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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為地爭吵

  聽完下人的彙報情況,陳華近乎瘋狂,卻始終抑制著不發作,甚至是癱坐在了椅子上。

  「屬下罪該萬死。」下人被他癱坐的模樣嚇的跪倒在地。

  「此時殺了你,豈不是違了你的心意?」陳華沒有怒罵下人,「下去吧,只能說他命不該絕。」

  待得房間內無有其他人,陳華方才深深吸了口氣,接著一個生根發芽已久的念頭出現在了腦海中,「憑什麼就你沒有失去父親?為什麼就只有你守在城裡?為什麼?為什麼.……」

  而在城中某處玩樂之地,陳南來與張丹見面了。

  「近日喜叔他身體有所好轉?」陳南來可不想又失去一位親人。

  「還是老樣子,病懨懨地躺在床上。」張丹抬手將魚料扔進魚塘。

  一群金魚爭搶過魚料,繼而圍繞水中柱子遊了起來,發出水浪的聲音。而亭中的青年男女,反倒安靜沉默下來了。

  良久過後,姑娘手裡沒有魚料了,少年方才言語。

  「你說的對,在外我沒有樹敵,那些暗殺的人的確,只能來自陳家。」陳南來認真想過幾夜,認為陳冬生是可以排除嫌疑的,唯有吳因一家或者陳喜一家可以作案。

  「就這?」張丹卻是有些不滿意。

  少年沒有聽出姑娘的言外之意,只當是嘲諷之言,搖了搖頭,「線索太少,無從推度。」

  「你不只是個混蛋,還是個笨蛋。」姑娘向別處走去,少年不得不跟上。

  「去哪裡?」少年連忙問道。

  「到處走走。」姑娘答道。

  數月之前瘟疫大軍到來之時,全城還籠罩著陰鬱氣息,似乎要淪為瘟疫大軍中的一員。如今百姓安居樂業,生活井井有條,活死人圍城彷彿已然過去了許久。

  陳南來望著人潮,有感而發,「是不是一定要有人犧牲,才能維持安寧的生活?」

  張丹聞言訝異地抬頭看了看少年,隨後陷入思考當中,片刻之後才出聲,「倒也不是,但總會有鬥爭,無論是人族內部還是來自外部其他種族,只要爆發鬥爭到最後就會有人失去性命。」

  「陳芳伯與陳喜叔,他們是那種『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的人,在我的心中他們沒有逝世。」

  姑娘說著說著就與少年對視了起來。

  這一刻似乎永恆,又似乎只是瞬間,待兩個人視線轉移之時,臉上都不自覺泛起了紅暈。

  「你說的正合我心意,為了那種人,如何才能消滅鬥爭?」陳南來走了幾步,回過頭來說,「或者說,為了不再失去親人,應該怎麼做?」

  「不知道,我又不是聖人,怎麼會知道應該怎麼做?所以你是要當聖人?」張丹說著說著就笑了出來。

  「哈哈哈……」陳南來也跟著笑了。

  姑娘與少年隨即繼續逛街,二人的身影被許多人看在眼裡,只覺得猶如鴛鴦般般配,郎才女貌這一詞正如這對男女。

  自天明逛到天黑,少年與姑娘終於要分別了。

  「陳公子,就此道別了!」張丹行禮過後轉身離開,頭也不回。

  「後會有期!」陳南來看著她的背影急忙說道。

  「後會有期!」張丹沿著台階下了小橋。

  少年也轉身離開,只是這一刻心思細膩的他,察覺了一絲異樣的感覺。這感覺來自於姑娘。一開始他還不明白為什麼會出現這種感覺,陷入思考之中走了一段很長的路,到家了方才醒悟。

