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陳守墨
活佛沉默了片刻,為了大局著想,決定不再追究此事,畢竟己方也不佔理。揮了揮手,讓人將波斯高手帶了下去,心中思量如何破局。
「現在的局面是,鹿清篤因為賭約的原因,贏下一場之後,就不能再上場。活佛一方如果想要贏得勝利,下面的兩場賭鬥就必須全贏。」
「但是,除了自己可以保證贏下一場外,己方的高手,並不能保證能贏下最後一場。」
「還得預防丹鼎派利用后發優勢,同樣運用田忌賽馬的策略,用一顆棄子將自己給給兌去,提前鎖定勝局。」
「不行,得想個辦法,提高己方的勝率才行。」
想到這裡,活佛舍下麵皮,又耍了個花招,他走到場中,朗聲開口,向陳守墨發起邀戰。
前文說過,全真教在王重陽逝去后,在武林中的聲勢就一落千丈,概因全真七子雖然武功高強,但是並不能撐起天下第一大教的大旗。
如果不是還有一個周伯通在世,全真教天下第一大教的名頭,早就被人給掀翻了。所以,在活佛眼中,全真教的絕頂高手中,除了一個鹿清篤就剩下周伯通。其餘人等不足為慮。
在鹿清篤不能再上場的情況下,全真教能派出的高手就剩下周伯通一個了。但是,此時兩派合併成的丹鼎派中,就周伯通的輩分最大。
賭鬥之事,全真七子等人,一定不會同意周伯通下場的。這涉及到丹鼎派的臉面,無可更改。
那麼,活佛贏得賭鬥的最大障礙,就是原金丹教中武功最高的陳守墨。所以,活佛才主動向陳守墨發出邀戰請求。
」活佛這一邀戰,就將我爭取來的后發優勢給抹平,可見他為了勝利,也是豁出去了。」鹿清篤心中自語。
鹿清篤看出來活佛的計謀,卻不能出手阻止。因為陳守墨有自己的驕傲,他不可能在被人挑戰的情況下,懼戰。
「活佛想要和貧道過招,貧道自當奉陪到底。」陳守墨高挑的身影,在話音落下的時候,出現在場中。
「請。」
「請。」
雙方都是有身份的高人,在戰鬥的開始前,做足了禮數。
陳守墨在行禮完畢之後,身形急速突進,來到活佛近前,一拳轟擊而來,拳勁剛猛霸道,武功路數與陳守墨儒雅的外形形成鮮明對比。
活佛不閃不避,施展密宗大手印功夫迎了上去。
「轟」
一聲悶響,兩人腳底下青色岩石,裂開兩指寬的蜿蜒裂縫,向四周蔓延。
湧起的氣浪,將盪起的煙塵吹向四周。
兩人的試探攻擊結束之後,心中都為對方的勁力感到驚嘆。活佛更是驚訝道:「陳道長,好強的體魄!」
金丹教師傳白玉蟾祖師,以先命后姓的修行方式著稱,同時兼行神霄雷法,將其化如內丹修法之中,使之具有內煉成丹,外用成法的特點。
這就導致,金丹派的武功修成之後,內力在體內時性質柔和似水,滋養身體。外用對敵之時,爆裂如雷,攻伐強大。
因為戰鬥風格狂暴,為了不受傷,所以金丹教的功法,都會側重於煉體。這也是溫文爾雅的陳守墨,在戰鬥時會變成狂暴戰神的原因。
「貧道修行師門武功,琉金塑骨訣,筋骨強橫無匹,活佛小心了。」
話音剛落,陳守墨筋骨齊齊抖動,擰腰扭胯,一道蓄力的拳印又橫擊而來。掌指之間,隱現金芒。
感受到陳守墨這次攻擊中,拳勁夾雜著一股鋒利的氣息。活佛不想費力硬接。施展密宗秘法,將攻擊原封不動的返還回去。
看到自己打出去的拳勁,居然向自己衝來,陳守墨一拳將其打散,卻被震退一步。
「活佛好手段!」
