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三十八章:千難萬險唯一劍爾
神道長青第兩百三十八章:千難萬險唯一劍爾荒蕪城之外的虛空之中,三兩道身影極速跨步而來。
而今荒蕪城萬里之內的人都被衡陽國的人接走了,山上神仙的旨意莫敢不從。
那些被衡陽國大軍接走的凡人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江湖也因此震動不已。
但,沒有幾人敢摸進去,因為他們親眼看見一位中五境修士靠近荒蕪城萬里之遙的時候,被一股無形的力量轟殺成了血霧。
前車之鑒就在眼前,沒有人膽敢冒著生命之威去探究其間究竟。
荒蕪城的大陣之外,三道身影凌空而立,望著僅僅只有百里的荒蕪城。
這三人都是玄黃門來的人,鴻萬天為首,還有一個長相粗狂的大漢,嘴唇厚如香腸,肩抗大刀,,另外一人則是宛若書生,看起來柔弱不堪,長著一張病懨懨的臉,一雙丹鳳眼,如美人目送秋波。
粗狂的漢子,名為鴻路,柔弱書生叫做鴻半夢。
兩人都是玄黃門萬年前自封起來的天驕,一身修為皆是准皇境後期,更是禁忌級天驕。
今縫大世,破封而出,欲爭奪無上大道。
「萬天,這荒蕪城當真有大機緣?」鴻路瓮聲瓮氣的開口問道。
鴻萬天手中出現一塊玉佩,晶瑩點點,鴻萬天看向荒蕪城的北方山崖,「應該是有的,不然荒古的人也不會出現在這裡,不知道他們有什麼謀划。」
鴻半夢輕聲道,「既然在我玄黃門下,那麼這處機緣就是我玄黃門的,荒古神宗也未免太過放肆了一些,來了也不去玄黃門打聲招呼,實在是沒禮貌。」
鴻萬天收起玉佩,望著荒蕪城冷笑道,「這荒蕪城在江湖上的名聲可不弱,雖然不及那些天級勢力,可這荒蕪城的城主可是一位皇境高手,想來那荒古神宗的人應該是沒有辦法,才將消息傳遞了出去。」
「特么的,這荒古神宗的小子是想讓我們做刀啊,現在大陸之上皇境高手可是最主要的戰力了,一尊皇境坐鎮的城池,倒也真是有些難辦。」鴻路說著便大笑了起來,「不過皇境對於別人來說很厲害,但老子的刀那什麼勞什子城主可能扛不住。」
「聽說此番來此的人不僅僅只是我們玄黃門,飛仙門那邊也來人了?」鴻半夢輕笑。
鴻萬天點點頭,「應該是快要到了,只不過不知道來的是什麼人?」
「老子倒是希望是之前的老對手,讓他們嘗嘗老子這幫破封而出的大刀,飛仙門那幫人向來一副酷酷的模樣,看老子的刀不將他們斬的稀零八碎的。」鴻路張口說道。
鴻萬天搖頭道,「還是小心一些的好,現在都是我們年輕一輩的爭鋒,大道爭鋒,若是死了也宗門也沒有出兵的理由。」
鴻半夢突然想起了什麼,望著鴻萬天問道,「先前聽你說秦族有一個小傢伙挺厲害的,怎麼不見大陸之上有過他的消息,關於他的消息都是年前的了,如今卻是銷聲匿跡了?」
「那人嗎?很強,至於為什麼沒有消息,應該是在閉關吧,想來是死不了,那人的手段實在是太多了,當初竟然能從秘境之中活著出來,不可小覷!」鴻萬天目光之中閃爍著精芒,他心中最大的心結便是那人,「如今天驕大會召開在即,他應該會出現在荒洲吧?」
鴻路譏諷道,「萬天,那小子當真有你說的那麼厲害,你可是身懷帝法的無敵存在,竟然還不是他的對手?」
「要我說,什麼秦族少主,也扛不住老子一刀,萬天你也加把勁兒,將來我們玄黃門爭奪大道的幾率就多上幾分。」
鴻萬天自然聽的出鴻路言語之中的不屑,但他不惱,因為鴻路與鴻萬天都不曾親眼看見那人的無敵之勢,一人在眾多禁忌天驕之中殺進殺出,無可匹敵,那種姿態他至今也只見此一人。
「看來諸位來的都挺好啊!」一襲白衫緩緩自虛空踏步而來,嘴角掛著一抹和煦的笑意。
笑容宛若春風,讓天地間都似乎明媚了幾分。
望著那劍眉星目的清秀白衫男子,鴻路嗤笑道,「紀瀧,你們飛仙門就來你一人,當心子將你剁成肉泥!」
紀瀧,飛仙門的禁忌天驕,與鴻路他們曾經在同時代爭鋒,一身修為準皇境中期,但飛仙門的帝法卻已經被他演化道同代的極致,《飛仙決》一共十三層,他已經參悟了前六層,就算只有準皇境中期,但是對上鴻路這准皇境後期也不會落入下風。
紀瀧笑道,「萬年過去了,鴻路你還是這麼自信,看來你是忘記了當年怎麼被我的飛劍斬傷的了,要不要再試試?」
鴻半夢站了出來,望著劍拔弩張,針鋒相對的兩人,輕笑道,「兩位,都是老交情了,這才剛出來就要開戰?」
「現在機緣就在眼前,想要切磋等到機緣爭奪之時,隨便怎麼斗都行,現在就沒有必要了吧?」
紀瀧淡淡掃了鴻半夢一眼,只感覺渾身都是雞皮疙瘩,隨後他看向鴻萬天道,「這位便是玄黃門少主?」
鴻萬天淡漠的點點頭,倨傲如他,根本就沒有正眼看紀瀧,彷彿他的眼中這些人不值一提。
若是在沒有遇見夏紫羽,他估計會正視這些所謂的禁忌天驕,可現在,他心中將之視為大敵的也就夏紫羽一人。
紀瀧望著鴻萬天那倨傲的神態,輕笑一聲,便看向腳下的荒蕪城,他怎麼也想不到這麼一座小小的城池,居然會出現機緣。
紀瀧望著鴻萬天三人問道,「幾位進城去看看?」
