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有戲
倘若這樣仍舊沒有好機會,那是別人眼瞎,不是她自己不努力,日後回想起來如果一無所有想要抱怨,也有可抱怨的理由,別人談論起自己的時候,也只會說別人的不是,而不會說她如何如何不好。
她可以沒有傲人的成績,可以不站在金字塔的頂端,但不能不優秀。
小白就是這麼一個要強的性子,因為要強,所以處處不甘示弱,在別人看起來,她彷彿不知道痛,不知道累,不知道難過似的,其實一個活生生的人,受傷的時候怎麼會不痛呢。
因為太過強大,沒有人比她更強大,因此也就沒人能說出來要保護她的話了,可是她沒想到,這次穿越過來,她竟然有幸能遇到一個人,聽到這樣一句話。她是第一次得到別人的關心和保護,有些害羞也有些沉醉,不由得心神蕩漾,連腳步也輕快了。
張照玉問她:「有人要殺你,你怎麼一點也不害怕,反而看起來這麼高興?」
小白微笑道:「原本是怕的,可是,你剛剛說這一路你都不會再離開我,我就不怕了,而且很高興。」
張照玉立刻轉過頭去,不敢看她的笑容,強裝淡定道:「就這麼一句話,你就高興成這個樣子?我保護你本就是應該的。」
小白道:「不管是不是應該的,我都很感動,謝謝你啦!」她和張照玉相處不到十八個時辰,但是這個人永遠顯得很成熟穩重,讓她覺得很安心。
她從來都很獨立,但太獨立難免會覺得累,累的時候就需要有一個依靠,她現在覺得,張照玉可以是這個依靠。
他們兩個回到客棧,苔痕和竹風就在門口等著,見他們回來趕忙迎了過去,拉著小白問長問短,見她毫髮無損,苔痕趕忙合十念佛:「阿彌托佛,真是老天保佑。」說完趕快就抱住了她嚶嚶地啜泣了起來,哽咽的說不出話來。
小白拍著她的後背安慰道:「好了,別怕,我這不是好好的回來了嗎?都還沒哭呢,你倒先哭了,沒事沒事,我這麼聰明,你又不是不知道,你是不相信我的聰明,還有不相信我的功夫?什麼好擔心的啊!」
竹風也道:「這裡不安全,我們得趕緊走,苔痕,我們去收拾東西去,先別忙著哭了!」說完便哄苔痕走了。
張照玉回到房間,把給她們三個買的衣服拿了出來,三個姑娘趕快換好男裝,梳好頭髮,張照玉套上馬車,四個人立刻便離開了這個地方。
且說在樹林中,那個黑衣人和背刀客的糾纏還沒有停止。
黑衣人殺不了小白便只顧著逃命,背刀客還在後面緊追不捨。眼看著四下無人,背刀客也再無任何顧忌,從懷內捻出一枚哨子塞在口中,吹出一段長長短短,高高低低的聲音,聲音似受了驚的鳥鳴,尖利刺耳,很快滲透了樹林。
那黑衣人知道他這是在發訊號搬救兵,也知道自己憑著兩條腿根本沒法子逃跑,當即回身甩出數枚飛蝗石,揮起短刀轉身向他撲了過去。
背刀客的哨聲在黑衣人的猛攻之下立刻就中斷了,一時之間,又打得難解難分。背刀客的優勢在於力大又有一柄寶刃,黑衣人則明顯內功弱,一開始還能憑著自己的機靈勁兒討些便宜,可時間一張便受不住了,再加上剛才奔逃多時,此刻氣息漸亂,招數也越來越無力須飄了。
背刀客喊道:「你快束手就擒吧,再這麼拼下去於你有什麼好處?」
黑衣人默不答話,只悶頭朝他揮劍,背刀客剛剛活動開筋骨,此刻正是精神抖擻之時,見他的短劍刺來,便揮刀硬磕,幾乎聽不到什麼響聲,寶刀便把他手裡的短劍削斷,黑衣人跟著飛起一腳,踹向他胸口,將他踢倒在地。
背刀客把刀架在他的脖子里沉聲道:「老實點!」
正在這時候,林中由遠及近傳來一陣簌簌落葉之聲,跟著「撲通撲通」從樹上躍下好幾道身影,面上皆戴著面具,穿著統一的黑灰色服裝,頭上系著暗紅色綉著黑色雲火狀的抹額,腳上纏著統一的薄底快靴,也配著統一的雁翎刀,統一的刀鞘。四個人身材相類,高矮胖瘦都近乎一個樣,就像是四個同胞兄弟一般。
「晏大俠,這麼快就抓到一個?」
那四人當中有一個人走上前來查看,那背刀客朝那面具人拱拱手道:「此人身份可疑,我不能確定他是不是我們要抓的人。」
那蒙面人詫異道:「不確定?不確定你抓他作甚!萬一抓錯了人,不是惹麻煩嗎?」
那姓晏的背刀客道:「雖說是不確定,但也必定和我們是對立的人,只是眼下這狀況似乎比我們想像的更複雜一點。」
蒙面人道:「此話怎講?」
背刀客道:「他不是來救白瑩玉的,他是來殺白瑩玉的。」
那面具人怔了一怔,陡然笑了笑,感嘆道:「那果真是有意思的緊呀!咱們原本是來釣魚,結果釣上來一個搶魚餌吃的小怪物。這小怪物不論他是來吃魚餌的,還是來救魚餌的,總之都是釣魚者的敵人。」
面具人俯下身子看了黑衣人一眼,伸手扯下他臉上的黑布,但見他雖然身量已成,但是臉上稚氣未脫,又生的白凈端正,便笑道:「原來是個雛兒,是誰那麼糊塗,怎麼派了你這麼個沒長成的青瓜來?如今失了手被咱們抓住,真是不划算!」
那黑衣少年道:「我不知道,我不是誰派來的,你們在說什麼?我是自己要來的,你們怕是抓錯人了!」
背刀客道:「你認得白瑩玉嗎,若是什麼目的都沒有,你追殺她做什麼?」
那少年道:「我知道,那個白瑩玉是城中青樓里的花魁,昨天聽說有人花了一千兩銀子把她贖了出來,我便想挾持她要些銀子來,哪成想那個臭娘們兒身手那麼毒辣,把我打得很慘,我心裡氣不過,這才一直追著她!」
背刀客冷笑道:「你越是這樣刻意狡辯,反而越顯得你可疑。你說你只是個小賊?那方才我出面救白瑩玉,你為什麼不馬上逃,而是還想著殺了她呢?」
那少年橫著脖子嘴硬道:「我當時氣糊塗了,都怪那個女人太可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