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三章:一劍滌盪驕陽現
神道長青第三百二十三章:一劍滌盪驕陽現突然,城池之中響起一聲低沉的牛吼。
有人高聲喝道:「道,天地之道!」
「人,天地之靈!」中年人奮力回答。
城門小道走出一名壯漢,身穿筒狀的黑衣長袍,粗聲大氣的望紅袍中年梁文問道:「大秦之人么?」
「正是!」紅袍中年拱手作輯,心中卻是暗自心驚,這黑衣漢子的修為最起碼也是一尊皇境大修士。
「何故而來?」壯漢冷哼道,周身散發出陰厲的氣機。
「要見樓主,共襄公事。」陸蕭回應道。
「啊?懂了,是否陸李二位公子?」黑衣長袍者審視一番,顯然是個知情高層。
「正是,本座陸蕭。」中年人一指同伴,「這位乃公子李賀,我等見過將軍。」
「將軍算個甚來?我是萬鬼樓-齜牙鬼皇!」黑衣長袍者認真糾正著自己的官號,又向城池外一瞥,臉便黑了下來:「你,敢用睚眥神鵰刻拉這爛車?」
「鬼皇大人,」陸蕭拱手答道:「這是神祗,它自己非要拉著車來見大樓主。」
「噢?車裡可是給萬國樓的器物?」齜牙鬼皇黑著臉。
「正是,藥材、凶獸血肉精華、神兵刀劍。」
那鬼皇突然哈哈大笑:「難怪難怪!當真神祗!」
又轉身高喝,「小鬼將,去將神祗卸套,叫兩個女人去侍侯好了,你自己拉車攆到宮裡來!」
「好嘞!鬼將遵命!」城中有人粗聲答應。
「好了。你,你,隨我去見樓主吧。」便頭前大步帶路。
李賀拚命憋住笑意,跟在鄭重其事的陸蕭身後,穿過曲曲折折的城池小道。
不經意一瞥,杜通卻發現大街小巷中隱藏著至少一兩百名尊境修士,其散發出來的氣機對準他們,心中一驚,不禁冒出了一身冷汗,四面環顧,卻又不禁「噗」的笑出聲來。
原來城池疏疏落落的空隙處,閑走著幾尊壯碩的凶獸,一群男女正爭相鑽在凶獸群之中打鬧,更有幾個半裸少女爬在凶獸脊樑上氣喘吁吁,呻吟不斷.……
李賀向李賀嚴厲的瞪了一眼,拉起他的手大步向前走去。
出得城池小道,來到那片大廣場前,陸蕭拉著李賀便向那面牛頭人身的大纛旗撲地拜了三拜。
領路的鬼皇兩手圈在嘴邊,向前方一處高樓高聲傳呼,「樓主!秦國老太師公子,求見樓主——!」
隨即一個悠遠的聲音應道:「進——!」
陸蕭與李賀來到正中的高樓前,卻見一扇大門洞開著,六名皇境修士雄赳赳站立門外。
進得門內,幽暗一片,渾如夜晚。
原來房內沒有窗戶,進深又深,若非一盞粗大的神燈冒著吱吱油煙搖曳閃爍,還真難以開目見物。
陸蕭與李賀不由揉揉眼睛,才看見大屋最深處有一方極大蒲團,蒲團上一大張虎皮,虎皮上斜卧著一個雙鬢微白的中年漢子,那漢子僅僅一個眼神便給予兩人可怖的壓迫感。
陸蕭心知,這便是萬鬼樓新任樓主無疑了。
萬鬼樓樓主的身旁燃燒著一盤火,火光熊熊,滿屋子都熱烘烘的。
兩個半裸的女奴正偎在眯著雙眼的萬鬼樓樓主身旁,一個為他仔細的梳理白髮,一個用小木棰輕叩他的小腿。
火盆旁邊的地上,昂首挺立著一頭彎角閃亮的威猛睚眥,披著紅布,睚眥戴著一副猙獰的戰甲,不斷出蹄踩踏著伏在地上的一個裸體女人。
女人輾轉反側的輕輕呻吟著,似乎並不感到痛苦。
陸蕭還算得鎮靜如常。
李賀卻因第一次來萬鬼樓,驚訝得彷彿進了幻境一般。
那頭猙獰的上古大凶,真的就是睚眥么,大陸上可不常見,他有些不可置信。
「來者可是陸、李二為公子?」蒲團上的中年漢子沙啞的悠然開口了。
「陸蕭、李賀,拜見樓主。」陸蕭與李賀齊齊行禮。
