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山紀第479章才是真好山間小路上,正當盛夏,山間青綠,不時傳來蟬鳴,一個青衫少年和一個白衣少女,在山間並肩漫步。
忽然青衫少年駐足在一處小樹邊,輕聲說道:「小師妹,這三天里,可辛苦你了!」
這三天里,不僅僅門中事務繁多,更有與太清谷修好的大事,張辰雖然在祠堂罰跪,但由瓊瑩姐妹倆來回稟告,張辰對這些心知肚明。
尤其初見到韓可珍,只覺得妙目間多了几絲憂愁和倦怠,更令張辰有些心疼起來。
韓可珍也隨著張辰停下腳步,看著張辰的目光,欣然一笑,道:「辰師兄,我不過是坐在玉清殿充個數兒,萬事自有你們決斷,又有什麼辛苦的?」
「更何況,剛才鐵師兄說得好,身為神山弟子,為門中出力也是理所當然的!」
「其實到今日我才明白,有些事情,可是萬難決斷,明明和太清谷大戰不久,如今不過幾個月,就能握手言和!」
張辰聽了也嘿嘿一笑,嘆道:「哪裡是我,還不是胡師兄出的主意?」
忽然張辰目光閃爍,有意無意,看了看韓可珍清麗的臉龐,悶聲道:「若換了我,早一掌把那小子劈死!腦袋掛在支離山去,哼!」
韓可珍似乎感受到張辰眼光中的深意,只是如若未覺,似笑非笑,也凝望了張辰一眼,笑道:「誰呀?」
「嗯,能讓我們神山掌門,勃然大怒,揚言要殺之而後快的!」
這時候,張辰心中原本釋然的酸氣,忽然又升了起來,深吸一口氣,胸膛更是鼓起,恨聲道:「還能有誰?」
韓可珍卻是一臉茫然,故作沉思,纖細的玉指,還在雪腮上颳了刮,歪著頭似乎是想了半晌,笑道:「到底是誰啊,張掌門恨得厲害!」
張辰一時間酸氣上涌,不自禁五指捏拳,一股無明業火,只是不知如何宣洩。
忽然韓可珍噗嗤一笑,揮袖掩住面容,笑得直不起腰,大失往常溫婉有禮的仙子風采。
張辰瞬間怒不可遏,雙眉一凝,眼神中更是一絲殺機閃過,隨後恨聲道:「哼,我現在就去殺了這臭賊,腦袋命人送到支離山!」
「哼!什麼化干戈為玉帛,明日我就親自一人挑了太清谷!」
只是張辰轉身之際,忽然右臂一緊,已被韓可珍拉住,只聽她輕輕說道:「辰師兄!」
張辰被韓可珍拉住,雖然停下腳步,只是不肯回身,幽幽說道:「哼,這臭賊一向,對你很好啊!」
韓可珍輕輕抱住張辰右臂,柔聲道:「辰師兄,這世間,誰又能比你對我更好?」
「當年我扮做醜丫頭的時候,你肯對我好,不僅救了我,還肯求師父收我入們,那時候,才是真好!」
聲音不勝溫柔,其中更是脈脈含情,張辰聽得心頭一暖,悄然轉身,左手輕抬,輕輕撫過她鬢邊青絲。
韓可珍又柔聲道:「辰師兄,這梅若沖曾經在仙霞山下,三番兩次想陷害於你,更是想置你於死地,我又怎麼會多看他一眼?」
「他送的那什麼明珠,我可不在乎,都交給萬師兄,收到庫房裡了!」
張辰聽得心中歡喜,忽然又有些歉意,道:「小師妹,是我不好,愛亂想,愛亂猜!」
韓可珍又拉著張辰,在一旁的草地上坐下,笑道:「辰師兄,你心裡在乎我,才會愛亂想,我很喜歡!」
「只是你要明白,當年我就說過,什麼病書生也好,什麼花間君子也好,在我心裡,這世間男兒,誰也及不上你!」
張辰聽得心花怒放,果然是如瓊瑩姐妹倆所說,早把先前的酸氣,丟到九霄雲外,只是故意悶聲說道:「我不信!」
韓可珍也不說破,反而笑道:「那,你要怎樣才肯信?」
「命人去綁了那梅若沖,送到支離山去,交給鐵虎幫主?」
鐵虎即是那毒狼幫前幫主鐵狼之子,鐵狼在薛家戰死,後來張辰憐憫鐵狼遺孤,才命薛家相助,助這鐵虎在支離山重建鐵狼幫,尤其張辰為了立威,震懾各大派,將當初大戰之後,希音觀及太清谷等人的首級,用藥水保存,懸挂在支離山。
張辰搖搖頭,說道:「這兩派修好,大事已定,再反悔也來不及了!」
「嗯,都怪胡師兄,出的這什麼主意!」
韓可珍嘴角含笑,又道:「辰師兄,那你要怎麼才肯信?」
張辰看了看韓可珍,嘿嘿壞笑,道:「嗯,讓我摸摸你的心,我就能知道你的心意了!」張辰說罷,還毛手毛腳,往韓可珍右邊心口摸去。
二人雖然已是未婚夫妻,往常私下也曾親昵溫存,只是絕無過於越禮之事。
