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懷幬一干人等已經在外面等了很久了。
在此期間,他們還消滅了不少暗處襲擊的浮遊族人。
好不容易歇了下來。
嘉熙突然說道:「朱鷹說他是浮遊族的人,怎麼一下子又成了歸家的後代,歸家也是浮遊族么?」
將懷幬突然感到一絲不對勁。
「你剛剛說朱鷹是哪裡人?」空中樹葉在嘉熙面前組成一句話,感覺到涼薄的氣息傳來,嘉熙有些嚇到。
她緊張的說:「是浮遊族,但是他又回想到了自己是歸家的後代,浮遊族比較奇形怪狀,歸家雖然沒有聽蘇小姐明講,但明顯歸家更偏向普通人類。」
將懷幬氣勢變得銳利起來。明明成了一棵樹,嘉熙還是能感覺到主人冷徹心扉的眼神。
「我懷疑,朱鷹有兩個人的記憶。」
莫心寒驚訝:「兩個人?這怎麼可能?」
「怎麼不可能了,夜衣都能被拆開成一半,朱鷹當然能被兩個人融合。」白炬嘟囔道。
考慮到主人的本體和得到的關鍵靈魂碎片,喜睜走出來:「主人,要不我進去看看,萬一蘇小姐需要支援,我還可以及時趕到。」
夜遊默默的後退,他可不想進去,他也能看到那層血霧,太詭異了。
說到記憶,莫心寒眼神看向蒼梧。
「話說,我們從一開始被召喚出來,都沒有自己的名字,全都主人給取的。可你不一樣,從你被召喚出來開始,第一句話,你就說你叫蒼梧。你該不會給朱鷹一樣也是擁有前世的人吧?」
所有侍從的目光轉向蒼梧。
恍然大悟。對哦,為什麼蒼梧會自己知道自己的名字,不用主人賜名呢?
蒼梧爪爪腦袋,他自己也不知道啊。
他攤手:「你們問我,那我問誰啊?指不准你們都和朱鷹一樣經過某個程序變成了侍從。」
眾侍從啞口。
經過夜衣和朱鷹這麼一遭,他們心底也有所懷疑,只是從來都不敢說出來。
將懷幬發聲:「我們進去。」
進去,進哪裡?血霧?
嘉熙不贊同:「主人,您和其他侍從先呆在這裡,我進去。」這層血霧看上去很是詭異,她的忠心決不允許主人有什麼閃失。
其實嘉熙心底隱隱還有一層自己的想法。要是主人死了,她也會回到系統內,陷入沉睡,再次醒來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也許永遠都醒不過來了。
不知道從什麼開始起,也許是夜衣開始有了異動以後,除了白炬和新來不久的夜遊蒼梧,所有的侍從心裡都開始有了自己的想法,悄悄藏起,不讓自己的主人知道。
「聽我命令,進血霧。」銳利的樹葉字體帶著不容拒絕。
嘉熙咬牙,只能聽從命令。
但在進去之前,嘉熙還是再確認一遍:「主人,之前蘇小姐說希望您在外面等她。」
提到蘇晨,將懷幬周身的氣息有所緩和。
樹葉字體還是堅定道:「我還不想她死,所以,進去!」
好吧,看來喜歡上一個人不論以前腦瓜子再怎麼聰明都會智商下跌。
侍從們跟著智商下跌的主人淹沒進血霧。
和蘇晨一樣,周圍緩緩浮現出建築物,他們進入了歸家。
歸家宅子實在是太大了,他們沒有朱鷹這個活動導航,在裡面轉悠了半天都沒有找到蘇晨。
蒼梧走近來就左看又看,和其他比較涼薄的侍從不一樣,他似乎天生一副醫者心態,看到哪株草有用,他就給拔了。身為一個超級奶媽型的侍從,他還自帶空間,裡面放的儘是一些中草藥材。
莫心寒看不過眼,一巴掌拍掉他手裡剛車出來的草:「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在採藥,找人要緊啊。」
蒼梧撿起來:「你不知道,這株草藥對外傷很管用的,我這也是為了以防不測,萬一你們都受傷了我這麼還有葯可以用。」
莫心寒一副沒救了的表情看著他,嘆氣:「我不管你了,你愛咋采就咋采吧。」
將懷幬沒想到死地寸草不生,反而在這個宅子裡面居然還長滿了綠植。這個歸家,不像是消失在死地,反而已另外一種方式存在這個空間裡面。
他們走著走著,前面迎來一人,看裝扮,身著古代清朝對襟長褂袍子,顏色樸素,簡單的盤著把子頭沒有任何的頭飾,她手裡托著端盤,上面放著一壺沏好了的茶,像是裡面的僕人。
看到將懷幬這一行怪異的人,她驚嚇得瞪大了眼睛,茶壺都端不穩碎了一地:「妖怪啊!」
可不是像妖怪么?單看喜睜,俊朗的長相,長身玉立,可偏偏袖口裡是兩條觸手。再看白炬,身形巨大,鳥臉上露出類人的表情。更別說將懷幬這棵能移動的數,無數樹根縮小變成腳攀根在周圍促使他能移動。再結合其它人不同於現代的裝扮,不是妖怪是什麼?
