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荒郊驚魂
「舅舅，明天是陰曆十月一，寒衣節。我們是不是要去給太爺爺太奶奶上墳去？」
「誒？沒想到小明你還記得這件事情。是的，明天下午去，爺爺奶奶年紀大了就不方便去了，小明你跟我去一趟就行。對了，你一會兒出去壽品店裡，買點元寶蠟燭黃表紙之類的，先買好放在他們店裡，明天下午我們直接過去取。」
「放心吧舅舅，這事兒我等下就去辦。不過為什麼不能直接拿回來，還要放在他們店裡再去取呢？」
「首先這些東西是祭品本身就帶著一些晦氣，不便放家裡。再者咱們家裡面供著菩薩呢，帶回來這些會褻瀆了菩薩。好了，我去佛前誦一部經。你等下記得去就好。」
小明見舅舅去佛前誦經了，自己回到房間換衣服準備出門。就在這時，小明放在桌子上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是小明玩兒的最好的同班同學王斌發來了一條微信鏈接。標題內容是：寒衣將至，鬼門關開，陰曹之地，直播開啟。詳情點擊以下網址……。
「切，王斌這傢伙整天搞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真是無聊！」小明看了一眼吐槽了一句，剛準備放下手機，突然叮的一聲，王斌又發來一條微信：小明，快點開，有驚喜！。
「靠，這貨是中毒了吧。」小明笑了笑，心想王斌這貨肯定是上什麼不幹凈的小網站搞得手機中毒了。於是就把手機丟在一邊，繼續換衣服，準備出門。
就在他剛穿好鞋的時候，叮的一聲，又是王斌。這次寫的是：小明快點，我發現若雨也在玩兒這個直播軟體。
「若雨也……」若雨是小明班裡的班花，也是他在學校里的暗戀對象。王斌這條信息可謂是勾起了小明的興趣，如果若雨也玩兒，那不如試試看，也了解下若雨喜歡什麼。於是小明就一邊出門，一邊拿著手機點了下載。安裝好了以後，小明點開手機上的「恐怖直播間」app，看到一行血字：前方有鬼，是否進入。然後下方兩個選項都是「是」。小明笑了一下，暗道這種手段真是無聊，但又想到這是他暗戀依舊的若雨也在玩兒的軟體，就還是點了是進入。然後，在一聲鬼叫聲后，卡住了。手機卡在一個黑色背景，一雙紅色滴血的眼睛的畫面上，再也動彈不得。小明等了有將近一分鐘，依然卡在那個界面，氣的小明都沒有退出就直接關閉了手機屏幕，裝進了兜里，往街邊的壽品店去了。
小明順著街邊走了幾分鐘，就看到一個狹小的小店，掛著西城壽品店的門牌，推門走了進去。一個大叔一手拿著筷子吃飯，另一手拿著手機在看。
「張老闆，剛吃飯啊。」小明對著壽品店老闆問好道。
「哦，這不是小明嗎？你舅舅讓你來買東西啊。」壽品店老闆認識小明，他經常來這裡買東西，大家都很相熟。
「嗯，舅舅說明天寒衣節，要去上墳，讓我來買點祭品，還說讓我先放在你店裡，明天下午來取。」小明說道。
「哈，你舅舅還是那麼迷信，肯定說這東西拿回家晦氣對吧。哈哈，行，先放我這，你看要點什麼。」壽品店張老闆笑著說道。
「來點元寶蠟燭，黃表紙，嗯……再來點衣服鞋子,天冷了也給那邊送點衣服。這些，還有這個壽桃也拿兩個。一共多少錢？」小明挑選了一番說道。
「嗯，一共是……50塊錢。」壽品店張老闆算了下說。
「好的。誒？老闆，你也有這個軟體啊。」小明付完款，正準備走，突然一撇，看到壽品店老闆的手機上，也有個「恐怖直播間」app，就好奇的問道。
「啊？哦，你說的是這個什麼「恐怖直播間」app是吧，我朋友發給我的，說最近很火，我才剛打開看了看，簡直跟小孩兒玩兒的似的哈哈。」老闆笑了笑說道，小明點點頭也沒多說，跟壽品店老闆打過招呼就離開了。
……
到了晚上，小明一個人躺在床上，拿著手機和王斌你一句我一句的聊著，突然小明問道：「王斌，你今天給我發那個什麼app打不開啊？」。
「什麼app？你確定是我發給你的？」王斌那頭髮來消息。
「就是你下午發給我的，什麼恐怖直播間app，還說若雨也玩兒。」小明回復道。
「啥玩意兒？我可沒發過這種東西，你做夢呢吧，還若雨玩兒，對了你跟若雨怎麼樣了？」王斌回復道，似乎並不知道什麼app的樣子。
「哎，我給你找找，截圖給你，就是你發的啊。」小明剛打出這些字，準備截圖，結果發現聊天記錄莫名其妙的消失不見了，根本沒有王斌發給他鏈接的信息，他愣了半天，有些奇怪，明明下午是王斌發來的信息，還連發三條，怎麼就突然不見了呢？
那，軟體還在嗎？小明趕緊退到手機桌面，黑色背景紅色logo的「恐怖直播間」app就在那裡。這肯定就是王斌發的，肯定是他撤回了，不過怎麼沒有撤回消息的記錄，出bug了？小明也沒多想，再次打開了軟體，這一次，卻沒有卡屏，而是直接進入到一個視頻界面。