「好了好了。老太師給我萬鬼樓帶個什麼樣好物事來了?」
「稟報樓主,家父奉送靈藥一百株、凶獸精血白斤、法器神兵刀劍一百見。」陸蕭一一點到。
「噢,都是本皇想要的物事嘛。說吧,是要我出兵大秦神朝么?」中年漢子依然眯縫著眼睛。
陸蕭拱手道:「樓主,當年之事,並非家父一人之意,實是眾多聖地氏族之心。如今大秦將易,祖制不復,萬鬼樓也將大禍臨頭。」
「老太師可有親筆書信?」萬鬼樓樓主沒有理睬陸蕭的慷慨陳辭。
「樓主明察,家父陰書隨後便到,只怕.……只怕萬鬼樓無人可以整讀,是故,先由陸蕭與李賀為特使,以彰誠信。」
「嘖嘖!」突然一陣厲鬼似的長笑,大牛首道:「大秦神朝的書信算個甚?本座還看不懂了么!敢小視我萬鬼樓么?」
李賀一直沒敢插話。
他當然明白大秦神朝銘紋的講究,但凡軍國大事要傳遞秘密命令,便將一份書信的十多份玉簡打亂分成三五份,由幾個修士分路急送,每個修士只送一份,若萬一被敵方截獲,任誰也看不懂其中意思!
收信人收齊玉簡后,按照玉簡后的銘紋重新整理排列,便知原意。若無有經驗的書吏,確實容易弄錯順序,導致錯解密信內容。
萬鬼樓這種隱匿已久的手裡,哪裡來這種書吏?
想想覺著生氣,李賀不禁高聲道:「樓主不明事理!老太師派出親子,還不如一封玉簡密函來的有誠意么?」
萬鬼樓樓主又是一陣嘎嘎怪笑:「你這小子,說得還算有理。好,這件事就此撂過,本座也不在乎那幾片玉簡子。」
「樓主明斷。」陸蕭不失時機的逢迎了一句。
「哼哼,」大牛首卻是冷了臉,拾起了方才的話題:「陸蕭,你也休得欺瞞本座。大秦神朝變革,與我萬鬼樓有約,依照鍥約,萬古不變,我萬鬼樓,有何大禍可言啊?」
「樓主此言差矣!」陸蕭連連擺手:「縱然萬古不變,萬鬼樓的安寧時光也還剩下幾年?」
「大秦新皇主繼位,萬鬼樓就得用退出這方地域,甚至是成為大秦神朝的附庸。」
「樓主也只能做尋常官宦,再也不是萬鬼樓的樓主了。」
「萬鬼樓么,也得編入大秦神朝戶籍,男丁修士得從軍,女子得幫襯經營,一人犯法,十家連坐。」
「到得那時,萬鬼樓的神祗,就永遠從大陸之上消失了。」
一時間,屋內的萬鬼樓各路鬼皇都驚慌憤怒的望著陸蕭。
萬鬼樓樓主霍然坐直,推開身邊女奴,冷冷一笑:「就算新皇不能繼位,萬鬼樓又有何故好處?」
「新皇繼位之日,大秦神朝各大王侯元老將擁立新君。萬鬼樓可得城關以西三座城池,開宗立派,樓主可稱聖地氏族之主,與其他聖地氏族並立於天下!」陸蕭慷慨豪爽,儼然便是一國使臣。
「只可惜呀,空口無憑,啊.……哈哈」萬鬼樓樓主又是一陣陰厲大笑。
李賀跨步上前:「樓主,這是大秦外姓王侯十八元老的大道血契!」
雙手捧上的卻是一方銀白錦帛。
蒲團上的萬鬼樓樓主接過,一片血字赫然在目!最後面是萬鬼樓樓主耳熟能詳的一片名諱。
萬鬼樓樓主端詳一陣,抖了抖手中錦帛笑道:「那本座便留下這篇血契了,日後也有個了結了。」
李賀急芒道:「樓主,這可不行,我等還要到其他天級勢力……」
陸蕭連忙搶斷話頭:「樓主,旬日間我便可從最近的勢力歸來,屆時留下血契為憑,如何?」
萬鬼樓樓主陰沉著臉沉吟道:「也好,本座不怕你等騙詐。但有血契,我便發兵。否則,甭怪本座言而無信!」
陸蕭卻愣怔住了。
按照他父子的謀划,血契「只做看,不做留」。
如此重大的裂土分國的憑據,絕不能留在這素無定型的野心之輩手裡。
然則這個老奸巨滑的樓主,竟是沒有血契便不發兵,這卻如何是好?