鴻萬天微微搖頭,「不急,還有人沒到!」
紀瀧疑惑,難道這裡的消息知道的人挺多的,都想要來看看,能否將機緣奪到手。
「不用等了,我來了!」
虛空中一陣嗡鳴,一道長虹在昏暗陰沉的天空之中脫出一道流光,落在幾人身前,懷抱狹刀,神情冷淡,身軀之上瑩瑩金光閃爍。
鴻萬天轉頭看向那人,「你們三族就來了你一人,那些出世的禁忌天驕不曾來?」
懷抱狹刀的青年冷淡的回應道,「那些人都去荒洲了,還有其他的地方也有機緣出現,這裡所以就我一個人來了。」
鴻路看著懷抱狹刀的青年,「大男人一個,手中的刀竟是如此小氣!」
懷抱狹刀的青年真是聖陽澤,聞言他看向鴻路,「你的刀倒是大氣,但你這個人卻是小氣!」
「小子,信不信老子一刀活劈了你!」鴻路頓時間勃然大怒,氣機暴漲,就欲要動手。
聖陽澤冷笑道,「不信,你的刀鈍了,劈不了我!」
紀瀧看著幾人,開口問道,「你們是來奪取機緣還是前來掐架的呀,到底還去不去了,不去的話,我自己下去了?」
鴻萬天看了看,望著幾人道,「想要打架等找到機緣所在,隨便你們怎麼打,現在還是先去看看那機緣所在之處吧。」
紀瀧想了想,也是點點頭,隨後略有深意的看了一下荒蕪城的輪廓,他能感受道一股強悍的氣機,卻並未出現攔截他們,這讓他有些疑惑。
但是鴻萬天他們沒有理會,紀瀧留了一個心眼,沒有在去關注。
一切等待最後便能揭曉,這些人可都算的上是飛仙門的仇家,如今飛仙門僅僅只來了他一個人,若是被人布局便難受了。
幾人朝著荒蕪城北邊的山崖走去,沒入那山崖的迷霧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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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主府之中,夏紫羽激動的聽著常行的話。
他已經有八九分確定常行口中那個女孩兒就是秦紅伊。
夏紫羽開口道,「你們知道她是什麼時候出現的嗎?」
常飛鸞經過常行的解釋,也回想起了一些事情,望著夏紫羽說道,「夏公子,這個女孩兒我們也不知道是從哪裡來的,我們荒蕪城建立之時,她便在了。」
「但是,由於他不能修鍊的原因,以及只有四五歲的心性,也沒有過多的關注。」
常行開口道,「我來的時候,她便在城中,對於外人很是怯懦,我們的弟子每次去給她送衣物以及食物的時候,她都會躲起來。」
「後來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便走失了。」
「那時候,她也不跟別的孩子一起玩耍,總是一個人在角落裡看著大家,只要有人靠近,她便會跑遠。」
「久而久之,便沒有人再靠近她,給她安排的住處她也不去,睡覺就是在城池的陰暗處。」
夏紫羽鼻尖酸酸的,望著幾人道,「她沒有父母嗎?」
「沒有吧,在城池之中她從來都是孤身一人,夜晚與鬼物為伴,似乎只有那時候她才會心安一些。」常飛鸞嘆聲道。
夏紫羽確定那個女孩就是秦紅伊,她不敢與人靠近,是因為她害怕,她自卑,她羨慕。
可她不敢踏出心底的那一步,也許在她的記憶之中,人們都會欺負她吧。
何長鳴曾經說過,曾經有許多人都想要將她作為大道爐鼎,煉化她。
雖然秦紅伊自己不記得了,但是心中卻一直都有預感,所以她才會四處流浪吧。
「還有其他的嗎?」夏紫羽問道。
常行搖搖頭道,「我們知道的也就這些,至於那小女孩兒的父母是誰,沒有人知道。」
常飛鸞苦笑道,「那時候城中許多人都好奇,想要將她抓起來研究個透徹,只是他們研究了許久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想要養著她,可她第二天便會偷偷溜出去躲著。」
夏紫羽眸光微動,心中有殺氣在奔騰,他沙啞著問道,「那有人傷害過她嗎?」
「沒有,就算是那些想要研究她的人也只是將她帶進府邸之中,給她換新衣服,給她好吃的,只是想要知道她到底是怎麼回事而已,沒有傷害過她半分。」常飛鸞沒有看夏紫羽,自然不知道夏紫羽在想什麼,自顧自的說道,「在這座城裡,所有的孩子都是未來的希望,怎麼會有人傷害一個小女孩兒呢。」
夏紫羽聞言鬆了一口氣,常行又說道,「那時候我都將她帶進過府邸,強行拘禁的,但後來我發現她連吃飯都不敢上桌,給她的吃的,她抱著自己躲到角落裡去吃,本來是想將她養大的,後來我才知道我們做不到,那孩子不會接受任何人,心中已經完全封閉了。」
「到最後,我只能將她送出府邸去,只是吩咐城中弟子每天給她準備一份食物,一份換洗的衣服,直到她最後消失了。」
夏紫羽聞言,望著常行道,「我在這裡還有些事情需要處理一下,等我處理完,三長老能否隨我走一趟?」
常行心中驚訝,隨後望著常飛鸞,常飛鸞對著他點點頭,這對於常行來說可是天大的機緣。
自己的弟子能有如此機緣,他心有榮焉,又豈會阻止?
