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衡穀道人對我徒兒可是有什麼不滿?」前坪上如此之大的動靜,自然早就驚動了清風道人。
此刻,清風道人正一臉寒霜站在了大殿之前。
衡穀道人聽到這個聲音,心中頓時叫苦。
都來不及猶豫,連忙轉身面向清風道人說道:「衡谷見過清風真人。我跟這位小友只是有些小誤會而已,談不上什麼滿意不滿意的。」
語氣之中多有小心。
那邊的陸離本來已經快要力竭,此刻在狂奔而來的師兄弟們攙扶下才能夠站穩。
聽到清風道人說話之時如聞天籟之音,一顆心頓時安放了下來。
然而聽到衡穀道人這麼一說,脾氣立刻就上來了:「前輩可真是好話術啊!自打晚輩遇到前輩起,就一直恭敬有加,不敢稍有得罪。然而前輩卻突然出手想將晚輩擄走,敢問這又是何故?這難道也能夠算小誤會?」
衡穀道人被陸離這麼一職責,臉上頓時不好看起來,急忙說道:「本就是誤會。眼下衡谷還有其他事情,就不耽誤真人與佳徒相會了。告辭!」
說罷,雙手掐訣,一柄長劍憑空而出,整個人就欲御劍離去。
清風道人重重一哼:「怎麼,我天極門就如此不受衡穀道長待見,來了就急著走?是嫌棄我天極門的茶不好喝,還是待客之道不佳?」
說罷,手一揮,一道青濛濛的亮光一閃,居然直接把衡穀道人的長劍給扣了下來!
衡穀道人臉色頓時難看至極:「清風真人到底有何見教?難不成還要我向這個小輩道歉不成?」
清風道人也不將長劍撒開,更沒講衡穀道人的臉色看在眼裡,直截了當說道:「既然衡穀道長已經來了,那就不急著走了。」
衡谷脾氣也上來了:「什麼叫做不急著走了?莫非天極門如此霸道不成?」
清風道人聞言,似笑非笑看著衡谷:「我天極門歷來講究公道,從不霸道。若說起霸道,又有誰比得過衡穀道長呢?劣徒不過是奉了我的命令去送一趟信而已,結果路上遇上了道長,就非得把劣徒給擄走。我還想問問,衡穀道長究竟所為何來呢!」
說到所為何來時,音調一字高過一字,到最後竟如金鐵交加一般,震得衡谷耳膜一顫,連道心都差點收到了衝擊。
說起來這件事也確實是衡谷理虧。
然而這個時候他斷然不可能就此低頭認輸,因此口中仍然強橫道:「呵呵,清風真人一手好算計,收得謫仙好徒弟。然老道觀之,乃是先天星元之體,拜入你天極門下那是大材小用了。只有跟隨我回到九天門,修鍊七星決,才是正途。老道為了免除謫仙誤入歧途之舉,才有此舉動。雖然對你天極門確實不友好,但是出發點總歸是好的。」
天極門的幾個弟子聞言都是大怒,一雙雙眼睛里怒火都要噴射出來一般。
不過礙於師父在場,幾個人沒有說話的資格,都又硬生生給忍住了。
清風道人聞言,反而笑了起來:「哈哈哈哈,衡穀道長一番說辭未免太過天真了!」
說完,他緩步走到陸離面前,伸手探查了一下氣息,溫言問道:「怎麼樣?有沒有哪裡受傷?」
陸離聽到這麼一句話,一路上的提心弔膽都拋到了九霄雲外,眼睛一熱,差點就哭了出來:「原本受了點傷,可是已經好了。不過未能完成師尊所交代的任務,還請師尊責罰。」
清風道人搖搖頭:「無妨。既然出了這等事,那就不送也罷。看你氣息不穩,想來是一路急奔所致,先下去好好修養吧!」
說著,還從懷裡掏出一個瓷瓶,遞給了陸離:「這時益氣養元丹,能夠修復你體內的暗傷。一日一粒,七天之後你自可完好如初。」
那邊的衡穀道人當然不是真的想跟清風理論出個一二三來,見狀趁機想走。
然而無論他怎麼掐訣,他的長劍,本命法寶,居然如同斷了聯繫一般,毫無動靜。
他知道,自己在塔中為了破陣,元力耗費不小,因此與清風道人拉開了差距。但是,一個人的本命法寶都被對方控制得死死的,更是說明清風道人的修為確實已經到了驚世駭俗的地步,將其他人等遠遠拋下。
此刻,他對自己安然離開天極山已經沒有了任何幻想。
清風道人很強大,他是知道的。
但是強大到了如此地步,是他根本想象不到的。
清風道人安頓好陸離,目送著陸離去往後院休養,這才轉過身,對衡穀道人說道:「我徒兒既然已經拜入我門下,怎麼教導自有我一力承擔。至於衡穀道長所說的星元之體,那不過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堂堂謫仙,又怎麼可能是所謂的星元之體?那不過是劣徒偶然修鍊出了星力才導致的外在表現形式罷了。」
衡谷心中雖然驚駭,面上卻絕對不敢弱了九天門的名頭,因此硬生生冷哼了一聲道:「那也不過是你的一面之詞罷了!怎麼,清風真人還強留著老道,是準備讓老道給你的佳徒道歉嗎?想也別想!」
清風道人哂然一笑:「衡穀道長想多了。你乃九天門貴客,此刻來我天極山做客,我天極山自然應當掃撒以對。如果就任道長這麼離去,以後傳出去了,天下都得笑我天極山沒有待客之禮。因此,我也只是想請道長去偏殿喝一杯茶而已。」
說完,居然手一揮,就此放開了衡穀道人的長劍。
衡穀道人感受著自己與本命法寶之間的聯繫,看著清風道人,一時怔住了。
清風再次一笑:「怎麼,堂堂衡穀道長,九天門長老之一,居然不敢喝我天極門一杯茶嗎?」
衡穀道人一咬牙:「好,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想耍什麼花樣!」
心思不定之下,連敬稱都免了。
清風道人手一擺,做出一個請的手勢。
兩人在偏殿入座,小師弟許粱臉色憤然,端上來兩杯茶。
清風道人端茶示意,還沒喝,就先說了一句:「這段時間,還請衡穀道長在此小住吧!許粱,去給道長準備客房,可不要怠慢了!」
端著茶準備喝的衡穀道人聞言就是一愣,隨即陰惻惻說道:「怎麼,清風真人還準備強留小道在此做客不成!」
清風低頭朝茶盞吹了一口氣,吹開兩片茶葉,然後啜了一口,臉上掛笑,卻不答話。
衡穀道人再也無心喝茶,將手中的茶盞一頓,就準備起身離開。
誰知道,清風口中輕喝一聲:「定!」
然後,他就頓在了原地,動彈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