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九十七章 豪情消散，飛雪心境
楊辰聞聲，緩緩轉身。
「好，今夜之後，若是順利突圍，本皇定會記你一功。」
殷仁躬身一禮。
「謝海皇大人。」
態度恭敬之極的殷仁，在躬身行禮之時，眼中儘是厲色。
記我一功？
真把當成臣子了？
且讓你狂妄，待衝出了包圍，回到梁魏大營…
你給我的屈辱，我殷仁十倍奉還！
楊辰看了一眼對自己甚是恭敬的殷仁，嘴角露出一絲意味深長的笑意。
視線掠過殷仁，看向柳生飛雪。
「飛雪天皇，咱們回車廂，一起商量下晚上的突圍之事吧。」
「梁國密使這計劃雖好，但真實施起來，卻是困難重重。」
「這場戲可不好演啊。」
柳生飛雪淡淡應了一聲。
「嗯。」
她表面不動聲色，心中卻不免腹誹。
什麼戲不好演？
現在這一切，還不都是演戲。
心中想著，柳生飛雪瞥了一眼殷仁。
也倒是個人才，只是可惜…可惜了……
一路無話。
眾人回到車廂之中，開始針對夜裡的突圍計劃展開布置。
半個時辰后。
柳生飛雪離去，召集東桑將領議事。
這些將領中，除了柳生家直系，其他將領對柳生飛雪，或多或少都充滿了敵意。
他們雖是先鋒營，在曾經的各個世家中，也都是作為消耗部隊來用。
但畢竟效力其他世家多年，他們混到將領位置，還是在各世家中，有些人脈的。
儘管是在先鋒營中任職，但他們的日子也還算好過，再熬個幾年，說不得就能被調往主力部隊，徹底改變命運。
而柳生飛雪的出現，徹底將他們未來的路，給生生斬斷了。
他們本來就對柳生飛雪心存芥蒂。
再加上這次被唐軍圍困，幾乎就是絕路。
他們心裡都是埋怨，柳生飛雪指揮不利。
這三日的突圍，也都是他們再做前鋒，死傷的也都是他們的人。
也正因為正面對陣唐軍，他們才更加絕望。
大唐軍隊的戰鬥力，讓他們已經要崩潰了，他們再衝鋒，那也不過是以卵擊石。
梁魏援軍更是遲遲不見蹤影。
對於這次突圍，他們心中早已經沒有了希望。
明知必死之下，一眾先鋒軍將領，對柳生飛雪的態度，也變得微妙起來，話里話外，都是陰陽怪氣。
「天皇陛下，依末將之見，沒必要那麼麻煩了。」
「再怎麼折騰又如何？咱們與十八海島軍隊，互相演戲，讓唐軍放鬆警惕？」
「然後再合兵一處突圍？」
「呵呵…最後一萬人，能出去一個嗎？」
一個先鋒軍將領，靠在一個土坡下，神色萎靡地說著。
他話音剛落。
柳生飛雪身旁，恆一當即喝道。
「混賬！」
「你這是什麼態度？竟敢對天皇陛下不敬？」
那將領聞言，看向恆一，眼底閃過懼意。
超忍手段在他們這些普通將領眼中，只能用神鬼莫測來形容。
不過轉念一想，超忍又如何？在大軍包圍之下，還不是插翅難逃？
如此想著，那先鋒營將領反而釋然了，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
「末將只是在說事實而已。」
恆一眼中閃過狠色：「找死！」
話音未落，一絲刀罡氣凝聚，這種只有些三腳貓功夫的先鋒軍將領，他一絲刀罡便能抹殺。
「恆一，住手！」
柳生飛雪低喝一聲。
恆一聞言，愣了片刻，收起了內力。
刀罡散去，柳生飛雪看了一眼那出言不遜的將領，並未多加責難，目光掃向其他先鋒營將領。
「本皇能理解大家的心情。」
「但事在人為，按照本皇的命令去做，本皇會帶你們活著出去。」
這話說的，柳生飛雪沒有半分參假。
她是發自內心，想帶著他們活著出去，不管怎麼說，他們也還是東桑人。
柳生飛雪話音剛落。
一眾先鋒軍將領，互相之間，用眼角餘光對了下眼色，不以為意地回應著。
「謝天皇陛下體恤。」
「謝天皇陛下體恤。」
「…….」
柳生飛雪知道這些將領，並不相信她的話，她沒再多說什麼，心底嘆息一聲，便開始繼續下令。
許久之後。
柳生飛雪全部交代完畢，眾先鋒軍將領退去，向各自營中返去，只有柳生家直系將領留了下來。
向各自營中返去的先鋒軍將領，互相之間都是眼色交流著。
看著眾將遠去，柳生飛雪給了恆一個眼神。
恆一會意，身形閃動，向那些將領離開的方向，悄悄跟去。
柳生飛雪收回目光，與柳生家的直系將領布置起來。
幾名柳生家直系將領，看向柳生飛雪的眼神中，滿是狂熱的崇拜。
柳生飛雪感受到他們的目光，心底不是滋味。
這幾位柳生家的直系將領，並沒有經歷東桑皇宮中的變故。
東桑皇宮之戰爆發之時，他們還在東桑國都之外，東桑各世家聯軍之中。
那一日東桑皇宮中真實的情況，除了柳生別賀、柳生棠纓父子，還有那十幾個柳生家忍者之外，再沒有其他人知道。
這種機密，柳生飛雪也不可能讓他們知道。
柳生飛雪知道，如果他們真知道了真相，那結局只有一個。
楊辰會將他們殺了滅口！
所以在這幾名將領心中，是柳生飛雪帶領柳生家，一舉幹掉了十幾個是世家，讓柳生家進入了輝煌的新時代。
他們看向柳生飛雪的目光，豈能不狂熱？、
只是這種眼神，讓柳生飛雪極不自在。
忍著心中不適，柳生飛雪將今夜的行動，需要柳生家直系精銳配合之事，仔仔細細交代了個清清楚楚。
她反覆確認，自己沒有遺漏任何一個楊辰交代的細節，與此同時，又結合自己的判斷，再三囑咐這幾個將領需要注意之事。
幾個將領心中感動。
他們能真切感受到，柳生飛雪對他們的在乎，這讓他們熱血上涌，現在柳生飛雪一聲令下，他們甘心為其赴死。
可他們哪裡知道，柳生飛雪真正的心思。
經歷了這麼多，被楊辰一次又一次地摧毀心理防線，她心境早已發生變化了。
從前她心中的萬丈豪情早已消散，現在她只想著，盡一切可能讓柳生家的人……
好好活下去！
（第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