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九十一掌 法則之力
難怪長天執意要離開，說不想占姬武的便宜。
原來留在這裡的，都會成為這塊天地的法則之主。
可是這重要麼？
長天本來就是主神，就是天地法則的某條掌控者，當然，長天掌控的是什麼法則，姬武根本不知道，以前他對這方面一竅不通。
現在又成為這裡的法則掌控者，其實也不過分，也沒算佔多少便宜。
反而是熊大手，火靈，黑蓮，石雲墨這些人真沾了大光。
熊大手和火靈竟然直接就開始大言不慚，最可怕的是居然立刻就被這塊天地認可了！
什麼獸尊，火尊。
姬武差點就瘋了，要是讓熊大手和火靈繼續下去，這塊天地會不會被玩壞了？
可是他能每天每時每刻都捂著熊大手和火靈的嘴么？
熊大手還好說，最起碼他的嘴有個固定尺寸在那裡，知道該怎麼捂，火靈的嘴能開多大誰知道？怎麼捂？
再說姬武每天就捂著這兩人的嘴玩么？用不用干別的了？
姬武騰空而起，再次大聲說道：「除非被我准許，否則任何人都不能再在這裡書寫法則。」
風雲激蕩，天空中有轟轟隆隆的聲音滾過，似乎認可了姬武的說法。
被鬆開嘴的熊大手立刻大聲又說道：「我要這裡隨時都有主動讓我吃的羊。」
姬武緊張的四處看著，果然沒有任何反應，看來他的法則禁令生效了。
哈哈！
要不然聽聽熊大手剛剛說的什麼？要隨時讓他吃的羊？
這是人說的話么？好吧，他本來也不是人。
熊大手一臉悲催的樣子：「不要這麼苛刻好不好？不就是要點吃的么？」
「你特么一個吃樹葉也能活的玩意兒，禍害那麼多羊幹什麼？」
姬武斥責道。
火靈卻施施然的說道：「我反正已經說出了最想說的話，其他的也沒有了，所以我無所謂。」
黑蓮這時試探著問了一句：「可是……我跟長天還沒說呢，是不是……也該讓我們說一句啊？」
姬武眨巴著眼睛。
熊大手和火靈都完成願望，不讓長天和黑蓮表達就有失公允，可是讓他們表達……
姬武的神情變幻著：「你們不會說什麼不合時宜的話吧？」
長天笑了：「小武，這是你的世界，這裡以你為尊，我就不說了，讓黑蓮說一個心愿就行了。」
嗯？
這裡以姬武為尊？
天地瞬間動蕩，姬武被嚇了一跳，他不是不准許別人書寫法則了么？
他的命令沒好使？
這怎麼對勁？
長天也震驚了，他的話居然也被寫入法則，這方天地以姬武為尊。
天空里大字飄過：雞舞尊！
姬武瞬間跌倒：「是姬武！美女姬，功高蓋世的武！」
熊大手目光閃動：「大哥，功高蓋世里沒有武。」
啊？也是。
「是武功蓋世的武。」
可是天地間卻沒再有任何聲音。
這天地之間要是印下「雞舞」這個名字，姬武能哭死。
都不知道該怎麼哭死才好。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所有人都懂了，除了如凰和姬武，所有在這裡共同開天者都可以在這個天地里寫下自己最想寫下的法則。
黑蓮也有一次機會。
黑蓮雙手和十：「我希望這個天地里的所有人都能有情人終成眷屬。」
天空中亮起一顆星，拖著長尾劃過，沒有大字，但黑蓮卻心滿意足，因為她感受到自己的想法已經被這方天地採納。
熊大手的臉上似乎有點委屈：「為什麼一定是有情人？有情熊難道就不可以了么？」
黑蓮的臉上露出真誠的笑容：「當然可以，有情人只是一個代稱而已，如果你跟另一隻熊有了情義，你們也算有情人啊。」
姬武和如凰都笑了。
熊大手的腦袋卻耷拉下來，進入仙界后，他就沒遇見過熊族。
姬武似乎看出了熊大手心裡的不舒服，輕聲說道：「所有品德和境界達到了標準的生命，都可以進入這個世界。」
天空中再次亮起星星，一閃即沒。
姬武明白了：「原來還有基本法則可以書寫，那我得寫到啥時候去？」
石雲墨的仙靈插話道：「你不是說過沒經過你准許，任何人都不能在這裡書寫法則么？反過來說經過你准許的人都可以在這裡書寫法則了，將來你可以找更多人幫你書寫啊。」
這話說的沒毛病。
姬武讓長天和黑蓮幫助準備石雲墨重塑身體的材料，他則跟著如凰飛出乾坤鏡。
好在欺天燈一直開啟著，否則如凰出去已經不被准許了。
外面所有人都在安靜的等待。
所有人都能感受到姬武身上的氣息發生了變化，可是到底哪裡不一樣了，又沒有人能說清楚。
