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哥哥,菀兒走了!」
「記得把葯喝了,快些好起來,菀兒就算看不見,也會高興的。」
「菀兒希望有一天,世間人人都會說,神山派出了一位少年英雄,就像當年的白祖師一樣,神功蓋世,俠義之名滿天下。」
「辰哥哥,菀兒會一直在杏林谷等著你,等著你來救我!」
「那時候,菀兒就嫁給你,我們一起做夫妻,生娃娃,再也不分開了!」
張辰拿著留音石,反覆聽了數遍,縱然見不到唐菀兒,但往日的音容笑貌歷歷在目,張辰憤怒地在床板上拍了一掌,即便是是軟床,但張辰傷勢未愈,心神激動牽動傷勢,劇烈咳嗽起來。
小丫鬟忙上前,替張辰安撫胸口,恭聲道:「仙長,不要動氣,這葯快涼了,奴婢服侍你喝了吧?」
張辰大喝一聲「滾!」
小丫鬟不敢分辨,小心翼翼地將葯放在桌子上,準備退出去。
忽然張辰嘆了口氣,沉聲道:「把葯拿來!」
小丫鬟忙重新端起藥丸,說道:「仙長,奴婢小梅,你傷重,就由奴婢服侍你吧?」
張辰一是傳說中的仙人,二是薛家家主重點吩咐好生伺候的人物,小丫鬟還是精心挑選出來的一等奴婢,對張辰是又驚又怕。
張辰不置可否,握著留音石怔怔出神,小梅一勺勺喂張辰喝葯。
忽然袁巧悄然推門進來,低聲道:「張大哥,菀兒走了你傷心也是無用,不如快些好起來,菀兒也會高興地。」
張辰低聲道:「巧兒姐,你說得我都明白,只是有時候縱是明白了,心裡卻止不住地難受!」
袁巧從小梅手裡接過藥丸,親自喂葯,說道:「張大哥你經脈大損,這葯是董前輩吩咐的,連喝半個月,等門外的梔子花開了,你就能痊癒了!」
張辰忽然問道:「巧兒姐,你說我當時用天魔解體大法,是對還是錯?若是我不重傷身死,菀兒也不用跟著老妖婆走了!」
袁巧用調羹撇去碗里的葯末,低聲道:「張大哥,有些事情,無關對錯,全看你願不願意。」
張辰嘆了口氣,張嘴喝下藥汁,道:「我要是知道事後菀兒會離我而去,當時肯定不願意用那邪法!其實任由萬劍宗將我們送回玉清殿,至少我們也是平安無事!」
袁巧從小梅手裡接過手帕,拭去張辰嘴角下巴上漏出的葯汁,道:「事後的萬全之策,又有何意義呢?」
「張大哥,你若沒有那股衝動,沒有那種不顧一切,去維護有些東西,那就不是你張辰了!」
「我在六合峰十幾年,在我心裡神山派就是我家,我常常想,要是當時換成是我,一人面對萬劍宗眾多高手,會怎麼做,能不能像張大哥你一樣,不惜性命,也要護衛師門!」
「有時候一瞬間下意識的反應,才是最真實的你,才是你心裡的想法,是騙不了人的!」
張辰聽得入神,忽然門外傳來一聲「正是了,瞻前顧後,豈是男兒所為?」,正是雲天陽的粗豪聲音。
雲天陽胡元貞等一眾神山同門魚貫而入,後面還有薛松濤等幾個薛家的人。
雲天陽說道:「小師弟,日前你憑一人之力,擊退萬劍宗,不僅護住了薛家,還保住了師門,師兄佩服!」
胡元貞道:「小師弟,世事無常,唐仙子雖然去了,但未必沒有再見的一天,你不要太過傷心了。小師弟,你這傷勢就在薛家靜養半月,我們也要回師門復命了!」
薛松濤說道:「各位放心,張少俠於我薛家有大恩,薛某一定照看好他。」
眾人寒暄幾句,雲天陽等人又告辭回山了,袁巧原本想留下照顧張辰,但張辰再三推辭也回師門了。
……
過了幾日,小梅巧言解語,張辰寬心不少,已經能有說有笑,手腳也能輕微活動,只是時常想到唐菀兒,就止不住的難受。
這日張辰在屋裡聽著留音石,忽然門外又進來一個中年美婦,紅色紗衣輕薄,綠色抹胸低垂,上面還綉著一對鴛鴦,眉梢一股盪意,竟然是九變靈狐萬美娘。
「嘻嘻,小色鬼,姐姐可算找到你了!」萬美娘自顧坐在床邊凳子上,裙底小腳翹起盪了幾下。
張辰沉聲喝道:「萬美娘,你來做什麼?」
萬美娘笑吟吟說道:「姐姐想你這小色鬼了唄?怎麼,你說下次見了我這淫婦,要一劍殺了我,怎麼不動手?」
