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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4章 優柔寡斷

  萬美娘聽欣然一笑,道:「小色鬼,若不是七妹與太清谷幾個傢伙打起來,姐姐又怎會能與你再相見?」

  萬美娘隨即一雙妙目,反覆打量張辰清秀的面龐,媚笑道:「這太清谷什麼君子,可比你這小色鬼俊多了!」

  張辰不知為何,心底忽然略微有几絲妒意,無名酸楚,大聲道:「哼,什麼狗屁君子,還不是表裡不一,一幫道貌岸然的小人?」

  萬美娘見張辰這幅模樣,笑得更歡了,媚態百生,輕輕貼在張辰身側,拂過張辰肩頭,笑道:「小色鬼,你為何這麼激動?難不成是和你那小媳婦兒一般,喝姐姐的醋了?」

  萬美娘這幾聲笑,嬌媚入骨,攝人心魂,更是如同火上澆油。

  張辰似乎是氣力恢復不少,猛然一個側身,將這撩撥的美婦壓在草地上,怒目盯著美眸,罵道:「哼,你這淫婦,是不是見了俊美少年就心動了?」

  萬美娘嬌.喘一聲,任由張辰推倒,纖足還勾在張辰腰間,嘴上卻笑道:「小色鬼,姐姐一見了你,何止是心動?」說罷豐腴的腰肢輕輕扭動一下,紅唇微張,還主動貼上去。

  肌膚相貼,甜香醉人,張辰一陣意亂情迷,與萬美娘吻了一陣,正當張辰扯開萬美娘衣襟,想大肆褻玩一番的時候。

  忽然張辰腦海中閃現出一個念頭「我這是在做什麼?」

  靈台中一股清醒理智閃過,慾念消退不少,張辰鬆開雙手,放開萬美娘,緩緩站起身來。

  「哼,小色鬼,每次弄得姐姐不上不下,你就跑了!」萬美娘幽怨地罵道,她對張辰性子略知一些,本來憑著言語上的撩撥,再加上自身獨有催情甜香,想成就好事,哪知張辰最終還是迷途知返,定力驚人。