常行望著自家先生已經點頭同意了,便鄭重道,「那便等夏公子處理完事情,我隨公子走一遭。」
夏紫羽心情大好,笑道,「謝謝!」
常飛鸞笑道,「公子言重了,常行能隨公子走一趟,是他的榮幸,再說了,這些年來他在這荒蕪城之中勞心勞力的,出去走一走也是好的。」
夏紫羽頷首,心中確認了秦紅伊是從這裡走出去之後,他感覺天空都晴朗了,那個孤苦伶仃的小女孩兒,到底曾經遭受了怎樣的磨難才會變成常行他們口中那樣。
雖然暫時還不知道秦紅伊具體的來歷,但是已經解開了一部分,接下來那便是這裡的本身的事情了。
也許也跟秦紅伊有關也說不定,那股荒蕪的氣息。
何長鳴當初跟他說的,當初有一個宗門想要將秦紅伊煉化,最終宗門煙消雲散,萬里之地,寸草不生。
而那處宗門的所在便叫荒蕪涯,也不知道是不是這裡。
環境有些不一樣,至少這裡並不是寸草不生,也不知道這裡是否就是當初那處宗門的遺址,被後面來到這裡的常飛鸞他們所改造的。
夏紫羽便開口問道,「城主,你們荒蕪城可是自己建起來的?」
常飛鸞苦笑著搖頭,說道,「公子你可能不知道這裡本來就有一座殘留的城池,我們到來之後便在那殘破的城池之上改造了一番,於是便有了現在這般模樣。」
夏紫羽心中瞭然了,心中也震驚了,看來一切與他所想並無差別,「這處原本是叫什麼?」
「荒蕪涯,我們荒蕪城便是因此而來!」常飛鸞凝重的說道,「我們的前身叫做明劍宗,想來常行應該也跟公子說過了,遷徙到此處之後,便沿用了荒蕪二字!」
夏紫羽點點頭,隨後看向三人說道,「你們可知你們城池之中的鬼物是怎麼來的?」
常飛鸞笑道,「這個自然知道,那些都是我們城中原本的居民,後來去世之後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三魂七魄都遊離在這座城池之中,不能入輪迴。」
常飛鸞的神色凝重了幾分,望著夏紫羽道,「公子,我也不瞞你,近段時間城中的鬼物經常性暴動,要不是有門神鎮守,估計城中早已經人心惶惶了。」
「還有就是,最近城中出現了無緣無故有人暴斃,我們都不知道怎麼回事,所以我們很是擔憂。」常行臉色陰沉的說道,「我們想要尋找一些江湖上的大人物,希望在能治療先生的同時,也能幫我看看城池之中的事情是怎麼回事。」
「於是就有那老東西藉此算計我們荒蕪城一事,現在想起來都還有些后怕。」常飛鸞開口道。
夏紫羽眸光閃爍,看向兩人,「你們可知道你們的城池已經遭受陰煞之氣的侵蝕,這才是那些鬼物暴動的原因,而暴斃的人也不是鬼物做的,而是因為被陰煞之氣侵蝕造成的。」
「什麼?不應該呀,若是陰煞之氣,我們應該能察覺的到呀?」常飛鸞震驚的說道,荒蕪城被陰煞之力侵蝕,這可不是小事,他居然沒有絲毫察覺。
夏紫羽眸光在兩人身上流轉,凝聲道,「這也是我疑惑的原因,按理說,你們有護城大陣,想要查探出陰煞之力應該是輕而易舉,但結果是你們根本不知道。」
「公子能不能幫一幫我們,這滿城的人可不能出事,我唯一的心愿,就是想要這點香火能傳承下去。」常飛鸞身軀微微顫慄,面色發白。
他不敢想,要是城中這數千人要是出了事,他該怎麼辦?
此刻那宛若霹靂驚雷一般的消息,將他劈的六神無主。
夏紫羽起身道,「這個忙你不說我也會幫,畢竟你們幫我不少,讓我得知一些答案。」
「謝謝!謝謝公子!」常飛鸞與常行激動的說道。
常媛目瞪口呆的望著幾人,同時感覺自己身軀拔涼拔涼的,城池之中出現了這麼大的事情她完全不知道。
同時她心中對於夏紫羽更加好奇了,為什麼自己的父親都解決不了事情,而夏紫羽可以呢?
夏紫羽看著兩人說道,「接下來你們只要管好你們城池之中的人就行,將他們保護好,那荒古老者身後定然還有人,我會將其解決掉,最起碼會讓他威脅不到荒蕪城。」
常飛鸞望著夏紫羽說道,「公子,如今的荒古已經更名為荒古神宗,乃是這方天地最強大的勢力。」
「荒古神宗,有趣,看來這些人心中的怨氣還不少,神宗,他擔得起嗎?」夏紫羽冷笑道。
常行與常飛鸞則是聽的雲里霧裡,根本不知道兩人在說些什麼,之前他們就疑惑兩人口中的荒古是什麼勢力。
現在那荒古神宗還是什麼天地第一勢力,那是什麼樣的存在,常行與常媛兩人根本就不敢想。
兩人在夏紫羽的臉上卻看不出絲毫的敬畏,反而帶著幾分嘲諷,彷彿那什麼天地第一勢力不過爾爾。
常飛鸞的臉上則是義憤填膺,似乎有那荒古神宗有什麼深仇大恨一般。
夏紫羽望著常飛鸞問道,「城主,你下去過那北邊的懸崖嗎?」
「去過,但沒有深入過,每一次站在那懸崖邊上就有一種心悸之感,我都已經將那邊封鎖了,就是擔心有弟子不慎進入山崖之中。」常飛鸞沉重的說道,臉色很不好看。
夏紫羽說道,「我也去過,那荒古神宗的布局者不出所料的話應該就在那邊,至於其中有什麼秘密我需要去探查一番才能知道,或許能尋的一些那小女孩兒的線索。」
「公子要去我自然是不會阻攔,公子還請小心一些,那處懸崖一直都是我們荒蕪城的禁地,那裡很是詭異,有時候,甚至能聽到山崖底部傳來的咆哮聲。」常飛鸞點頭道。
