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2：反孔突擊隊（大）
「恭喜孔書成同學，率先完成了試卷C」
當清脆的廣播提示音響起的時候，整個階梯教室都炸鍋了。
所有的目光，齊刷刷聚焦到孔書成身上。
就連主席台上的老師們，一個個也都吃驚不已。甚至，夏金峰老師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還特意跑去孔書成身旁，看了看情況。
果然！孔書成已經點擊了「交卷」。
孔書成僅僅只用了20分鐘，就完成了整張試卷C。
這，太不可思議了！
要知道，董洪明這個「速算天才」，到目前為止也僅僅只完成了試卷C的第一道題目。
董洪明才剛剛出發，孔書成卻已經完成了衝刺。
兩個人差距，高下立判。
因為太過吃驚，夏金峰老師不停地搖頭：「太強了，這個孔書成，實在是太強了。一開始，我還以為他只是個速算青銅，沒想到他居然才是真正的王者。」
冷明秀老師也點頭：「是啊。這張試卷C，我剛才看了一下，它的難度比前兩張試卷加在一起都難。按照我們先前預設的目標，有人能夠在20分鐘內做出一兩題就已經非常不錯了。沒想到，孔書成居然10道題都做出來了。正確率100%，時間僅用了20分鐘。」
譚校長沒說話，只是滿意地喝了一口手中的怡寶。
而且是一大口怡寶。
夏金峰老師小聲地問：「譚校長，這個孔書成，表現這麼搶眼，咱們要不要提前把他給弄進括弧里？」
夏金峰說的「括弧」，自然不是指表面意義上的括弧。
至於「括弧」里應該包含的內容，則是諸位老師心照不宣的秘密。
………
「夏老師，孔書成進不進括弧，這件事咱們先不急吧。看看再說，看看再說！」譚校長微微一笑，接著又道：「速算，只是考察學生能力的一方面。畢竟，孔書成的總分，相對還是有些低啊。」
夏金峰老師點點頭：「譚校長所言極是。一切，聽譚校長的安排。」
譚校長頓了片刻，又轉頭問旁邊的冷明秀：「冷老師，下一個速算環節，打算怎麼安排？」
冷明秀老師捂著嘴，小聲地回道：「譚校長，下一個環節是『針鋒相對』。我們在16名勝出的學院當中，進行分組，兩人一組，組成一支速算小分隊，然後組與組進行PK。最後產生四個獲勝小組，進行最後一個環節的挑戰。」
譚校長點了點頭：「等會兒，你打算怎麼分組？」
冷明秀：「電腦隨機分配吧。」
譚校長搖了搖頭：「不，不能這麼操作。」
冷明秀：「為什麼？」
譚校長：「像孔書成這麼強的選手，如果在搭配上董洪明的話，別人還怎麼玩？」
「………」
冷明秀頓了頓，接著問：「譚校長，那您的意思呢？」
譚校長：「按照我的意思，應該是一強一弱搭配，組成一個2人速算小分隊，然後再各組之間互相PK，最後產生四個獲勝小組。」
冷明秀立刻點頭：「好的！我們將遵照您的意見進行分組，我這就去跟後台的操作人員說一下。」
說著，冷明秀老師起身，就跑去後台了。
於此同時，化學營的王茹老師，也緩緩地起身，向著台下走去。
………
孔書成，成為全場最早一個交卷人。
而且，正確率為100%。
台下，所有同學得知這個「噩耗」后，全都像霜打的茄子一樣，徹底喪失了該有的戰鬥意志。終於，又過了大約25分鐘后，連董洪明也無奈地交卷了。
試卷C，董洪明僅僅只是算出了3道題。
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即便是這樣，董洪明依舊還是排位第二。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董洪明舉白旗交卷之後，接著寧才哲、周落霞也交卷了。
速算界的四大名捕，悉數交卷。
這時候，距離考試結束，僅僅只剩下不到5分鐘了。
化學營的王茹老師，一直站在沙沫身旁，靜靜地看著她做題。坦白說，沙沫的速算能力，並不算特別突出的，尤其是在高手如雲的冬令營中。
