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黃雀伺蟬
那個本來是可以管束無賴的頭子,又是在勸阻不住自己那已經失去理智的手下后,便自己也就參與進了爭搶牌子的行列之中。
人一旦為了慾望而瘋狂起來,那種帶著荷爾蒙的癲狂,可不是輕易就可以制止的。
在慾望的面前,大部分人連爹娘都可以不認,還有些人連自己的性命都可以看賤,甚至有些人已經達到魔怔了的地步,這樣的一些人,除了官家用武力來鎮壓,估計是沒有其他的任何辦法。
於是,在連續不斷的鑼聲之後,一隊巡城營的軍士便是帶著武器圍了上來。
作為無賴,當然是怕這些軍士的,因為只有這些巡城營的軍士們,可以連審判都不需要的把他們直接置於死地。
恐懼死亡,其實是一種懼怕失去享受慾望機會的感官意識,不管是思念親人還是捨不得金錢,亦或是捨不得那些感官刺激的美妙,都是人們恐懼死亡的具體表現。
這時候的那幫無賴們,看著巡城營的軍士已經是抽出兵刃嚴陣以待,他們便終於是停下了爭奪。
這時候在那些無賴的手裡,還在抓著一個個的內場牌子,他們那死不撒手的勁頭,很是直觀的詮釋了什麼叫做慾望爆棚。
可是在死亡的真正威脅面前,此時的他們還是變回了懦夫。
這時候驅趕著人群的又一隊軍士們,便是把他們那騎著馬的將官請了進來。
四下的掃視了一邊的那官家頭領,便是在軍士的伺候中挪下馬來。
走近那些無賴的這個將官,便是好像什麼都不明白的問身邊的軍士說:「這幫猴子為什麼滋事?」
「大人,據小的們了解,他們是為了那八十兩一個的牌子鬧騰。」
「呃……哦,原來如此,把他們的那什麼牌子都給本官收來看看。」
上面有令,那些軍士自然是急忙便辦。
也就是用了一會兒的工夫,九個牌子便是被那將官拿到手裡。
疑惑的拿著那些牌子看了好一會兒的那將官,嘴裡還在自言自語的說:「就這些牌子還能值七八百兩的銀子?」
這時候終於是擠出窮人堆里的那主兒,正好的聽到了那將官的自言自語。
估計是為了獻殷勤的那主兒,在那將官的貼身軍士還沒有開口回應的時候,便是上趕著的說:「爺,您可能是剛來太原府不久的旗爺,這牌子確實是八十兩一個。
小的手裡的這個牌子,都是一百兩一個高價入手的,我們這邊這個金蓮玉足的內場表演,可謂是美妙絕倫,即便是小的花上那一百兩銀子,也不覺得很貴,嘿嘿。」
身高八尺開外的那將官,在低頭看了看跟他主動搭腔的那主兒后,便是又看了看自己手裡的牌子。
接下來的那將官,帶著疑惑的對那主兒笑眯眯的說:「拿來我看。」
「什麼?」
聽得那將官有此一問,那主兒便感覺到不妙的裝起了糊塗。
可是事已至此,孽也是他自己造的,即便是他再怎麼的去裝那糊塗,估計也是於事無補。
只見那主兒還在努力的裝著糊塗的時候,便是被幾個軍士控制住的搜起了身。
三下五除二的在那主兒身上找到了牌子的軍士,便是急忙的將牌子給那將官奉上。
那將官接過來瞅了瞅那主兒的牌子后,便是自言自語的說:「這八十兩的牌子好像和這一百兩的牌子是一個樣子的。」
那將官的自言自語剛剛的說完,站在那將官身邊的貼身軍士,便是急忙對著台上的司儀確認了起來。
不管是八十兩買進的牌子,還是一百兩買進的牌子,都是金蓮玉足這裡為源頭活水賣出去的牌子,使用起來當然是一樣的。
聽到軍士的詢問,那司儀自然不敢胡言亂語。