他其所以要從最近的天級勢力開始連結,就是怕萬一在他們的連結還沒有完成的時候大秦神朝突變,已經連結的部族就能立即發兵;
如果不給他留下血契,這個萬全謀划等於落空,豈不壞了大事?
思忖片刻,陸蕭拱手道:「樓主既然如此看重血契,我等就留它在萬鬼樓便了。然則,我有兩個條件。」
「說吧。本座只要不受騙,就不為難你。」萬鬼樓樓主陰厲的說道
「其一,若其他勢力之主派人來查,樓主須得出示血契。」陸蕭說道。
「這血契,原本便是對諸多勢力的應承,自然可答應你。」萬鬼樓樓主也沒有推辭。
「其二,若我等尚未回程而皇城有變,樓主需的立即發兵壓迫大秦邊境。」陸蕭說出了第二個條件。
「啪!」萬鬼樓樓主猛然一掌拍碎了身前的桌子:「我萬鬼樓與大秦有數萬年血仇,用得你說?一言為定!」
在萬鬼樓盤桓了一夜,陸蕭與李賀又詳細詢問了萬鬼樓的兵力與可連結的同盟勢力,為狡黠的萬鬼樓樓主出了許多主意,第二天早晨方才離去。
一路上,李賀對留下血契有可能引發的後患憂心忡忡,絮叨幾次。
陸蕭又氣又笑道:「你是昏頭了?不知第二步謀划么?」
李賀疑惑怔怔道:「第二步?第二步是何謀划啊?」
陸蕭揚手一揮,一道光華斬斷了一根粗大的攔路冰樹:「掌權之後,立即剿滅萬鬼樓!大秦神朝後院有這些烏煙瘴氣的蟑螂,談何在亂世稱雄?他留下血契,有何用?」
李賀恍然大笑:「陸兄儒士,粗話卻忒妙。直娘賊!走!」
二人大笑,便揚鞭催馬,向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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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紫羽自通寶閣離開之後,便直接消失了半個月了,至於他在通寶閣之中與那位邱柒閣主談論了什麼事情,無人知曉。
夏紫羽下樓,自然有許多人都瞧見他了,其中許多人皆是神色變化。
「快,趕緊去稟報族人!」在場的強者全都遣人回自己的家族,去告知消息。
其中一位戰將臉上沒有一點血色,他才趕到而已,剛才並沒有與夏紫羽相見,但是心中卻更加恐懼。
他出自戰王府,一語不發,極速衝上城門樓,快速在一張紙上寫下幾行字,放在一座一尺高的的小祭壇上,神紋閃爍,出現一條銀色的通道,信箋消失了。
這是皇都,每座城門樓上都有這種祭壇,可以迅速傳遞消息,他實在嚇壞了,預感到一場大難來了。
因為他出自戰王府,對與自家主子他們謀划的事再清楚不過。
這一次夏紫羽的到來,不將這皇都攪個天翻地覆,絕對不會罷休,那可是無敵的年輕至尊,性格格剛烈,怎會容忍秦族之外的人染指大秦神朝?
