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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章 無關對錯

  張辰一番話也算是目前的修鍊感悟,語言上也比較凌亂,紫微峰眾弟子若有所思。

  「張師弟,嗯,我帶你去見師父。」

  張辰跟隨一名紫微峰弟子,穿過上清大殿,來到一間屋子,屋內兩旁都是書架,上面擺滿了典籍。

  「張師弟,早就聽說你博覽群書,你要是喜歡,可以常來我們紫微峰,這些典籍任你看。」這名弟子似乎看出張辰的心思,開口說道。

  張辰含笑答應,又在走廊繞了幾圈,來到後山,只見一處涼亭,一個中年文士在品茶。

  「師父,後土峰張辰師弟求見。」這名弟子恭敬行禮,朗聲說道。

  「師伯,弟子張辰有事求教。」張辰也彎腰行禮,恭敬說道。

  「嗯。」胡世棉招手示意張辰過去,這名弟子悄然退去了。

  胡世棉為張辰斟了杯茶,舉手投足,一股儒雅之氣,溢於言表。

  張辰素來不喜歡喝茶,坐下低聲道:「胡師伯,弟子這次諸鉤山一行,在洞府得了一枚玄天異果,想向師伯求教如何服用。」

  胡世棉波瀾不驚,品了口茶,緩緩露出笑容,道:「嗯,看來這次元貞又輸了。」

  張辰也不隱瞞,低聲道:「胡師伯,其實弟子也是因禍得福,希音觀兩名弟子想害我與吳師姐,轉動機關想困住我們,結果幫了我們的忙,洞府最後一道三清畫像機關,就是要關閉上一層機關,才能破解打開。」

  胡世棉不置可否,道:「時運機緣,也是實力的一種。」

  張辰忽然想起一件事,又將設計殺仙霞宗兩名弟子的事情,對胡世棉說了一遍。

  胡世棉微微停頓,手上茶杯略微晃動,隨即嘆道:「黃宗主,你還不如當初戰死在萬神殿呢。」

  仙霞宗宗主黃時雨的事迹,張辰之前聽吳青青說過一些,暗想:黃時雨這廝,當年圍剿魔教,何等神勇,如今卻導致仙霞宗門規鬆弛,門下弟子品行不佳!

  倒不如當初仙霞宗盡數戰死魔教萬神殿,至少那樣世人只會對仙霞宗心生敬意,認為他們都是正道俠士,英雄豪傑。

  張辰想了一陣,又問道:「胡師伯,你說我這次殺仙霞宗兩人,是做對了還是做錯了?」

  胡世棉看了張辰一眼,笑道:「是對是錯,你心裡不是有答案了么,你師父沒跟你說嗎?」

  張辰生平第一次有種無知與渺小的感覺,瞬間對胡世棉滿滿地崇敬與濡慕,毛手毛腳地替胡元貞倒了一杯茶,恭敬說道:「胡師伯,您喝茶,弟子只是有些疑惑,想知道您的看法,到底是對是錯?」

