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永別

  柳楊醒來的時候已經大半夜了。


  睜開眼睛朦朧的看了看周遭環境，原來自己躺在了醫院，正在打著點滴，動了動，感覺有人就扒在床邊，抬起頭看了看，是白小飛。


  白小飛此時麵朝著床頭方向，似乎正在做夢，咿呀咿呀的，口水流的被子都濕了一塊，柳楊被逗笑了，關愛的看著扒在床頭的白小飛。


  突然，柳楊想起了那些發生在自己身上的噩夢一般的事情，想起了那張醜惡可怕的臉，眼淚順著臉頰靜靜的流了下來，慢慢的躺回枕頭，閉上眼睛，她知道，曾經的那個柳楊已經不在了。


  “柳楊，柳楊”睡夢裏的白小飛被自己的喊叫聲驚醒了，呆呆的轉轉頭四周望望。又看向柳楊，此時柳楊的臉上掛滿了淚水，他知道，柳楊已經醒了，卻不忍心打擾她，幫她提了提被子，柳楊動了一下，發出痛苦的聲音。


  聲音很小，可在白小飛聽來，卻是那樣的撕心裂肺般的讓自己心疼。


  白小飛小聲說道，“沒事了，沒事了”


  柳楊慢慢睜開眼睛，看著白小飛。


  白小飛想說些什麽，被柳楊製止了，哀傷的說道，“我知道你想問什麽？別問了好嗎？我現在不想說”


  白小飛點點頭，小聲說道，“嗯，不問了，不問了。”突然像是想起什麽來了，關心的問道，“餓了吧，你等等我，我出去一下，馬上回來”。正要轉身出去，被柳楊死死拉住了衣角，“別走”


  白小飛回身心疼的握住柳楊拉住衣角的手，慢慢塞進被窩，笑著拍了拍柳楊的被子，“不走，就是出去一下，馬上就回來，真的。”


  轉身出病房的時候，白小飛不知道，此時柳楊的眼睛裏充滿了絕望和無助。


  等白小飛急匆匆的從一家肯德基提著一包雞蛋瘦肉粥趕回醫院的時候，發現柳楊已經不在病房了。


  壞了！白小飛暗罵自己怎麽就那麽糊塗，剛剛柳楊的神情是那麽的傷心，這個時候怎麽可以從她身邊離開！


  跑到值班室，護士打著盹，被白小飛的聲音吵醒了，“有沒看見14號病房的那個女孩子出來？”白小飛用懇求的眼神大聲問道。


  護士搖搖頭，白小飛罵道，“你們.……”差點暈倒，護士看見了趕緊上前扶住。這時不遠處從廁所出來一個病人，聽到了白小飛的話，便走過來說道，“我剛看見有個姑娘上樓了，一個人，應該就是她了”


  白小飛甩開護士，跑向樓梯……

  爬上屋頂的時候，他看見了那個熟悉的身影，正站在樓頂邊緣，看著天上的星星，突然，縱身一跳！

  “不要！”白小飛大喊了一聲，卻已經晚了。
……

  白小飛感覺像是睡了很久很久了，睡夢裏一直呼喊著柳楊的名字，還有柳楊那充滿絕望和無助的眼神。


  睜開眼睛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護士正幫著他換輸液瓶，白小飛笑了笑，護士看到他醒了，趕緊走出了病房。


  白小飛轉頭就看見了張蘭蘭眼睛紅紅的看著他，問道，“你怎麽來了？我不是在做夢吧？”


  張蘭蘭一下子就扒在白小飛的身上哭了起來。


  “柳楊呢？她怎麽沒和你在一塊”白小飛好奇的問道。


  張蘭蘭也不理他，仍是傷心欲絕的哭著。


  此時從病房外邊走進來兩個警察，帶頭的一個是個中年男人，顯得很威武，關心的問道，“你醒了？”


  “嗯”白小飛看著中年警官，又向後邊跟著的女警官點了點頭。


  女警官也朝白小飛點點頭，走上前去扶起了張蘭蘭，“別太傷心了”，張蘭蘭哭著點點頭，轉頭悲傷的望著白小飛。


  “柳楊死了”中年警官平靜的說道。


  白小飛盯著中年警官盯了半天，又轉頭瞧了瞧張蘭蘭，終於想起了昨晚的那一幕。


  疼，好疼，白小飛此時全身都巨疼無比，大顆大顆的眼淚從眼眶裏流了出來，瞬間便染濕了枕頭。


  “護士，護士”中年警官慌了，趕緊朝外邊喊著。張蘭蘭也嚇得哭著喊著，“你怎麽了？小飛，你怎麽了？小飛。”


  突然，一切的一切都不見了，白小飛眼前一片黑暗，他似乎看到了張蘭蘭傷心的表情，對她笑了笑，又好像看見柳楊歡快的笑著，在他前麵奔跑著，他想去追柳楊，卻被絆倒了，疼得厲害，柳楊卻站在他麵前大笑著，像是永遠都笑不夠一樣。不知道為什麽，白小飛不想從地上起來，反倒是希望，如果自己躺著能讓柳楊開心一點的話，他寧願就這樣躺著，永遠永遠不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