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二章:圖謀不軌
在雷東家的葬禮上,本來就寥寥無幾的幾個送葬人,能迎合氣氛或因情而動哭起來的,也只有雷香君和朱母兩個女人。
其實朱達昌也想哭的,可是他哭不出來。
在雷東家不幸這件事情上,除了情感牽絆著朱達昌,還有很多實實在在的無奈困擾著朱達昌。
自從看到雷東家的宅子被官家拍賣的公文後,朱達昌就更哭不出來了。
倒不是說朱達昌這人冷酷無情,只是有時候的哭聲並不能代表太多。
當然,不管是朱母的哭喪,還是雷香君的嚎哭,都是有原因在裡面的。
朱母的哭喪,自然有對雷東家的歉意成分,雷香君的哭喪,除了對雷東家的思念,還有遭受到不公的委屈。
不過,也就是因為她們的專註,雷東家的宅子被官家拍賣的公文,她們卻是沒有親眼的看到。
至於馬靜蓉,剛剛嫁到朱家不久便前往口外的她,連那雷東家的宅子在哪裡都不知道,就更談不上會在意了。
也許馬靜蓉也看到了那份拍賣宅子的公文,可此時的馬靜蓉的注意力,大多數還集中在朱母和雷香君的身上。
此時的馬靜蓉,要時時刻刻的招呼著她們。
也就是因為這些原因,朱家真正能主事的人裡邊,只有朱達昌一個人在思謀著這件事情。
跟著送喪隊伍走著的朱達昌,心裡想著卻是宅子拍賣這裡邊的蹊蹺。
雷東家的那處宅子,在古陶縣城裡是數一數二的又大又豪華,賣出的價格多的不敢說,幾萬兩銀子還是有的。
在雷東家剛剛才出殯的時候,官家就著著急急的要出售宅子,不管是說理還是王法,都是不符合常情的。
在送葬的路上的一個來回,哪怕是雷東家下葬的時候,朱達昌的心裡都在想著這件事情。
等朱達昌和送葬人群都回到家裡的時候,朱達昌卻是看見連有禮已經站在大院門口。
看到連有禮這麼快就被放了出來,朱達昌當然是想知道究竟發生過什麼事情。
在連有禮的身上,大家看不到一點被折磨過的痕迹,這時候出現在朱達昌眼前的連有禮,看著好像比昨天還要精神。
一見到朱達昌回來,並沒有問雷東家出殯的事情的連有禮,在朱達昌還沒有開腔問什麼的時候,便是主動的跟朱達昌交代起了過往。
原來,當連有禮打開鍋蓋的時候,看到的確實是吳掌柜的臉面。
被阿克敦帶走的連有禮,當他把知道的一切給阿克敦講過之後,阿克敦便沒有為難他的把他放了回來。
至於連有禮交代過的有個女人去過吳掌柜家,阿克敦根本沒有過多的追問這件事情,一切就像阿克敦根本不想追查這件事情一般。
其實有個女人在吳掌柜家出現過,朱達昌倒也覺得沒有什麼值得奇怪的。
一個人過活的吳掌柜,有著一些解決私人問題的操作,其實也不是什麼值得奇怪的事情。
不過這個不知道情況的女人的出現,實在是和吳掌柜的死亡時間離得太近了。
也就是因為此,並不在乎吳掌柜家裡去過女人的朱達昌,卻是很想知道那個女人究竟是誰。
不過,阿克敦作為一縣父母官都還沒有查出結果,朱達昌一個素人就更加是沒有機會知道了。
可不管怎麼樣,連有禮總算能安全的回來,朱達昌的心裡還是挺安慰的。
這場本來就沒有外人的葬禮,在雷東家入土為安之後,便也就沒有什麼特別的事情了。
馬靜蓉可以招呼著朱母和雷香君休息,而朱達昌就沒有什麼事情可做了。
這樣的朱達昌,便叫著連有禮坐下來喝點兒。
可是,就在酒席已經備好,朱達昌正要和連有禮開喝的時候,幾個衙役卻是恰巧的找上門來。
