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好好活,痛快死
神道長青第一百五十九章:好好活,痛快死山神廟外面的雨越下越大,就宛如天空破開了一個口子,傾瀉而下。
兩個人就那麼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外面的雨始終不見停。
時間就這麼不知不覺的流逝,夏子羽正襟危坐,心神沉寂在自己的身軀之中。
識海內,無極天道劍與龍吟環繞在混沌乾坤輪上,靜靜的懸浮著,劍身之上寒光生輝。
而那破碎不見的丹田處,青蓮竟然在大道神物之上紮根了,流落下一縷縷霞光,氤氳蒸騰,瑞霞瀰漫,不斷的滋養著夏子羽的軀體。
夏子羽嘗試了一番,運行《混沌乾坤訣》,牽引萬千能量入體,可還是儲存不了靈氣,他暗自嘆息,看來始終是要先修補好這具軀體了。
檮杌青庚淡淡的望著夏子羽,眼眸之中欣賞之意不言而喻,他發現眼前的少年正在發生一種妙不可言的變化。
不論是心性,還是氣質,以前那張臉龐總是帶著淡然與冷漠,彷彿世間之事,都與他無關,一切敵人皆斬,就算是偶爾善念起,那也只不過是偶爾。
就像是那山神廟外面的貓妖精怪,若是換做以前,現在估計連渣滓都不會剩下了,也不會交給那奶凶奶凶的小紅伊來處理。
可他就是這樣做了,還讓紅伊留那貓妖一條性命,那張本就俊俏如妖的面旁,也多了一絲笑容,時不時竟然還能嘮嗑兩句,不在似之前那麼悶,修為不存,但是卻多了一顆慈悲,善良的心。
當下看是極好的,就是不知道到時候遇見那些聖地氏族的人,是否還能是這般美好。
黎明到來,山神廟外面的那頭貓妖精怪醒了過來,剛想起身逃離此處,但青庚只是淡淡的看了它一眼,瞬間它便匍匐在地,渾身戰慄不止。
夏子羽也在適時睜開了雙眼,轉頭望著貓妖精怪,道:「都跟你說了,讓你離開的,為何不聽呢?」
貓妖幻化為人形,跪在地面之上,不停的磕頭,哭聲道:「大仙,我也是沒有辦法呀,我是剛從人族城池之中回來的。」
「前兩個月,我在人族城池之中,不過是路過一戶大戶人家,多看了那戶人家的牌匾一眼而已,但是誰知,禍從天降啊!」
「我本是一尊中五境的妖丹境妖獸,卻是活生生被那戶人家的武夫打破了妖丹,修為倒退回聚靈境,所以.……」
夏子羽冷冷的望著他道:「所以,你就要弒殺凡人,以求快速登頂,是嗎?」
「這是第幾次了?」
當夏子羽冷冽的聲音響起,貓妖精怪身軀顫慄的更加厲害了,心中驚恐不已,這個看似人畜無害的人族少年,竟然比起那尊恐怖存在的壓迫感來的更加強烈。
「回大仙,這是第一次,剛好就被你們撞見了,我發誓,絕對是第一次!」貓妖精怪不敢抬頭,只得匍匐在地,深怕被少年一拳打碎了腦袋。
同時心中也更加悲戚了,為什麼自己流年不利,只是第一次作惡便遇到了這樣恐怖的人族,難道自己真的與人族犯沖了,他悲嘆不已。
夏子羽收回目光,漠然道:「修行路途上,生死自負,不無道理,可是你不應該選擇對凡人動手,若不是遇見我們,誰知會有多少人死在你的手中。」
「知道我為什麼沒有動手宰了你嗎?」
貓妖精怪連忙顫聲道:「小的不知,還請大仙點撥。」
「上蒼有好生之德,我心中亦有一抹善念,念你是初犯,便不再追究於你,只是略施小懲罷了。」
「今日留你一命,在這片山林之中,幫助凡人度難,積攢德行,日後定然少不了你的好處。」
「可能做到?」夏子羽淡然的看著它說道。
「能,能,一定能!」
「謝謝大仙不殺之恩!」貓妖精怪連連行禮磕頭。
夏子羽望了一眼逐漸明亮的天空,雨已經停了,該繼續趕路了。
