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7章 針鋒相對
面對南小蝶的突然發威，桑主管已經完全亂了方寸，只能求助地看著秦佑，寄希望於他能夠救場，不要辜負了她對他的信任。
然而，殊不知秦佑此時心情也非常複雜。因為，南小蝶畢竟是他的女兒，他此來就是為了救她出火坑的。因為不敢相認，在他內心深處，對這個女兒充滿了愧疚之情，恨不得什麼都滿足她，縱容她，又怎麼忍心忤逆她？
秦佑原本以為不會提前見到南小蝶，他也從沒打算在葉婞媚向南小蝶挑戰之前見南小蝶，所以，他壓根沒想到會出現此時這樣的局面。
此時，如果自己不順著她，定然會讓她更恨自己。可是，如果順著她，那葉婞媚就要遭殃，葉婞媚遭了殃，也就會導致營救計劃的落空。那麼，到最後吃虧的依然是她。
該怎麼辦？
秦佑面對自己的女兒，心裡矛盾極了，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應對，他下意識地看了葉婞媚一眼。卻見葉婞媚並不驚慌，竟也有些幸災樂禍地看著自己。
秦佑心裡咯噔了一下，隱隱猜到葉婞媚的心裡，竟是故意在看他的難堪。
秦佑不由心裡暗嘆道：「這丫頭，因為拿住老夫的把柄，就此有恃無恐。想老夫堂堂分神境強者，在族人眼中，是何等的逍遙洒脫，即便是族長，對老夫也是極為尊重的。可此時，竟然被兩個丫頭給鉗制住了。真是可悲可嘆！」
「罷了，為了救女兒，老夫什麼都顧不得了，又豈會在意她對老夫這一時一刻的誤會？等她以後脫離鬼域這個火坑后，相信她會明白老夫的苦心的。或許以後她並不會恨老夫的。」
這一刻，秦佑心裡雜七雜八地想著這些，心裡就此明了，明白此時不能太在乎南小蝶的感受，必須硬起心腸「對付」她。
誰知，秦佑剛要說話，葉婞媚竟而先開口了。
只見葉婞媚不慌不忙地說道：「聖駕是因為小女子從外面來，而懷疑小女子的身份么？可是，小女子聽聞，聖駕也不是土生土長於鬼域，在成為聖女之前，好像也是生活在外面的。不知這傳聞是真還是假？」
「大膽！」南小蝶厲聲怒斥道，「你竟敢懷疑本駕的身份？」
葉婞媚微微躬身，以示對聖女的恭敬，隨即直起身來，從容道：「聖駕息怒，小女子斷無懷疑聖駕之意。聖駕已經成為我族聖女，並尊享聖位十餘年之久。聖駕的魂族身份定然早就得到魂族認可了。」
南小蝶傲然冷哼了一聲。
葉婞媚繼續說道：「小女子如此說，不過是直言事實罷了。為的是說明，並不是從外面來的，就必然不會擁有魂族的身份。不瞞聖駕，小女子祖輩當年是為了避難而舉家逃出鬼域的，隱居在中州中西城北郊的陰煞谷中。」
「如此說來，是叛族罪人之女了？」南小蝶冷冷地說道。
葉婞媚無所謂地說道：「算是吧。小女子出生在外面，壓根不知道自己是魂族人的身份。後來，秦老先生來到我們葉家莊，發現了我們是魂族人的身份之謎。就此代表魂族，滅了我們滿門，只留下小女人一人。」
李坤沒想到葉婞媚此時竟然會把秦佑殺她家人之事告訴南小蝶，心裡頓時一驚，不知她意欲何為。甚至擔心，她會不會就此揭穿秦老先生跟南小蝶之間的關係吧。難道她竟是要自爆來意，以此報復秦老先生不成？
如果真是如此，那就情況不妙了，不但秦老先生會完蛋，就是李坤的來意也會暴露。
李坤心裡十分不安，無奈不能現身，只能幹著急而已。
葉婞媚此言，不但李坤深感意外和不安，秦佑也是大吃一驚，生怕她亂說，連忙出聲呵斥道：「葉婞媚。」
誰知，南小蝶反而起了好奇心，竟而對秦佑說道：「老先生，這是本駕在問話，你何故阻攔？難道你有什麼陰謀，怕她說出來不成？」
南小蝶此言不差，她是聖女，因審查葉婞媚的身份而問話，自然名正言順，理直氣壯，即便是族長也無權干涉。秦佑乃魂族人，自然知道這個規矩。為此，只得閉嘴，提心弔膽地看著葉婞媚。
葉婞媚卻故意不理會秦佑，平靜地看著南小蝶。
南小蝶止住了秦佑，便又看著葉婞媚，微微一笑，說道：「有本駕在，不用怕他，說吧。」
