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驚變（上）
「大嬸您好，請問……」高斯仁走在最前面，對著農家院子里正在晾衣服的大嬸剛開口，就被對方警惕的打斷了。
你們是什麼人？有什麼事嗎？大嬸向前走了幾步，隱約的將院兒里玩耍的孩子護在身後，警惕的問道。
「啊，大嬸啊，您放心，我們沒有惡意的，不是壞人。只是想問問您知道村長家怎麼走嗎？」高斯仁看著眼前農家大嬸警惕的模樣有點好笑，於是笑著解釋道。
「哦，找村長啊，你們是村長家遠方親戚？來奔喪的吧。」農家大嬸一聽找村長，立馬神色緩了下來。高斯仁一聽奔喪二字，神色一凝，但卻沒有說話，故意做出默認的樣子。只聽農家大嬸繼續說道。
「哎，村長家竟然遇上這種事，只是可惜了那倆孩子，一兒一女，眼看著考上大學要光宗耀祖了，結果非要去山下的深潭裡游泳，哎，屍體都沒找回來。」農家大嬸嘆了口氣，似乎有些感慨。
「是啊，我在外面就聽說表弟表妹除了這種事情，也是難過的緊，這不趕緊趕了過來么。」高斯仁一聽，似乎是村長家的一兒一女在山下的潭裡游泳出了事，村長家正在辦喪事。也就順著農家大嬸的話說道。
「哎，也難為你們了，我們這地方太偏僻，路也難走。哎看我那麼多廢話，正好我男人也準備去村長家，讓他帶你們一起過去吧。喂，老李，這幾個是村長家的親戚，來參加葬禮的，你等下帶他們一起過去。」農家大嬸點了點頭，對著屋裡喊道，只見一個穿著普通的中年男人走了出來，應該就是大嬸口中的老李。
「李叔好。」高斯仁自來熟的對著男人叫了一聲。男人仔細打量了一番高斯仁，說道：「你們都是村長親戚？」
「是啊李叔，村長可以說是我叔，這幾個都是我弟弟妹妹。」高斯仁應道。
「行吧，跟我走吧。」叫李叔的男人點了點頭帶著高斯仁四人走了出去。
眾人剛走，就見農家大嬸繼續晾衣服，只是眾人誰也沒注意到，這晾的衣服，居然一點水漬都沒有，而且被風一吹還呼啦啦的響，儼然就是紙做的被褥。當然這些高斯仁四人誰也沒看見，他們跟著李叔走了幾分鐘的路，來到了一戶看起來稍微氣派點的院子外，看來這就是村長家了。院子外面擺放著幾個紙做的畫圈，門檐子上貼著白色的聯子，一副正在辦喪事的樣子。奇怪的是，大門緊閉，按理說辦喪事的時候，由於很多人要來悼念的，不可能緊閉大門才對啊。
「村長，村長。快開門。你家親戚來了。」李叔邊敲門邊喊道。只見大門輕飄飄的從裡面打開了，一個國字臉的中年男人望了望李叔，又看了看高斯仁四人。就在高斯仁正想要解釋幾人身份目的的時候，國字臉男人突然將他們迎了進去。
「是虎子來了啊。這三個是，二狗，小三子!二狗你怎麼染個黃毛，小心你爸揍你，小三子個字還是沒長起來啊。還有，這是小文侄女？這麼大了啊，叔都快認不出來了，當年還抱過你呢。快進來快進來。」國字臉男人在高斯仁四人目瞪口呆的表情下，拉著幾人進了院子里。
「他嬸兒，愣著幹什麼，屋子騰出來了沒？拿幾床新被褥來。」國字臉男人熱情的對一邊的婦人吩咐道。誰也沒注意到，李叔似乎突然間就無影無蹤了。
「叔……」高斯仁四人被弄得有些懵逼，他們什麼時候變成虎子、二狗，小三子和小文侄女了……但看男人的樣子似乎沒有故意騙他們的必要。看來是任務已經安排好身份給他們了，這樣也省的他們再瞎編亂造的忽悠了。
「哎你看我這腦子，來來來，你弟弟妹妹在這邊，你們當兄弟姐妹的也來上柱香。哎……」男人拉著他們進了正堂，只見裡面擺著兩個年輕男女的黑白照片，照片前的供桌上擺放著貢品和香爐。奇怪的是，在供桌的兩側，一邊一個紙人，一男一女的就那麼站在那裡，看得人有些陰森。
高斯仁四人走到供桌前，都燃了幾炷香，拜祭了一下。出門后黃毛問道：「叔，這是怎麼回事兒啊。弟弟妹妹怎麼會去那裡游泳？那裡面可是有女鬼啊。」
「啥，什麼女鬼？你們怎麼也信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這都什麼年代了，那裡來的女鬼，你叔我這輩子也沒見過鬼。你弟弟妹妹當時是被水草纏住了腳，哎，我這白髮人送黑髮人。」男人說著，似乎想做出一副傷心的樣子，但卻並沒有什麼表情顯露出來。
「怎麼可能，我們就是被女鬼給……」黃毛一聽男人說沒有女鬼就急了，剛想反駁就被蘇正給打斷了。
「叔，別聽他胡說。不過我們昨晚住在鎮上時候，聽說……」
「是不是鎮子上那個正宗麵館的老傢伙說的，說我們村有鬼，十幾年前就鬧過，還一夜之間死了60幾口人是吧。」男人搖搖頭一副無奈的樣子說道。