除了他之外,齊王一族的一位戰將也是臉色煞白,不僅派人去送信,更是藉助這座小祭壇,也迅速傳遞消息。
這條主街上暗潮澎湃,一些人知道是夏紫羽回來了,在此壓制消息,不想馬上泄露。
走在大街上很感慨,他沒有在大秦神朝的皇都認真待過,似乎覺著皇都更繁華了,車水馬龍,人來人往,川流不息,叫賣家賣聲不絕於耳。
大街小巷,到處都是人,店鋪林立,人聲鼎沸,摩肩擦踵,對於一個經常獨自修鍊的人來說,這樣熱鬧的城池有著莫大的吸引力。
他嘴角揚起一抹笑意,心情舒暢無比,一路上逛了下去,直至來到一條繁華大街旁的宏偉宮門前,這才止步。
這座宮殿佔地很廣,朱紅的大門上,瑞獸銜銅環,大門兩旁有兩尊玉石雕成的神獸,漢白玉鋪地。
大門上方有一塊匾,上寫兩個大字:皇宮!
皇宮禁衛走出一人,單膝跪地行禮,夏紫羽點點頭,神色有些無奈,這種禮遇讓他有些不自在,哪怕自己怎麼說,這些人依舊會這樣做。
便示意其中一名禁衛帶路,向皇宮深處走去。
在皇城一座王府前,一襲紅杉的邪子淵站在王府之前。
王侯,被封了一個戰字,足以表明了他的勇猛與強大,地位超然。
「你是什麼人,止步!」門前有人喝道,看著這個年紀輕輕、笑容輕佻的年輕人,立時喝阻。
邪子淵斜睨,自己還沒有動手呢,就僅僅是站在門前,口氣就這麼沖,他看著有點不順眼。
「小夥子,說話客氣點。」他向前走來。
前方的人頓時承受不住了,邪子淵自然外放的氣息,一旦臨近,即便是強者也受不了,感覺肉身要崩開似的。
「你……立馬站住,戰王府豈是你能亂闖的?」門前,那一隊兵士顫聲道,被逼迫的倒退。
「在大秦神朝,難道你們這些王府之人還要無視皇主之臣?」邪子淵平和的說道。
「你……你是誰?」這些人心顫,對方氣息太強大了,那具軀體內像是有一輪太陽在燃燒,灼烤著眾人。
「我名邪子淵,你們也可以叫我……文陽候。」邪子淵自我介紹道,一聲輕嘆,看來自己的名聲還是太小了,都無人認識了,那些認識自己的人都去了哪裡,怎麼儘是些狗眼看人低的小人?
「邪子淵……文陽候是誰,沒有聽說過。」一人說道,與同伴交換意見。
「好像.……有點耳熟。」一人小聲說道,露出思索之色。
「文陽候,似乎名叫邪子淵!」終於,有一人激靈靈打了個冷顫,說出了這些話,而後一陣戰慄。
「什麼?」一群人全都發毛了,那個算無遺策的人回來了?這怎麼可能,不是戰死了嗎,那幾場可謂是算盡天機的大戰誰人不知,哪個不曉!
這些人都驚呆了,他不是與百鍊戰場之中上的生靈死磕,殞落在外了嗎?那樣一個神勇無敵的存在,又現身了?!
這些人不由自主的哆嗦,感受這他身上那可怖的氣機,以及那一襲赤紅長衫,這些人不由自主的倒退,因為.……他們相信了!
這種氣息,這種無敵的自信,還能有誰,絕對是那個傢伙回來了,這群人皆在顫慄。
「誰回來了,誰回來了?!」
「哐鐺!」
王府那對巨大的赤鐵門被推開,有一位老者走出,鬚髮皆白,看著邪子淵,先是一怔,而後揉了揉眼,再后震驚,他快步衝來。
「文陽候,真的是你嗎!?」他表現的非常激動,一把拉住了邪子淵的手臂,看起來親熱無比。
「哈哈,是我,一年多沒見,莫老你對我倒是越發的親熱了,不忌恨我了?」邪子淵大笑,打趣道。
「怎麼會呢?你我皆是朝臣說這種話作甚。」
「天啊,我.……沒做夢吧,文陽候你……真的還活著,快向里走,給王府大家一個驚喜。」這位老者大笑著。
他們進去后,立時走出一隊軍士,嚴肅無比,守在了府外,關緊了大門,這是在告知外界,今曰戰王府不見客!
