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黃昏,天色變得暗淡,明明該是人聲鼎沸的遊樂場,現場確實無比的荒涼。
風吹落枯葉,落到兩者之間,兩道不能的能量將它分割成了兩半。
在這充滿暗傷的空間里,一男一女分別對立在兩邊,無聲的戰意讓周圍的環境變得枯萎了幾分。
蘇晨收回了擁有夜衣三魂的侍從,她美麗的臉上帶著勢在必得:「也許我現在要不了你的命,但是,我可以讓你嘗到一些痛苦。」她的嘴角突允的彎出燦爛的弧度,這一瞬間她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仙女姐姐說教訓一下你就能多借她身體幾天。」「蘇晨」笑嘻嘻的說道。
「小朋友,鬼上身的遊戲不好玩,我會讓你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他的背後飛奔出長長的觸手,纏繞住蘇晨的身體,撕裂開的觸手嘴巴要將她一口吞下去!
「我可不好吃。」「蘇晨」笑呵呵的一拳打上去,整條觸手石化僵硬,然後變成了玻璃一樣,整個拳頭如同鐵鎚一樣砸了上去,立即破裂成了碎片。
雖然和喜睜能力相連,將懷幬沒有絲毫的痛苦,但他能感受到在自己眉心深處,喜睜正控制不住的慘叫哀嚎。
觸手是他的攻擊武器,同時也是他最明顯的弱點,只要毀了他的觸手,就能給他造成巨大的傷害。
「蘇晨」拍著手哈哈大笑:「真好玩,再來呀!」
下一秒巨大的火焰噴涌而來,帶著濃烈的炙熱氣息,伴隨著翻湧的刀劍,直面「蘇晨」面門。
她不僅不覺得驚嚇,反而覺得驚喜,在包圍中,陰涼的魂力衝散了一切火焰,黑色的朱鷹劍和夜衣的匕首都停滯不前,化成了冰渣子掉在地上。
將懷幬只聽到了朱鷹的慘叫聲,下一秒他和喜睜一樣,被強制拉進侍從空間,等待治癒和復活。
他看著「蘇晨」,有些疑惑:「你到底是個什麼東西!」居然能連續消耗掉他兩個侍從!
這一場不大不小的對決以將懷幬失敗而告終。
「蘇晨」不僅重創了他的侍從,還企圖破壞他的身體從他那裡得到還沒有完全融合的另外兩個系統。
鬼怪的力量是無形又恐怖的,將懷幬無法用正常人的力量和系統賦予的能力去抗衡。
就在「蘇晨」即將粉碎他的心臟時,他祭出沈臨的保命道具來了一個金蟬脫殼成功憑空消失在原地,回到了道具預先設置好的地點。
天空下起了雨,混著血水流淌進下水道,將懷幬承認他自從成了星門的主人以後,從來都沒有這麼狼狽過,居然被一個女人,哦不,應該是一個小女孩,給打得遍體鱗傷。
另一邊,淋著雨的蘇晨也離開了遊樂場,走在大街上,路上已經沒有了行人。
她的表情變換,兩種不同的語氣相互轉換,如果別人看到,一定會認為是一個自言自語的神經病。
「我的身體已經借給了你,按照交易后我說的,先讓我回家。」這個是蘇晨。
「不,我好久沒有吃冰淇淋了,還有漢堡肯德基,還有蛋糕,我要吃完這些我就去。」這個是朵朵。
「我沒錢……」蘇晨,沒錢沒手機,她身無分文。
朵朵不樂意了:「不行,我一定要吃到這些,不然,就有你好看的!」
蘇晨無奈,小女孩的魂魄很是強大,幸好她在死亡的那段時間鍛鍊出了足夠強大的神魂,不然的話她早就被小女孩給奪舍了。
雖然小女孩不能成功奪舍,但在身體里胡攪蠻纏和她的靈魂對抗,不會徹底奪舍她,但也足夠她吃一頓苦。
「你也不想想,我回家了以後不就有錢了嗎?不就能吃到所有好吃的了嗎?」看來就算實力再怎麼強大,也不過就一六歲小朋友的智商。
「說的也是哦,那就按你說的先回你家吧。」朵朵愉快的同意。
蘇晨真是覺得自己帶了一個小祖宗回來。
才走了一會而,蘇晨突然就想起了一個問題。
「朵朵,你的系統呢?身為一介孤魂,系統是如何寄居的?」前面一直在和將懷幬爭鬥,居然沒有想到這個問題。
說到這個問題,其實朵朵自己也不知道。她用蘇晨的手抓抓腦袋:「不知道啊,我很肯定我的屍體裡面是沒有的藏系統的,埋進去的時候血都流幹了。」
「難不成系統還能寄居在魂魄里?」蘇晨疑惑。
「說不定就是呢。」朵朵嘀咕,隨即一臉不耐煩:「管它在哪裡呢,快要餓死了,我要吃的。」
你個小鬼居然還能感覺到自己餓……
看著這麼大的雨勢,一時半會也停不下來,這麼走下去也不是辦法,蘇晨在系統包裹里找找,晴空雨傘拿了出來,遮住了瓢潑大雨。
伸出手,五指張開,紫黑色的幽暗聖火燃燒跳躍,引導火源在周身環繞一圈,衣服和頭髮緩緩變得乾燥起來。
再從子彈空間里找到了許久不見的不累人的運動鞋,配合著狼王血,蘇晨感覺自己能跑個幾天幾夜。
「上路嘍。」身形瞬間消失在原地,只留下前行的疾影。
當蘇父打開門的時候看門口站著的人,他一時間沒有認出來,只是說:「你找誰呀?」
蘇晨走進門的第一句就是:「老爸,我回來了。」
蘇父一愣,接著是不敢置信,戴著洗碗手套的雙手有些,顫抖,仔細一看眼前人的眉目,的確是好幾個月沒有聯繫過的女人,隨即眼眶一紅:「這麼久你都跑到哪裡去了啊,工作再忙怎麼都不打給電話啊!急死我們了!」
「老爸對不起。」蘇晨也濕潤了眼眶。
蘇父趕緊吆喝所有人都過來,大家都為蘇晨的回歸感到驚喜和激動,蘇媽和蘇姥姥更是熱淚盈眶泣不成聲,得到消息的李曉玉也第一時間請假過來探望。
只有一個人不開心。
不知道為什麼,蘇晨覺得舅舅看自己眼神變了,不像看外甥,像在看敵人。
特別是吃飯的時候,以往蘇肖智都會打趣蘇晨,還特意搶她愛吃的菜。
可他不僅一句話都不說,端著飯菜就回了自己的房間。
蘇晨靠近他的房門,裡面只傳來刻意放大的電視聲音。
她回頭看家人們,蘇母寬慰的拍拍她的肩膀:「你舅舅最近可能心情不好,不要太在意。」
「我舅舅他最近怎麼了?」蘇晨問李曉玉。
李曉玉搖搖頭,有些遲疑道:「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你沒有回來的時間他都怪怪的,閉門不出,話也不講,不知道窩在房間里做什麼。你說,會不會因為前女友安語然的去世,加上事業的失利,他抑鬱了?」
看著舅舅這種眼神,蘇晨有點難受,她確定舅舅是清醒的,既然有理智存在,那為什麼和她關係變成這樣?