「對對對，那個老闆叫確實這麼說，而且我們後來也……」黃毛點頭說，剛想說自己也遇見了，話還沒說出口，就被蘇正在一旁拉了一下。只見國字臉男人繼續說：「那老頭叫李強，是個精神分裂病人，成天說自己有個叫楚人美的姨，變成鬼屠了村子。見人就說，根本沒人信他。也就騙騙你們這些外來人。」
「嗯嗯，叔說得對，這世界上，哪來的什麼鬼神的，都是扯淡。對了叔，有沒有水，我們渴了一路了都。」高斯仁突然站出來說道。
「啊？哦哦，有水有水。門外有一口井，你們自己打點水來燒，井邊有個爐子，你們在外面燒就行了。」男人一聽見高斯仁等人要喝水，就好像聽見什麼可怕的事情一樣，表情變了又變，隨後才恢復正常讓高斯仁自己出去打水燒水，而且還專門叮囑在外面燒水。
高斯仁四人走出大門，看見十幾米外果然有一口井，幾人走了過去。
「老高，阿正。這都什麼情況？怎麼村長真的把我們當親戚了？而且他怎麼會說沒有鬼，沒有鬼那有什麼，難道追我們的是假的？」黃毛已經凌亂了。
「確實是有問題，我猜測的是，我們的身份應該是任務給到我們的，這個應該是問題不大，而且還省我們不少事兒。至於女鬼，那更不可能是假的，我那死了一次可不是假的。至於他們說沒有，至於兩種可能，一種是他們被篡改了記憶，真的以為沒有鬼，而且鬼確實沒能進村子來。另一種就比較麻煩了，就是他們根本是在騙我們。高斯仁分析道。」
「其實，我覺得他們是在騙我們。」此時，一邊的宋芷文開口道
「不知道你們發現沒有，那個村長，包括之前的李叔，都一直沒什麼表情，就連村長說自己二女的時候，都沒有一點憂傷的神色。況且，大家別忘了，昨天晚上我們看到的情景。」宋芷文說道。
「我同意芷文的話，而且不知道你們發現沒有，無論是貢品桌子上，還是屋裡，根本沒有見到一滴水，也沒見到廚房和火爐，這些東西全都在房子外面，本來就不正常。而且，剛才村長聽說我們要喝水，表情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可怕的事情。」蘇正分析道。
「你的意思是說，村長和之前的李叔，是……」高斯仁臉色變了變說道。
「是不是，晚上就知道了。趕緊回去吧，我感覺即使他們真的是鬼，目前也並沒有殺死我們的意思。但我們如果不回去的話，別忘了昨晚的情況。」蘇正說道。
「好，回去。不過蘇正，有什麼計劃我們一起來，你別衝動，大家千萬小心。」
……
入夜。這次的夜，並沒有像昨天那樣，充滿了詭異和恐怖。今夜天空沒有月亮，厚厚的烏雲掩蓋著一切，陰沉的像是一張恐怖的老臉。由於為了避免引起懷疑，四人遵從村長的意見，分別住到了兩間客房，三男生在一間，女生單獨住一間房。今晚的房屋並沒有變做白紙化，但原本應該濕冷的山間村莊，卻給眾人一種無比乾燥的感覺。蘇正放下手裡的書，拿著一個保溫杯起身，向著門口走去。
「我說小蘇子，你這是要去哪啊，外面不安生，要不要爺陪你去尿尿？」黃毛賤兮兮的在一旁說道。卻只聽砰的一聲，蘇正已經關上門走掉了。
「哎我這暴脾氣。」黃毛氣的罵罵咧咧的半天。
蘇正走出了院子，向著白天打水的井邊走去。吭哧吭哧半天才打上來一桶水，自己喝了幾口，其他的都裝在保溫杯里，然後回到院子里。蘇正進了院子，並沒有直接會房間里休息，而是悄悄的走進了那間像廚房一樣的地方。他想要證明一下自己的推測。
「果然，這家根本不是什麼村長，根本就是一家都是鬼。」蘇正看著面前毫無焚燒痕迹的的「爐灶」，從杯子里淋了一點點水上去，果然，「爐灶」被誰浸濕后，直接破了一個洞，儼然就是紙做的。
「誰？」蘇正剛回頭，突然一道白影從他背後略過。他緊張的看了看四周，並沒有人。
「呵，看來是我自己嚇自己。不過，如此看來的話，我似乎知道鬼在哪了，而且，如果推測正確的話，消滅這次任務中的鬼，原來這麼簡單。」蘇正自嘲的笑了笑，剛準備回去把自己的發現跟高斯仁他們說說，這時，一隻乾枯且沒有重量的手，搭在了他的背上。只見蘇正如同備點擊中一樣，身體突然震顫不已，除了眼球外，他發現自己根本無法動彈，也無法發出聲音來。他目光向自己身上看去，只見胸口被一隻手穿透了，卻沒有血流出來，他感覺自己的生命在飛快的流逝，而且更驚恐的是，他發現穿過自己身體的那隻手，突然開始變得有血有肉起來，而他自己的身體，居然慢慢地，變成了一個，白紙人。
……
「我說小蘇子，你怎麼跟個娘們似的，上廁所要這麼久啊。」黃毛看見推門進來的蘇正，犯賤道。「蘇正」並沒有理他。
「咦，蘇正，你杯子怎麼沒帶回來。」高斯仁對著蘇正的背影問道。
「哦，可能落在井邊忘拿了吧，明天再說吧。」「蘇正」幽幽的說道，並沒有回過頭來。而是將床上的書隨手丟在了一旁，躺了上去，彷彿睡著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