同時,戰王府最深處,一座小祭壇亮起,一封又一封信箋消失。
府邸深處,一處閉關之地,一個滿身金光流動的老人睜開了雙眸,頓時怒道:「樊笠、樊沅你們出去看看那小子來此何事?」
「父親,稍安勿躁,你先在這裡休息一會兒,不要出去,我們去打發了他。」名為樊笠的中年男子說道。
「你們切記不要起衝突,讓我先思量一方,文陽候回來了,那位也到了?不對勁,你們需要加快速度了。」老者甚是平靜的說道。
戰王府樊家,真的很恢宏,殿宇成片,宛若一片浩大的天宮,座落在人間,該族人也很多,很是興盛。
邪子淵漫步當中,一陣悵然,這麼龐大的殿宇,就是比起皇宮也差不上多少,真不知道這些人這些年來,暗中剋扣了神朝多少資源。
不過,他還是很高興,終於算是進來了,接下來,他就能大放手腳的做事情了。
「莫老,你這是將我向哪裡帶,我要去見見戰王,怎麼把我帶到了大殿中?」邪子淵問道。
「文陽候啊,你一走就是一年多,大家都以為你不在世上了,這才回來,當然要召集所有人,都來見一見。」那名老者笑呵呵的說道,只是走在前方,眼神之中的陰鷙之色常人察覺不到。
很多下人在忙碌,快速去各院送信,整座戰王府都一陣大亂,無比的嘈雜,似乎所有人都被驚動了。
「文陽候,你還活著啊,想死我們了!」一群人出現,諸多人都大笑著。
邪子淵也一陣感慨,一別而歸,這幾人都顯得有些老了,只不過眼神很怕他,並不是多麼親近,現在居然皆到,只是邪子淵卻沒有太過在意。
這些都是表面功夫而已,心中想的什麼,邪子淵不用想也知道,不然他也不會來此。
而後,一些宗老也到了,其中一人便是梵麗。
邪子淵冷漠相對,在這些謀划叛亂的人中這個人就是主力,也是極力反對新皇登基的人,在宗老中排行老九,權柄很大。
「文陽候你能活著回來,真是一個驚喜啊,大秦神朝的戰神活著回來,朝中定然要慶祝一個月,哈哈哈……」樊笠大笑。
他在朝中的地位比邪子淵要高出一輩,是真正有權勢的老臣。
邪子淵也笑了,但心中卻有點不屑,他討厭這種虛與委蛇的作風,這些人平常可不是這個樣子的。
「文陽候!」
「子淵兄弟」
「文陽候!」
一大群人進入殿宇,倒頭便拜,有中年人,還有孩子,熱熱鬧鬧,齊聲呼喊,向他見禮。
邪子淵一看,有大半的孩子,這戰王府中增加了很多人口,一些孩子資質還算不錯,但是卻沒有在神朝之中登記。
心懷叵測啊。
「文陽候,你真的厲害啊,避過一場死劫,能回來就好,神朝可不能少了你這樣的年輕天驕啊。」又一些人出現,身份都極高,其中一個瞳孔燦燦,身穿灰色長袍的中年男子,有一種強大的氣息。
他名為樊沅,在戰王府的宗老中排行第五,在去年一戰中,對抗敵人,護住大秦西境,曾被擊成重傷。
他還有另一重身份,那就是與其他幾個謀划者有密不可分的關係,是齊王還有太師的盟友。
夏紫羽若是在這裡,一定會認出,半月前在那座太師府,這個人曾經也在,當初那些人他可是記得極為清楚。
「樊沅大人精神矍鑠,越來越年輕了。」邪子淵說道,他比對方小了一輩。