常行也凝重的開口道,「當初我記得有一尊妖獸不聽勸告,一去不回,那尊妖獸乃是上五境!」
夏紫羽頷首道,「我明白了,我會小心的,因為這裡可以藏著很大的秘密,你們城中的鬼物不如輪迴,還有那陰煞之力應該都與那裡有脫不開的關係。」
常飛鸞與常行對視了一眼,震驚不已,若真是與那裡有關係,單單靠他們這沒有底蘊的荒蕪城,還真沒有辦法。
夏紫羽與兩人交代了一番,帶著天陽與冥陰走出了城主府,消失在大街之上。
常飛鸞與常行坐在書房之中,常行突然開口道,「先生,如果不依靠夏公子他們的力量,單單是依靠我們能與那荒古神宗前來的人一戰嗎?」
常飛鸞苦笑道,「那我告訴你,荒古神宗就是抖抖腿,整個荒蕪城就會夷為平地,你信嗎?」
「我們現在能與荒古神宗那老者交鋒,甚至將其拿下,已經是大辛了,我能活下來其實挺不容易的,現在至少知道了荒蕪城之中還有其他人的暗手,更有夏公子相助,這個結果已經是最好的了。」
常行倚靠在椅子上,望著常飛鸞問道,「先生,那夏公子到底是什麼身份?連你都要恭敬相待,且對於你口中的第一大勢力根本就不屑一顧!」
「他的身份啊,這個等你與夏公子回去你便知道,那可比你當初走過的江湖要大的多啊!」常飛鸞感嘆道,接著又搖了搖頭,「媛兒那丫頭最好僅僅只是好奇,不要陷進去了,夏公子,我們高攀不起。」
常行看了看站在院子之中的常媛,嘆聲道,「怕是她的心已經跟著走了。」
常行回過頭,「先生,如果要是夏公子沒有出現,我們荒蕪城的力量能否與那些外來者一戰?」
「能一戰,但勝算不會太大,就算是戰先生出手,也是極難。」常飛鸞笑道,「夏公子沒有出現的話,城池之中的大長老二長老甚至更多的人,就會被其控制起來,對我們揮動屠刀。」
「我又重傷在身,對付一個十一境的修士,都很勉強,而你們需要對付的就會愈加困難了。」
「那道袍老東西本就是一腳踏入皇境的存在,亦是心性堅韌之輩,且神通法術層出不窮,你們唯有與之拚命,否則就會被活活耗死。」
「你應該知道,你們修仙一途,前面十境合在一起,踏入所謂的十一境,便是天翻地覆的變化,而我們也差不多,你若是對上片刻間就會被擊殺。」
常行坐直身子,搖著頭說道,「先生,其實我對於境界不太懂,一會兒是什麼准皇境,一會兒是什麼上五境的,我聽的迷糊,要不您老人家說道說道?」
常飛鸞看了看常行,想著也是到該說的時候了,常行即將踏入一個新的世界,說一說也好。
常行望著自家先生的模樣,他知道他有機會聽到一些不一樣的東西,於是將自己的椅子往前挪動了幾分,雙手撐起腦袋,一如當初他求學時的模樣。
常飛鸞有些哭笑不得,同時也是心情大好,拿起桌上的雪錐,在紙張之下寫下了兩者間的境界劃分。
他寫完是,抬起頭望著常行道,「你現在是處於中五境之中的元嬰境,相當於修道者的主境跨越王境這一階段。」
「在修道者中,修為到達主境便可以御風而行,踏破長空,還有最主要的就是,修道者修的是神魂,修的是道。」
「但你們修仙者不一樣,你們是內煉一口氣,煉三魂七魄,是借道而行,需要香火之力」
「這便是兩者本質之上的不同,我不好說那一種修鍊方式更好,但是在我看來,修道者更具備優勢,他們生下來便是感悟自己的道,以自己的身軀神魂承載大道。」
「你們修仙則是藉助天地大道,這也就造成了兩者之間的差距,前者若是出手,便是絕殺,而後者需要凝聚大道在攻伐,無形之中便會落於下風。」
「當然這等僅僅是在前期,高深境界便相差不大,舉手投足間天崩地裂,這也就是你們所謂的山上神仙說的殊途同歸。」
「可我至今還沒有見到過修仙者有人能踏足絕巔的,哪怕是傳說都不曾有,這便形成了一種極端,前者站在雲端,而後者這隻能正在天地雲端之下。」
「從古至今修道者永遠佔據了主流,他們居住在不一樣的天地之中,我說這些是想要你心中有一個數,便不是說要你轉為修道,你可以去嘗試尋覓自己的大道,將來修仙者未必不能成為天地的主流,與修道者平分天下。」
「你出去之後可以跟在夏公子身邊學一些東西,那時候展現在你面前,便會是另一番光景了。」
「在你們修仙者之中,不是有一句話為『結成金丹客,方是我輩人』嘛,這句話其實並不恰當,你們所謂的金丹與我們的氣海其實異曲同工,都是靈力來源,是自己力量的本源,所以你可以嘗試不一樣的道路。」
「其實大道的玄妙,不是一兩句話能解釋的清楚的,你只要記住一句話,存在則必然,你們這修仙一途,至今都還在流轉,證明有著獨到之處,只是如今天地間沒有人能發掘出來罷了。」
「金丹與之氣海,在結成金丹與凝聚氣海之前,兩者其實都差不太多,修士對於運用術法神通,瓶頸都很大。」
「修仙者是依靠自身開闢的竅穴府邸,看自己開闢出來的府邸有幾座,就可以大致推算出自己儲存靈力的總數,與人對戰,就像你要去與人交易,需要精打細算。」
「但,我們這樣的修道者在凝聚氣海之前其實也是這般,不過我們比起你們修仙者多了一個天然優勢,那就是我們雖然沒有開闢竅穴,但在自身丹田儲存的靈力消耗完畢之後,可以汲取天地之間靈力進行戰鬥。」
