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一章：雞飛蛋打
既然是走不了，那就只能是繼續的糾纏此事。
哪怕是如妍已經死去，可既然是還有賬在，那了解清楚問題的細節就不難。
本來朱達昌他們還想看一下那張欠條，可是這世上已經是獨一份的那張欠條，那老鴇不願意將它遞給朱達昌他們看。
不過，為了能讓大家了解清楚此事的來龍去脈，那老鴇願意告訴朱達昌他們究竟是怎麼回事，畢竟那老鴇既然想要要回銀子，這樣做絕對是必須的。
此時的巴根，除了兩眼不移的盯著已經死去的如妍看，暫時還無法配合大家解決如妍的身後事。
看著這樣的巴根，大家當然是不願意去打攪他。
不過，除了關於欠條的疑問，大家還對如妍的突然自盡無法理解。
對於每個身處在唱門的女子來說，能有一個有情郎多年一直不離不棄的如此對她，加上自己馬上都有可能變成有情郎的新娘，這樣的女人又怎麼會隨便的去死呢？
看著此時的巴根並沒有很明顯很激烈的對他反應，此時的朱達昌他們便覺得巴根的心裡可能有數，不過，現在巴根的這個情況，暫時還沒有辦法找巴根詢問這裡邊的緣由。
就在朱達昌他們看著巴根想這些問題的時候，身後的馬靜蓉已經是突然溜到了那老鴇的面前。
這時候的大家，只能是先招呼馬靜蓉去。
離開巴根追到馬靜蓉身後時，此時的馬靜蓉，已經是和那老鴇交涉了起來。
聽得馬靜蓉提到如妍究竟欠老鴇多少銀子時，那老鴇便是拿起那張紙的在大家面前晃了晃的說：「本金現銀三百八十兩，這是幾年前我借出的本金，現在利滾利的算下來，已經是紋銀一千八百四十二兩了。」
那老鴇剛剛把如妍借的銀子數額說出來時，此時的大家都不約而同的愣了一下。
這麼大的一筆銀子，且不說壓在如妍的身上究竟有多麼沉重，哪怕這事掉到馬靜蓉自己的身上，一樣也是一件很是費心力的難事。
聽到這個銀子數額的馬靜蓉，此時最想知道如妍借這筆銀子究竟用於什麼。
在這個地方已經是待了好一會兒的馬靜蓉，哪怕是在成長的路上並沒有這方面信息的獲得，可腦子並不笨的馬靜蓉，此時大概也已經了解到了這個地方的一些不可言說的內容。
在此時的馬靜蓉的理解里，曾經的如妍既然是老鴇買來培養精英的雛兒，那就是說如妍早已經將身家的主導權都轉讓給了老鴇，就連如妍自己都沒有辦法主導自己，那老鴇又為什麼會借給這樣的如妍銀子呢？
這確實是一個說不通的事實。
面對馬靜蓉的疑惑，那老鴇倒也沒有遮遮掩掩。
原來，當時被她爹買到老鴇這裡的如妍才十幾歲，其實是因為還賭債才把女兒賣到老鴇這裡的如妍她爹，並沒有因此而停止他的賭博事業。
還想要通過賭博再贖回如妍的如妍她爹，在如妍被賣到老鴇這裡后，可為是他自認為名正言順的對賭博變本加厲。
十賭九輸的道理人人都懂，可是能做到的卻是沒有幾人，如妍她爹自然也不能免俗。
結果，將還完賭債剩下的賣身銀子都輸完的如妍她爹，竟然是又欠下賭債一百兩。
被追債追的走投無路的如妍她爹，便只能是來找自己的女兒求救。
那時候的巴根，還沒有出現在如妍的生命里，已經是被老鴇賣出初夜的如妍，當時可以說是很受一些人的青睞。
看到這樣的如妍，那老鴇便開始嚮往如妍帶給她的錢途無量。
可就在這個時候，如妍那又欠了一屁股債的爹出現了。
即便是被她爹賣到老鴇這裡的如妍，在面對自己的爹陷入如此困境的時候，心裡還是有太多的於心不忍。
於是，那時候的如妍，便是求助老鴇能夠幫她盡了這份孝道。
這種根本沒有必要去做的事情，那時候的老鴇自然是不會答應如妍。