  張辰不敢再靠近萬美娘,默默來到小溪邊,用冷水洗了把臉,瞬間感覺身心清醒不少。

  張辰原本修為高出萬美娘一籌,尋常時候萬美娘身上催情甜香自然毫無效果,但他吃下化靈散,修為暫失,自然定力也弱了不少。

  張辰極目往西邊一望,幾處篝火,魔教眾人圍坐在火堆旁有說有笑,那邊大樹下蘇懷玉還在勸說方和。

  張辰緩步上前,在距離蘇懷玉一丈有餘的樹下停住,暗想與蘇懷玉說明白之後,就回去尋唐菀兒,自己深陷魔教之手,菀兒只怕心中憂心不已。

  月色朦朧,火光閃爍,方和戴著鬼臉面具,負手而立,仰望當空月牙兒,蘇懷玉在方和背後低聲訴說著什麼,有時還拉著方和衣袖,似乎是在勸說又像是在哀求。

  「哼,你這丫頭,還管起我來?」忽然只聽得方和低喝一聲,猛地一揮衣袖,甩開蘇懷玉得手。

  「叔叔,按神教規矩,神女不僅是我合歡宗天仙,有朝一日,還是神教神后!你身為地府聖使,自然是歸我這小丫頭管嘍!」蘇懷玉也不惱怒,反而俏皮一笑。

  方和忽然似乎是想起了什麼,回頭質問道:「前幾日我獨自來仙霞山,玉師妹為何會恰好撞見,是不是你這小丫頭暗中搗鬼?」

  蘇懷玉咯咯嬌笑,道:「叔叔,你心裡想著蘇阿姨,你們再相遇豈不是正稱了你的心意?」

  方和冷哼一聲,道:「你個小丫頭,懂什麼?」

  蘇懷玉卻道:「叔叔,從前我還不覺得,今日看蘇阿姨風姿依舊,想來不愧是當年號稱仙霞雙姝的絕色美人,怪不得你朝思暮想,數十年來念念不忘!」

  方和這次沒再呵斥蘇懷玉,嘆道:「那是自然。」

  蘇懷玉又道:「叔叔,那你今日為何不出手?可白費我苦心謀劃了!憑你的劍法,打敗那什麼梅子黃時雨也不是難事!」

  「我看你就該一劍殺了黃時雨老兒,蘇阿姨做了寡婦,你覆水重收,與她再續前緣,再一舉奪得仙霞宗主之位,重振師門神威,豈不是美事一樁?」

  張辰一開始聽得還暗自思索,這時候卻是不勝驚訝,這蘇懷玉說得眉飛色舞,並不像是在信口胡謅,這等殺夫奪妻,天理不容的事情,她竟然能說得出口。

  方和聽了似乎也是微微動怒,右臂一揮,手掌揚起,似乎就要打蘇懷玉一巴掌。

  蘇懷玉卻絲毫不見閃躲,反而是把頭一抬,月色下俏臉白璧無瑕。

  這時方和手掌停留在半空,半天都沒落下,忽然方和怒哼一聲,一掌劈向身旁的大樹,只聽得卡嚓嚓一聲響,那棵大樹應聲而斷。

  「我的事,你這小丫頭少管!」

  蘇懷玉原本嘴角勾起,有几絲得意,一副早知道方和捨不得打自己的樣子。

  這時候蘇懷玉忽然拉住方和手臂,柔聲道:「叔叔,玉兒是你撿回來養大的,就像你的女兒一樣,你一輩子這樣傷心落淚,孑然一身,女兒心裡又怎麼好受?」

  「這次的事情都是我安排的!」

  「是我讓二姐易容成蘇阿姨,引她出來見你,想讓你們破鏡重圓。」

  「也是我當眾削弱黃時雨老兒威信,好讓叔叔你重新奪回仙霞宗宗主之位!」

  「叔叔,這些事女兒不替你安排,你又只得苦著自己了!」

  張辰在一旁聽得對她們父女之情有些感動,暗想雖然蘇懷玉做法有些異想天開,狠毒妄為,什麼殺夫奪妻這種事都做得出,但對方和的一片晚輩濡慕之意,張辰卻是感同身受。

  方和聽了沉聲道:「玉兒,有些事不是你想得這般簡單!我和你蘇阿姨的事,你就不要說了!」

  蘇懷玉忽然轉身,正對著張辰,不再勸說方和,只見她眼珠兒滴溜溜地轉,不知又在想什麼鬼主意。

  今日在兩儀宮前,張辰見識過蘇懷玉得厲害,可說是伶牙俐齒,詭計多端。

  蘇懷玉故意放緩語氣,道:「叔叔,不管就不管,我只怕今晚會有一位大美人,床榻纏綿,難以入睡嘍!」

  「鴛鴦瓦冷霜華重,翡翠衾寒誰與共?」

  「悠悠生死別經年,魂魄不曾來入夢!」

  蘇懷玉悠悠念出這兩句,張辰識得正是白樂天長恨歌中的名句,寫的是不盡遺恨的相思,方和聽得呀得一聲。

  蘇懷玉得意一笑,也不回頭,假裝自語道:「哎呀,我看要不了多久,我們合歡宗又添一位高手嘍!」

  「蘇阿姨往常是不知道叔叔還在人世,今日知道叔叔尚在人間,豈有不徹夜難眠,芳心大亂的道理?」

  「到時候輾轉反側,天涯路望斷,卻不見叔叔身影,怕不是會不顧廉恥,有違婦道,主動前來與叔叔相會!」

  「嘿嘿,堂堂仙霞雙姝,絕代美人,居然不守婦道,耐不住閨中寂寞,與男子幽會!」

  張辰聽得蘇懷玉這番話,暗暗好笑,這時忽然聽得方和暴喝一聲「住嘴!」,但卻不自在往東邊仙霞山方向看去。

  蘇懷玉絲毫不理會方和呵斥,反而高聲道:「哈哈,到時候,我們合歡宗七艷,就要改成合歡宗八艷了!」

  「蘇阿姨劍法甚高,又是風韻猶存,嘿嘿,我看就是八艷之首也做的!」

  萬美娘在火堆旁靜坐,這時候忽然笑道:「神女說笑了,我哪兒敢與蘇女俠並列?」

  方和再也聽不下去,發足狂奔,往東方仙霞山而去,只是不多時,又停下腳步,猶豫起來。

  蘇懷玉原本以為說動方和,這時滿臉失望,長嘆一聲,快步跟了上去,張辰聽得有些好笑,想跟上去聽聽這蘇懷玉是怎麼勸說的。

  其餘魔教眾人雖然也暗笑這父女倆,但卻不敢對教中尊者不敬,仍圍著火堆自顧說笑。

  「叔叔,怎麼不去了?」

  「去了又如何,她既然答應下嫁,我還能怎樣呢,見了她又說什麼呢?」

  蘇懷玉收起先前的故意說笑,正色道:「叔叔,你這優柔寡斷的性子,什麼時候才能改改?」

  「喜歡的人,怎能只藏在心裡,不說出來,更不付諸行動?要我說,你有無數機會與蘇阿姨重新開始,卻被你錯過了!」

  「當年你第一次回仙霞山,就該大鬧兩儀宮,婚堂里拉著蘇阿姨而走,而不是獨自傷悲,黯然離去!」

  「如今黃時雨老兒始亂終棄,朝三暮四,蘇阿姨閨中寂寞,你與她再續情緣,又有什麼不可以?」

  「即便是你無心宗主之位,帶著蘇阿姨遠走高飛,隱居山林,也是好的!」

  「無論如何,叔叔,至少你也該與蘇阿姨說清楚,有些事,你下不了決心,就看蘇阿姨怎麼想好了!快去吧,蘇阿姨這會兒只怕望眼欲穿,等著你呢!」

  方和聽得一聲不吭,黑色身影一晃,在溪面上幾個起落,隨即往東邊消失不見。

  蘇懷玉望著東邊綿延山勢,一個黑影逐漸消失,長吁一口氣,似乎是了卻一樁心事一般,不多時又往東邊看了幾眼,又像是放心不下。

  張辰暗暗好笑,這對父女反倒是做父親的做事猶豫不決,還要女兒在旁邊勸說,做女兒的反倒是費心費力。

  張辰忽然沖著蘇懷玉笑道:「小妖女,你不跟上去看看么,方前輩萬一又臨場退縮了,豈不是又枉費你一番唇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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