「可結成金丹之後,修仙者儲存的靈力,便不是僅僅局限於幾座竅穴府邸,而是如同有了一座黃金屋,可以有無限的可能,更重要的是還能夠臨世藉助天地靈力,這也便將之前的差距補上了。」
「你們修士所修長生,何為長生?不過就是為了能夠與天地同源,自身修小洞天,外修天地大福地罷了。」
「修道者便不一樣了,我們開闢氣海之後,我們便已經開始感悟大道,規則,法則,秩序等等,如此一來差距便又拉開了。」
「這也就是為什麼你們修仙者要分之為上中下,三五境的原因,修道者修自身身軀神魂,他們可隨時感悟天地,但你們卻不能。」
常行聽得認真,他的眼前彷彿出現了一片全新的天地,突然他問道,「這無數歲月來就沒有人間兩者合而為一嗎?」
常飛鸞微微搖頭,「也許沒有,也許有,只是我們都不知道罷了。」
「這兩者之間或許有什麼聯繫,亦或者沒有,至少我不知道,也不去想,就像這天地之間大道萬千,我們只能取其中之一罷了,兩著兼修,古來罕見吧。」
「當然,那人除外!」
常行目放精光。「先生說的是?」
常飛鸞點點頭,他那一戰位置比較高,有幸得見夏紫羽親手展現出的幾種大道,每一種都是世間最頂級的大道,但在那少年的手中,卻是能信手拈來,簡直神人。
「先生,您與夏公子誰更強?」常行突然問道。
常飛鸞愣住了,隨後笑起來,起身道,「若是按照現在來比較,我能鎮壓夏公子,但若是在另外一個場景下,我不及他一根手指。」
「不懂!」常行搖搖頭道。
常飛鸞走到門口,大笑道,「我何以能與公子比較,畢竟那些天地間萬古不見之天驕,禁忌亦能翻掌鎮壓之。」
他回頭看向常行道,「你不用知道公子有多強,你只要知道,他是一個比你兩位先生還要厲害的人就行,道理他亦是比你兩位先生多,大道之上他也更遠。」
「他將是你新的引路人,珍惜眼前,走出自己的道,為師為你驕傲,荒蕪城的所有人都會為你驕傲。」
「記住你那位教書先生的話,一點浩然氣,千里快哉風!」
荒蕪城北邊懸崖,荒蕪涯。
夏紫羽眼眸微閉,雙手虛抱長空,宛若懷抱天地。
身上綻放出刺目的紫金神光,身軀之上的大道銘紋如是游龍一般,在身遭流轉,氣息古老,滄桑,恢弘。
天陽與冥陰兩人對視了一眼,一臉見鬼的模樣,天陽低聲道,「這些年他都學了些什麼?」
夏紫羽似乎聽見了天陽的話,緩緩出聲道,「我學知善惡,我學天地之道,我學萬丈長空手中握!」
冥陰疑惑道,「那些傢伙教你什麼了?」
夏紫羽搖頭道,「他們教我的,這天下蒼生乃是一家,這天下有善惡。」
冥陰繼續問道,「那你悟出什麼了?」
夏紫羽一步踏出,輕輕一掌橫推而出,「這天下善惡,不過一劍,一掌,一拳!」
「我一劍可為善,一劍亦可為惡!」
「我要這天地擋不住我,我要輕輕揮劍,斬破那天幕,飛升無窮蒼穹。」
「我要護著眾生,萬古萬世不受浩劫,萬千浩劫之前,我之拳鋒,便是心之所向,無人可阻,無物可擋。」
天陽一步踏出,大喝道,「若你前方乃是至強者呢?」
夏紫羽猛然睜開雙眸,龍吟落在手中,朗聲道,「我夏紫羽,當以手中之劍斬之,千難萬險,唯有一劍爾!」
哧啦!
天地皆寂,虛空扭曲不斷,無聲無息。
天陽與冥陰對視了一眼,各自笑了起來,隨後怔怔的望著那踏空的少年,那個與之前不太一樣的少年,那種木目空一切,卻又將一切都放在心中的少年,讓兩人心中如釋重負。
夏紫羽收回龍吟,眼中漆黑的神光斂去,恢復了神態,這一次算是過了嗎?
他轉身走到兩人面前,輕聲道,「謝謝!」
冥陰笑道,「你的心魔還真是不一般,也不一樣。」
天陽撇嘴道,「若是與他人一樣,能襯托出小主的獨一無二?」
「白痴!」冥陰白眼道。
「揍你信不信!哥哥打弟弟,天經地義哦!」天陽揮了揮自己的拳頭。
冥陰轉身道,「白痴!」
「有本事別跑,打一架!」天陽追上去摟著冥陰的肩膀大笑著說道。
夏紫羽跟在兩人身後,望著這溫馨的一幕,心中暖洋洋的,與秦族眾人給的感覺不一樣,具體是什麼不一樣,他說不出來。
夏紫羽看了一眼那深淵,並未選擇下去一探究竟,因為他感覺到了兩道熟悉的氣息,也就沒有你要下去。
唯一確定的就是,這處山崖深淵與荒蕪城的現狀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那種微弱的煞氣就是自這處山崖溢散出去的。
但他想不明白的是,那些陰煞之力為何會全部都湧進荒蕪城之中,並且白天根本沒有,只有在夜晚才會顯現出來,這是一個很怪異的現象。
一時間,他也不好判斷,也不敢冒然出手,一旦出手了,結果不知道是好還是壞。
他靜靜的跟在兩人的身後,向城池走去,這些人定然會來城主府,他沒必要現在去打破僵局。
那荒古神宗的人謀划荒蕪城,定然是有什麼至關重要的東西,沒有那件東西,他們拿不到機緣。
需要先去看看那位被常飛鸞抓起來的道袍老者,他應該是知道一些什麼東西,作為執行者,不知道細節,他不太相信。
天陽突然回頭看向沉思的夏紫羽,開口問道,「小主,若是讓你在凡人,修士兩種人之中做出選擇,你會選擇什麼?」
夏紫羽愣在當場,這個問題他從來沒有想過,思量片刻,回答道,「當初修鍊,為的是給父親母親報仇,後來變成了守護自己心中的美好,如今是為了那些值得的人,若是非要做出選擇的話,我選修士。」