  胡世棉接過茶杯,示意張辰也喝一杯。

  張辰硬著頭皮,灌下一杯,表情滑稽之極。

  胡世棉笑道:「什麼感受?」

  張辰撇了撇嘴,直言不諱,道:「難喝死了,不如酒美味,又不如白水解渴。」

  胡世棉又替張辰倒了一杯,笑道:「這茶原本就不是解渴的,似你這樣狂飲,自然是品不出滋味。」

  張辰聽得一呆,隨即若有所思。

  胡世棉又道:「有些事情,沒有對錯,你這樣往對錯上想,是怎樣都沒有結果的。」

  「你這孩子,智計不輸元貞,豪情膽識不輸天陽,怎地如此沉不住氣呢?」

  「師兄說你師父算是老來收了個好徒兒,一身修為總算有了傳人,我看哪,你這孩子還需好好磨練,將來才能成大器。」

  張辰稍加思考,隨即說道:「胡師伯,你是說,外面的世界,只有利益衝突,無關對錯?」

  胡世棉面露嘉許之意,笑道:「也不全是,那仙霞宗不少弟子品行不端,為害一方,肯定不對。」

  「世事無常,有些東西你只能自己去細細品味,自然有想法在心裡的。」

  張辰這時腦子裡頭緒萬千,半天沒有說話。

  胡世棉起身道:「玄天異果蘊含萬千,過幾日你再來,我為你繪製一張聚靈符。」

  「你服下玄天異果,有聚靈符護持,閉關一段時間,好好吸收這其中的天地之力,自然能獲益良多。」

  張辰連連叩謝,然後起身離開後山。

  關於殺仙霞宗二人之事,張辰徹底釋然,暗想:人活一世,無愧於天地,無愧於師長好友,就夠了,旁的事情不須多想。

  還是師父說得好,神山派向來也沒有開罪希音觀,但希音觀卻屢屢暗中挑釁。

  張辰御劍出了紫微峰,面露笑容,往北六合峰而去。

  藕香榭前,六合峰眾女圍著一個圓圈,張辰定晴一看,正是丁淡宜在指點師妹練劍。

  一個背影婀娜,臉照面紗的粉衣少女,正是韓可珍,手上長劍輕揮,劍氣嘯出,不過這劍氣不過數尺,就靈力消散,難以及遠。

  「哼,長得丑,成天帶著面紗,想糊弄誰呢?」

  「劍法也不用心練,入門大半個月,劍氣也只能飛出三四尺,真是笨死了。」

  圍觀六合峰眾女不少人議論紛紛,言語上頗為惡毒,譏笑不斷。

  「韓師妹,師門劍法與修為相輔相成,你是修為不濟,劍法自然也威力全無,以後要好好修鍊,知道么?」

  「還有你們,都是同門姐妹,你們怎能譏笑她?」

  丁淡宜指點韓可珍幾句,言辭上還訓斥幾個取笑韓可珍的同門師妹,儼然一個好師姐的做派。

  韓可珍低聲道:「多謝二師姐指點。」隨即悄然回到眾女隊列中。

  張辰因著之前丁淡宜刁難唐菀兒的事情,對丁淡宜很是不滿,這時見了她維護弱小師妹,呵斥惡毒同門,在遠處看得一陣錯愕。

  張辰暗想:丁淡宜這廝怎麼轉性了,難不成是祠堂罰跪一年,真的有效果了?前幾日聽青青姐說,韓姑娘修為早已鍊氣三層,怎地劍法還是如此不濟,基礎的劍氣都難以及遠?

  「張師弟,你回來了。」

  「嘻嘻,張師弟,你可算回來了,師父還念叨你呢!」

  與之前踏足紫微峰的情況有些類似,六合峰不少女弟子也是圍了過來,不同的是,都是妙齡少女,聲音清脆,嘰嘰喳喳。

  「哼,張辰,菀兒師妹都不在了,你還往六合峰跑做什麼?嘻嘻,難不成是看上了旁的師妹?」丁淡宜見了張辰,仍然話裡有話,還是原來那個刻薄性子。

  張辰心頭疑惑盡去,淡淡說道:「丁淡宜,我之前看到白慕艾跟旁的師妹神色親密,拉著手去浠水了呢。」

  這話一出,不少女子都是連羞帶笑,看著這針鋒相對的二人。

  丁淡宜臉色紅一塊白一塊,氣得發抖,冷聲道:「要你管?」

  張辰也懶得與丁淡宜鬥口,向韓可珍看了一眼,不料韓可珍也正在看他,隨即妙目里眼神閃躲,低下頭去。

  張辰也不再理會丁淡宜,徑自進了藕香榭,才發現殷楓娟正與吳青青說話。

  張辰大步上前,拉著殷楓娟笑道:「娘,我回來了。」

  「回來就好,剛才青青還說起你呢!」殷楓娟笑靨如花,頗有傾倒眾生之意,又道:「青青你也太魯莽了,那玄天異果落地即化,這等天地異寶,太可惜了。」

  吳青青在師父面前,可不敢造次,嬌聲道:「師父,弟子錯了。」語氣頗有幾分做錯事的小女孩的樣子。

  張辰又正色道:「娘,這次諸鉤山一行……」

  殷楓娟笑道:「娘知道你想說什麼?嗯,兩個仙霞宗弟子嘛,殺就殺了,不必多說了,想害你們性命的人,也不必留情。」

  「只是那什麼碧山四個散修嘛,靠得住么?」

  張辰沉聲道:「娘,靠得住。」

  殷楓娟微微思索,又道:「這次珊兒巧兒都去衡陽了,嗯,你們倆若是有空,就指點指點師妹們劍法。」

  衡陽林家家主更替,神山弟子前去觀禮,這事張辰早已在紫微峰就得知。

  六合峰唐菀兒遠去杏林谷,大師姐歐陽珊,七師姐袁巧都去衡陽林家,門中只剩下丁淡宜吳青青沈小枝幾個築基期弟子了。

  吳青青忽然說道:「師父,弟子這次見識了仙霞宗劍法,倒是有些體會。」

  張辰也道:「嗯,上次在薛家,萬劍宗萬仞山老兒,號稱什麼白雲劍,他當時有一招萬劍訣,威力倒是不錯。」

  殷楓娟看了看二人,笑道:「嗯,那不如明日六合峰早課,就由你們倆來講如何?」

  「青青,你就講講仙霞宗劍法的精要,辰兒,你就講講那萬劍訣。」

  吳青青又驚又喜,又有些慌張,這等事情居然能落到她頭上。

  張辰卻是想起以前剛入師門不久,第一次來六合峰,就是娘讓自己在六合峰早課上,為六合峰眾女講解釣野伏之法。

  後來帶著六合峰眾女前往姑射仙山,獵殺妖獸,也才結識了袁巧吳青青二女,才有了後來不少事情。

  殷楓娟摸了摸張辰腦袋,笑道:「怎麼,你不願意,娘請不動你么?」

  其實以張辰如今的修為見識,在六合峰早課上講解一番,是綽綽有餘的,但母子二人許久不見,少不得說笑親昵幾句。

  張辰把頭埋在殷楓娟懷裡,撒嬌道:「娘~」吳青青在一旁,看得偷笑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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