即便是她已經使盡了渾身解數，目前的成績也僅僅只是排在了第10位，但是她一直沒有放棄，一直想要追趕那個排在第6位的許勤。甚至，她因為太過激動，用力過猛，好幾次都將那件嶄新的羽絨服都戳破了………
畫面有些悲壯。
王茹老師也有些看不下去了。
她輕咳一聲，小聲地說道：「沙沫，放棄吧，你追不上那個許勤的。」
沙沫用手揩了揩鼻子，恨恨地回答：「不，不到最後一刻，我都不會認輸的。」
王茹老師有些無奈，只好捂著嘴，小聲地說道：「沙沫，你不要只知道低頭行走，有時候也要學會抬頭看路。」
沙沫：「………？？？」
王茹老師：「你聽說過一句話，叫作以退為進嘛？」
沙沫突然停下手中的筆，歪著腦袋看了看王茹老師。
聰明如她，當然知道王茹老師是很關愛自己的。現在，在這個即將交卷的節骨眼兒上，王茹老師突然說「以退為進」，那絕對是有畫外音的。
於是，她很小聲地笑著問：「王老師，您是不是有話沒說？嘿嘿，內幕來一個？」
「臭丫頭，別亂說話。」
王茹老師警覺性的看了看主席台，發現沒人注意這邊的時候，她才小聲地補充了一句：「下一個環節是『針鋒相對』。按照譚校長指定的新規矩，兩人一組，一強一弱。你自己品，要細品。」
說完，王茹老師就若無其事地走了。
「………」
那一刻，沙沫如夢方醒。
她猛然抬頭看了看巨大的屏幕，自己此刻正排在第10名。如果按照這個成績晉級的話，她的搭檔將會是第七名的蔡桑桑。
我去，那不是虧大了嘛？！
不行，我要和孔乙己同組！
說著，沙沫就將已經做好的兩題，直接擦掉了。
巨大的屏幕上，沙沫成績，一下子就掉了兩名。
直接退到了第12名。
不行，再來！
又是兩題，被她抹殺。
瞬間，她又掉到了第14名。
………
正值交卷之際，大家的目光，都齊刷刷地聚焦在大屏幕上。
突然，不知是誰，大聲地說道：「喂，那個沙沫，她的成績怎麼越來越落後啊？」
這時候，大家才猛然意識到，這個小捲毛估計有在搞什麼幺蛾子了。
「卧槽，對啊，她到底在抽什麼風啊？」
「剛才，我明明看到她排在第10位的啊！這一轉眼，怎麼就掉到14名去了呢？」
「別人都在瘋狂往前沖，她怎麼突然開倒車了呢？」
「不知道，不知道她又抽了什麼風。反正，這個化學營的小捲毛，總是不按套路出牌的。」
………
所有人都表示看不懂沙沫的時候，只有台上的王茹老師，滿意地點了點頭，然後微笑地看著小捲毛的一舉一動。
小捲毛的操作，雖然步步驚心，但是也的確是大膽之舉啊！
孔書成雖然交卷之後，但卻沒有離開座位。
他看著大屏幕上面，沙沫的成績節節後退，一開始也很吃驚。但是，當他看到化學營的王茹老師一臉鎮定的樣子后，他也反應過來是怎麼一回事了。
許勤點擊完「交卷」之後，才和孔書成一樣，看懂了沙沫的小九九。
但是，為時已晚。
排在第15名的沙沫，已經穩坐釣魚台了。
直到，距離交卷還有半分鐘的時候，沙沫又咬了咬牙，抹掉了一題答案。
這樣一來，原本排在第16名的程冉冉，終於成功上位了。
沙沫，取而代之，成了第16名。
那一刻，蒙在鼓裡的程冉冉還沾沾自喜地沖沙沫比劃了一個「耶」：「嘿嘿，小捲毛，我終於超過你咯！？」
沙沫淡淡地回道：「恭喜你，終於和土屋宏明喜結良緣！」
「………」
程冉冉頓了十五秒后，猛然意識到了一些什麼之後，突然慘叫道：「啊，我又上當了！小捲毛，你居然………扮豬吃老虎。」
沙沫微微一笑，點擊了「交卷」。
她以第16名的身份，成功晉級了第二輪「針鋒相對」。
有句話怎麼說來著，寧做雞頭，不做鳳尾。
不不不，在沙沫看來，她就要做「鳳尾」，誰讓孔乙己是「龍頭」呢？
龍頭配鳳尾，豈不美哉！？
………………
速算王中王的第一個環節，終於結束了。
三張巨難的試卷，以及孔書成殺人誅心的分數，讓大多數人的傲氣都受到了重挫。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一個人的優越感，往往是建立在與他人的對比基礎之上的；同樣，一個人的挫敗感，往往也是被別人按地上來回摩擦時產生的。