他起身抱起秦紅伊,頭也不會的對那貓妖精怪說道:「以後入廟燃香拜神,既然是這片山頭庇護神,你在人家治下之地,應該守點規矩。」
「哪怕是心不誠,但拜一拜總是好的,說不得哪一日你便會求到人家的頭上!」
「言盡於此,望你好自為之!」
夏子羽跟青庚走出了山神廟,向前方走去,貓妖精怪不斷的抹著額頭上的冷汗,望著逐漸遠去的夏子羽等人。
眼中的少年竟然如神祗一般,渾身都籠罩著瑞霞神光,身上似有無盡鋒芒,他總感覺不真實,眨眼再次看去,卻又與凡人無異。
它心有戚戚的收回目光,轉頭望向神廟之中,搖頭嘆息了一聲,走進去拿起案桌之上的香,點燃拜了三拜。
「滾出來!」貓妖精怪對著三尊香爐一聲大喝。
暴喝聲在三尊香火小人兒耳邊炸響,使得正在調笑的三尊香火小人兒嚇了一跳,緊緊的蜷縮在香爐之中,不敢露面。
心中不停的呼喊著,主人怎麼還不回來看看,再不來就見不到我們三個可愛的小人兒了。
「怎麼,還要我請你們!」貓妖冷冷的開口,心中本就是一腔怒火,這三個香火小人兒竟然還在調笑它。
隨著三縷青煙飄起,三尊嬌小的身影出現在香爐之上,戰戰兢兢的望著貓妖精怪,倒是中間那個香火小人兒,鼓起勇氣沖貓妖精怪開口道:「你……你別凶!」
「我家主人就要回來了,他可是山神,我……我們才不怕你呢!」
貓妖精怪氣極反笑,道:「什麼狗屁山神,一尊下三境的土地爺竟然也敢妄自稱神?」
「你……你.……你別亂說,我家主人可厲害了,反正就是比你厲害,你要是敢傷害我們,他是絕對不會饒了你的!」三個香火小人兒開口道。
雖然很害怕,但是依舊會維護自家主人,稚童心性,既是如此,三尊香火小人兒的誕生全靠這山間靈氣與香火和那尊山神的庇護。
所以他們對那尊山神很尊敬,容不得外人說其半點不是。
貓妖精怪譏諷道:「看把你們三人嚇得,只是叫你們出來問點事情,不用拿你們家的主人與我比較!」
「你們可知道那少年等人是什麼人?」
中間那尊香火小人兒說道:「我們也不知道呀,只是看起來像是富貴人家的子弟!」
貓妖精怪沉吟道:「沒道理呀,連我都知道你們的存在,他們怎麼會不知道你們的存在呢?」
「什麼不知道,大概是人家看不上我們,不想為難我們唄,哪像你,還凶我們,要是主人在,定然讓你知道花兒為什麼別樣紅!」左邊的香火小人兒憤憤的說道。
「好像是這麼說的……啊,你要幹什麼,妖怪,嗚嗚……主人不是放過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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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道上,一身紅色衣衫的秦紅伊蹦蹦跳跳的,時而追著鳥雀奔跑,時而追趕著蝴蝶,天真爛漫,無憂無慮。
青庚與夏子羽則是更在其後不急不緩的走著,也漸漸的遇到一些行路的人,不再是荒無人煙。
青庚打開話匣子道:「夏小子,現在的你看上去才有了那麼一絲絲韻味兒,在你們人族叫什麼來著,哦,對,人情味兒。」
夏子羽笑了笑:「人總是會變的得嘛,心中不能總想著那麼一兩件事兒,是吧,現在這樣挺好的。」
「為什麼會選擇放過那隻貓妖呢?」青庚問道。
夏子羽道:「這就是我說的,人總是有善念的嘛,今日饒他一命,引導它走向善良的一面,不是挺好?」
「你怎就知,那隻貓妖會聽你三兩句言語,就會一心向善,而不是陽奉陰違呢?說不得現在那傢伙正在想著報復我們也說不定呢?」青庚玩味的說道。