但這位僕人很顯然忽略了一個問題。
她忘了自己也是鬼。
所以在她驚叫喊人的時候,出來的人也都是一水兒的鬼。
兩邊的非人類大眼瞪小眼。
沒辦法,最終還是嘉熙打破局面。這裡面夜遊除了在自己的夢魘里,不論任何時候都是膽小的。莫心寒的脾氣就像個刺頭,要讓她跟這些鬼交涉容易惹事。喜睜話少的要命,別指望他出來主持大局。更別說白炬和新來的蒼梧了,一個幼稚一個只顧著採藥。
至於自己的主人,嘉熙估計按主人這種冰山冷漠的脾氣效果也只會跟莫心寒惹事的效果差不多。
所以只能她出來了。
「各位,我觀你們不像是喊打喊殺的人,我們不是妖怪,我們是進來找朋友的。」這裡不論是剛剛受到驚嚇的僕人還是周圍被僕人喊過來的人,他們的行為有點怪異,明明身體已經飄起來腳不著地了,卻還保持著為人時的一些小習慣,跟外面襲擊他們的浮遊族有點不一樣,所以嘉熙想要和氣的談一下。
那邊的僕人們戰戰兢兢,他們當了幾百年的鬼了,還是第一次見到妖怪。雖然是鬼,被困在這裡幾百年了也沒有害過幾個人,他們感覺跟以前做人的是差不多,區別就是死了和活了的身體區別。
嘉熙沒有想到看起來很危險的血霧,裡面宅子里的鬼居然會是這樣。
這群人,哦不,這群鬼,有點傻。
喜睜隨手抓住一個:「有沒有看到一把劍和一個女人進來?」
那鬼慌亂搖頭:「不,不知道,我什麼都沒有看到。」
他再抓住另外一個,也是如此。
他奇怪,蘇晨和朱鷹跑到哪裡去了?
他們不知道的是,此時的蘇晨和朱鷹陷入了為難中。
蘇晨沒有想到,好不容易逃過了深淵,躲過了葉綿綿,沒想到居然栽在了歸家這裡。
明明看上去是一層危險的血霧,進來之後是隱藏在這個空間裡面的歸家,自以為歸家所有人都不是自己的對手,的確沒錯,他們都不是自己的對手,可她萬萬沒想到的是,整個密室,就是歸家。
時間線倒回到元娘說出密室鑰匙的點。
蘇晨說:「所以歸海對你的屍骨做了手腳,只有你的屍骨才能成為一把承載他精血的鑰匙。」
元娘點頭:「是的。」
朱鷹有點不相信:「他為什麼要這樣做,你知道原因嗎?畢竟之前所有人都說他曾經不是這樣子的人,這當中肯定有什麼誤會。」
元娘目光又狠又怨:「那又怎樣,那是他自己親自選的路,為了所謂的成神,他把整個歸家的人都當成踏腳板!」
蘇晨抓住關鍵詞:「成神?」
元娘目光緩和下來,依舊帶著複雜的恨意:「沒錯,就是成神。有次他外出很長一段時間回來,整個人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這也是歸家如今變成這樣的原因,他就是罪魁禍首!」
朱鷹咬咬牙,當年發生了什麼他都不知道,沒有什麼話能辯解,只好選擇忍著。
蘇晨收起鏡子:「我們回去挖骨頭。」
他們又來到了剛剛找到元娘的那面牆壁,蘇晨用精神力探入,發現裡面空空如也。如果不是裡面真的什麼都沒有,那就說明這裡能夠屏蔽她的精神力。
「我們挖吧。」
兩人動手,不過幾息之間,整面牆壁都被完整破開,裡面放著一個精緻的黑檀木盒。
她伸手把盒子抱了下來,還有點分量。
放在桌子上打開,裡面鋪著一層紅色絲綢,把絲綢打開,裡面每一個小格子裡面,都放慢了零碎的骨頭。
這些便是歸海製作的『鑰匙』。
讓朱鷹取走一片,滴上精血。整個房間好像變了,又好像什麼都沒有變,只覺得空間似乎有了轉移,好像從從原本的空間移到了另一個空間。
「謝謝你們,能讓我出來。」這時空中傳來另一個人的女聲。
鏡子里的元娘聽到,她說:「是小桃。你們把她放出來了。」
「哈哈哈哈哈。」小桃大笑,「恭喜你們,來到了真正的密室。」
密室?蘇晨看著周圍的擺設,還是和之前一樣,哪有什麼密室可言。
一抹紅影飄過:「以後,你們都留在這裡陪我吧,小桃我真的是孤單寂寞,太久太久了。」
一張詭異的面孔倒吊下來。
朱鷹目眥欲裂的看著突然倒吊在眼前的臉,那張臉上浮現溫柔的笑容,在這張臉上卻是極為不協調。
「你終於回來了,阿海。小桃我替你守住了這個地方,我知道總有一天,你會回來陪我的,對不對?」說著,她嘴角裂開大大的笑容,快要到耳根。
朱鷹不禁倒退一步,冷靜道:「歸海認識你,我不認識。」
小桃笑道:「沒關係,我們現在從頭認識也不晚。」
「我不想認識你。」朱鷹拒絕。
「你沒有拒絕的資格。」小桃臉色一變,語氣變得兇猛起來,連同一起兇猛的還有她的肢體動作,她像一直壁虎一樣攀爬在牆上,踩在上面走動,腦袋用不正常的角度轉過來,看著他們。
「你們都是密室上號的祭品,有了這些祭品,阿海就能成神了,我也終於可以跟阿海一起雙宿雙飛了!」
蘇晨一臉可憐的看著她,又是一個被愛情蒙蔽雙眼的的女人。
注意到蘇晨此時的表情,小桃非常不悅:「你就是阿海帶回來的女人?我就先在這裡警告你,雖然小桃只是區區一個通房,而你只要沒有被納入歸家,你就永遠只能是阿海的外室,在我面前,你只能低著頭。」
蘇晨雙臂抱刀,笑得毫不在意,搖搖頭:「不愧是封建王朝以夫為天的女人,看見自己男人身邊別的女人就認為是情敵。可惜你被困在這裡這麼多年,你應該去外面看看,現在的世道,已經不是你們所認為的朝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