等看見如凰，大家同時鬆了一口氣。
顏真最先說道：「如凰浴火重生，氣質都變的不一樣了。」
如凰莞爾一笑，剛要對顏真鞠躬施禮，卻被姬武一把攔住，傳音道：「不要對任何仙人施禮，會折煞別人的。」
喔？
如凰忘了，真對顏真施禮，容易給她帶來災禍，雖然在別人眼裡她還是一位仙君，可實際上她已經超越主神，只要乾坤鏡內剛出現的天地被書寫了足夠數量的法則，她就可以成為聖神甚至更高的存在。
雖然沒對顏真施禮，如凰還是說道：「多謝二宮主，其實我經歷了一次蛻變，感覺到了很大不同。」
說完看了看身邊的姬武：「最重要的是我把他帶回來了。」
眾人全都點頭，沒錯，姬武被魔化，如果不讓他清醒過來，很快他就要成為銀星系的眾矢之的，神界也會派人下來剿殺。
姬武將會成為所有星系的公敵。
哪怕真正的魔界，也不會允許以殺入道的存在。
個人的殺之道，在任何世界里都會受到嚴格限制。
姬武忽然間有了想法。
對於兩系戰爭的想法。
在雲魔系和銀星系，殺戮只是受到一點律法束縛，天地法則反而沒有太多限制。
此時的虛延天已經是人間煉獄，鮮血浸染了整個大陸。
這是他一手造成的。
按理說，這樣的殺戮應該會引發人神共憤，天地悲鳴，天地會降下最嚴厲的懲罰。
世上有殺之道。
衍生訣就被法則以限制殺之道的名義被禁制修鍊，所以百里真一每次渡劫都等於經歷了一次死亡威脅。
可姬武屠戮了這麼多人，姬武卻沒感受到天罰的存在。
這不合乎情理。
就算有欺天燈，這種大規模的死亡殺戮也會引起法則的注意，哪怕找不到兇手，天罰也會出現。
找不到和沒找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概念。
姬武看了看手裡的犬融扇個金頭皇尊。
烈火焚燒的時候，金頭皇尊跑了，等大火熄滅，它又跳回來。
犬融也依然活著。
作為一隻扇靈，神扇不滅，它也不會徹底死亡。
但是犬融卻完全變了一個姿態，神扇裡面的它態度異常恭謹，竟然在不停的念著往生咒，超度亡靈。
仙靈不能輪迴，隕落即是湮滅。
但是因為有佛界的存在，可以超度到往生極樂世界。
姬武的神識魚透入神扇內，看見了虔誠的犬融，眼角下意識的抽動了兩下。
姬武是個殺胚，可姬武殺人有自己的原則。
犬融不一樣，它殺人沒有原則，想殺就殺，它才是真正的殺胚。
可就是這樣的殺胚，竟然可以立地成佛？
喔！
放下屠刀，就是佛，拿起屠刀，又是殺胚？
這特么是什麼道理？
這樣的道理可以存在么？
姬武覺得可笑。
「你已成佛？」
犬融點頭：「多謝如凰仙子用涅槃之火對我的燒煉，讓我徹底大徹大悟，以前，是我辜負了佛祖。」
姬武眯了眯眼：「這場殺戮，我有責任，可是，你才是罪魁。」
犬融一臉真誠：「我願贖罪。」
姬武卻冰冷的說道：「罰你終生不得再沾生死因果，否則，器——毀——靈——滅！」
犬融竟然低頭領罰：「犬融遵……」
它沒說完，豁然抬頭：「你竟然已經……」
姬武冷笑打斷，轉身離去，邊走邊說：「心中有佛，終生不能成佛，心中無佛，又何以成佛？」
犬融徹底怔住。
這一刻，佛界忽然動蕩，佛祖神像倒塌，天地齊悲，到處都有一個低沉的聲音響起：「何為佛？佛為何？」
智慧和覺悟可以無限制的拔高，什麼人可以對此作出形式上的解讀？
解讀本身就是一種愚昧的表現。
愚昧者何以自封為佛？
佛，本身就是一種境界，哪來的實體化身？
沒有化身，又何來佛祖？
豈不是一個笑話？
姬武的兒子被佛界以天賜佛子的名義搶走，姬武本來要報復佛界。
但是佛界立刻擺出姿態，表明他們的無辜，姬武只能作罷。
可此刻，姬武甚至都沒有踏入佛界半步，僅憑一句話，就差點讓佛界崩潰，也算完成了報復的念想。
沒有人死亡，也沒有人受傷，可是所有的佛門弟子忽然間動搖了信念，佛心動蕩。
何為佛？佛，為何？
而佛祖大像，真的蕩然無存了。
無論什麼是佛，佛，無祖。
這就是姬武給出的最後答案。
既然佛無祖，佛界焉能不動蕩？
姬存孝還在祝上天青武門內，他一方面是看望母親，另一方面也在這裡講授佛法，完成功德。
可是這一刻，他也感受到了佛界動蕩，感受到了天地間那句質問：何為佛？佛，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