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登基大典
翌日,陳南來在登基大典之下,心中已被皇家氣派震撼到。
文武百官殿前列拜,萬歲之聲回蕩殿內,見景呆立,聞聲呆視。
如此巨大的場景在陳家是沒有的,是不可能出現的。因此即使沒有坐在龍椅之上,身穿太監服飾的陳南來久久不能忘懷今日的登基大典。
只是此時他不能被發現,所以隱藏在一眾小太監里,聆聽早朝。
先前陳南來時不時抬頭去看一些文武百官的臉,企圖去記住這些臉,也用耳朵去聽他們叫什麼名字,免得真正到上早朝時記不起人家姓名,那可真是尷尬之極。
此番新帝登基,更換年號,自然免不了大赦天下。陳南來便放心不再去想昨日黃昏之時遇到的呼喊救命之人,確定他已是平安無事的了。
早朝自午時之前結束,陳南來裝作太監與替身前往後宮,探望太后。
到了後宮,替身自然隱去,一眾丫鬟自屋把守。
「統領叔叔可有見到?」蘇靜微微有些緊張。
陳南來聞言回想,立即想到一張威嚴霸氣,留有大鬍鬚的臉,便點了點頭,「見是見到了,可沒來得及交談!」
「無妨,見到便可,日後若是有事,你可以去尋他幫忙,他一般都在宮中巡邏。」蘇靜點了點頭,而後讓陳南來用膳。
陳南來心中並非無有抱負,用過膳后與蘇靜言道,「陳祖父平定中原,開疆擴土,禦敵妖魔,共存獸族,豐功偉績萬古傳頌,孩兒此番並非無此想法,只是應當如何伸展拳腳?」
蘇靜聞言反倒一笑,似乎好久無有開心過了,「你不過丹成境的修為,自身都難保!因此當務之急是要先提升修為,而並非施展抱負。」
陳南來臉上露出尷尬之色,的確如蘇靜所言,此時確實自身難保,只是不知道她又做了什麼安排?
於是他再問道,「那母后又有何安排呢?」
「出宮!此處有替身與我頂著,三年之內不會出事,因此你有三年空餘提升,而你能夠提升到何種境界,全看你自己!」蘇靜冷靜言道,自座椅上離開,「即使出宮修鍊,我也會安排人將朝廷之事送與你,如此一來也不會與朝廷有所脫節。」
「那當時我直接去修鍊不就好了?」陳南來說道,想不到剛來又要離開了。
「讓你來,是我想想看看長大后的孩兒啊。」蘇靜溫柔地摸了摸陳南來的頭髮,「而讓你出宮,是不想置孩兒於萬分兇險境地之中啊。」
「孩兒明白!」陳南來再度點了點頭,「那要去哪裡?」
「當今天下盛武之處唯藤黨腹地——空靈劍冢,我已然打點好一切,你盡可放心前往。」蘇靜言道。
「那又何時出發呢?」陳南來再問。
「這要看你!」
過了午時,蘇靜需要小息,陳南來與替身來到書房,批閱奏摺。
有旁人在,自然是替身坐著龍椅,陳南來在旁假裝伺候皇帝。
過了一會,替身輕輕「咦」了一聲,引得陳南來扭頭望去,見到奏摺上寫著竇家冤案。
「十八口人全殺啦?大赦天下也包括這種人嗎?」陳南來將疑惑說了出來。
「你可以問問啊,或者去看看啊,全憑你之意。」替身說道。
「好,先問問。」陳南來點了點頭,同意道。
接著替身喚了另外的太監前來詢問,另外的太監也不太了解,因此只能去牢獄里看看了。
皇帝也不是想做就可以做什麼的,有太多雙眼睛盯著,也不能想去牢獄就去牢獄。但陳南來不同啊,他明面上的身份是太監,那麼給皇帝安排去牢獄見見罪犯,還是可以的。
於是在暗中操作之下,順理成章前往京城中的洛獄,見見罪該萬死的殺人犯還在不在。
結果是在的,而且還有一些眼熟,正是昨日黃昏之時在城門下呼救的罪人。
「就是你殺了竇家十八口人?」陳南來皺眉看著披頭散髮,滿身血跡的罪人
很明顯,此罪人已然受過嚴刑拷打,身子很是虛弱,聞聲方才地上抬起頭看向牢外。
「草,你終於來了,來晚一天我就要死了。」罪人自地上翻轉過來,艱難抬起手擦臉,「我是冤枉的,當下你應該將我轉移。」
陳南來心底有些疑惑,「你認識我?可我見你面生!」
「你我當然是初次見面。」罪人細聲細語說道,「我知道你不相信我。」
「那我為何要將你轉移?」陳南來笑道,轉身欲行。既然此人沒有被大赦離開牢獄,就可以放心了。
「我有辦法讓你相信我,難道你不想知道當初我為什麼要叫你聖上?」罪人見陳南來在邁步離開,急忙自地上站了起來,強行挽留道。
這麼一說,不得不折返而回。好在先前已將獄卒使喚離開,要不然此刻便有暴露之嫌。陳南來左右扭頭而後才看向罪人。
「你先去寫封密詔,今晚來將我轉移,必能成功。」罪人細聲言道,看起來有氣無力,「我是輔佐才子,必能助你穩固天下!」
「行,看你能夠玩出什麼花樣?」陳南來點了點頭,轉身離開。
在回宮的路上,他仔細想了想,覺得轉移走罪人於自己而言並無壞處。而自己答應轉移走的原因,還是因為心中好奇他是怎麼殺死竇家十八口人的,在證據確鑿之下,為何要喊冤?
