許能突破生死大道極限,再渡劫汲取雷電之力。」夏紫羽點頭。
隨後,他向一片宮苑走去。
龍轂居住在那裡,近日很少見到,自從山川大秦穩點,他一直都不怎麼言語,心思很重,只管自己的修行。
夏紫羽想去問一問他,是否修行過雷法,若是有,也將雷劫果贈與一枚。
可是,龍轂竟離去了,留下一封書信,返回崑崙神宮秦族修行去了。
他獨自一人,開啟祖祭壇,破空而去,當然不可能直接跨界,還需在邊界處奮力擊穿。
一番趕路,最終夏紫羽回到秦族,族中的人都知曉他回來了
「夏紫羽,你來了。」龍轂有所感,睜開眼睛,靈覺十分敏銳。
秦紅伊自生死殿中跑了出來,「哥哥,你回來了啊!」
夏紫羽沒有掩藏氣息,道:「我來看看你們啊。」
「大戰要開啟了嗎?」龍轂問道。
夏紫羽點頭道,「是的,所以我回來看看族人,還有就是捎上你和紅伊。」
龍轂笑道,「你要是再不來,我就生鏽了,閉關了這麼久,就擔心幫不上你忙。」
夏紫羽知道,無論說什麼,這個傢伙都不會改變決定,他點了點頭,而後取出一枚雷劫果,早已化盡死氣,道:「這個給你,你若是學有雷法,這對你將會有極大的好處。」
龍轂目光閃耀,遲疑了片刻,道:「好。」
夏紫羽告誡,吸收時一定要小心,不可妄動,若是需要,他現在可幫其煉化,納入其身體中。
龍轂搖頭拒絕,並未答應。
夏紫羽轉身,帶著秦紅伊走上了青幽峰,一個人看著夕陽西下,幾何時,這個時辰奶奶應該在做飯了。
那曾經的縷縷炊煙化作了他如今的想念、愁緒。
而後,夏紫羽回到神宮,與一群親友們交談。
族中的長輩們也是眉宇微皺,自然明白了夏紫羽要去做什麼,似乎對其成長的確有好處。
只是,這樣一來又要陷入無休止的征伐之中了,秦族的祖訓他們都知道,可是看到一個孩子承擔起那種膽子,所有人心中都還不是滋味,那也還只是一個二十不到的孩子。
想著曾經那個在村子你咿呀學語的小傢伙,如今白髮橫生,肩抗無數擔子,所有人都不好受。
這段日子,他們生活在神宮,感覺心境祥和,格外安寧,對於他們來說,這裡便是世外桃源,是少見的樂土。
他們知道,平靜的生活要結束了,不得不去完成先祖的宏願,不然總是不安心。
這一次,族中三位長輩他們回去大荒的的村子,意外得悉,帝城天人族內部的紛爭有了一個了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