夏子羽微微搖頭道:「那就只能證明我的道理還是不夠大,人家不願意聽我的,那就只能讓它徹底死了,我只存一絲善念。」
「不會多,也不會少,都是生靈,自然不會都是向善的,不是嗎?」
「每一個生靈都有選擇向善的權利,但是這個道理總是要有人去講的,至於他們是否願意聽,那就是他們的事了,聽了那便好好活,不聽那便痛快死!」
「至於他們不聽的原因也許很多,可能是因為身不由己,可能是因為我的道理還不夠,所以我才想要去看看這人間,去學更多的道理,將來總是有生靈願意聽的。」
青庚繼續道:「就算是你學得了道理,但是這世上生靈何止千萬,你又能講給多少生靈聽呢,就算是他們聽了又能如何呢?」
「這個世上好與壞,善與惡,是與非,總是同時存在的,並不是一成不變的,也許那個人或那尊生靈今日是善,但保不準明日就是惡。」
「在這大千世界之中,隨時隨地都在發生著不可測之事,總是有萬千意外在把眾生逼到另一條路上,那你就能說他是惡嗎?」
「有的人看起來是很善良,但是背地裡又做了多少傷天害理的事,沒有人知道,那你就敢斷言他是善嗎?」
「不能的,不能這樣看的,其中很有學究的,就像是在星空之中,萬族想要將人族覆滅,可為什麼呢,因為他們想要有更好的領土,想要更好的活著。」
「這些事情,落在你們人族的眼中就是惡,但在萬族眼中,那便是大善!」
夏子羽沉默了,青庚的話語讓他無法反駁,心中有些煩亂,他知道青庚說的沒有錯,這一切都沒有錯,可那錯的是什麼呢?他不知道。
青庚繼續道:「與你說這些,並不是說你的路就錯了,學道理是沒有錯的,你還有許多東西要學,這不就是你出來的目的嗎?」
「何必庸人自擾呢,我只是隨口一說,不想你將自己的道走窄了而已!」
夏子羽釋然,笑道:「青庚,看不出來,你還是一尊有大學問的大凶呢。」
「那是,不是我吹牛,在我那個時代,講道理還沒有人能贏過我。」青庚傲然的說道。
夏子羽斜眼看著他,似乎在說,你繼續,我就聽著,要是信了才有鬼了。
青庚看著夏子羽的眼神敗下陣來,無力的說道:「嘿嘿,其實還是有一個人能贏過我的,不僅僅口頭上道理厲害,就連拳頭上的道理我也敗了,後來的事你也就看見了。」
「你還別說,那傢伙,我雖然恨他,但也佩服他,此生他是我唯一一個佩服的人族。」
「我信!」夏子羽吐字如釘,發自肺腑。
青庚望著夏子羽那模樣,自覺無趣,於是擺擺手道:「算了,不說了,都是陳年往事,不談也罷!」
夏子羽嘴角掛著一抹笑容,餘光打量著身旁這位青衫中年,一位無上生靈,竟然也是這般有趣,還有些學腹經綸的感覺。
又看了一眼自己肩頭上打著哈欠白青,再看那歡快在道路之上奔跑的秦紅伊。
少年想著,要是這世間都是這樣該多好啊。
沒有算計,沒有戰爭,大家都和和氣氣的生活在一起,那該是怎樣一種盛況呢。
想必,入眼之際,眾生祥和,人間炊煙寥寥,山上神光祥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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崑崙神宮。
秦明、納美站在秦紫宸與秦劍和宮翎身前道別。
秦紫宸笑眯眯的說道:「明兒,去了那邊客氣一點,畢竟老交情了。」
秦明頷首回應了一聲知道了。
秦劍看著秦明與納美,笑道:「你們之間糾葛這麼久,也該是有個結果了。」
納美展顏一笑,道:「紫宸叔叔,劍叔叔,謝謝你們啊,你們放心吧,我一定會保護好秦明的,畢竟他可是我的男人。」
「哈哈,好!」幾位長輩哈哈大笑起來。