  「原來是她的背影。」陳南來呢喃自語道。

  可一道爭吵的聲音,讓他的思緒被打斷,這多多少少有些惱怒。來到前府一看,惱怒隨即消失,變為不理解與驚疑。

  「老爺還沒死,你要分地?你怎麼敢分地?誰讓你分地?」吳因大怒吼道。

  「哎呀,那塊土地本來就是我的,父親只不過是種了些樹在那,我把樹賣了,再把銀兩給父親,怎麼就算分地了?」陳明此時並未發怒,還是好聲好氣言語。

  「今日你不把我打死,那以後都別想賣樹!」吳因氣急敗壞言道。

  這下陳明徹底無法忍受這可惡的潑婦,只見他一手拍向桌子,桌子應聲而碎,「你若不是我大嫂,十八年前你就已經死在我的掌下了。」

  「好啊,趕緊把我殺了,趕緊的啊。」吳因把脖子朝陳明伸了過去。

  此刻若是沒有一個合適的人將二人拉扯開,恐怕今晚東北陳府必然會出現血腥場面。

  陳南來嘆了口氣,他知道自己不是那個合適的人,此時唯有母親出現。

  皺著眉頭,轉身離開。大人之間的恩恩怨怨,能不參與就不參與吧。

  「這些是是非非,希望能夠在父親這代都結束掉!」陳南來往房間走去,心中想道,「這算不算鬥爭呢?」

  而在青山城外的深山中,此時出現了一道肩骨高突的身影。觀此人身形,它彷彿是由蒼鷹化人,身材不僅高大,容貌上五官不正,鷹鼻鷂眼,十分駭人了。

  「弟弟,此處便是你埋葬之地嗎?」此人的聲音十分尖銳,具有強烈的穿透性。

  言罷此人竟閉上了雙目,擴散出了神識,口中念念有詞,「搜魂!」

  頃刻之間,濃烈的陰氣聚集在山頭,大量孤魂野鬼顯現,保持著生前死亡時慘相。其中一隻遊盪的魂魄十分慘烈,它的頭顱竟是垂掉著的,軀體上也殘破不堪。

  使魂魄聚集的此人,從衣兜中取出一小鼎爐,往不停遊盪著無法停止下來吸食陰氣的魂魄走了過去。

  「你不會再遭受苦難!」此人打開鼎爐將魂魄吸入其內。

  找回弟弟的魂魄,此人便將法術驅散,孤魂野鬼就此消散。接著它腳步往前一踏,離開了山頭,出現在青山城東門外。

  「華大人,它到了!」陳華的下人看見此人身影顯現。

  陳華聞言自馬背上落了下來,甩開衣袖往此人走去,臉容莊重,「在下東陳府陳華,不知來者可是鷹贏?」

  「正是鄙人。」鷹贏緩步走到燈籠下方,顯露容貌。

  它的容貌令陳華倒吸一口冷氣,心情久久不能平復,但神色也很快隱藏了下來,出聲道,「那往裡邊請,酒菜已然備好!」陳華讓下人再牽了一匹馬過來。

  每次與外人議事,他都是帶人前往私家建造的酒樓。只是剛剛來酒樓,酒都沒有開始喝,下人就帶來了一個壞消息。

  「什麼?他們敢動手?」陳華不可置信說道。

  「是的,夫人正是如此說道。」下人肯定答道。

  事情到了這裡,陳華覺得已經到了刻不容緩的地步,便急忙與鷹贏開始商量。

  待到半夜,陳華自酒樓中離開,回到家中時,吳因竟然還倒在前府中哭泣。

  「為何娘親獨自在此哭泣?侍從下人都去了何處?」陳華憤怒扭頭四望,發現偌大的陳府竟然只有風聲四起,而無人聲。

  「是我讓他們不要出現的,為何你此時方才回來?是不是不要這個家了?」吳因哭的越來越大聲。

  「娘親,你誤會我了,我是去與人商量如何對付陳南來!」陳華隨即將偷聽爺爺與陳南來的事情說了出來。

  「老爺他真是好狠的心啊。」吳因聞言反而逐漸停止了哭泣,「有一事我也要告知於你!」

  隨後母子二人互訴心事,將近日所作所為都說了出來。在扭曲的心理下,二人越加覺得陳明一家有罪,是虛偽的君子,是真實的小人。

  「既然他們要斗,那我們就爭下去,絕了他們三代!」最後吳因如此說道。

  回到東北陳府之中,陳明與媳婦在房間中安寢,但其中一人翻來覆去就是睡不著,心頭愈加煩躁難受。

  「你說他們這麼做是為了什麼?」陳明不得不起床下地,開始泡茶喝。

  「是非恩怨積聚已久,大哥死了只是個爆發的由頭,這麼多年了,你又不是不了解她。」陳南來母親也從床上下地,坐在陳明前方。

  「哎,水來土掩兵來將擋吧!」陳明是在煩沒有一刀切解決恩怨的辦法。

  「她要算賬,那我們便跟她算賬就是了,只是千萬不要算無辜的孩子身上。」陳南來母親也是有決心的。

  就在陳南來父母決定與吳因死磕到底時,他也從床上下了來。

  他也不明白,大家都是親人為何就不能平心靜氣解決問題?莫非真應了張丹那句「只要有鬥爭,到最後總會有人犧牲!」。

  打開窗戶看向外邊的月亮,再過幾日八月十五中秋節日即將到來。此時發生了爭吵,到時又如何共坐一堂,討論家族之事?

  「哎,幾十代的陳家到這裡終究是徹底分裂了,爺爺你想到過這一日嗎?」陳南來心中不斷在苦笑,「母親又說只管進步提升修為,考上學殿轉職仙族,做逍遙仙人,為何偏偏又世俗纏繞呢?」

  「逍遙仙人是做不成了!」

  陳南來好生難過,他怎麼都沒有想到以往親和的陳家,會在今日爆發出如此激烈的爭吵。而爭吵之事只不過是那幾畝土地,傳了出去不就城裡百姓笑死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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