這麼做的一切的根本原因,是陳南來還不想離開京城!
回到皇宮,立即去找替身寫下密詔。之後再去後宮找到太后蘇靜,將此事說明於她,同時也說明滯留一段時日的原因。
「你要為他平反倒不是不可以,只是這會耽誤修鍊時辰,行萬事切記要高瞻遠矚,日後若我不在,便到你一人定朝廷上下乾坤之時。」蘇靜認真言道。
說到底蘇靜還是不希望兒子為其他的事情,蹉跎歲月無端浪費時間。
「孩兒明了,但此事是回京后遇到的第一件冤案,孩兒不能不管!」陳南來一心想要滯留,言罷轉身離開,回到書房之中,查看起那篇奏摺。
於六色天空三日前,深夜三更過後,竇家傳來凄慘叫聲,鄰人驚醒之下前往查看,來時便見竇家大門大開,入見方見血跡斑斑,屍體橫遍,同時見一高廋男子使用雙爪殺害竇家人,驚慌失措之下一時忘記報官,站立原地被高廋男子踢暈,於四更之時被更夫叫醒,方才急忙去報官。
經官府追查,緝拿,審問,於三日之後成功將此殘暴之案告破:高廋男子名餘生安,自幼習得陰爪功,為竇平之情郎,兩人相愛三年有餘,卻因竇平父親看不上清貧之人,從中破壞拆散二人,將竇平嫁於門當戶對的王家。
犯人餘生安氣不過,於竇平出嫁前晚,潛入竇家找到竇平父親。經過漫長的質問與哀求,犯人終於爆發,怒不可遏使用陰爪功擊殺竇平父親,接著再殺聽聞聲音趕來的竇平母親,隨後便一路殺出竇府。
犯人餘生安生性殘忍,殺人手段殘暴之極,罪不可赦天下不容,望陛下將餘生安自大赦之中剔除,請准三日後行邢!
後面就是一些恭維的話語了,畢竟新官上任三把火,誰也不想觸及到皇帝的霉頭。
看罷陳南來陷入思考之中,即使再看其他的奏摺也是匆匆掃過一眼,不再留神。許久之後,在替身的提醒下,方才知曉已然臨近黃昏,便離開書房前往後宮,用過膳后再持密詔前往牢獄將餘生安轉移。
轉移到哪裡?自然是廷尉獄,這是臨近皇宮的一座牢獄,平日有重兵把守,職權沒有廷尉卿高,或沒有皇帝密詔是不可進入的。
被轉移之後的餘生安似乎精神了很多,說話也大聲起來了。
「你便是餘生安?」陳南來站在牢獄之外確認道。
這時他已經再度喚走了獄卒,但這裡的獄卒並不好使喚,半個時辰之後就會回來。
「我是,但不是我殺的人,殺人者為刑部尚書大人的媳婦的弟弟的兒子!」餘生安頓了頓,「也就是尚書大人的小侄子吧。」
「你如何入獄的呢?可將詳細過程於我說一遍。」陳南來想要了解了解。
「他小侄子叫作王書,而我就住他家隔壁,出事之後我和陳書的體型相似,就抓我來頂罪了。」餘生安平靜言道,似乎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奏摺上說,你與竇平相戀……」陳南來說到一半就被打斷。
「我可不認識什麼竇平,別相信刑部呈上來的信息,那些都是編造的。」餘生安反對道,「你要想破案,可先去義莊找竇家的屍體,接著再去試探王書的武功就行了。」
「這麼說會陰爪功的另有其人?」陳南來聞言點了點頭。
「廢話,我可不會什麼陰爪功,我將來可是會轉職為天人的人,不屑於這下乘功夫。」餘生安聞言對著他翻一翻白眼。
「好,我先離開了,到此處你應該安全了。」陳南來轉身離開,畢竟半個時辰過的還是很快的,可剛剛走了幾步,方才忽然想到什麼事情,又折返回來。
「你怎麼知道我是聖上的?」
「破案了再說吧。」餘生安躺到地上,不再看陳南來,心中卻道,「難道我還要告訴你,我是穿越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