葉婞媚嘴角微微露出一絲不屑之意，說道：「聽說魂族族規森嚴，叛逃的族人，只要被抓住，便是死路一條。秦老先生代表魂族處決了我們葉家滿門，只留下小女人一人，說是要給小女人一個活命的機會。那便是要小女人跟他回魂族當聖女，以此贖罪。」
南小蝶問道：「那他為何要你當聖女？他殺了你全家，難道就不怕你當了聖女對他不利嗎？」
葉婞媚竟而看著南小蝶，故作天真地問道：「當了聖女就可以為所欲為了嗎？」
南小蝶臉色微微一變，說道：「當然不可以，聖女也是要受族規約束的。」
葉婞媚說道：「這就是了，秦老先生應該是知道這一點的，覺得他只要不違反族規，便不擔心聖女會把他怎麼樣。而且，他殺我全家，也是依據的族規，所以，他殺得理所當然。再說了，他畢竟是強者，自然不用擔心我這樣的弱女子。」
「嗯，你說得也有道理。」南小蝶點了點頭，卻又說道，「可你還是沒有回答本駕的問題，他為何要你當聖女？」
葉婞媚突然指著秦佑，說道：「那您就要問他了。我想他應該是有目的的，只是我不知道而已。」
秦佑眼皮一跳，幸喜葉婞媚沒有說出來，暗暗鬆了口氣，高懸的心就此落了下來，輕咳一聲，緩解一下緊張的心緒。見南小蝶用詢問的目光看著自己，只得說道：「聖女之爭是魂族的傳統，難道這還需要理由嗎？難道聖駕之前對於那些新晉聖女，都要徹查她們的目的？」
南小蝶微露尷尬之色，但立刻就淡然了，含笑說道：「是本駕孟浪了，確實沒必要問這個問題，對不住了，還望老先生海涵。」
南小蝶說著，又看著葉婞媚，問道：「那你恨他嗎？想要為家人報仇嗎？」
葉婞媚竟而反問道：「如果有人殺了聖駕的家人，聖駕會恨嗎？」
南小蝶臉色微微一變。
葉婞媚不等南小蝶發作，忙說道：「這還需問嗎？當然是恨的。可是，恨又有什麼用？要知道，他殺我們家人是依據的族規，也就是說，真正殺我家人的其實是族規。難道我要恨族規嗎？顯然不能。所以，我雖然恨他殺了我的家人，可我知道，我不能把他怎麼樣，這家仇，我是報不了的。」
葉婞媚說到這裡，略微停頓了一下，才又說道：「當然了，我答應跟秦老先生來魂族當聖女，其實也是自救，因為，當聖女是我能活下去的唯一途徑。否則的話，我也會跟我的家人一樣，因為叛逃罪而被處死。」
南小蝶冷笑道：「可是，如果你當不了聖女呢？也是要死的。這一點，你知道嗎？」
葉婞媚淡然道：「我知道。不過，能多活一天也是好的，偷生是人的本性不是？再說了，萬一當上了呢？沒到那一天，誰能說清楚呢，是吧，聖駕？」
南小蝶突然發出一陣長笑，良久方息，用不屑的眼神看著葉婞媚，說道：「你說得不錯，人有夢想總是好的。不過，夢想終歸只是夢想，能否實現就只有天知道了。你知道聖駕每年都會受到新晉聖女的挑戰嗎？」
葉婞媚說道：「當然知道，這是魂族聖女的命運嘛。」
南小蝶臉上就此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悲涼，但那一絲悲涼一閃即逝，臉上又露出一層寒霜，冷冷地說道：「本駕告訴你吧，她們全都失敗了。」
葉婞媚竟而點了點頭，說道：「我知道，聖駕是我們魂族有史以來最強的聖女。一般的人自然不是您的對手。」
南小蝶冷笑道：「如此說來，你不是那一般的人了？」
葉婞媚竟而學著南小蝶剛才的語氣說道：「天知道呢。」
南小蝶臉色為之一變，說道：「很好，那本駕就等著那一天的到來。看看老天會給我們一個什麼樣的答案。不過，說了這麼多，你並沒有向本駕證明你魂族的身份。」
葉婞媚淡然一笑，說道：「聖駕如此執著於查明小女子的身份，委實讓小女子有些不解。難道魂族的身份很尊貴，值得冒充嗎？當然了，既然聖駕一定要查，小女子自然不敢不遵。聖駕應該知道，魂族人有別於外族人，其實是很好區分的。」
「不錯。」
一直沉默不語的秦佑突然介面道：「魂族人身上都有魂印，是根本冒充不了的。老夫身為魂族人，深知魂族的族規，就是給老夫一萬個膽子，也不敢找一個外族人來冒充魂族人，並以新晉聖女的身份出現在競技場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