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山紀第444章無理取鬧這位六合峰大師姐,待人向來和氣愛惜,舉止間更是不勝溫柔親和,如同鄰家姐姐一般,令人心生親近。
張辰自拜入神山派開始,就多次受到歐陽珊愛護,心中早當歐陽珊是一位長姐一般。
因此張辰也不隱瞞,笑道:「歐陽師姐,小師妹呢?」
「你們六合峰可真是規矩甚嚴,只怕娘親在世的時候,就是如此了,如今都大半日了,還在講解門規戒律。」
「這六合峰為新入門的弟子,宣講門規戒律,小師妹這一脈首座竟然缺席?」
張辰在門外打量了一陣,卻沒見到韓可珍,這時候見了歐陽珊,心生親近,隨口感嘆一句。
歐陽珊抿嘴一笑,道:「掌門師弟,你還說呢?」
「韓師妹今日,自長門回來,就一直心情不佳,不肯多說一句話,笑一笑,帶著這些孩子,祠堂里參拜師父行完禮之後,又在藕香榭里,逐條逐律的講解門規戒律。」
「只是韓師妹講解了一條,就說內息不調,回屋歇息了,命我們繼續講解!」
張辰聽了急聲問道:「小師妹內息不調,是修鍊出了岔子了?」
忽然張辰不待歐陽珊回答,又悶聲說道:「看來是借口推脫,心情不佳所致。」
歐陽珊又輕聲道:「是啊,今日韓師妹可有些反常,一直冷著臉,把這些新入門的孩子,都嚇壞了!」
「掌門師弟,你說實話,你們怎麼了?」
「今日玉清殿前,招收弟子的時候,你們還有說有笑呢!」
張辰原來是想過來寬慰韓可珍,這時候忽然念頭一轉,故意說道:「哼,是她無理取鬧,多想給自己氣受,可不是我!」
歐陽珊比張辰二人,年長四五歲,自然大致明白這其中的曲折,笑道:「掌門師弟,你這話可說的不是!」
「韓師妹自拜入六合峰以來,待人就極為溫婉有禮,從不人給冷臉。」
忽然歐陽珊示意張辰,在藕香榭迴廊上坐下,張辰也不推脫,在歐陽珊對面坐了,心中念頭百轉。
歐陽珊又溫言問道:「掌門師弟,你說說,今日玉清殿里,倒底是怎麼了?」
張辰不得不開口,當下就把今日玉清殿里的經過說了,末了張辰還悶聲道:「歐陽師姐,你說她是不是無理取鬧?」
「我還沒開口,她倒是先發作了,這悶氣都是她自找的。」
歐陽珊一直靜靜看著張辰,似乎是看穿張辰的心思,這時候又嘆道:「你們啊,真是一個呢,愛多想,一個呢,也不肯多說。」
「掌門師弟,早先你怎麼不肯來六合峰說明白了?」
「韓師妹也不是不講理的女子,你說明白了,自然就沒這事情了。」
張辰其實隱隱也有些後悔,那時候不該一時意氣,細想小師妹自玉清殿回六合峰,獨自一人,滿肚子酸氣,還念著首座的職責,教導新入門的弟子,難怪冷著臉。
這時候張辰柔情一起,早把原先的怨氣,拋到九霄雲外,只想著立時去好言解釋一番。
當下張辰訕訕一笑,起身說道:「我這不是來了么?嘿嘿,長門弟子,不也得教導一番,耽誤了么?」
不想歐陽珊戳破張辰的搪塞之言,道:「你以為我不知道,長門好些事情,你都交給萬師兄了!」
「就你那一兩個徒弟,用得著教導到現在?」
忽然歐陽珊臉色微變,失聲道:「你,你不會真收了那倆苗疆姐妹吧?」
張辰忽然笑道:「歐陽師姐,你說我收沒收?」
歐陽珊忽然白了張辰一眼,罵道:「你,你這從來見一個愛一個的人,如今見了這姐妹倆,還能不收?」
「從前是菀兒小師妹,後來是青師妹,不知何時,又與那魔教女子糾纏不清,現在有想著韓師妹!」
「你呀,罷了,你都是掌門了,愛怎麼樣怎麼樣!」
當下歐陽珊臉色間,止不住的失望,撇撇嘴落下一句,最後起身就要回藕香榭殿內。
張辰原先見歐陽珊也誤會自己,心中還有些氣,後來又被歐陽珊曆數往常的相好女子,心中又是感嘆起來。
「也是我從前多有紅顏知己,難怪小師妹會多想。」
張辰心中感嘆,眼見歐陽珊也要離去,忙道:「歐陽師姐,我沒有,那倆女徒兒,我都收做弟子了,她們的來歷,也有些凄慘的!」
歐陽珊這時候回過頭來,又是一笑。
張辰忙解釋道:「歐陽師姐,我又不是那等好色之輩,哪裡會花心濫情?」