可是那時候的如妍，在幾次哀求老鴇無果后，看著她爹可能會因為此事被別人打死，便是別無他法的在老鴇這裡以死相逼。
這時候的老鴇，剛剛才在如妍這裡見到回頭銀子，又怎麼會放任如妍早早去死呢？
打也不行罵也不行一樣已經無法的那老鴇，便只能是答應下來如妍的請求。
確實是借給了如妍銀子的老鴇，當然是要在借出的銀子里算利息的。
對於老鴇算利息的事情，如妍也表示十分的理解，於是，從借出銀子那天開始，如妍便開始不顧自己身子的拚命給老鴇掙銀子。
可是如妍她爹這人實在是屢教不改，沒有過了多久的時日，如妍她爹就又找到了如妍這裡，而如妍她爹這次找如妍的事情，並不是想他的這個可憐的女兒了，而是又輸光了一切的還欠了一屁股的債。
到了此時的如妍，其實在自己那不要命的努力下，已經是把上次欠老鴇的一百兩都還完了。
本來是發誓不再管她爹的如妍，在她爹把孝經給背過十幾遍以後，那時候的如妍終於是又妥協了。
這次的如妍他爹，又是在老鴇這裡拿走了二百兩銀子。
這次以後的如妍，接著又是拼了命的給老鴇做大活兒，但是，每每如妍已經或即將要還完老鴇的銀子的時候，如妍那要人命的爹就出現了。
如妍的那個賭鬼爹，每次和如妍玩兒的都是老套路，可是善良的如妍每次還就吃這一套。
直到最後一次的如妍她爹，在借走老鴇的三百八十兩銀子的回家路上，被那歹人不僅劫了財還劫了命之後，如妍這才算是消停了下來。
可是，此時年華已逝的如妍，已經是不那麼的吃香了。
假如以前的如妍還老鴇這三百八十兩的銀子，大概只需要半年左右的時日的話，那現在已經過時的如妍，估計就要用去一兩年的時日才能做到。
直到前一會兒的如妍自盡而亡，借銀子的時日已經是過去了好幾年，按道理說那三百八十兩銀子總該是還完了吧。
即便是沒有還完，也總是會還一部分吧。
可是從如妍她爹死後，如妍在老鴇這裡的那三百八十兩銀子，卻是再也沒有還的動過。
為什麼會這樣呢？
難道是如妍賴賬嗎？
不是。
是因為巴根出現了。
巴根的出現，讓對巴根一見鍾情的如妍，徹底打消了接其他男人大活兒的興趣，沒有大活兒掙銀子，如妍還哪有銀子還老鴇的舊賬。
不過，即便是這樣，老鴇也沒有剋扣如妍的例錢。
這樣的老鴇其實並不是出於好心，這樣的老鴇其實是有更遠的打算。
那時候巴根的羊貨店剛剛開張不久，買賣那是十分的好，看到了這一點的老鴇，再看著如妍是越來越沒有市場，且如妍自己也不願意再接大活兒，那時候的老鴇就忽悠巴根給如妍贖身。
聽過老鴇的建議后，巴根想都沒想就答應了。
不過，老鴇所要的五百兩贖身銀子，巴根說需要一些時日才能湊齊，看著巴根的羊貨店口碑那麼好，老鴇便一樣也答應了。
可是，讓老鴇現在都沒有想到的是，從小在草原放牧長大的巴根，對生意經可以說是一竅不通，巴根也根本就不是一個會攢銀子的人，五兩銀子的一隻羊在巴根的手裡買下來，最後能收回六兩銀子就不錯了。
再減去雜七雜八的雜項開銷，看似羊肉口味不錯也確實是薄利多銷的巴根羊貨店，其實大部分的時候能持平就不錯了。
想著美夢的老鴇，想著巴根付過如妍的贖身銀子后，再接著讓巴根給如妍還債的老鴇，現在看來可以說是雞飛蛋打一場空。
聽到老鴇說過這些后，此時的馬靜蓉竟然有點可憐那老鴇。
哪怕是只算沒有收回來的本金，老鴇在如妍身上的這份買賣收益，也確實是十分的慘呼呼。
應該也聽到老鴇所說的巴根，此時便把如妍的身子放好的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