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師弟啊,你六師兄我這幾年在山上,周邊都是師兄弟,往上那是師父,自然沒什麼隔夜仇之類的。所以,我的很多手段沒使用過。可是,那衡谷,雖然咱兩現在也打不過吧,但是噁心噁心他的手段,是一點都不少的。」
大笑過後的陸離緩緩這般說道。
許粱聽得眼睛一亮:「哦?六師兄有什麼辦法可以整治他一下嗎?」
陸離一把拉過許粱,在桌子旁坐下:「小師弟啊,要說這人吧,對付起來其實很簡單。你想想,那衡谷雖然號稱仙人,可哪有半點仙人樣子?他要不要吃飯?要不要穿衣?要不要上茅房?」
「啊?六師兄是說要去他飯菜里下毒嗎?這可不行啊!」許粱聽陸離說到吃飯,立刻想到了下毒,頓時驚叫出聲。
陸離則緩緩搖頭:「怎麼可能下毒呢?既然師父要求他住下,那怎麼說也是我天極門的客人。如果用下毒這種手段,要是哪天傳出去了,天極門的臉面還要不要了?」
許粱這才緩過勁來,連連點頭。
「可是啊,你觀察了那位衡穀道長沒有?」陸離開始循循誘導。
「啊?什麼?我就覺得他穿的挺氣派的,好像也沒別的了。派頭還挺大,我去領他去客房,他居然拿我當小廝對待。」許粱繼續迷茫。
陸離右手「啪」的一聲拍在了許粱大腿上:「這就對了呀!穿的氣派,做人也氣派,那就說明平常吃的也很氣派,對不對?」
許粱大腿遭受重擊還想發怒,聽到陸離這麼一說,立刻點頭:「是的是的,看那樣子我想山下那些王爺啊侯爺啊估計也差不多就這個氣度。」
陸離倒是沒有笑話許粱,連忙說道:「你想想,咱們天極門歷來講究什麼?」
「自力更生呀!不過他遠來是客,也不可能讓他自己去種菜什麼的吧?」許粱畢竟在山上待的時間太長,沒有見過世面,更沒有跟山外的人打過交道,因此還沒明白陸離的意思。
陸離嘴角掛上意思高深莫測的笑容,繼續向許粱顯擺:「小師弟啊,我可以斷定,這位九天門的衡穀道長,肯定是吃不慣咱們這的伙食的。不過光這也不夠,還得添點料。」
陸離那笑容落在許粱眼裡,就頗有一些陰險的味道了,等聽到陸離說還要加料,頓時又急了:「可是師兄你剛才還說不能下毒呢!」
被許粱這麼一嗆,以陸離的心智也忍不住就是一窒。好一會才緩過來說道:「我說加料也沒讓你下毒啊!頂多把食物弄得更粗糲一些,或者說弄得更有天極門特色一些而已。怎麼會讓你去下毒!你師兄我是那種人嗎?」
許粱聽到這,才知道誤會了陸離,連忙搖頭。
「還有啊,咱那客房是不是臨著懸崖那邊?」
「對啊。當初師父說,那邊的景色是最佳的,所以都讓出來,騰給了客房,我們住的都是北側這一面。」
「那你知不知道,南山山崖下其實住著一大群猴子。而這群猴子對某種味道最為敏感……」陸離繼續誘導。
許粱依舊一臉懵逼:「可是那些猴子全部加起來也不是他對手啊!就算是我也能輕鬆把他們給料理了。」
說完還揮了揮背上的劍。
陸離假裝沒看到他背上的法寶,自顧自說道:「如果把那種氣味給弄到他的衣服上,最好是趁著他去洗澡的時機,給弄到衣服上,你猜猴子們會怎麼著?」
許粱這才一臉驚喜:「那完了!衣服肯定沒了!」
「對啊,到時候看到一個光屁股的道長揮舞著仙劍追殺一群猴子,難道不好玩嗎?難道還不夠丟他的臉嗎?」陸離老神在在說道。
許粱聽到陸離這話,頓時又糾結了:「光屁股跑……也沒什麼吧?我剛來山上那會不照樣光屁股滿山跑,也沒見師父說過我啥啊!」
陸離聽到這,是真的哭笑不得,恨不得給這位小師弟不通人情世故的腦袋上重重敲幾下。
「你那時候還是小孩子,什麼都不懂!但是他可是得道高人,平常最注重的就是臉面!你看看他那身道袍,生怕別人不知道他是得道高人一樣,騷包得穿上了那麼多金線,好像不用金線就顯不出地位一般!」
「額,師兄,什麼是騷包?」許粱確定,第一次聽到這個辭彙。
陸離覺得自己的太陽穴跳的有點厲害,忍不住想揉一揉。
揉了幾下才說道:「你先別管這個,你就按照師兄說的去做,保管明天就有好戲看了!」
這時,門外傳來一聲咳嗽:「六師弟,你怎麼樣了?」
陸離和許粱兩人連忙站起來:「大師兄!」
「小師弟也在啊,那就好。」冉農緩步走了進來,臉色依舊一副木然模樣,只是把陸離上上下下仔細打量了一遍,「不錯,看樣子沒什麼大事。早點歇著吧!雖然有點暗傷,師父給的葯按時吃下就好,不損根基。」
說完,冉農也等陸離回答,轉身就走。
走到了門口,背著手頓住,頭也不回:「小師弟,六師弟受了點傷,你就不要在這裡纏著他了,跟我走吧!」
許粱聞言,朝陸離吐了吐舌頭,連忙跟著冉農出去了。
陸離見兩人都出去了,忍不住哀嘆一聲。
四年時間,他早就知道了大師兄冉農為人最是板正,做人做事都一板一眼。
剛才的情形,按道理應該是早就聽到了,才咳嗽了一聲做提醒。
看樣子把許粱拎出去,就是告誡他不要胡來了。
頓時,他有點想自己去。
然而一想到這梁子畢竟是自己跟衡谷結下的,師父又說了現下不好處置,如果真把人惹怒了好像也不太好,最終還是作罷。
誰知道,到了晚上,他就聽到客房那邊衡谷在大吼:「我的衣服呢!」
陸離聽到聲音就想出門去圍觀,剛到門口就發現,冉農站在了門口。
「幹什麼去?受了傷就別老跑動,好好歇著養傷才是正理!」
「額,大師兄,我只是聽到有人在叫,以為是出了什麼事,想要去看看。既然你在這裡,那就說明沒什麼事了,我就去休息了。」
說完立刻轉身回床休息。
他早就知道,很多話跟這位大師兄根本就說不通。
如同……山下那種讀書讀多了的儒生一樣,板正得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