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我只是陪伴,要怎麼處理,看我爸媽的意思。」周力淡漠道,若是按他的意思,直接讓曾家消失。
「對了,忙了半天,都沒去拜訪一下你父母。」元首反應過來,拉著周力往外走,「走,給我介紹一下,我得看看,什麼樣的父母能生出你這樣的妖怪?」
周力腳下生根,元首怎麼可能拽的動?
好奇的看著周力,問道:「怎麼了?」
周力似笑未笑,道:「你就打算這樣空著手去?」
呃……元首微楞,不由得感到好笑,平時他能接見別人,那就是最好的恩賜,誰還敢跟他要禮物?
當然,周力除外。
元首有些尷尬,他出門一切都有專人打理,全身上下連個子都拿不出來,煙還是秘書買的。
周力一臉嫌棄,當元首有什麼好?窮的身無分文。
周力帶著父母離開了那條斑駁小巷,順便開走了青龍的路虎攬勝。
「老公,我不是在做夢吧?我竟然見到了元首,他還對我那麼客氣。」陳新娥還沉浸在跟元首的見面中。
周天河比她好不到哪去?到現在還暈暈乎乎的,他們只是普通老百姓,平時也只能在電視上看到,可不久前,元首就那樣出現在他們眼前,很是平易近人。
周力一陣無語,至於嗎?
「媽,你這個樣子,老爸會吃醋的。」周力一邊駕車,一邊回頭笑著打趣。
陳新娥看了一眼周天河,一撇嘴道:「吃去唄,吃元首的醋,也算你們老周家祖墳冒青煙了。」
呃……周力一腦門黑線,怎麼把自己也套進去了?
周天河一臉委屈,狠狠的瞪了一眼周力,他什麼時候吃醋了?
「我還以為元首是很嚴肅的,沒想到這麼和藹。」陳新娥徹底變成了小迷妹。
周天河確實有些不爽了,吃味道:「那是人家看在阿力的面子上,我敢保證,他現在已經不記得你的名字了。」
陳新娥橫了他一眼,又踢了周天河一下。
周天河嘿嘿一笑,也不在意。
周力偷笑,老爹真是太慫了。
「臭小子,笑什麼笑?信不信老子抽你。」周天河喝道。
呃……周力縮縮脖子,嘴角的笑意更濃。
……
……
聊天間,曾家到了。
曾經輝煌無比的曾家,現在是門前冷落車馬人稀,一片蕭瑟衰敗之氣。
三人下車。
陳新娥靜靜的看著曾家已經被周力上次打爛的大門,神色有些恍惚。
當年,她和母親為了能回曾家,在門外跪了整整兩天,最後一晚,大雨磅礴。就是因為那場大雨,她的母親落下肺病,不久便撒手人寰,只留下她孤苦伶仃。
周天河攬住妻子,握住她的手。
「爸媽,我們進去吧!」周力道。
這時,一位士兵上前,啪的敬了一個軍禮。
「周帥好!」
周力點頭,示意他帶路。
士兵敬禮,然後轉身帶路。
這一幕讓周天河不由得挺直了腰板。
自己的兒子已經是武道界的周魔王,世俗界的周少帥,這是何其榮耀。
周天河和陳新娥一路走來,暗自心驚,兩旁都是荷槍實彈的士兵。
「曾家的人呢?」周力問。
帶路的士兵急忙回應,道:「報告周少帥,我們接到的命令是,除了不准他們離開這個莊園,其他一切自由。」
周力點頭,這命令是他下的,他怕曾家的人受不了壓力,還沒等他回來便自殺了。
「讓他們到主廳來。」周力道。
「是!」士兵應聲,小跑著離去。
周力一家直接前往主廳,等著曾家人前來。
……
沒多久,一串腳步聲由遠及近。
接著,門口的光線一暗,一群人出現在門口。
「進去。」有士兵喝道。
曾自在,曾白峰率先走進來。
當看到周力,不由得臉色猛變。
「周力,你不是死在玄機山了嗎?」曾自在驚呼。
周力眸子猛的變得冰寒,視線如刀,直射門外的士兵。
「報告周帥,不是我們說的。」士兵趕忙道。
周力的視線移到曾自在身上,冷聲道:「你是怎麼知道玄機山的事的?」
按理說,他們現在被軟禁,所有能跟外界聯繫的設施都被拆除了,四周都是重兵,他們如何知道玄機山發生的事?
曾自在卻沒回答周力的問題,他的視線愣愣的看著一旁的陳新娥。
「你……你是娥仔。」
陳新娥身子輕微顫抖了一下,眼前的這個人都是她的父親,那個給了她生命,卻又縱容別人殘害她的人。
其他人都神色各異,他們都知道當年的事,當年陳新娥之所以被拒之門外,都是他們一手策劃的。
陳新娥收斂思緒,神色變得淡然。她不欠曾家什麼,沒必要有愧疚。
「曾家主,好久不見!」陳新娥的目光看向曾白峰,眼神帶著詫異,曾白峰這人心思狠毒,如蛇蠍一般,但容貌儒雅,這是他最好的保護色,才兩年多不見,他怎麼變成了這副鬼樣子,半張臉都沒有了。
曾白峰笑了,配合那張慘不忍睹的臉,讓人感覺陰森森的。
他怪笑道:「好久不見啊,我的好妹妹。」
陳新娥眉頭微皺,淡然道:「別叫我妹妹,這個稱呼我可擔待不起。」
曾白峰走過去,自顧自的坐下,語氣怪異,道:「不管你承不承認,你的身體里流著曾家的血液,這一點你無法否認。」
周力霍然抬手,真元席捲如匹鏈。
嘩啦!