當終場的鈴聲響起時，很多學霸都哭了。
甚至，就連那個狂妄自大的凌烈同學，都一個人躲在牆角里偷偷地哭了。
凌烈來自師大附中，他這次期末考的總分成績是719分，而且物理、化學都是高分屏蔽，可是他今天的速算表現簡直糟透了。三張試卷，一共110道速算題，凌烈僅僅只做對了52題。他這個成績，即便是放在物、理、化分營中，都屬於中下游水平了。
凌烈知道，速算王中王的挑戰賽，他算是徹底栽了。
冬令營的第一輪競賽，他就落後於綜合營其他學員，甚至多達幾十分的差距。這讓他很自然地就想到了「末位淘汰」。如果接下來的比賽不能翻盤的話，那麼他凌烈就將被直接淘汰出局。
這個人，他真心丟不起啊！
………
第一個速算環節結束。
巨大的屏幕上面，清晰地顯示著晉級16強的分數。
第一名，孔書成：50分（滿分）
第二名，董洪明：35分
第三名，寧才哲：31.5分
第四名，周落霞：31分
第五名，況琳：30.5分
第六名，許勤：30分
第七名，蔡桑桑：29分
………（略）
第十五名，程冉冉：22分
第十六名，沙沫：21.5分
………
看著屏幕上的分數表，台上台下，全都震驚不已。
「我日哦，孔同學居然滿分？而且還是提前交卷？誰能證明，他沒有作弊嘛？」
「做沒做弊我不知道，我就知道，他全場真的沒有打草稿。」
「這還不是作弊的表現嘛？媽的，這麼難的題目，不打草稿就能口算出來，你們信嗎？反正我不信！」
「對啊，他這個分數太詭異了。我就偏不信，我他媽要上訴。有一起的嘛？」
「對，死也要死的明明白白！我也支持上訴！」
「支持上訴+1」
「支持上訴+1」
………
越來越多的考場失意者，加入了「上訴隊伍」。
很快，就有超過二十位憤怒的同學，組成了一支專業的「反孔突擊隊」。
他們齊刷刷地衝到主席台上，要求冷明秀老師和譚校長給個說法。
面對大家的質疑聲，譚校長並沒有說話。
這樣的結果，他或許早就以及料到了。
不患寡而患不均。孔書成今天的表現，實在太妖孽了。所以，其他同學秒變檸檬精的可能性，的確是存在的。
存在即合理。
面對大家的「討伐」和「上訴」，譚校長只是微微一笑，然後將話筒遞給了冷明秀老師。這樣的問題，還是讓出卷人釋疑比較合適。冷明秀老師，就是出卷人之一。
冷明秀老師接過話筒，沒有憤怒，只是對著台下喊了一聲：「孔書成，請你到台上來！」
孔書成起身，緩緩地來到主席台：「冷老師，什麼事兒？」
冷明秀老師臉色平靜，大聲地問：「當做所有人的面，老師問你一句，你有作弊嘛？」
孔書成：「並沒有。」
「很好！」
冷明秀老師點了點頭，然後犀利的目光迅速掃過那20多位「反孔突擊隊」的隊員，冷冷一笑：「這些同學，全都懷疑你作弊了。」
孔書成：「公道自在人心。他們心裡是怎麼想的，我也無法改變。」
化學營的幾名「反孔突擊隊」成員，其實早就看孔書成不爽了，他們立刻大聲道：「孔書成，我們懷疑你這個成績有水分。為什麼，所有人在計算的時候，都需要打草稿，而你卻一個字都不用寫？你肯定是提前獲悉了答案吧。」
孔書成微微一笑：「呵呵，有些人吹牛都不打草稿。難道，我做題的時候不打草稿，也有錯嘛？」
「孔書成，你沒有打草稿，那就說明，你肯定是提前獲知了答案。」
「呵呵，你們的觀點，真的很新奇。難道說，我打草稿非得跟你們一樣，手心手背都是肉，哦不，手心手背都是草稿紙嘛？我打草稿，放在心裡不行嘛？」
「孔書成，如果你沒有舞弊，那就請拿出證據來是證明，你是清白的。」
「我的證據拿出來，就怕你們都兜不住。」
「………？」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不知道孔書成究竟在說什麼。
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大家胸中的怒火，算是被孔書成徹底點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