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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五七章:班荊道故

  關於租鋪面,雖然一切都來的那麼不同尋常,可是朱達昌卻不想考慮那麼多了。

  拿到鑰匙后的第二天,在勞務市場請了一些力巴的朱達昌,便開始收拾起了鋪面的里裡外外。

  包括他們下一步要住的后宅,朱達昌都請人收拾的乾乾淨淨。

  除了搞一些衛生方面的工作,其實挺新的鋪面裡外,並不需要另外的去拾掇。

  一切處理得當以後,朱達昌又請人打了一些鋪面用的傢具,還請人盤出了好幾個很大的灶台。

  伙房裡有了灶台火眼,只要是再買一些各種用具,鋪面上的買賣就能開展起來。

  不過,京城和古陶的熟牛肉買賣,都存在著同樣的一個問題。

  這個問題就是生牛的採購。

  京城和古陶一樣,如果沒有官府明確的批文,朱達昌他們是沒有辦法收購宰殺耕牛的。

  無奈之下的朱達昌,只能又掏出阿克敦給他的關係網名冊。

  這裡邊的一些關係人物,有的是阿克敦能說得上話的,有的則只是一條線索,這樣的人,阿克敦那裡根本就說不上話。

  在阿克敦提供給朱達昌的名冊上,掌管農戶牲畜這方面的這位,是戶部某司的一個六品官。

  如今關外的生牛還沒到達,如果朱達昌現在想要開張,就必須在京城附近的牲口市場採購生牛。

  因此,現在當務之急的事情,就是要儘快搞到官府的批文。

  於是,按照阿克敦名冊的指引,朱達昌便和朱黑炭宗正清海一起,來到了這個六品官的家裡。

  這個六品官員是個漢人,名冊上寫著的名字叫師從友。

  這個師從友家裡,住的宅子普普通通,本人看著也是簡簡單單。

  來到師從友家時,接待朱達昌他們的,是一位面相清秀的小婦人。

  當時的師從友,還沒有回到家裡。

  這位小婦人,除了請他們到前廳坐下,除了給他們端茶倒水,其他什麼話也不說。

  安排上朱達昌他們后,對著大家來了一個萬福的那小婦人,便坐著小板凳在前廳門口洗起了衣服。

  就這樣,朱達昌他們在師從友家等了一個多時辰后,一個瘦高個兒身材且三十多歲的男人,這才溜溜達達的走進院子。

  師從友家的院子是獨門獨院,不過只是那種沒有裡外三進的一間院子。

  先是看到那小婦人突然起身後,大家便聽到那小婦人和人打招呼的聲音。

  緊接著,這個男人才出現在大家的視野里。

  當時,大家還不知道這人究竟是不是師從友。

  就在大家準備起身出院子施禮時,這男人已經是走近了前廳的門口。

  看著大家起身,這男人便急忙禮讓制止。

  接下來的那男人,便信步走進前廳坐下。

  此時的這個男人,一邊推杯讓那小婦人倒滿茶,一邊面色平靜的對大家說:「敢問各位到此作甚?」

  這男人的話剛剛問完,朱達昌便急忙起身抱拳說:「師大人,小的從山西古陶縣城來,來此想做些熟牛肉的買賣,這不生牛不是需要批文嗎,小的就到這裡來了。」

  「哦,你們是怎得找到我的家裡的,是哪位大人給你們牽的線?」

  「師大人,是古陶知縣阿克敦給我們牽的線,阿克敦大人跟我們說了,說師大人一向秉公執法,切不可隨便的給大人送什麼金銀之物。」

  說到這裡的朱達昌,便將本來是送給阿爾哈圖的那幅字畫,悄悄的放到了身前的小桌上。

  「哈哈哈……,你快坐下,其實本官和阿克敦並不熟識,不過阿克敦此人本官倒是聽說過。」

  說到這裡停頓了片刻的師從友,又是看向院子里的喊說:「秀姑,馬上已經是正午時分,你快快給準備些酒菜來,我要和幾位朋友喝上幾杯。」

  這師從友的話腔,雖然是帶著些許京味兒,可是在某些捲舌音的地方,朱達昌卻覺得他更有些晉南口音。

  想到這裡的朱達昌,先是沒有推辭的謝過備飯後,便刻意親切的對師從友說:「師大人,可能是小的耳拙,不知怎的,小的在師大人的話音里,竟然聽出了些晉南口音。」

  「哈哈哈……,敢問幾位怎麼稱呼?」

  聽那師從友詢問來處,三位便有前有后的介紹了自己。

  聽過大家的介紹后,那師從友便笑笑的說:「達昌說的沒錯,從友祖上就住在壺口一帶,受祖上長輩影響,話音里多少還是有些鄉音的。」

  說到這裡的師從友,即便是已經跟那小婦人囑咐過備飯,卻又是走出前廳的跟那小婦人再次的囑咐了一遍。

  這時候的大家,都覺得那小婦人是師從友的夫人。

  不過,那師從友和小婦人交流的時候,竟然讓人有種太過於相敬如賓的生疏感覺。

  看著那小婦人離開后,師從友這才再次回到前廳。

  「各位老鄉,家妹一會兒便買來酒菜,咱他鄉遇朋友,先好好的喝上幾杯再說其他。」

  那師從友的介紹,把大家嚇了一跳。

  大家一直認為是師從友夫人的那小婦人,竟然是師從友的妹妹。

  如果是這樣,看著已有二十多歲的秀姑,就有點老閨女未嫁的尷尬了。

  此時大家一邊朝著師從友點頭,一邊卻是不由得朝那前廳門外瞅去。

  雖然此時的秀姑已經不見,可是卻並沒有阻擋大家如此這般。

  看大家正在走神,估計已經是猜出大家意思的師從友,便是輕咳一聲的說:「家妹夫君早年因病亡故,因家中無兒無女無長輩家人,師某就叫她回來了。」

  經師從友的一番解釋后,大家這才懂得其中道理。

  也就是師從友的一番解釋后,那宗正清海的表情,就開始很不自然了起來。

  師從友如此說,一起語塞的朱達昌他們,便有點不知道如何回應。

  這時候的大家,只能是顯現著同情和無奈的表情,繼而頻頻的點起了頭。

  估計是平時的師從友,就很操心家妹的終身大事,說到這裡都可能管不住自己的師從友,便又接著對大家說:「本官對於男女婚嫁之事,並沒有那麼多的禮教說道。

  如果各位老鄉有什麼合適的人選,只要能讓家妹的日子過好,師某願意成全他們的好事。」

  師從友這樣的話語,應該是和慣熟的友人說才更合適,可是此時的師從友,卻是在朱達昌他們面前說起了此事。

  聽到師從友如此說的朱達昌,雖然是感覺到了些許的尷尬,卻也是在心裡多了一份安心。

  既然那師從友如此說,就證明師從友並沒有排斥他們。

  既然那師從友不排斥他們,那牲畜宰殺的批文,應該也就不是什麼很難的事情了。

  想到這些的朱達昌,心裡就開始盤算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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