夏紫羽神色平靜,眼神堅毅,「我要成為一名強者,能守自己的心中的美好,守護那些值得的人。」
天陽與冥陰對視了一眼,點點頭,沒有再說什麼,至少證明當初自己兩人替小主做出的選擇沒有錯。
懸崖之下。
迷霧之中,隱約可以看到幾道身影。
鴻萬天五個人並肩而立,看著前方修長的身影,眸光冷漠。
對於荒古神宗,他們都沒有絲毫的好感,哪怕是荒古被他們這邊的大人物鎮壓了,現在與他們並未有實質性的區別,卻是依舊讓他們心中有一根刺。
迷霧之中那道修長的身影逐漸向他們走出來,淡然的開口道,「諸位道友來的挺快的啊?」
青年走出迷霧,看著鴻萬天,紀瀧他們五人,嘴角掛著淡淡的笑意,似乎一點也不意外,不驚慌。
聖陽澤眸光冷漠,身形化作流光掠了出去,手中狹刀出鞘,架在青年的脖子之上,寒聲道,「收起你那不以為然的笑意,信不信我現在就殺了你!」
青年目光直直的盯著聖陽澤,輕聲道,「兄台,不知道我犯了你什麼忌諱,讓你這麼想要殺我。」
聖陽澤周身的殺意近乎凝聚成了實質,刺的眾人肌膚生疼,但那青年依舊神色淡然。
鴻萬天踏出而出,望著青年冷笑,「你不僅僅是犯了他一人之忌諱,你犯了眾多聖地氏族的忌諱!」
「哦,你們的意思是我過界了嗎?我不知道這方天地還有這等忌諱,雖然這裡是你們的地盤,但也沒有不讓其他人進來的道理吧?」青年淡淡的開口道。
紀瀧上前笑著說道,「確實沒有這樣的道理,可你們荒古之人的野心犯了忌諱!」
「野心,我倒是想要問問,什麼野心,你們各大聖地氏族難道就不曾有野心么?」青年嗤笑一聲,望著聖陽澤說道,「這位兄台你是聖族之人吧,你們淮洲三族的野心在大陸可謂是人盡皆知,只可惜你們的實力似乎不太夠啊?」
聖陽澤冷冷的說道,「不錯,三族確實有野心,但那又怎樣?我們是燒殺掠奪了,還是屠戮無辜之人了?」
「我聖族上下,雖然將眾生看做螻蟻,卻從不曾將人看做奴隸,也不曾逼迫到他人無家可歸的地步,你們呢?一出場便是下等人,我倒是想要問一句,何為下等人?如你現在這般么?」
紀瀧望著義正言辭的聖陽澤,瞳孔之中有些意外,沒想到這位聖族的禁忌,竟然還會說道理了。
在他的心中,聖族可是那種不將所有人都放在眼裡的人,對待眼前這種荒古之人,不是應該一刀砍下去么?
那名眉清目秀的青年微微搖頭,笑道,「我們荒古連殺都還不曾殺進大陸深處,就被你們的大人物鎮壓了,現在與你們似乎也沒什麼區別,僅僅只是大道之爭而已,你竟然有這麼多的道理,倒是罕見。」
鴻萬天冷冷的望著兩人開口道,「先別動手了,收手吧,現在先確定那處機緣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青年伸手將自己的脖子的上的狹刀按下,挪動身軀離開聖陽澤三步之外,「這位兄台說的不錯,如今重要的事情就是這麼取的機緣,不是打打殺殺。」
紀瀧看向青年問道,「你應該來此不少時間了,有什麼眉目嗎?」
青年微微搖頭道,「你們跟我來。」
鴻萬天等人對視了一眼,警惕的望著青年,青年苦笑道,「拜託,你們五個人,我只有一個人,我可不想死在這裡,我還需要你們與我合力打開機緣寶藏呢,不可能算計你們的。」
聖陽澤冷漠的望著青年道,「若是你敢算計我等,我一定將你斬了。」
「帶路吧!」鴻萬天思量片刻道。
他也覺得青年不會算計自己等人,不然也不會將這裡有機緣的消息擴散出去了,光憑藉青年一人之力難以取到那處機緣。
青年帶著幾人跨過迷霧,走到一處沒有迷霧的虛空之中,望著崖底峭壁之上的一處洞口。
青年說道,「看到那裡了嗎?那裡就是機緣所在,但我們現在所處的虛空是下不去的。」
接著他指著半山腰的一處峭壁,開口說道,「你們看到了么?那裡應該就是禁制機關所在了,中間那個凹槽應該就是能前往崖底的機關樞紐所在了。」
幾人站在虛空之中,望著那處峭壁,將那個機關看的一清二楚,幾人神色凝重,鴻萬天轉頭看向青年說道,「你知道那機關樞紐在誰手裡?」
「知道是知道,但那可是一位皇境,我沒有辦法將之拿到手!」青年聳聳肩說道。
鴻路他們也是眉頭微蹙,顯然這不是一個好消息,一個皇境高手,他們也不敢小覷,固然他們都是禁忌天驕,可以與皇境有一戰之力,可想要在皇境高手之中奪取東西,這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青年繼續開口道,「其實之前我都已經布下局,可誰知道中途殺出一行來歷不明的人,我也不知道那幾人是什麼身份,手段有些詭異。」
「什麼實力?」聖陽澤問道,他是一個戰鬥狂人,最希望能與人大戰一場。
青年微微搖頭道,「具體什麼實力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他將我的局給破了。」
紀瀧問道,「你是怎麼知道這裡有機緣的,何故來此?」
青年笑道,「說起來還是一個意外,本來能我是打算去荒洲參加那什麼勞什子的天驕大會,在路途之中,聽聞有人散盡一城財物尋求高人治病,於是我便帶著人來到這裡。」