韓可珍這才明白,粉臉暈紅,銀牙緊咬,羞不可抑之際,眼看張辰的魔爪就要摸了上去。
「啪!」
幸而是劍法高手,韓可珍出手極快,縱然措不及防之際,依然玉手輕揮,打掉張辰魔爪。
雖然奸計未能得逞,但張辰見了韓可珍這雪頰泛暈,含羞帶臊的模樣,更是心癢,輕輕捉住皓腕,貼過去想親吻幾下。
誰想韓可珍羞意未散,哪裡肯依,一把抽出小手,打在張辰面門上,隨後輕輕一推。
不想張辰親吻不成,反而順勢貼住,在韓可珍掌心吻了一下,溫軟滑膩,帶著淡淡清香,沁人心脾。
「你這人!」
韓可珍措不及防,更是驚訝張辰這輕薄之舉,隨後更是噗嗤一笑,雙頰上流露出歡喜之色。
「哈哈哈!」
嬉鬧一陣,張辰心情大暢,只覺得這一天的酸氣,算是煙消雲散。
過了半晌,忽然韓可珍又說道:「辰師兄,太清谷還邀請,嗯,邀請我前去太清谷看看!」
末了韓可珍似乎是怕張辰又多心,又補充一句道:「嗯,所謂禮尚往來,畢竟我神山派與太清谷積怨很深,單單是太清谷派人前來,未必能修好!」
誰想張辰接過話頭,點點頭,鄭重說道:「嗯,是該我們也派人前去太清谷,表示修好之誠意!」
「與太清谷修好,再交好希音觀,也就容易許多了!」
韓可珍見張辰說得鄭重,也明白這事情的重要性,又溫言問道:「那,派誰前去呢?」
張辰微一沉吟,忽然側過頭,看著韓可珍笑道:「人家邀請你,自然是你去了!」
「嗯,明日就在玉清殿里宣布,由我派蘅蕪仙子,仙駕前去太清谷,以示我派修好之意。」
韓可珍與張辰相處日久,素來知道張辰性子,見了他這忽然說笑神色,就知道張辰心中已經有了人選,也不說破,下巴微揚,笑道:「好啊,明日我就動身,六合峰事務自有七師姐料理!」
「只是,若是有些人,心裡不自在,或是覺得,我有什麼失禮之處,可……」
韓可珍話音未落,就直覺腰肢一緊,已被張辰摟住,又聽張辰說道:「就是去,也是我們一起去!」
「上次東去台州,你閉關結丹,這次,可就不許推脫了!」
韓可珍也不掙脫,柔聲道:「辰師兄,我原先也這麼想,我們一起去!」
張辰又輕輕一笑,道:「摸了我才信!」
韓可珍一聽,又是大羞,想自張辰懷中掙扎而起,誰想張辰只是嘴上說笑,到並未有輕薄之舉。
又過了半晌,張辰沉聲道:「小師妹,我是想,胡師兄還有巧兒姐,他們倆一起去!」
胡元貞與袁巧二人情事,韓可珍蘭心蕙質,自然是明白的,這一下派二人前往太清谷,更是有撮合之意。
忽然韓可珍輕輕一笑,道:「辰師兄,你知不知道,上次他們二人,自嶺南回來!」
「聽那岳小靈說,嶺南七派私底下說,胡師兄不該叫病書生,而應該叫血書生才是!」
胡元貞袁巧二人,攜著岳小靈前往嶺南蒼梧為岳家伸張正義之事,張辰也有所耳聞,胡元貞召集嶺南七派,以宗主門派之令,許下承諾,鐵劍門任何東西,七家誰得了就是誰的。
後來七家見有利可圖,果然紛紛出手,一齊滅了那鐵劍宗,舉派上下可說是雞犬不留,胡元貞更是只憑一句話,就為岳小靈報了仇。
張辰輕輕搖頭,嘆了口氣,道:「我也是最近才意識到,胡師兄,早不是當初那個,飄逸絕倫的病書生了!」
「支離山上,他私底下一把火燒死萬劍宗上下,如今又血洗鐵劍門,嘿嘿,血書生才更適合他!」
韓可珍卻說道:「我也問過七師姐,她說師門如今,地位剛穩固,須得雷厲風行,嚴懲鐵劍門,才能令大荒之南,各派不敢妄動!」
「七師姐還說,其實,仁慈與寬厚,留下同門,朋友就好了,對於那些狼子野心之輩,就得狠辣一些!」
「至於血書生這美號嘛,胡師兄知道了,也只是笑笑,還說,鄉人之善者好之,其不善者惡之,才是最好的!」
張辰細細品味這句話,最後哈哈大笑,嘆道:「不說他們了,嗯,這幾天與兩位師兄,在祖師祠堂罰跪,兩位師兄都打算,待師父一年孝期滿,就成親呢!」
「嗯,我當時也說……」
韓可珍聽了嬌軀輕顫,有意無意看了張辰一眼,隨後別過頭去,摸著一旁嫩綠的樹葉,默不作聲。
張辰怦然心頭,又摟住纖腰,笑道:「我也說,一年孝期滿,便,嘿嘿,和你成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