樊沅看了一眼他身上的修為,知曉他的實力大漲,嘆道:「文陽候,唉,你不僅是活下來了,甚至修為都大漲,可喜可賀,哪裡像我們這些老傢伙!」
他又看了一眼邪子淵背後的神劍,眸子最深處閃過一道精光,外人無法看到。
一個年輕人,就算是有神兵在手,又能發揮出幾分實力!樊沅心中思量,頓時輕鬆了不少。
「樊沅大人有個好後人啊,樊克是神瞳者,比肩上古聖人、神人,一年過去了,一定震動軍中了吧?」邪子淵問道。
他對樊克印象深刻,那的確是一個了不得的傢伙,將來的成就難以想象。
「克兒很不錯,不僅在大秦無雙,就是放眼崑崙神洲,也多半如此,稱之為少年至尊也不為過。」樊笠笠在旁說道。
殿宇中的人頓時議論,紛紛點頭,各種誇讚聲響起。
「哈哈,我家少主也不錯吧,我總覺得這個小皇主能鎮壓所有年輕一輩,當初他沒有來得及好好探索大秦神朝之中的年輕一輩,但身為我的主子,怎能差?」邪子淵相當的自信,同時語氣之中的寒意也不言而喻。
年輕至尊之名,一個樊克也配得上?他不過是奉承兩句,這些人竟然還蹬鼻子上臉了。 ——
茫茫雲海之中,金雕如神虹一閃而逝,衝破雲霧,得見真容。
神宮顯現。
神鵰之上,三道身影自虛空之中踏步而下。
「小羽,小青,我就回去釀酒了啊!」秦明也不待兩人回應,身形閃爍間並消失了。
夏紫羽和白青相視一笑,走向生死殿而去。
「回來了」
兩人剛走進大殿之中,就聽見樓上傳來了秦劍的聲音。
「爺爺」夏紫羽和白青叫道,然後走上二樓。
秦劍打量著兩人,微微一笑道:「怎麼就你們兩個回來了,嗯,小羽修為又有進步了」
「爺爺,我們兩是想回來沉澱一下,順便多陪陪您和奶奶」
夏紫羽上前攙扶著秦劍說道。
「哈哈,怕是心中藏了什麼事吧?」秦劍轉頭看向夏紫羽慈祥的笑道。
夏紫羽神情窘迫,不知作何言語。
「好了,你不說爺爺也不會問,只要問心無愧就好,修行不就是求一個自在嗎?沒必要想太多,決定好了,結果是好的還是壞的,這就看你自己怎麼看待問題了。」
秦劍語重心長的說道,縱然是知道什麼他也不會告訴兩個小傢伙,答案需要他自己去尋找。
說話間,秦劍帶著他們走出大殿,想著一處山峰走去。
前方,山峰秀麗,靈氣逼人,遠遠望去,一道百丈長的瀑布正從山腰之上垂落而下,白色匹練猶如是銀河倒掛,隆隆聲響猶若萬馬奔騰,壯觀而又瑰麗。
縱然是他們修鍊至今,也不得不感嘆天地造化,鬼斧神工,無論境界至高,站在天地之間,自己同樣是渺小無比。
曲徑通幽,一條青石台階煙入眼帘,經過瀑布,蜿蜒進秀麗的仙峰深處。路上,古木參天,枝丫蒼勁若虯龍,一眼看向遠方,還能看見神宮殿宇掩映在雲霧之間,縹緲似仙境。
古路兩旁,還有不少靈藥,雖不知其名,卻是晶瑩閃閃,內蘊光華,葯香飄溢,沁人心脾。
路上還看見幾個秦族子弟,在林間打鬧嬉戲,採摘這山間靈藥草葉。
夏紫羽心中不由一嘆,這才是人間仙境,於世無爭,無憂無慮,心靈美好。
這一段時間外出,加上在大秦神朝那邊遇到的事情,他心中有些煩悶。
萬鬼樓這方勢力,就像是蟑螂一般,簡直是讓人噁心。
他被傳送道山川秘境也是萬鬼樓的功勞。