曾白峰坐下的椅子直接爆裂,木屑紛飛,曾白峰直接被轟飛出去撞在牆上,讓整棟房屋都劇烈顫抖起來。
噗!
曾白峰摔落在地,張嘴噴出一口鮮血,眼神怨毒的看著周力。
「周力,你少得意,我承認你很厲害,可那又怎麼樣?你殺了我兒子相如,可你的女人也香消玉殞了,那麼美得女人,可惜……」
周力抬手拍下,磅礴的力量席捲。
曾白峰如遭泰山壓頂,直接被拍的趴在地上,地面的地板都被壓的爆裂。
周力局指一彈,一道輪迴絲崩飛出去,迅速的纏上曾白峰的脖子,生生將他拎起來。
曾白峰胸骨都斷了幾根,嘴裡全是血沫子,樣子無比凄慘。
「曾白峰,想死你再說一句。」周力目光寡淡,不帶絲毫感情。
別說其他人,就是陳新娥也被周力的手段嚇了一跳,當初周力在玄機山大開殺戒的時候她眼睛還在失明中,這是她第一次見周力出手。
「有本事殺了我,我只後悔三年前沒有親自動手對付你,最終落得這麼個結果,我悔……」被輪迴絲勒著脖子,曾白峰憋得臉紅脖子粗,嘴裡還吐著血沫子,狠毒的說道。
「白峰,你就少說兩句行不行?」曾自在朝著曾白峰怒吼。
他轉身看向周力,看著周力冷漠的目光,他生生打個寒顫,然後看向陳新娥,哀求道:「娥仔,當年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你要怪就怪我吧,不管怎麼說?白峰都是你大哥,你難道要弒兄弒父嗎?」
「弒兄弒父,真是好大的帽子。」周力明亮而狹長的眼睛帶著濃濃的嘲諷,「你當初囚禁我父母時,可曾念及她是你的女兒,你放縱他們加害我時,可曾想過會有今日?」
周力看似嘲諷,實則是憤怒,不甘,悲傷。
想到父母被禁,自己的入獄,朱姬被冰封,他心裡的戾氣止不住的在滋長。
「周力,曾家已經倒了,我們都受到了應有的懲罰,相如死了,得饒人處且饒人吧。」
曾自在流下兩行清淚。
「你也配說這幾個字,我問你,你可曾想過繞過我們一家?」
周力話語只有無盡的冷漠。
「就算你殺了我們又能如何?不如我們言和,以後得日子裡,我們一定彌補曾經欠你們的。」曾自在語氣充滿自責,眼神帶著祈求。
周力看向他,眼神淡漠,目光寡淡如水。
許久冰冷的開口:「曾自在,你很怕死對嗎?」
曾自在垂下頭,眼神極速閃爍了幾下,然後抬頭道:「周力,你太小看我了,生亦何歡,死亦何懼?」
「是嗎?」周力冷笑,周身真元繚繞,氣息驀然變得恐怖,讓大廳的空氣都扭曲起來,眾人呼吸困難。
「既然無懼,那你就去死吧!」
話落,周力反手拍下,真元凝聚的掌印驚恐落下。
噗通一聲。
所有人都驚呆了,只見曾自在直接跪倒,尖叫道:
「饒了我……別殺我……」
陳新娥眸子閃了閃,她之前還以為曾自在是真心悔過,心裡對曾家落到這般慘境多少有幾分感觸,現在看來,自己真是婦人之仁了。
掌印擊中地面。
轟!
地面炸裂,土石蹦飛,恐怖的裂痕瀰漫。
「你的大義凜然呢?死亦何懼呢?曾自在,你真的很噁心,虛偽的讓我殺了你都覺得髒了我的手,想苟且偷生,就不要裝作無懼生死的樣子。」
周力話語中充滿對曾自在的厭惡。
「你……給我起來。」曾白峰看著跪在地上的曾自在嘶吼,甚至連一聲父親都懶得叫。
「死有什麼可怕的?你給我起來。」曾白峰大吼,「周力,殺了他,然後再殺了我。」
周力目光淡漠,道:「你想死,我便成全你。」說著,掌心真元凝聚。
「來啊雜種,給我個痛快。」曾白峰叫囂。
周力眼底殺機閃爍。
「阿力,我有事要問他。」關鍵時刻,陳新娥突然開口。
周力沉默的點點頭,散去涌動的真元,退到一旁。
陳新娥走到曾自在跟前,道:「你起來吧。」
曾自在一怔,覺得自己這樣跪著太過丟人順勢站了起來,諂笑道:「娥仔,你勸勸周力,我知道錯了,曾家已經受到了懲罰,就請他高抬貴手,放了我們大家吧。」
陳新娥有些恍惚,幾曾何時,她做夢都想能跟曾自在面對面說上幾句話。
當年,她也只是遠遠的看過他一眼。
如今真的面對面,她突然覺得無比噁心,她為母親不值,為自己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