急忙的確認了那牌子沒有區別之後,一臉都是賤賤的笑的那司儀,還特意的邀請那將官能光臨內場看看。
不過,不知道出於什麼樣的原因,臉上突然憨笑了一下的那將官,卻是一點都沒有留餘地的拒了那司儀的邀請。
看著那司儀還在賤賤的笑著,將一共十個牌子都遞給了軍士的那將官,便是笑呵呵的對那司儀說:「哎,你們吶,搞得老夫還有點不好意思,這樣吧,你們把這些牌子給老夫變了現吧。」
「變現?爺,您手裡這牌子不是我們這裡賣出去的,實在是……」
就在那司儀換上一臉的難色之時,那將官便是打斷司儀的話且搖了搖頭的說:「你這人看來是一點都不老實啊,剛剛你不是表示這些牌子是一樣的牌子嗎?」
「對,牌子確實是……」
「確實是一樣對吧,好,一個牌子是一百兩銀子,十個牌子就是一千兩銀子,來人吶,替本官把銀子換了去。」
留下這樣的一句話的那將官,便是調轉馬頭的揚長而去。
看著那將官的背影,此時站在台上的那司儀,賤賤的笑已經是換成了賤賤的哭。
官家之人有話留下,那司儀即便是有萬般的無奈和委屈,卻又怎麼敢有一絲的懈怠。
乖乖的差人將一千兩銀子奉上的那司儀,即便是在對著軍士笑著的時候,表情都是那麼的滑稽可笑。
本來以為會有麻煩的那些無賴們,卻是好像覺得根本就沒有得到官家的關注。
失去了牌子的他們,此時卻像是解脫了一樣。
此時的那主兒,除了自作孽不可活的欲哭無淚,好像也沒有其他什麼事情可干。
反正拿到銀子的官家,此時已經是急溜溜的收隊而去。
鬧騰了這好一會兒,所有的官爺卻並沒有把誰怎麼樣,所有的人也都沒有受什麼皮肉之苦。
看到這一切的朱達昌他們,笑呵呵的便離開了汾河附近。
此時他們的笑,絕對不同於旁人。
他們的笑,是開心和滿意的笑。
算計了半天想逃的朱達昌,現在終於是決定要走了,卻是沒有一個人攔他們,這樣的結果,搞得此時的朱達昌一點成就感都沒有。
不過,等他們回到客棧的時候,卻是發現客棧的門口都是巡城營的軍士。
「朱大掌柜的,不會是夫人他們發生什麼事了吧?」
此時躲在客棧對面的一個小衚衕口的朱達昌他們,正在探出頭查看著一切,看到客棧的門口不僅有巡城軍士站崗,還有一匹黑馬套在馬杆上,這時候本來是很開心的他們,卻是一下子又緊張了起來。
在他們的直觀感覺看來,此時在客棧門口的這幫軍士,一定和剛才在金蓮玉足那裡見過的軍士是一撥人。
此時的他們自認為自己無錯,可是,一切既然是如此,那這隊軍士又是為何而來呢?
就在這時,只見在那客棧的門口,竟然是走出了馬靜蓉和那個將官兩人。
這時候朱達昌他們看到的馬靜蓉,居然在和那個將官說說笑笑的。
那個將官在馬靜蓉的面前,不僅沒有顯露出官家的威武架勢,在某種程度上或多或少還有點低著調子。
看到這一切的朱達昌,首先想到的就是馬靜蓉和這個將官一定認識,接著想到的便是前一會兒在金蓮玉足那裡發生的事情,一定和馬靜蓉和這個將官認識有關。
如果是這樣的話,一切就十分的順理成章。
然而,就在那將官上馬離開路過朱達昌處時,卻是聽到那將官突然對身邊的軍士說:「馬上去提督衙門,本官有緊急事務稟報提督大人。」
剛剛說完的那將官,又是補充道:「你立馬把各個城門封死,誰都不許有半點懈怠,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