不一會兒,蘇肖智的房門開了,他端著空了的碗筷到廚房,路過蘇晨得時候看也不看她一眼。
蘇晨用座機給沈決他們打了一通電話,告訴他們她現在已經回家,問他們明天有沒有時間見一面。
掛了電話后,她看向蘇肖智的房間,靜靜的,沒有任何動靜。
「我還沒吃飽。」蘇晨臉色浮現出朵朵的表情。
「吃吧吃吧,剛剛那一頓還不夠你吃的嗎?」想起剛剛全家團圓飯,蘇晨換成了朵朵主導身體,胡吃海塞的樣子簡直是震驚了一桌人,蘇母還以為她在外面過得太慘吃不飽穿不暖,夾了好幾層堆起來的菜。
朵朵砸吧砸吧嘴:「你媽媽做的飯好吃,我還想要。」
「明天就有好吃的,把我吃胖了我找你算賬。」蘇晨警告,雖然她也找不了朵朵什麼麻煩,嚇唬嚇唬還是可以的。
等朵朵安定下來,心存疑惑的蘇晨敲了敲蘇肖智的房門。
裡面傳來更刻意放大的電視聲,看來是不想見她。
見此蘇晨心中也是惱怒,她直接動手卸開了門把手,輕輕鬆鬆的就把門給打開,看見的是舅舅陰沉的眼神。
她絲毫沒有迴避的走了進來,背手關上身後的門,看著蘇肖智:「舅舅,你有什麼話想對我說。」
蘇肖智只是陰沉的盯著他,拿著遙控器的手不斷加大掛壁電視的聲音。
蘇晨劈手奪走了遙控器關掉電視后扔在一邊。
找了一把椅子坐了下來:「我們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如果你一直不說出來,事情永遠都得不到解決。」
蘇肖智嘴唇翕動,態度有了一絲鬆懈,隨即想到了什麼,又變得沉默起來。
蘇晨見他不說話,她眼睛緊緊的盯著蘇肖智的臉,一句一句的說出想找到他情緒的詞。
「禮服?」
他不為所動,只是冷漠回復:「滾回你的房間。」
蘇晨神態自若:「創業失敗?」
蘇肖智冷冷的瞪著她。
「無法成為設計師?」
「都不是,別來煩我!」
「安語然。」她沉沉的叫出這個名字。
「我說了不要來煩我!你是聽不懂人話嗎?!從小到大白疼你了!出來個人面獸心的傢伙!」這回蘇肖智終於暴怒了,他的情緒極為不理智,甚至想要動手來打蘇晨,被蘇晨給一手控制住。
她眸色煥發出清冷的光:「看來是和安語然有關,聽說她死了。」
蘇肖智掙扎,發現蘇晨力量巨大,他根本掙脫不開,不由得怒罵:「我沒你這個外甥女,放開我!」
「看來我不在的時候發生了很多事情。」
蘇肖智見掙脫不開,驚訝於蘇晨力氣的同時,也覺得她果然有著不為人知的秘密。
「安語然是怎麼死的?」蘇晨問。
「你在跟我裝不知道?」蘇肖智冷笑。
見蘇肖智說這話,蘇晨心裡就猜到了點什麼。同時說不清道不明的思緒傳來,是憤怒,是失望,還有一點點委屈。
「我叫了你那麼多年的舅舅,你的外甥女是什麼秉性,你還不知道嗎?」蘇晨定定的看著蘇肖智。
「舅舅,難道,你懷疑安語然是我害死的?!」她將心裡的疑惑說出口。
正觸蘇肖智霉頭,他語氣了帶著遏制的恨意:「難道不是你嗎?我把你當外甥,你把我當成什麼了?把語然當成什麼了?我們做了什麼事情,你為什麼要這樣坑害我們?難道正如世上所說的,惡是天生的,不順心就隨意找人發泄嗎?蘇晨,是你太讓我心寒!」
蘇晨眼中的希翼徹底熄滅。
「原來在舅舅眼裡,我就是這樣的人,我們之間的信任,如此薄弱。」這就是有了愛人忘了外甥嗎?愛情里的人,太容易被洗腦了吧。她和舅舅亦親亦友,沒想到這麼容易就被砍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