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思瑤驚奇地站在元塵長老的飛劍上,下面是人流如織的落黎城。
「坐好,這就出發了」,元塵說完,飛劍化作流星飛馳。
於地坤境宗師而言,兩州萬里之隔不過半日,只見不過片刻,黎洲的雪頂高原就變成青州的連綿沃野。
剛剛還在黎洲的他們,瞬間已經到了兩州交界處,然而風波遠未停止。
剛剛進入青州地界,數支利箭向他們射來,倉促間林思瑤被元塵護在身後。
元塵一揮袖,靈氣化盾擋住了暗器的攻擊,「來者何人,為何藏頭露尾?」
「哈哈哈,你這小女娃倒是會躲,我在黎洲布下天羅地網也沒抓到你,還讓你找到了幫手,可惜你的運氣也就到這裡了」人未至聲先來,來人高冠華服,長須白髮,正是雲龍城主。
林思瑤瞬間怒了,「哼,你也不過是陰溝里的老鼠罷了」
此時另一道聲音傳來,「還是那麼牙尖嘴利,不過你找來元塵也沒用,今天你們都得命喪此地了」,此人竟然是本應在回程飛舟上的帶隊長老。
兩人二對一,不過瞬息,元塵長老便和那兩人纏鬥起來。
雲龍城主一擊襲來,元塵一邊保護林思瑤一邊舉劍抗擊,感受到劍上的威壓,他暗道不好,這雲龍城主不知何時已經是地坤初期,雖然實力不顯,但他身邊還有一個化丹境的幫手,倒是十分難纏。
眼看著陷入苦鬥,元塵心知這兩人不過是在拖延自己的時間,正餐恐怕還在後頭。
不行,現在必須護送思瑤回到林家,於是元塵咬咬牙,靈力涌動,白色劍氣爆發,瞬間三人戰局籠罩在耀眼的光芒下,光芒刺得那兩人不得不閉上眼睛,再睜開元塵和林思瑤早已蹤跡不在。
雲龍城主氣得甩袖,「可惡,這元塵老賊竟如此戲耍我等」
「城主,我們沒攔住他們,現在該怎麼辦?」
「不急,長老已在路上,他們不過是待宰的雞鴨,垂死掙扎罷了」
另一頭,元塵已經帶著林思瑤狂奔千里,眼看著青陽城即將到達,他們卻被一個程咬金攔了下來。
此人一身黑袍,看不清面容,但一身靈力威壓顯然境界非凡。
「你是誰?」元塵沉聲問道。
「你不用知道」,黑袍男聲音嘶啞,一個閃身舉刀攻向元塵。
那人的劍氣凌厲,似見血的利刃出鞘后帶著森冷的寒氣,元塵舉劍反擊,然而刀劍相接中,他瞬間感受到手臂震麻的感覺,此人力量竟如此之大。
元塵不得不全力反擊,然而這人境界明顯在他之上,在被他纏住時竟還能擋住林思瑤的去路。
林家近五十年來隱隱崛起自然引來餓狼窺伺,然而林家大業絕不能因此毀於一旦,元塵沉吟片刻,猛得爆發靈力,拼盡全力為林思瑤留出逃走的餘地。
「思瑤,你快走,一定要將消息傳回林家」
黑袍男加緊攻擊,「想跑?你們兩個都得留在這裡」,他一邊扼制著元塵,一邊向林思瑤釋放威壓。
地坤境的等級壓制何其大,林思瑤感到全身皮肉鎮痛,鮮血湧出口鼻,然而疼痛沒有讓她有絲毫猶豫,不顧內傷御氣凌虛,突破黑袍男的防線。
黑袍男見此想先滅了她,誰知元塵毫不退讓,體內靈力瞬間暴動,元塵對林思瑤喊道「快走,不要回頭」。
「你要自爆,你瘋了嗎?」黑袍男被元塵死死纏住,震驚地看著他。
就是這一眼讓元塵頓感熟悉,「原來是你,五大世家本是同根生,你們竟然.……」
話還沒說完,他低頭看向胸口處不斷深入的劍,吃力地說:「呵呵.……你們.……不會得逞的」,說完「轟」的一聲,地坤境的自爆威力巨大,空氣中的靈力涌動似乎都停滯了。
另一邊,林思瑤聽到那聲巨響,卻不能回頭,她的淚水散落在空中漸漸蒸發。 ……
回到林家時,內傷加上過度使用靈力,她已經是七竅流血,撐著最後一絲力氣向族長聲明此事後,便在眾人驚訝聲中昏了過去。
聽過此時,林家族長林暄良猛地拍碎手邊的桌子,怒道:「豈有此理,那雲龍城主竟敢在我們眼皮子底下作亂,暄寧你帶人去屠了雲龍城,記住不要放過任何人。崑崙你去把那些去過雲海秘境的人一個不落地帶過來」。
「是的,族長」
「是,祖父」
這個夜晚註定血流成河。 ……
等她醒來已經是六日後了,她醒來后不僅感覺全身無力而且靈力運轉遲鈍。
一直趴在她床前的謝雪綾連忙制止她起身,「瑤兒,你先別動,你身上的骨頭才剛剛正位,醫師說你還得躺半個月才能恢復」
她虛弱無力地看著母親,「我的經脈怎麼了?」
「你的經脈受損嚴重,我不得不封住你的經脈以免亂動靈力加重傷害」
林思瑤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隨即環顧四周尋找著什麼,「鯤鵬呢?」
「那隻變異白羽鷹嗎?你昏迷時,我已經帶它去靈醫那了,看看它的翅膀還有沒有辦法」
「娘,謝謝你」
謝雪綾用指腹輕撫她蒼白的臉,「謝什麼,我是你娘啊」
千言萬語化作一番溫情,劫後餘生才知親情可貴。
此處屋裡是一室溫馨,林家天牢卻是森冷無比。
林家一向寧可錯殺一百也不肯放過一個,不僅滅了雲龍城還將抓來的人嚴刑招供,可惜這些都不過是被培養出來的傀儡,類似雲龍城主的高層都已經逃跑,不過也還算有點收穫,林家宗族內部徹底被清理一遍,以後別家再想滲透恐怕比登天還難。 ……
林家天牢里,一個身穿青衣的女孩正抱著胳膊瑟瑟發抖,她年約十五,瓊鼻櫻唇,薄薄的衣服透出她身上縱橫的鞭傷,她名叫明櫻,是此次前去雲海大澤的成員之一,因為被同伴誣陷行為古怪,被抓來天牢審問。
明櫻的父親是宗族人,母親出自遠山城分家,因為自小身體柔弱,她從小就被送回遠山城,十三歲才回到宗族,但無奈爹不疼娘不愛,她被關進來后竟沒有任何人為她求情。
陰冷的天牢里,明櫻透過著窄窄的窗望向外面那碧藍的天空,喃喃自語:「煊霖哥哥,你在哪裡,明櫻好想你」,一滴清淚滑落臉龐,滴在污黑的地面。
遠在禹州的林煊霖似有所感,抬頭望向西方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