「不曾想老天爺眷顧呀,我們假扮成為江湖人士,進來之後我才發現這座城池邊上有一股極為滄桑的陰煞之力,隨即我便過來了,後來就發現了這一幕。」
紀瀧冷笑道,「於是你開始算計那座小城,並且也不幫助人家治病了。對嗎?」
「聰明人,我喜歡,我便人讓我扈從偽裝成為江湖仙師,進入城池之中,尋找此物,便在那城主身上看見了這禁制機關的樞紐就在那城主的手中。」青年風輕雲淡的說道,「後來肯定就不會幫助他治療了呀,並且還控制了他手下的兩名長老作為棋子。」
「本是想將三個長老都控制了的,想了想還是算了,第三個難以控制,心力不足,便罷手了,後來就讓我那扈從將鬼火聖蘭可以治療那城主的傷勢,讓那三長老去取的,只可惜天不如人意.……」
鴻萬天接過話道,「你本來是打算一石二鳥的,可最終一隻鳥都沒有打下來對吧,而且看你現在的情況,恐怕你的一切布局都已經被摧毀了吧?」
青年雙手一攤,無奈的說道,「確實,這不我前腳剛失敗,後腳你們便趕來了,結果還不算太壞!」
紀瀧冷笑道,「你這人還真是噁心的可以,想要人家的東西就算了,還要殺了人家,你說不好好的將那城主的傷勢治好了,也拿禁制機關樞紐作為交換,豈不是皆大歡喜?」
「此言差矣,我要是將他治好了,最後他再來搶我的機緣怎麼辦,一尊皇境我可沒有辦法抵擋,到時候人財兩空,我可不是傻子。」青年說的可憐兮兮的。
可鴻萬天五人卻是根本不想與之搭夥,這樣的人實在是太危險,稍稍不注意自己等人已經掉進圈套了。
「說是邀請我們開啟機緣寶藏,實際上你也只不過是在利用我們幾人而已。」聖陽澤寒聲掉,狹刀露出森然的寒光,將迷霧給劃開,似乎隨時可能暴走。
懸崖風聲四起,如一頭洪荒猛獸在咆哮,讓幾人心中有些發毛。
青年目光凝重的看了看崖底,開口道,「說我是算計你們也好,與你們合作也無妨,現在們要做的就是取得那件禁制樞紐,荒古神宗的名聲可能嚇不到那位城主,可你們不一樣,想要換取那件東西估計是輕而易舉。」
鴻萬天聞言冷笑道,「不是你們荒古神宗的名聲不夠響亮,而是因為你不想承受那份罪名。」
「這處機緣開啟不知道會對那座城池造成什麼樣的影響,你有些將那滿城的生靈都殺光也無所謂,只是不想承擔惡名罷了,於是便有了我們的出面。」紀瀧雙眼微眯,看向那青年,眸光森寒。
「可以這麼說,可極為兄台想一想,是那幾千人的性命重要,還是下方的機緣重要,說不定得到之後能在天驕大會奪魁。」青年被揭穿了也是好不尷尬,「況且,大道之路,本來就是一條屍山血海的道路,殺一人是罪,殺萬人為雄,這些人不過只是墊腳石而已,並且你們也只是取來那件樞紐之物而已,你們也不用動手殺城中之人,何樂而不為呢?」
不得不說這青年拿捏人心的手段十分高明,說的幾人都有些蠢蠢欲動了。
鴻萬天望著那青年道,「我們去取來,但你需要與我們同行!」
「也罷,那就一起走一遭,我也想要見一見這位皇境的大高手,畢竟這麼一座小城池居然隱藏了一尊皇境,實在是有些出乎我的意料。」青年笑道。
六個人並未第一時間就去見那位城主,而是先將此地勘察了一番,順便布置了一點東西。
畢竟誰也不知道下方有著什麼樣的東西,經歷過靈元秘境一行的鴻萬天與聖陽澤更是小心,先後開始布置後手,同時也在觀察那荒古青年。
想要窺透一點蛛絲馬跡出來。
天漸漸的黑了下來,幾人同時都有感覺到懸崖的靈力流動充斥著一股如是洪荒而來的陰煞之力,讓他們幾人身軀微微發寒。
這種感覺讓幾人都是微微蹙眉,目光看向下方,耳邊還能聽見一陣陣震撼人心的咆哮聲,只是他們幾人看不見而已,不知道下方有著怎樣的生靈。
荒蕪城之中。
夏紫羽三人與常飛鸞他們審問了一番你道袍老者之後,得知了一些消息,老者乃是一名荒古天驕的扈從,名叫苗成,而他身後的青年天驕名叫房明。
房明乃是一尊禁忌級的天驕,雖然不是所謂的帝子,卻也不差,本身天賦極為了得,修為臻至准皇境中期巔峰,臨門一腳便能踏入准皇境後期。
這一切都是房明在主導這一切,至於為什麼,自然是為了荒蕪涯之下的機緣寶藏。
他們算計荒蕪城的原因便是因為常飛鸞腰間的那枚的玉佩,那枚看不出材質的玉佩乃是荒蕪涯禁制的樞紐。
夏紫羽接連問了幾個問題,知道了荒蕪城的陰煞之力並不是他們所為,他們的目的只是為了那枚禁制樞紐而已。
常飛鸞卻是怒火直冒,就差沒有直接將老者給一巴掌呼死,自己是請人來相助,這些人竟然謀划他荒蕪城,就算是荒蕪涯之下有機緣,只要這些人將自己的傷勢治好,也未必就不會將這東西給他們,只要保證城中的人不會受到傷害就行。
可老者口中的話語簡直是讓他如墜冰窖,渾身發寒,常行更是直接將老者打成了一對熊貓眼,下手除了沒有調動靈力之外,使出了渾身力氣,往死了在揍。
黃山則是差點就沒砍了這老者,要不是夏紫羽說留著還有用,黃山是真的想要直接殺了。
至於那大長老周恆之事,倒是罪有應得了,居心叵測,想要取常飛鸞而代之,更是早就有心思將常行給殺掉。
這次算是給了他一個機會,常行不是遇見夏紫羽一行人,很可能就已死了,那時候荒蕪城就是他說了算。