納美坦然的望著秦明,沒有一絲扭扭捏捏,這就是光明神洲的風情,敢愛敢恨,當然也很是直接。
秦晨曦在這時也走上了青幽峰,看著秦明與納美笑道:「小叔,納美姑姑,恭喜了啊,有情人終成眷屬。」
「好你個小妮子,怎麼感覺你在調笑我呢?但是我喜歡。」納美花枝亂顫的笑道,媚眼如絲,抓著秦明的玉手也越加的緊了兩分。
反倒是秦明有些不好意思,雖然都是幾千萬年的人了,但是對於感情一事,他卻是知之甚少,略微顯得局促。
秦明望著眾人道:「父親,劍叔,翎姨你們就放心吧,我心中自有分寸。」
「晨曦,接下來大秦神朝之事,萬分小心,有什麼事第一時間給我傳訊,我會在第一時間趕回來的。」
「小叔,你就安了,這些事有父親他們呢,你們就趕緊去吧,我還想看到你們早點大婚呢。」秦晨曦眨巴咋眼說道。
秦明笑了笑,道:「我們這就離去了,你們保重。」
「叔叔,翎姨,小晨曦,拜拜嘍!」
秦明和納美的身影消失在懸崖邊上,天空之中,金雕橫空,一閃而逝。
山峰懸崖上幾人相視一笑,此番事了,就又了去一樁心愿。
秦明隨著納美去往光明神洲,與光明神族商議迎娶納美之事。
納美乃是一族之主,想要嫁往秦族,必然是一等一的大事,族中也肯定會有許多反對的聲音,當然也有些人巴不得納美趕緊嫁人。
這些年,納美的威勢在光明神族之中與日俱增,架空了許多長老的掌控權,以強硬的手腕鎮壓了許多聲音。
這一次,納美想要嫁往秦族,光明神族之中那些不安分長老們已經開始了暗中謀划,想要在納美嫁往秦族之後,在第一時間拿下去光明神族的掌控權。
這些事,納美都是心知肚明,但她想的可不是一人獨自嫁往秦族,而是將整個光明神族都嫁往秦族,將光明神族與秦族徹底的綁死在一起。
若是外人得知她這番心聲,恐怕就要斥責她了,畢竟沒有哪一族,會因為一介女子就與另一族徹底的綁死,這在那些人看來是數典忘祖,大逆不道。
秦族幾位長輩得知過後,僅僅只是淡然一笑,並未當真,這在眾人看來是很不實際的事情,就是在秦族最強盛的時期,光明神族也沒有這樣做過來,頂多是追隨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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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州,自秦族大典之後。
三族的動作就越加的頻繁,而三族之下的大離更是大張旗鼓的招兵買馬。
在三族的吩咐下,大離皇主頒布詔令,要大理境內的修行之人前往大離軍部進行登記。
許以重利,凡是修鍊者築基乃至以上的人只要加入軍營,就能得到不菲的報酬。
築基境修士參軍,可得五千靈石作為獎勵。
以此類推,只要是武師境界實力一下的人蔘軍,就會增加五千枚靈石,靈石可不是誰想要擁有就能擁有的。
在大陸之上,勢力宗門分為天地玄黃四個等級,至於最上面的才是他們這些聖地氏族,而天級勢力又稱之為百宗大家,幫助世俗王朝建國立業。
其次就是這些依附在王朝收下的黃、玄、地,三種勢力,這些勢力在凡人眼中被稱之為仙人,山上人。
而其中天級勢力的百宗大家是凡人眼中高不可攀的存在,哪怕是在世俗王朝眼中亦是需要仰仗的存在,因為他們的存在,一個王朝才能經久不衰,才能護的境內百姓的安居樂業。
但是在淮洲的地界之上,卻是個例外。
三族獨尊,其治下之域,大離皇朝一家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