哪有人自稱淫婦的,張辰又好氣又好笑,道:「萬美娘,你若是再行不義之事,被我撞到我自然不過饒過你!」
萬美娘嘆了口氣,道:「小色鬼,姐姐實話跟你說,我從來沒殺過一個人,就是與男人快活,也從未強迫他們,至多是用些迷情藥物!」
張辰回想一番,倒是信了幾分,道:「那你今日來這裡做什麼?」
萬美娘笑道:「不是說了么,姐姐想你這小色鬼了唄!」萬美娘媚態入骨,舉手投足,言行之際,都是勾人心魄。
張辰瞧著萬美娘隆起的低垂抹胸,上方露出的白花花胸脯,隨著說話還顫動幾下,唇乾舌燥,咽了口水,張辰瞬間別過頭去,低喝道:「不知廉恥,少來渾說!」
萬美娘閱人無數,哪裡瞧不出張辰小小心思,故意貼近幾分,胸部貼在張辰後背,笑道:「小色鬼,心裡想得厲害,何必遮掩?今朝有酒今朝醉,與姐姐快活一番,豈不是很好?」
後背綿軟受用,濃烈的熟婦體香,張辰猛地推開萬美娘,喝道:「萬美娘,我念你曾經不殺我之恩,不願與你為敵,你若是再這樣形同蕩婦,休怪我以後一劍殺了你!」
張辰心慌意亂,情急之下,竟然推到萬美娘胸部上,內心狂跳,連忙縮回手。
萬美娘嘻嘻笑道:「小色鬼,嘴上強硬得很,身體卻不聽使喚了么,往姐姐哪裡摸呢?怎麼樣,香不香,軟不軟,比你小媳婦兒的……」
萬美娘不顧張辰殺人一般的眼神,調笑一番,但張辰一聽到「小媳婦兒」,瞬間神情一黯,不再言語,也不再看她。
張辰忽然想起一事,問道:「萬美娘,你曾說起過杏林谷,之前說得那些都是真的嗎?還是為了使計騙過我們師兄弟,隨口胡說的?」
萬美娘不明所以,笑道:「小色鬼,問這些做甚?」
張辰嘆氣道:「菀兒為了救我,跟著老妖婆去了杏林谷。」這話一出,張辰都有些奇怪,萬美娘是邪道合歡宗出身,淫邪放蕩,並非正道中人,之前還曾各為宗門比斗敵對過,自己為何肯說出這些話給她聽?
萬美娘問道:「你那小媳婦兒為了救你?你怎麼受傷的,不是劍法了得,少年英俠嗎?」
那日萬美娘在張辰劍下傷心離去后,後面的事情自然是不知道的。
張辰恨聲道:「還不是萬仞山那廝害得,哼!」
萬美娘聽到張辰辱罵親哥哥萬仞山,竟然臉色不變,不動聲色,依然是笑吟吟的。
張辰又低聲道:「萬美娘,你要是知道杏林谷的事情,就都告訴我吧?」
萬美娘笑道:「小色鬼,你叫我一聲姐姐,我就都告訴你。」
張辰一陣語塞,隨即小聲道:「萬姐姐,杏林谷的事情,你知道的都告訴我吧?」
其實萬美娘的年紀,比之張辰母親都大上許多,只是修士容顏可以永世不變,萬美娘看上去只不過是三十來歲的美婦而已。
往常萬美娘行事令張辰不喜,又是師門對立的萬劍宗之人,所以張辰一直是冷言冷語對她,甚至打罵淫婦,後面二人互相繞過對方性命,張辰才對萬美娘改觀不少,正常男子常常對漂亮女子難以生出惡感,姐姐二字出口張辰反而也覺得沒什麼不好。
萬美娘聽了花枝亂顫,胸部又是一陣晃動,隨即笑道:「小色鬼,你說了聲好聽的,姐姐就再做個好人!」
萬美娘說著起身轉了幾個圈兒,明眸皓齒,嬌小玲瓏,雪膚花貌,竟然變成了唐菀兒的模樣!
「菀兒!」
張辰幾天來一縷相思,這時脫口而出,呼喚一聲。
「唐菀兒」俏生生貼近張辰,低聲道:「辰哥哥!」
張辰一把摟住「唐菀兒」,如痴如狂,喃喃呼喚:「菀兒,菀兒!」
「唐菀兒」在張辰懷裡顫動幾下,低聲道:「辰哥哥,菀兒想要……」隨即主動親吻張辰,媚聲道:「辰哥哥,嗯,摸我,摸我這裡……」
張辰猛然驚醒,推開「唐菀兒」,喝道:「萬美娘,你這淫婦!」
「唐菀兒」忽然恢復原本萬美娘的聲音,笑道:「小色鬼,占完姐姐的便宜就大罵淫婦!」
張辰冷聲道:「哼,你變得再像,也會露出馬腳,菀兒清純可人,與你這淫婦簡直雲泥之別!」
萬美娘聽了又恢復成原本的模樣,轉了幾個圈兒,就從一個清純少女變回了妖媚美熟婦,怒道:「哼,黃毛丫頭一個,當老娘願意變成她么?」說完憤然摔門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