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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七三章:改弦易調

  最後的馬靜蓉,並沒有去娘家小住。

  倒不是馬靜蓉改變了想法,而是馬國柱覺得還是等等再說。

  看著馬靜蓉挺虛弱,作為父親的馬國柱,並不想馬靜蓉車馬勞頓。

  哪怕是兩家現在都在京城居住,可馬國柱也不想委屈了女兒。

  還有一個原因,馬靜蓉現在是小產了孩子,可在馬國柱的官邸府上,卻是沒有女性兵丁可用。

  這個事情雖然不大,卻是非常之棘手。

  不過,看著女兒和女婿冰釋前嫌,馬國柱也就是放心了很多。

  由於有公務在身,並沒有在女兒家留宿的馬國柱,又是婆媽的交代了一番,便匆匆忙忙的離開了朱達昌家。

  看著岳父大人離開的背影,朱達昌不由得舒了一口氣。

  只是想到馬靜蓉在父親面前的告狀,朱達昌那剛剛舒坦下來的心,便又在頃刻間抽緊了一下。

  等朱達昌再次的返回院子里的時候,那朱黑炭倒是已經不見,可師從友卻是又突然出現。

  這次見到的師從友,已經是清醒了很多。

  從頭上還有點浸濕的頭髮絲來看,這時候的師從友,應該是剛剛洗過臉不久。

  不僅如此,洗過臉的師從友,應該還不僅僅是洗過一次臉。

  關於這點,從師從友身上乾濕不均的水漬圖案就可以判斷。

  看到朱達昌返回,此時都有點彎腰的師從友,突然竄到朱達昌的面前就說:「朱爺,從友若有冒犯之處,還請朱爺一定要諒解。」

  師從友突然不協調的舉動,讓朱達昌有點丈二摸不到頭腦。

  雖然朱達昌知道這樣的師從友,一定和他岳父的突然出現有關,可是在朱達昌看來,師從友的一切還是太過於誇張。

  急忙拖住師從友彎下來的上身,朱達昌便不好意思的對師從友說:「師大人,何故於此,咱們之間不是處的很好嗎?」

  朱達昌說的輕巧,師從友卻接的沉重。

  聽到朱達昌如此說,師從友的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回應說:「因為總是學不會變通的緣故,導致從友多年都不曾升遷,如今.……如今如若……,哎,那我師從友的這輩子,估計就都玩兒完了。」

  看著師從友那可憐巴巴的樣子,本來是一直面無表情盯著師從友的朱達昌,突然卻是哈哈大笑了起來。

  「哈哈哈……,師大人啊,達昌本來以為你是不喜功名利祿的,可現在看來你也是個凡夫俗子嘛,哈哈哈……」

  朱達昌突然而來的大笑,讓師從友多少有點不好意思。

  不過,調整了一下自己的表情之後,師從友便很認真的對朱達昌說:「從友是不願苟同污濁,可是.……可是誰不想升官發財,如果能夠不做壞事的升官發財,從友又怎麼會不想。」

  師從友說的是大實話,生在人世間的每一個人,哪怕是吃齋念佛的苦行僧,都是有屬於自己的慾望的。

  師從友作為一個官場中人,又怎麼會清心寡欲到連升官發財都不想呢?

  知道師從友也是凡人,朱達昌挺高興的。

  如果師從友固執到油鹽不進,那才是朱達昌的悲哀。

  如果和一個衛道士似的的官家共事,那才是朱達昌最不願意看到的。

  此時看著師從友都有點可愛的朱達昌,直接便將手臂搭在師從友的肩膀上說:「師大人,馬大人說你是個好官,你就大可放心吧。」

  「是嗎?真的嗎?馬大人常年在外征戰,又怎麼會知道從友是個好官呢?」

  「師大人,真的,現在這不是有我這個賣牛肉的在你們中間嗎,哈哈哈……」

  聽到朱達昌如此說,師從友很明顯是興奮的。

  看著師從友這個樣子,朱達昌便拖拽著師從友的說:「人家清海和秀姑應該已經入洞房了吧,走,咱不入洞房咱喝酒去。」

  朱達昌的話剛剛說完,師從友就拖著步子的對朱達昌說:「不不不,從友知道朱爺.……」

  「什麼朱爺,怎麼就一下子叫成朱爺了,師大人叫我達昌不順口嗎?」

  「哦,達……達昌,這不今時不同往日了嘛,這不……」

  「什麼就今時不同往日了,不管在什麼樣的情況下,咱還是咱,不管其他,走,咱喝酒去。」

  「達昌,我看還是改天吧,從友知道為了操持清海和秀姑的婚事,弟妹都……都.……,哎,從友實在是慚愧呀。」

  看師從友擔心的表情,朱達昌知道這樣的師從友,一定是發自肺腑的。

  只要人是真誠面對情感,那這個人就一定不會壞,即便是看似有點壞,那也壞不到哪裡去。

  於是,並沒有接著師從友的擔心而說下去的朱達昌,也是沒有過多的解釋后,就拉著師從友向伙房跑去。

  朱達昌都如此這般,師從友便也就沒有再固執。

  不過,相比於此時之前在朱達昌面前的師從友,那些類似於本官之類的口頭禪,卻是再也沒有說過。

  至於以後師從友會不會說,應該是沒有人會知道,不過此時此刻的師從友,姿態還確實是低了很多。

  在朱達昌的引路之下,他們來到了煮肉的伙房。

  這時候的伙房裡,忙活的程度可以說是如火如荼,這時候的伙房裡,即便是東家朱達昌駕到,可那些忙活的停不下手來的夥計們,卻是連跟朱達昌打招呼都得不來空。

  只要他們稍有不留心,一旦把一整鍋的牛肉搞糊,那就得不償失了。

  不過,朱達昌倒也不介意這些,跑來這裡的朱達昌,只想找一塊剛剛煮出來的牛肉下酒。

  跟六子要了一大塊冒著熱氣的牛肉后,朱達昌便又帶著師從友離開了伙房。

  拐了一個彎來到已經打烊的柜上之後,朱達昌又是從柜上的瓮缸里,直接舀出來兩瓢醇香的汾酒。

  相比起京城的二鍋頭,朱達昌更喜歡家鄉的汾酒。

  這與酒的好壞沒有關係,習慣對於一個成年人來說,陪著他們長大的習慣,就是最美好的感覺。

  這一大瓮的汾酒,是朱達昌和馬靜蓉在食品街上溜達的時候,專門囑咐馬靜蓉買回來的。

  這一大瓮的汾酒,不僅可以讓朱達昌解饞,還能讓牛肉更加香酥。

  柜上也沒有個合適的飲酒器皿,這兩個初次相識便走的很近的官和商,嘴對著平時舀水的瓢,將就著剛剛出鍋的肉,便是痛痛快快的喝將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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