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心神不寧，大膽猜想

  次日，距離議和大典還有一日。

  這一日，楊辰總覺得心神不寧，又說不上來是哪裡不對勁。

  傍晚十分，楊辰召來無法和凌霜。

  御書房中。

  「法老，前天夜裡，朕讓你查的事怎麼樣了？」

  「回稟陛下，那吐蕃使者和班禪活佛，自昨日午時於邙山郡，求雨之後，就再未離開驛站。」

  「那林幕那邊呢，可有什麼異常？」

  「林幕這幾日也從未離開林府，並無異常舉動。」

  「……」

  楊辰一時陷入沉思，前天夜裡，乾豐宮中宴會，林幕那得意表情絕對有問題！

  江瀚得勝回朝，軍功顯赫，百姓愛戴。

  朕就要冊封他為天策上將。

  此舉無疑給林幕，在軍中的勢力，沉重一擊！

  那林幕在得意什麼呢？

  難道他有把握，讓朕不能冊封江瀚？

  冊封江瀚，大勢已成！

  發生什麼，能讓朕不能冊封江瀚？

  難道是朕多慮了嗎？

  ……

  無法見楊辰皺眉沉思，也不出聲打擾，靜靜立在一旁。

  楊辰思索良久也沒有想出個所以然來，便囑咐無法抓緊訓練大牛，以應對即將到來的殿試。

  那些冒名頂底之人，居心險惡，萬萬不能讓他們奪魁。

  一提到大牛，楊辰不由又想起了，昨日百姓間傳聞江瀚力大無窮之事。

  楊辰突然，腦海中靈光一閃，一個大膽猜想浮現在他的腦海。

  這些日子的事件，被他一瞬間串聯起來！

  楊辰直視著無法，一雙凌厲的眸子，閃動著淡淡金色光華，沉聲說道。

  「江瀚力大無窮的消息，不是法老你透露出去的，那是誰傳出的？」

  楊辰這突如其來的一句，讓無法一愣，就要開口回答。

  楊辰從龍椅之上，長身而起，抬手示意無法不要說話。

  楊辰緩緩踱著步子，大腦飛快運轉，繼續說道。

  「不排除百姓杜撰的可能，但是如果假設就是有人，故意放出的風聲，並且大肆宣揚呢？」

  「百姓認定了，他們心中的大英雄江瀚，力大無窮。」

  「如果在眾目睽睽之下，被人在角力上擊敗的話……」

  「必然威嚴盡失！」

  「想要眾目睽睽，議和大典，是一個絕佳的機會！」

  「如果假設這一切是林幕，一手策劃的。」

  「那他怎麼保證，江瀚會在議和大典上被人擊敗呢？」

  「又以什麼理由，由誰去挑戰江瀚？」

  「那隻能是吐蕃使者，以戰敗國的身份，向戰勝國發起挑戰！」

  「議和大典，文武百官，軍中將士，京都百姓，眾目睽睽，朕如果不答應！」

  「那大唐顏面何存？」

  「而且吐蕃自古就有，力士角力的習俗。」

  無法和凌霜聽的一愣一愣的。

  這就根據民間傳聞，江瀚力大無窮，就推斷這一切，是不是有些太草率了？

  不過他們也不敢打斷楊辰。

  「林幕和吐蕃有聯繫？」

  「難道？」

  「之前吐蕃入侵叢海關，林幕想讓段罡前去退敵！」

  「除了想從朝廷，要錢要兵之外，他怎麼保證，段罡能得勝回朝！」

  「如果，他這個尚書令和吐蕃有聯繫，秘密達成協議，那就說的通了！」

  「對了！」

  「之前他還進諫，戰勝后，要割地議和，彰顯大國氣度！」

  「這個老賊！」

  「如果這一切猜想，是真的，他竟然敢為了自己的利益，背國通敵？」

  此時，無法和凌霜二人，完全是二臉懵逼的狀態，這陛下這腦袋，咱們跟不上啊！

  這些事是怎麼想到一塊的？

  楊辰陡然回首，問道。

  「法老，吐蕃使者一行之中，有沒有什麼特別的人？」

  楊辰這思維跳躍的，讓無法有些喘過氣，一時有些發懵道：「特別的人？」

  看著無法，楊辰追問道。

  「就是力大無窮之人！」

  無法老眼一亮，一拍腦門說道。

  「這個……臣想起來了，這次吐蕃隨行之人中，有一身高丈二的壯漢，是吐蕃第一力士，據傳聞有九牛二虎之力！」

  「果然！」

  楊辰目光一凝，沉聲道。

  「如果真如朕猜想的這樣，那不妨猜想的，再大膽一點！」

  「那班禪活佛，一到京都，就跑到邙山郡，裝神弄鬼的求了一場雨。」

  「這是什麼意思？」

  「無非就是，展示手段，讓百姓認為其是有神通的神仙！」

  「那這個活佛，再給朕在議和大典上來個什麼預言！」

  「不只百姓會信，估計滿朝文武都會，信以為真吧！」

  「雖然這都是朕的猜想！」

  「但是非常時期，朕只能寧信其有！」

  楊辰說著，來到窗邊，打開窗戶，遙望遠方天際，久久不語。

  無法和凌霜現在，是大氣都不敢喘。

  生怕打擾了楊辰的思考。

  剛才楊辰的一番猜想，把二人是累的夠嗆。

  因為楊辰那跳躍性的思維，讓他們兩個醉心武學的大高手，有些跟不上節奏。

  楊辰望了一會天，轉過身，回到書桌后，端坐在龍椅上。

  「法老！附耳過來……」

  無法一聽楊辰所言，知道陛下這是有事要交代，馬上躬身附耳。

  楊辰在無法耳邊一陣低語。

  無法聽的眉毛直抖，連連答應。

  無法走後。

  楊辰靠在椅子上，呼出一口濁氣，發現凌霜一雙美眸，閃動著莫名的光澤，目不轉睛的看著自己。

  「怎麼了？凌霜，為什麼這麼看著朕？」

  「沒……沒什麼，陛下……您還有什麼吩咐嗎？」

  「沒有了，凌霜，你先去忙吧，明衛的訓練再加緊些！」

  「諾！陛下！」

  凌霜躬身答道。

  話音剛落，就身形一閃，飛也似的出了御書房。

  御書房外，凌霜冷艷的俏臉，雙頰緋紅。

  腦海中又浮現出，剛才楊辰抽絲剝繭，層層推理的睿智模樣。

  一時回不過神來。

  ……

  御書房內，楊辰閉目沉思，頭腦中不斷以猜想是真的為前提，反覆推理應對之策。

  思考片刻后，楊辰嘴唇翕動，用只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喃喃說道。

  「到底是朕多慮了……還是確實有人在暗中搗鬼……議和大典之上……自有分曉！」

  ……

  深夜的皇宮，寂靜無聲，月朗星稀。

  夜風吹拂樹葉，簌簌作響，彷彿預示著，即將到來的議和大典，不會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