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做賊心虛

  面對龍飄飄的咆哮，孔書成有點瑟瑟發抖。

  如果沒記錯的話，這或許是孔書成獲得古詩詞大賽冠軍以來，第一次重溫龍飄飄的火山噴發。而且，看這勢頭，完全堵不住啊。

  三十六計走為上。

  龍飄飄拿起電話后，大喝一聲：「孔書成，你想去哪？現在，你給我老老實實坐著。」

  孔書成如坐針氈。

  那個牛逼哄哄的電話，很快就打通了。

  龍飄飄聲如洪鐘：「喂，是劉校長嘛？………對，我有件很重要的事情，想向您當面彙報一下，您現在有空嘛？哦哦，等您十分鐘？好的好的，我在辦公室等您！」

  掛掉劉校長的電話后，龍飄飄又給教務處長郭小龍、高二數學科教研組組長童彥、政教處譚主任………等五六個人狂打了一通電話。

  一開始，這些中層幹部也不想來的。

  娘的，你龍飄飄算個球啊？一個高二年級的年級主任，就想越級指揮？電話裡面，那些中層幹部的口味，全都是不耐煩，甚至是搭理不搭理的。

  不過沒關係啊。挾天子以令諸侯，這招誰不會？龍飄飄在電話里，十分客氣地說道：「你們可以晚點兒到，劉校長也沒有那麼快，他大概還要5分鐘。」

  他這麼一說，全部人都慌神了。

  五分鐘內，全部人都齊刷刷地到了，只有劉校長一個人是十分鐘後到的。

  劉校長進來后，原本喧鬧和不耐煩的辦公室里，頓時就安靜下來。

  孔書成就像是被一群老鷹圍攻的小雞，縮頭縮腦地坐在沙發上，一動不敢動。辦公室里的領導和老師們，一個個互相傳閱著他寫的那份聲情並茂的、曉之以理動之以情的「轉學申請書」。看得出來，大家的臉色都很不好看。

  只有數學教研組的組長童彥老師，對他說話很客氣：「孔書成同學，不要緊張，我們來，也是了解一下具體情況。你如果真的需要轉學，我想校長也是會同意的。」

  說到這裡，劉校長也從郭小龍手中，接過了那份「轉學申請書」，然後看了又看。

  兩分鐘后，劉校長將那份申請書，輕輕地放在辦公桌上，然後爽朗地笑了笑：「哈哈，小夥子，字寫的不錯，字寫的不錯嘛！」

  孔書成：「………」

  內心是崩潰的啊！

  他只是一個想來龍飄飄這裡偷偷地簽個字走人的啊。可誰曾料，十幾分鐘后，卻演變成了一場批鬥會呢？這滿滿一屋子的領導幹部和老師，完全將他壓喘不過氣來啊。就這氣勢，他要是能夠轉學成功的話，龍飄飄的臉往哪兒擱啊？

  就在這時，龍飄飄看了看滿臉通紅的孔書成，輕咳一聲：「孔書成，現在劉校長也在這裡，你要是有什麼要求，就直接提出來吧。」

  孔書成做了個深呼吸：「老師，校長，我想轉學。」

  「你………」

  龍飄飄正想發飆，劉校長卻用手制止了她。

  劉校長看了看孔書成，然後笑容可掬可掬地說道：「小孔啊，你如果真的想轉學，這個問題我認為也是可以談的。我聽說，你想轉錢隔壁的實驗中學？」

  孔書成鼓起勇氣，放手一搏：「對。」

  劉校長點了點頭，人畜無害地地笑了笑：「小孔同學啊，能不能跟我說說看，那個塗賢明，哦不，是塗老師。塗老師他，給你開了什麼條件呢？」

  「可以進火箭班。」

  「………」

  劉校長頓時沒說話，只是和周圍的中層幹部以及龍飄飄他們交換了一個眼神。隨後，郭處長立刻將頭湊過去，小聲地對劉校長道：「校長，據我所知，隔壁學校的火箭班，和我們理科的0班一樣，都只招收了35名尖子生，而且錄取線不會低於590分。」

  劉校長皺了皺眉，微微點頭：「給出的條件不差啊！」

  說著，他又轉頭對孔書成道：「小夥子，轉校是一件大事，你可不要大意啊。而且，這個實驗中學的塗老師，我是了解他做事風格的。我這麼跟你說吧，實驗中學這一屆的好幾個奧數省隊成員，都是這個塗老師一手帶出來的。但是我聽人說，那幾個奧數省隊成員，也就數學好一點，其他科目都很拉胯，全都跟不上火箭班的大部隊。小夥子，我的意思，你能明白嘛？」

  孔書成笑了笑：「校長，我就算留在四中，也進不了0班啊。」

  劉校長頓時皺眉：「話可不能這麼說。這次，咱們高二0班，不是要重組嘛，你要相信，是金子總會發光的。年輕人，要對自己有信心嘛。」

  說到這裡，旁邊的龍飄飄立刻小聲地補充道：「校長，孔書成同學的數學和語文成績都不錯，就是其他科目，或許還需要再給他一些時間沖一衝。所以，從他目前的總分成績來看，或許還進不了咱們高二0班的。」

  「哦，這樣啊………」

  劉校長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但是說實話，劉校長的心裡，也不能接受，孔書成即將被塗賢明挖走的事實。

  換句話說，孔書成轉去哪兒都行，就是是不能轉去實驗中學。

  最近一年來，塗賢明已經從他的眼皮子底下，挖走了兩個數學尖子了。雖然，那兩個學生的轉學，走的都是正規渠道，而且是周瑜打黃蓋，但明眼人都看得出來，背地裡全都是塗賢明在搞鬼。一所好的高中，賴以生存的根本是什麼？當然是優質的生源。好的生源都被挖走了，就像是釜底抽薪，還談什麼未來呢？

  「小孔啊，要不這樣吧，你不是有塗賢明老師的手機號碼嘛？你能不能給我一下，我想在電話里跟他聊幾句。」

  「這………」

  孔書成糾結了。

  心想：我要是給了塗老師的手機號碼，這算不算變節啊？

  正在猶豫給不給的時候，身後的龍飄飄輕輕地用手擰了他一下：「怎麼，你要耍大牌啊？校長問你要個號碼，你也不給啊？我可告訴你，你現在還是四中的學生。」

  孔書成無奈，只好「變節」了。

  他顫巍巍地掏出了塗老師的名片。

  劉校長接過那張名片，端詳了一下，然後冷哼一聲：「哼哼，這個專門到我們學校挖人的金牌獵頭，還真是有逼格啊，居然連名片都燙金了。」

  說著，劉校長立刻撥打了塗賢明老師的手機。

  電話很快接通。

  塗賢明：「喂，您好，請問您找哪位？」

  劉校長：「塗老師您好，我是劉文偉啊。」

  「劉文偉？哪個劉文偉？」

  「隔壁友校，東饒四中的校長，劉文偉啊！」

  「………」

  只聽「嘟」的一聲，塗賢明立刻就把電話切斷了。

  電話再打過去時，立馬就有蒼茫的提示音：「對不起，你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稍後再撥！」

  劉校長聽著嘟嘟嘟的忙音，無奈地搖了搖頭：「呵呵，做賊心虛。」

  龍飄飄的辦公室里，頓時滿堂鬨笑。

  突然！

  就在這時，坐在一旁吃瓜的童彥老師的手機卻響了。

  看了看，來電顯示是胡軍。

  此刻，胡軍正在參加九校聯考的數學試卷的批改任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