夏紫羽和白青走在秦劍身後,被帶到一處山間,此處茅屋三兩間,竹林三兩片,一片菜園伴屋前,幾株古木緊相連。
雖無神宮般亮麗奢華,一切簡簡單單,卻甚是恬靜自然,安寧如凈土,讓人心靈如受洗禮,遠離萬千紅塵,洗凈一切煩憂。
茅屋之中幾縷炊煙升起,一切是如此美好。
宮翎自茅屋之中走出一臉慈祥的笑容看著夏子羽與白青。
「小羽,小青回來了,一會兒奶奶給你做好吃的」
「奶奶,好啊!可想吃奶奶做的飯菜了」白青笑道。
秦劍淡然一笑,「還是這裡好啊,沒人打擾,就像以前在森林裡一般,無憂無慮,人老了,喜安靜」
「好了,準備吃飯嘍」
兩爺孫聊天之中,宮翎的飯菜也做好了,白青幫著端菜上桌,一家四口,喝著靈酒,吃著靈獸肉,拉著家常.……
一頓美滿的飽餐之後,秦劍帶著二人走上山巔,看雲海沉浮。
「小羽,小青,你們知道你們自己為何修行嗎?」
秦劍的目光看向萬里雲海,淡淡的開口問道。
兩人目光一怔,「為尋身世,尋父母。」
夏子羽回到,接著他又說道,「為天地立心,為生靈立命……」
「那之後呢?又為何呢?」
「孩兒不知」
秦劍一臉鄭重的看向兩人道:「塵世間多貪慾,有的人為權,有的人為利,而有的斬斷榮華,清身靜心,」
「修行之路,種種誘惑,很多人都迷失在其中,忘卻初心」
夏紫羽和白青二人懵懵懂懂,雖然二人在修鍊上得心應手,但是心境始終還是十幾歲的孩子,他們變得強大,卻是沒有想的太遠,看似對修行他們很了解,也許自己也只是一無所知罷了。為何修行?
「那你們知道何為修行嗎?」
二人先是點頭緊接著搖頭道:「還請爺爺解惑」
「你看著天空,看著山間,其實萬物都在修行,天地間無盡生靈,每一個生靈其實都是一扇門,一個世界,同樣的我們自身也是,只是我們看不見罷了,而我們修行就是不斷卻開啟自身的門,知本心,見真我……」
「你們需要有自己的觀念,不要一味的為了修行而修行,世間萬物,皆有年歲增長,可永恆於世,萬古不朽,亦有朝生夕死,彈指一瞬。」
時光荏苒,轉眼間一個月就過去。
夏紫羽與白青不斷的感悟著秦劍的教導,二人便沒有修鍊,每天就是朝起晚睡,打理菜園,去山間捕魚,採摘靈葉釀酒,和秦族的子弟並肩在山間打著野味,過著凡人般的日子。
夏子羽有時候也會獨坐山巔,看著雲海間潮起潮落,看太陽東升西落,他不斷的領悟著秦劍所要表達的深意。
自己為何修行,只是為了尋找父母嗎?不,還有其他,是什麼呢?腦海中浮現出修鍊至今的一幕幕。
小時候也許只是單純的想尋找父母而修行吧!現在呢,還是這樣嗎?不,現在他有其他的理由需要變強,大勢力的算計,秦族的未來,這片天地的未來,他是秦族少主。
他還需要為大劫而準備,還需要守護身邊的人,他的修行是守護,他不想身邊的人隕落在大劫之中,他不是一個人,他有秦族,還有朋友。
他不論修行到什麼境界,而他都只是想要守護身邊之人,尋父母,亦是如此,但就是這麼一個小小的願望,讓自己不得不走向強大,若是有一天因為自己不夠強大,身邊之人隕落,他會生不如死,痛苦不堪。
為了自己想要守護的人,縱然是殺戮無盡,血海滔天,萬千罪孽加身,他亦無悔!
