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俠之大者，為國為民

  「知道的，我都說完了，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刀疤臉壯漢話音一落，眼睛一閉，一副一心求死的做派。

  楊辰被刀疤臉倔強的聲音，拉回了思緒。

  看著一臉慨然赴死的刀疤臉。

  楊辰嘴角微微掀起：「你這是一心求死？」

  刀疤臉聞言，眼睛依舊緊閉，悲愴說道。

  「是又如何？」

  「我斬風手吳凡，在江湖上，也有一世英名！」

  「今日，如若皇帝是欺騙欺騙於我，我道出實情，等於是出賣了賢王。」

  「背信棄義，該當一死！」

  「如果皇帝沒有騙我，那我就是瞎了眼，是那賤人的幫凶，已無言面對同道之人！」

  「眼瞎耳聾，無顏以活！」

  楊辰看著跪在地上的刀疤臉，眉毛一挑。

  這傢伙倒也算是一條好漢。

  龍首面具人蠱惑的一大批江湖高手中，應該不少都是如這刀疤臉一樣，心懷俠義之道，但是認死理的江湖義士。

  這些人引導好，絕對會利國利民，不過要是被人利用，那簡直是國家的災難。

  這時，楊辰已經不想要這刀疤臉的性命了。

  一來，這刀疤臉並非窮凶極惡，草菅人命之徒。

  二來，這或許是，一個切入點，用來瓦解那批被龍首面具人蠱惑的江湖人士。

  「朕看你也是條漢子，朕不會取你性命，這冒名頂替之事一了，朕自會放你離去。」

  刀疤臉聽聞楊辰之言，眼睛緩緩睜開，但是眼神中並沒有絲毫的求生欲。

  反而是一片死灰。

  「皇帝陛下，如果真有心，就了結吾命吧！」

  江瀚一見這刀疤臉，如同茅坑裡的石頭，又臭又硬，有些氣憤。

  「你這莽漢，真是不知好歹，陛下饒你性命，你還不……」

  楊辰一抬手，打斷了江瀚的接下來的話。

  接著就是一陣大笑。

  刀疤臉抬眼看像楊辰：「皇帝陛下，笑什麼？給老子一個痛快的！」

  楊辰臉色驟然冷了下來，森然道。

  「笑什麼？朕笑你愚蠢，笑你懦弱，笑你妄稱俠義！」

  刀疤臉一聽楊辰之言，怒目圓瞪。

  「哼！要殺要剮，悉聽尊便，你這暴君也配妄言俠字？」

  江瀚一聽，這莽漢竟然敢辱罵頂裝楊辰，眼中怒意升騰，他現在就想一巴掌結果了這油鹽不進的莽漢。

  但是楊辰明顯要留他一命，江瀚也不能動手，只能憤然罵了一句。

  「江湖草莽，愚不可及！」

  楊辰聽了刀疤臉的話，卻不惱怒，而是反問一句。

  「俠義？呵呵……你知道何為俠義？」

  刀疤臉脖子一橫。

  「懲惡揚善，名揚天下，是為俠！」

  楊辰一聽，不屑一笑。

  「哼！你這對俠義的理解，不過是對自私自利的粉飾罷了。」

  「名揚天下？你口中的俠義，不過是江湖中，追名逐利的手段而已。」

  刀疤臉被楊辰兩句話，懟得臉色脹紅，憤然反問。

  「哼！那皇帝陛下以為，何為俠義？」

  楊辰瞥了一眼道疤臉，一股睥睨天下的氣勢，陡然升起。

  「俠之大者，為國為民！」

  俠之大者為國為民！

  這一下，刀疤臉和江瀚都是心頭一震。

  刀疤臉咀嚼著這句話，突然感覺，從小到大接受的思想，在心中已經深信不疑的信念。

  這一刻，突然崩塌了。

  他猛然想起了，楊辰在演武大殿中，怒斥他們的話。

  百姓可曾因為你們而吃飽穿暖？

  百姓可曾因為你們而安居樂業？

  這一刻，他突然感覺，一直以來自己引以為傲的正義，是如此的可笑。

  而能有如此見解的楊辰，又怎麼會是傳聞之中的昏庸暴君呢？

  刀疤臉看著楊辰，神色複雜，這一刻他看不懂這個少年帝王了。

  江瀚所有所思的回味著楊辰之言，久久不語。

  片刻后。

  刀疤臉眼中煥發出別樣的神采，這一句俠之大者為國為民，著實打開了他的眼界。

  可是隨即，那一絲神采也散去。

  沉沉嘆息一聲，刀疤臉緩緩說道。

  「唉～實在可笑，此次入京都，雄心壯志。」

  「除暴君，輔賢王，呵呵呵……可笑……」

  「最後，暴君不是暴君，賢王也可能不是賢王……」

  「多謝陛下，吳凡受教了！」

  「可惜這道理懂得的太晚，此時我已是一個手腳筋盡斷的廢人了。」

  「陛下，賜草民一死吧！」

  言罷，刀疤臉一直以來高昂的頭顱，深深的低了下去。

  楊辰看著低頭的刀疤臉，微微一笑。

  「如果你誠心悔過，朕可以送你一場造化。」

  「手筋腳筋盡斷，也並非不可痊癒。」

  刀疤臉亦或著說是吳凡聞言，心頭湧上難言的狂喜。

  「這……當真？這世間何人有這等醫術。」

  楊辰嘴角含笑：「醫聖寧澤！」

  「醫聖！」

  吳凡聞言大喜，江湖醫聖之名，響徹江湖，他豈能不聞。

  「醫聖性情古怪，行蹤飄忽不定，恐怕……」吳凡喃喃道。

  楊辰一擺手：「這你就不用管了，尋得醫聖，自會給你醫治！」

  「而且朕也要讓你親眼看看，你們那所謂賢王的真面目！」

  吳凡看著楊辰心中思緒複雜，不過心中又燃起了希望。

  隨即吳凡心中一動：「陛下，此次武舉，頂替之人，多是江湖中正義之士。」

  「陛下，既然有如此胸襟，何不……」

  楊辰不待吳凡說完，眼神一冷。

  「不必多言，朕已經給過他們機會了！」

  「況且，對於你，朕可以選擇相信，至於其他人，你就能保證裡面沒有居心叵測之人？」

  吳凡聞言，一時不知如何反駁，只能嘆息一聲作罷。

  「這段時間，朕會單獨安排你的居所，直到醫聖到來。」楊辰對吳凡說了一聲。

  隨即對江瀚說道：「江愛卿帶上他，跟朕走！」

  話音一落，楊辰便向御書房外行去。

  一步踏出御書房，楊辰停頓了一下，聲音傳來。

  「將他的眼睛蒙上！」

  「諾！」

  楊辰現在只是選擇相信這吳凡，也正好以此為切入點，瓦解被蠱惑的江湖義士，但是他還不能完全確定，這人是不是別有用心。

  這種非常時期，即使有萬一的可能，楊辰也得考慮到。

  所以必須蒙上他的眼睛，不能讓他對皇宮的地形太過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