他們的來意,是要請朱達昌和連有禮去一趟縣衙。
具體讓他們又去縣衙幹什麼,那幾個衙役不肯說出來,朱達昌便也就不好多問太多。
來到縣衙的時候,那幾個口風很嚴的衙役,並沒有把朱達昌他們帶到大堂。
徑直把他們帶到后衙的那幾個衙役,便是依舊沒有說什麼的閉門而去。
此時在後衙的廳房裡,只有朱達昌和連有禮兩個人待著。
此時的他們,雖然有點為阿克敦的此舉而膽怯,卻也並沒有跟彼此顯現出具體心境。
就在這兩位胡思亂想的時候,廳房的門終於是開了。
此時慢慢走進廳房的不是別人,此時走進廳房的,正是帶著一點神秘色彩的阿克敦。
除了阿克敦走進廳房,跟在阿克敦身後的兩個衙役,便是區分左右的站到了廳房門口。
這次見到朱達昌他們的阿克敦,顯得異常的深沉和少語。
只是和朱達昌簡單的打過招呼后,便是端坐在正位的阿克敦,繼而就對連有禮說:「連掌柜的,上午有人在城外發現一具女屍,你跟著他們兩個去看看認識不。」
跟連有禮說完后的阿克敦,便給那兩個衙役揮了揮手。
這時候動了動身子的那兩個衙役,先是對著阿克敦點了點頭之後,直接就將目光看向連有禮。
其實此時的連有禮,很是發愁去做這樣的事情,可是他又沒有其他的選擇。
於是,連有禮便去了。
看著帶著連有禮走出廳房的衙役,已經是將廳房的門閉好,那阿克敦便立馬換了一副笑臉的對朱達昌說:「達昌啊,恭喜啊。」
在雷東家臨時決定出殯的日子,突然的被阿克敦說出一個恭喜來,此時的朱達昌聽得實在是有點彆扭。
不過,阿克敦是官家之人,官家之人說出來的話,自然有官家之人的道理,朱達昌作為一個草民,當然是不能多問三四。
這時候的朱達昌,先是急忙的起身站立后,便是小心翼翼的回應阿克敦說:「大人,達昌何喜之有啊。」
「哈哈哈……達昌啊,現在這個屋子裡就咱兩人,本官也就不和達昌拐彎抹角了,達昌啊,天下的事情有時候總是那麼的巧合,對吧達昌?」
阿克敦有此一問,朱達昌卻是不明就裡。
看朱達昌一臉懵逼,阿克敦便接著說:「達昌啊,你的兩個合伙人都不幸離世,對於達昌的買賣來說,絕對有很大的打擊。
不過,吳掌柜這人還是挺仗義的,他的人確實是死了,可那麼大的宅子和鋪面,卻是給達昌你留下了。
既然吳掌柜也沒有什麼家室,既然吳掌柜的宅子和鋪面已經投進達昌你的鋪子,那本縣只能是把他的宅子和鋪子判於你所有,這事還不值得本官恭喜一下達昌嗎?哈哈哈……」
雷東家和吳掌柜都恰巧的不在了,可此時的阿克敦,卻只跟朱達昌提及吳掌柜的宅子,對於雷東家的宅子鋪子和產業,阿克敦卻是一字不提。
這樣的事情,阿克敦不提,朱達昌當然也沒法去問,畢竟雷東家的罪名在那兒放著呢。
可是此時的朱達昌,連怎麼回應阿克敦都不知道,這件事情實在是讓朱達昌很彆扭。
看著朱達昌沒有個利索回話,阿克敦便平靜下來的說:「哎,本官知道達昌是有情之人,其實本官大可以把吳掌柜的宅子也收歸官府,可是本官細細想來,還是不能對不起馬大人……」
那阿克敦剛剛說到此處,廳房的門便有人敲了起來。
「誰呀?」
「大人,小的帶著連有禮回來了。」
「進來…」
看著連有禮走進廳房后,那阿克敦便又問說:「連有禮,那女子你可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