畫面中的視角是第一人稱的，似乎是在一輛車的副駕上，隔壁駕駛位一個人影在開車，但看不太清面貌。視頻中的時間看起來像是晚上九十點的樣子，車的前方是一條荒郊野嶺的狹小山路。路兩邊全是荒草和山岩，周圍漆黑一片，黃色的車燈照亮著十幾米的山路，車緩緩的行使著。視頻就這樣大概推進了有兩分鐘，一直是在一條荒野小路上行駛，顯得十分無聊。就在小明準備退出時，卻發現怎麼也無法退出，視頻依然在播放。
就在這時，荒野山路的前方，車燈照射的地方突然出現了一個人影！似乎是，一個男人的背影。從背影看，男人衣衫襤褸的，像個乞丐一樣，默默地在前面走著，似乎並沒有發現身後的車輛。
「嘟嘟」視頻里第一次響起了聲音，是汽車的鳴笛聲，似乎是車上的人想要提醒前面的男人閃避。但前面的男人卻依然那麼慢悠悠的走著，似乎根本沒聽到一樣。
「嘟嘟」又是一聲鳴笛，車依然在緩緩地行駛。這次，前方的男人似乎聽到了汽車鳴笛的聲音。突然背對著車停了下來。汽車視角依然在緩緩前行，就在快要撞到那個男人的時候，車突然停了下來。視頻就這樣突然暫停，自動退出了軟體。
「切，還以為是多恐怖，結果就這？」小明心中頓感無聊，就要刪掉這個app，但無論他怎麼刪，卻都無法刪掉這個直播app。小明無奈之下，只好把手機丟在一旁，睡覺去了。
……
第二日下午，小明舅舅開著車，帶著他一起去山裡給太爺爺太奶奶上墳。由於舅舅信佛，一路上車裡都播放著佛教音樂和佛經，兩人因為去壽品店店裡時候半天沒見到張老闆，等了好半天才等來了張老闆的員工，才拿了東西去上山。所以耽擱了時間，等上完墳下山，已經大概晚上十點了。
天已經徹底的黑了，山路兩旁都是些荒草和岩石，一條狹窄而崎嶇的小路上，車燈只能照亮十幾米的距離。由於很晚了，小明和舅舅其實都已經很累了，所以車上兩人也沒怎麼說話，只是舅舅開著車，小明坐在副駕上昏昏欲睡。
車緩緩地行駛著，周圍越來越安靜，安靜的有些過分。小明突然間睜大了眼睛，他似乎覺得有些不對勁，這條山路，這場景，怎麼越看越眼熟。怎麼，和昨晚看的那個視頻那麼相似，不對，好像就是同一條路，而且，就連拍攝視角，也和小明現在的視角一模一樣。
想到這裡，小明瞬間汗毛紮起，額頭上浮現出一些冷汗。這，怎麼可能？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昨天看到的視頻里，難道是自己和舅舅？前一天就看見后一天的情景？預知未來？這怎麼可能？一定是我想多了，小明在心裡安慰自己。
就在這個時候，前方車燈照射的地方，十幾米外，一個衣衫襤褸的男人背影，出現在眼前！
「舅舅，快停車！」小明急的大叫，但舅舅似乎並沒有停車的意思，只是「嘟嘟」的按了兩次喇叭。
車，距離前方的男人，越來越近。眼看著就要撞上去了，突然舅舅一個急剎車，車停了下來。眼前的一切，都和小明昨天看到的視頻里一模一樣，而接下來的事情，因為視頻退出了，所以小明也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舅舅，快點放佛經。阿彌陀佛，阿彌陀佛。」小明慌張的喊舅舅放佛經。
「怎麼了？不就是一個聾子聽不見喇叭么，我下去跟他說一聲，叫他讓一讓就好了。大小夥子，怎麼這麼一副慌張的樣子，見鬼啦？」見小明這個樣子，舅舅覺得有些好笑，對小名說完，就打開車門，徑直下了車。
一步，兩步，三步……，小明一邊緊緊地盯著舅舅的腳步，心跳越來越快，一股恐慌的情緒付現出來，他感覺要出事。
「舅舅，你快回來，別過去，快回來。」小明立刻搖下車窗，伸出頭對著前方的舅舅喊道。然而舅舅並沒有搭理他，而是伸出手去，拍向了前方男人的肩膀。
「老哥，麻煩讓一讓路可以嗎？」舅舅對著前方的背影說道。
只見前方衣衫襤褸的男人一點點的轉過身來，男人的面貌被舅舅的身影擋住了，小明看不見具體情況。只是發現舅舅突然身體頓了一下，雙手合十。舅舅雙手合十，和那男人面對面的站了一會兒，只見那男人側過身去，讓開了道路。
舅舅回到了車上，只對小明說了四個字「快念佛號」。小明剛才就覺得不對勁，再看見此時舅舅難看的臉色，也暗道不好，趕緊聽從舅舅的話，開始口誦佛號。舅舅發動了車，緩緩地開往了前方。而前方的那個男人似乎動都沒動，依然側身站在路旁的陰影里。
就在車子駛過那個男人身邊時候，小明渾身感到一股冷意，突然打了個激靈，也忘了念佛號，對著窗外的男人望去。
車子緩緩離去，車內佛經聲響起。小明癱軟在座椅上，剛才看見的那一幕，他永遠也忘不了。他剛才看見那個男人，沒有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