山巔之上,紫衣鼓盪,他的身軀似與天合,當明悟之後,心境升華,身遭周圍籠罩著一陣光暈,純潔而神聖。
皓月當空,皎潔的月光灑落而下,月華如水波一般柔和,山間雲海一片朦朧,像是披上了一層薄紗。
夏紫羽仰望著星空,白青站在他身後,久久不曾言語,看著夜空之中繁星點點。
就在這時,夏子羽頭頂之上,道圖顯現,一道虛幻的人影出現在道圖之上,不斷的演練著劍法,一遍又一遍。
第二日清晨,當第一縷陽光照射在臉龐之上時,夏子羽的眼眸睜開,起身踏向雲海,道圖逐漸變大懸浮在其腳下。
當道圖之上的虛影不斷與夏紫羽重疊在一起,他的手中游龍琉璃劍隨之舞動,飄逸靈動,時快時慢,似撕破時空,斬斷時間。
道圖之上,劍氣瀰漫,有鳥雀飛過觸碰劍氣,在劍氣之中衰老,又在其中重生。白青的目光之中驚駭,震撼。
遠處秦劍搖頭失笑,灌了一口靈酒道:「悟」
宮翎啞然,目光看向雲海之上,眸光之中儘是欣慰。
夏紫羽並不知道這一切,他正在努力演練,推衍,當初修鍊《鴻蒙生死劍》的第一劍,極劍,可快可慢,第二劍,生死之力,現在演練《神劍魔刀訣》,和其中的兩劍正好有異曲同工之妙,當快到極致就是慢,慢到極致就是快,生之極是死,死之極生,物極必反,實則暗含了時間之道,空間之妙。
《神劍魔刀》一共九式,而他現在只能演練出三式,後面的看似簡單,卻是玄奧無比,僅僅是三式就能掌控一方時空,斬敵於無形之中。
他心中暗道,沒有無敵的法,無不可修之法,只有人才是無敵,一法通萬法通,別人不可修,而他可修。
長劍舞動,周身劍氣環繞,他要將其融入自己的道中,這樣才能讓別人的道成為自己的道,只有自己的道才是最適合自己,才能將其發揮出最強的戰力,不會受制於人。
嗡!
游龍琉璃劍上,紫金神芒暴漲,劍鳴之聲在這一刻響徹天際。
此時,神宮中的都感受的一股滔天劍意,聞見了這劍鳴,眾人皆是走出神宮,看向劍鳴之地。
只見雲海之中,一股滔天劍意衝天而起,若一往無前,欲斬向天。
劍氣猶如江河,浩蕩而去,璀璨劍芒在這一刻如耀天地,紫衣身影如欲踏天,身形一步一步走上高空,一劍斬向上空。
下方之人盡皆駭然,只見那劍芒周圍,虛空塌陷,時空錯亂。這一劍,讓他們感覺到驚恐,這一劍下去,就是皇尊都不一定能安然而退。
轟轟轟.……
猶若江河般的劍氣匹練赫然間將雲霧全部斬破,露出了那如神祗一般的身影。
諸多弟子盡皆驚駭的看向上方,一個個面面相覷,目光之中除了驚駭還有敬佩。
「嘶,不愧是少主,一劍盪的天地開」
一聲聲倒吸冷氣的之聲響起,還有一道道讚歎之聲,為夏子羽的實力而感到高興。
夏紫羽眼眸平靜,縱然是哪一劍威勢驚天,彷彿在他心中本該如此,眼神如水,不曾起半絲漣漪。
「縱是烏雲暗月,我自一劍滌盪驕陽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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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秦神朝皇都。
戰王府中,邪子淵這些話一出口,很多人都在笑,不過若是細看會發現有點不自然。
「少主.……自然也很不錯,真的很驚艷,僅次於克兒,也是一個難得的天才。」樊笠笑道。
一些族老、宗老等皆開口,紛紛附和,誇獎夏紫羽如何了得。
卻不知,邪子淵臉色一變,而後沉聲道:「我雖不知你們如何覺著一個樊克能比得上少主,能與年輕至尊相比較,而且,你口中對於皇主沒有絲毫尊敬。」
所有人都吃了一驚,無論是比他身份高的還是低的,手心皆冒出了冷汗,這.……果然是一尊魔神啊。
僅僅三言兩語就讓他們不由自主的發顫,心中惶恐不安。
「戰王如今在何處,怎麼不來見本候?」邪子淵平靜的問道。
「他們不在府中,去外界了,過段時間才會回來。」樊笠笑道。
雖然比起邪子淵高一輩,但是面對時,他卻陣陣發毛。
邪子淵冷笑了兩聲,直接爆發出渾身的威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