陳守墨變拳為爪,五指吞吐鋒芒,抓向活佛臂膀,迫使活佛追擊的掌印變向迎擊,將自身危險化解。
「砰、砰、砰。」
兩人貼身肉搏,見招拆招,以快打快,每一次拳腳碰撞,都會發出一道悶響。交擊的餘波,將周圍腳下的岩石,拆的東一塊,西一塊,捲起漫天煙塵。
沒一會兒,周圍圍觀之人,耳邊就全都是拳腳碰撞發出的聲響,眼中卻看不到兩人的人影。
纏鬥良久,活佛不能取勝,心中暗道:「金丹教的琉金塑骨訣,的確非凡,陳守墨修行此功,將體魄打磨的真如鋼筋鐵骨一般,自身足以開碑裂石的掌力打在他身上,竟然沒有什麼效果。」
「反倒是陳守墨,一拳一腳中,都帶著一股從筋骨中發出的洞穿力,讓自己化解起來好不狼狽。」
「砰」
又一次攻擊,被活佛躲過,陳守墨將一塊飛起的碎石塊捏成粉末,停下了攻擊,揮一揮衣袖,帶起一陣狂風,將煙塵吹散。
陳守墨好整以暇,說道:「活佛,這一場以平局收場如何?」
活佛自然不肯,此次比斗若以平局收場,自己和鹿清篤的賭鬥就算是輸了。
得不到突破先天的秘法,密宗在接下來武道發展的浪潮中,將以失敗者的身份,被踢出一等宗門的行列。
所以,絕對要取得勝利,得到突破先天的秘法。
活佛回應道:「勝負之分尚早,陳道長何必心急。」
「既如此,那貧道就只好將活佛打的心服口服才行了。」陳守墨慢條斯理的說出一番,狂傲非常的話語,讓活佛臉色不好看,他沉聲道:「這番話等道長勝了之後,再說不遲!」
話不投機半句多,兩人又糾纏到一起。將在場眾人的注意力再度吸引到他們身上。
其中眼力高明者,發出一聲驚咦。連忙凝神細看。只見陳守墨和活佛的戰鬥情景,與方才發生了很大的差別。
原來,經過剛剛的戰鬥,活佛發現了陳守墨一個不是弱點的弱點,那就是相比於強韌如鋼鐵的筋骨,其身上的皮膜血肉要弱上很多。皮膜血肉淬鍊的不夠,導致並不能很好的將自己的勁力全部卸掉。
「剛不可久,當以柔克制。」活佛改變戰鬥策略,不在與陳守墨硬碰硬,而是施展陰柔勁力,不斷的侵蝕破壞陳守墨的皮肉。
「呲」一聲輕響傳來,陳守墨側身躲過這道陰柔指力,其身後的岩石空地上,無聲無息出現一道兩寸深的空洞。
這種程度的攻擊,陳守墨已經不知道硬接了多少,現在活佛的打發,對陳守墨形成克制,讓陳守墨不能盡展所學。
當然,金丹教中也有應對這種情況的功夫,不過那是兵器功夫,陳守墨現在卻是不好施展,畢竟當時看活佛空手邀戰,自己為了不佔其便宜,也是空手迎戰的。
如果這時候向場外索要兵器,那麼自己這場戰鬥就算是輸了。
此時陳守墨,身上的道袍,多了許多孔洞,從每一個孔洞中,都可以看到陳守墨白皙的皮膚,被勁力侵蝕變成醬紫色。那是微細血管被打爆,血液在血肉中凝固造成的。
這種傷勢,不危機性命,但是恢復起來卻很麻煩,這讓陳守墨心生退意。
「自己剛剛得到秘法,正是需要勇猛精進,一股突破先天的時候,不能在這裡繼續損耗精力了。」
陳守墨是一個真正的求道者,他不會為了一門秘法,就讓自己有可能,失去突破先天的機緣。哪怕這個可能,微乎其微。
這種性格,讓他選擇了認輸,反正他的表現已經讓人認識到,原金丹教有他這麼一號人物,與全真教合併並不算高攀。
他的目的已經達到,比斗的輸贏並不放在他的心上。正如前幾天與彭耜所說,秘法的流失與否,並不妨礙兩派合併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