那樣一來,這房明與苗成行事只會更加的方便,在大長老眼中只關心自己的前程,那裡會管這滿城數千人的死活。
這一切都與夏紫羽心中猜測的一般無二,苗成本來還是死撐著不願意開口,夏紫羽手段齊出,折磨的苗成生不如死,將知道的都一一說了出來。
知道了這些消息之後,幾人便各自離去了。
夏紫羽讓常飛鸞先穩住形勢,同時讓他傳令下去,近期夜晚先不要修鍊了,免得被陰煞之力侵蝕,走火入魔。
之後,夏紫羽他們便回到了居住的府邸,常媛在夏紫羽他們的府邸呆到半夜,才戀戀不捨的離去了。
天陽在院子之中打著一套夏紫羽看不懂的拳法,拳頭時而宛若無力的流水潺潺,時而宛如奔雷,震蕩虛空。
長袖翻轉如流水,就月下仙人起舞。
夏紫羽看了看,似乎心有所感,便自己也開始動了起來,可當自己打的時候,才知道簡直就不能同日而語,自己打的就是一套王八拳。
天陽看的哈哈大笑,夏紫羽自覺無趣,回到躺椅之上,搖搖晃晃,便睡過去了。
他隱約感覺天陽那套拳蘊含著大道真意,可他就是領悟不到其間最重要的東西,只得暫時作罷。
冥陰早就已經睡著了,夏紫羽也似乎睡著,只有天陽一人打著拳,打著打著嘀咕道,「真沒勁!」
說著,也不知道從那裡抓來了一隻美麗厲鬼,在院子逗厲鬼玩。
就這熬過了一夜,直到天邊泛起了魚肚白,夏紫羽才睜開了雙眼,等他睜開雙眼就看見一張慘白的臉出現在他的面前。
厲鬼的眼睛流流淌出滲人的鮮血,嘴角掛著令人發寒的笑意,一頭凌亂的髮絲,身穿一襲血紅嫁妝,腳上一雙繡花鞋,還滴著點點鮮血,雙腳離地,在空中飄浮著。
夏紫羽差點就沒一拳轟殺過去,他轉頭望著天陽,天陽整個人都快笑趴在地上,捂著肚子狂笑,夏紫羽滿頭黑線,一揮手將厲鬼送出了院子。
冥陰被他吵醒了,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望著天陽,寒聲道,「吵死了!」
說罷,走進屋子,一把就把門給重重的關上了。
夏紫羽起身伸了一個懶腰,望著天陽道,「叔,昨晚除了這件事,外邊沒有用發生什麼怪事吧?「
天陽點點頭道,「還真有,城中的一處府邸鬧鬼了,離這邊不算遠,我抓那美麗女鬼的時候瞧見的,雙方大打出手,挺血腥的,不過沒有死人,有點遺憾。」
夏紫羽聞言滿頭黑線的說道,「你想說的是,那鬼是人裝的對吧,那崖底的人進城作亂了!」
「小主還真是聰明,不愧是我的小主,我的眼光還真是好啊……」天陽正在感嘆,夏紫羽開口道,「叔,你誇我呢,還是誇你自己呢?」
天陽嘿嘿的笑了起來,絲毫不覺得尷尬,反而覺得自己光芒萬丈。
夏紫羽看了一眼天色,說道,「咱們去城主府那邊看看吧,既然他們昨夜已經進城了,今天定然會去城主府發難。」
「那倒是,畢竟那是機緣啊!」天陽笑道。
「機緣?不死點人在下面,他們是不知道那是什麼東西?」冥陰走出來冷笑著說道。
夏紫羽微微搖頭,沒有問為什麼,他可不想什麼事情都沒有懸念,做起來就一點意思都沒有了,這兩人能陪著自便是極好,他不想什麼事情都讓別人幫他做了。
自己的路,還得自己去走。
倘若有一天,天陽,冥陰他們因為有什麼迫不得已的原因離開了,自己那時候恐怕遇到事情都不知道怎麼去處理了。
這就像青庚他們一樣,自己從來不會奢望什麼,最多是勞煩一下幫助秦族訓練一支軍隊。
自己的事情他不會開口麻煩別人。
他們還沒有前往城主府,可城主府的常飛鸞卻是迎來了客人。
鴻萬天三個玄黃門的天驕,紀瀧,聖陽澤,還有道袍老者苗成口中的荒古天驕房明,六個人坐在大殿之中。
常飛鸞眼神凝重的望著六人,他知道房明,但是其他的人他卻是不知了。
鴻萬天望著常飛鸞,指著自己與玄黃門的另外兩人,淡漠的開口道,「城主,我們三人是來自玄黃門,你可能不知道玄黃門,我可以給你解釋一番。」
「不必解釋,既然是玄黃門的天驕,那我荒蕪城自然是歡迎,只是不知道你們此行所謂何事?」常飛鸞淡然的說道,禮數依舊。
並未出現想象中的卑躬屈膝,點頭哈腰,對於聖地氏族他自是知曉,但也還沒有要到去巴結的地步。
對於夏紫羽的恭敬,完全就是因為夏紫羽對於大陸做出的貢獻,以及那場大戰看見的一幕幕場景。
聖地氏族之人他可以禮儀待之,僅僅只是幾個天驕而已,還不是聖地氏族的高層,便是一臉倨傲,想要壓他一頭,還沒有到那種程度。
紀瀧笑了笑,抱拳道,「飛仙門,紀瀧!」
常飛鸞同樣抱拳道,「幸會!」
「聖族,聖陽澤!」聖陽澤懷抱狹刀,眼神凌厲。
那眉清目秀的青年笑道,「荒古神宗.……」
「收起你那虛偽的笑容,說實話,我很想直接鎮壓你,房明房公子!」常飛鸞還不等房明將話說完,便已經毫不客氣的說道。
房明眼眸之中精光微動,面上笑容依舊,「既然城主已經知道我是誰了,那麼想必也知道我們此行的目的了,說說條件!」
常飛鸞手中浮現出一枚玉佩,譏笑著望向幾人,「只此一枚,本座給誰呢?」
大殿氣氛冷了下來,鴻萬天等人皆是環顧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