「從前是從前,如今我和韓師妹有婚約在身,自然會一心一意的對她。」
歐陽珊微微點頭,道:「掌門師弟,這些話你和我說,又有什麼用?」
張辰自嘲一笑,道:「我現在不是來了么,我現在就去見小師妹!」說罷就要自藕香榭去找韓可珍。
不料歐陽珊又是抿嘴偷笑,道:「現在來,就晚了!」
「韓師妹生了幾個時辰的悶氣,不見你來,才剛剛下山,說是回家看望娘親去了。」
薛家在萬劍宗之亂中,飽受塗炭,韓母自然也四處流離,在浠水老宅住了幾日,後來韓可珍跟隨張辰遠征萬劍宗,也是不曾見到母親,這時候回家探望,倒也在情理之中。
張辰按了按額頭,對這無端生出許多波折,真是苦笑一聲。
歐陽珊又笑道:「掌門師弟,該說的我都說了,去不去自然在你。」
「嘻嘻,掌門事務纏身,更有兩個美貌的女徒兒要教導,哪裡有空閑,是不是?」
張辰猛然一梗脖子,大聲道:「誰說我不去了?」
歐陽珊也不說什麼,只抿嘴偷笑,就要回藕香榭。
忽然張辰叫住歐陽珊,笑道:「歐陽師姐,若是有人送倆姐妹,給大師兄,你是不是也要像小師妹這樣,嗯。」
歐陽珊回眸嫣然一笑,理了理雲鬢,道:「你大師兄獃頭獃腦,又不會說話,要是有女子喜歡她,我歡喜還來不及呢?」
張辰原是想調笑一番,不想歐陽珊居然如此回應,張辰將信將疑,又笑道:「那要是大師兄,真的收了呢?」
歐陽珊更是莞爾一笑,煞是動人,道:「你大師兄會收?嘿嘿,我可不信!」
歐陽珊說罷,徑自回了藕香榭大殿,只留下張辰一人,獨自立於迴廊下。
張辰長嘆一聲,祭出裁雲劍,直接往西飛去。
不多時,張辰就御劍越過襄陽府,隨後薛家所在的小鎮,也盡收眼底,只見腳下萬千房屋,聚在一起,縱是黑夜依然是燈火通明,宛如白晝,落在旁邊漆黑的夜裡,頗為顯眼。
「這薛家可說是財力驚人,不過短短數日,這麼大的小鎮,就能重新修葺完工了!」
「薛家主自然是要接蓉姨過來,小師妹回家,自然是回那別院的。」
當下張辰打定主意,偷偷去薛家別院,拉了韓師妹回神山,省得驚動薛家,又引來不必要的禮數。
張辰快步走過幾條街道,不多時就來到薛家別院外,進了薛家小鎮,才發覺尚有不少毀壞的地方,沒有修好,只見眼前的別院,卻是煥然一新,高大的柿子樹,頂頭枝葉都伸出圍牆。
輕輕叩門,只見門裡探出來一個腦袋,帶著不耐煩地聲音,道:「這麼晚了,誰呀,老爺歇下了,明日再來!」
張辰心中只有說和韓可珍的意思,也不與這下人計較,低聲道:「我找你們家二小姐!」
不想這下人聽了,又罵道:「就你也想見我家二小姐?」
「我家二小姐,那可是天上仙女,更與那神山派的神仙結了親,深更半夜,你想做什麼?」
「再不走,我可喊人把你扔出去!」
張辰苦笑不得,又不想亮明身份,忽然靈機一動,摸出一塊碎銀子,交到這下人手裡,笑道:「那煩請通報一聲小梅,就說張辰來了。」
小梅正是韓可珍的貼身丫鬟,自那年韓可珍去六合峰修仙,便在這院落里侍奉。
這下人見了銀子,眉開眼笑,道:「你找小梅姐,等著,我給你通報去。」
不多時,大門猛然被打開,只見一個紅衣少女快步出來,喜道:「張公子!」
只見這紅衣少女,雖然著下人衣衫,但卻是頗為華麗,腰間系著腰帶,扎著麻花辮,發梢還叉著不少釵環,縱然兩年不見,但眉宇間仍然是分外熟悉,正是那小梅。
張辰見了這小梅,也是欣然一笑,道:「小梅。」
那小梅也是歡喜地笑起來,忽然又對旁邊的那青衣小廝,呵斥道:「你也太無禮了,張公子是老爺貴客,更與小姐有婚約,天上神仙,你怎能將張公子拒之門外?」
「這事情要是叫老爺知道了,你是死是活?」
這小梅幾句呵斥,嚇得那青衣小廝,面如土色,連忙跪下,向張辰賠禮,還抽起自己嘴巴來。
張辰連忙制止,輕聲道:「不怪他,是我不願亮出身份,深更半夜,求見小姐確實不妥,他反倒是盡職的。」
小梅命那小廝退下,又稱讚道:「公子,你還是和以前一樣,就是做了神仙掌門,也肯體諒我們這些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