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7章 魂族之謎（三）
原來鬼域魂族的所謂聖女制度如此殘忍沒人性！
李坤倍感震驚，同時頗為不解，既然聖女的競爭如此激烈，而且失敗者都沒好下場，那麼，為何魂族的女子還會爭當聖女呢？
李坤很自然問出了這個問題。
姓秦的老者說道：「老夫剛才說了，魂族推出的聖女其實是為了消除族內婆羅氏與沙羅氏之間的種族矛盾。而實際上，兩種族間的矛盾並沒有真正得到消除，不過發生了轉移而已，轉移到聖女身上去了。這也是老夫剛才所說的，聖女是矛盾的集中體。也就是說，聖女其實就是魂族內部種族矛盾的犧牲品，兩個種族通過聖女的競爭來轉移矛盾，又通過聖女的犧牲來化解矛盾。」
「婆羅氏和沙羅氏競相培養自己的聖女，然後通過彼此的聖女之爭來實現對魂族的實際控制權。因此，聖女就成了兩大族種權利競爭的工具，而那些被他們物色的聖女，自然是身不由己，被逼踏上聖女競爭之路。這也是聖女悲劇的根源所在。」
李坤憤然道：「既然如此，為何不廢除這種極不人道的聖女制度？」
姓秦的老者冷笑道：「廢除？你太天真了。難道要我們魂族又回到以前的種族大衝突中去嗎？聖女固然悲慘，但與整個魂族的安寧和和平比起來，那又算得了什麼？為了整個魂族兩大種族不再起衝突，犧牲聖女是值得的。」
雖然李坤之前並不真的了解魂族那所謂的聖女制度，但他從南蝶衣的經歷上，切切實實地感覺到了她對聖女的抗拒。此時，聽到姓秦的老者對魂族的聖女制度進行了詳細的介紹后，他雖然從情感上對此非常反感，但理智上又不得不承認，這確實從某種程度上化解了魂族中婆羅氏和沙羅氏之間的族長衝突。
這樣一來，李坤越發擔心起南小蝶來。
根據姓秦老者的介紹，魂族時任聖女只有一人，要麼來至於婆羅氏，要麼來至於沙羅氏。不管時任聖女來至於哪個種族，另外一個種族必然會拚命地培養自己的聖女去取而代之。而聖女是沒有任期保護的，也就是說，隨時都面臨著被取代的可能。一旦被另一個種族的聖女取代，其下場是不言而喻的。
南小蝶當年被魂族長老帶去鬼域，就是為了讓她當聖女。李坤忙在心裡盤算了一下，南小蝶如果在十八歲時順利成為聖女，到現在也已經差不多八年過去了。
根據姓秦的老者的說法，如果當年南小蝶並沒有成功取代當時的聖女，那她很可能已經被處死了。就算競爭成功，成了聖女，在這長達八年的時間裡，很難保證她就不會被後來的聖女所取代。
想到這裡，李坤心裡感到一陣難以抑制的慌亂，他不敢順著這個思路繼續往下想，忙不安地問道：「那你可知，魂族現在的聖女是誰？」
李坤緊張得連大氣都不敢出，死死地盯著姓秦的老者，生怕從他口中冒出的名字不是南小蝶。
然而，姓秦的老者卻搖頭道：「老夫已經離開鬼域十幾年了，不知道現任聖女是誰。」
姓秦的老者這回答，對於李坤來說，既失望，又慶幸。至少不是最壞的消息。李坤只能自我安慰。
此時，卻又聽葉青平憤然道：「既然聖女的下場如此悲慘，你為何還要讓婞媚去當聖女？還不如直接殺了她。」
姓秦的老者冷笑道：「你真的願意老夫直接殺了她？」
葉青平卻又沉默了。
姓秦的老者又冷笑道：「老夫讓她當聖女，至起碼還有活命的機會。另外，婞媚代表的是我們沙羅氏。如果現在聖女也是出自我們沙羅氏，便不會讓她去競爭聖女。如此一來，她至少又有一半的機會可以不用去競爭聖女。」
不管怎樣，葉青平也不願意讓妹妹去冒險。他忙巴巴地看著李坤，指望著他能夠信守承諾，救出葉婞媚。
然而，李坤此時心裡哪裡還顧得上理會葉青平？他的心早就全都用來擔心南小蝶了。
卻又聽姓秦的老者說道：「葉青平，婞媚去競爭聖女已是無法更改的事實，也是她的宿命。這是她避免因為你們葉家叛逃魂族而受到族規嚴懲的唯一方式。你如果真的在意她的生死的話，你就不應該糾結讓不讓她去競爭聖女，而是應該想著如何幫她提升競爭力。這樣才能保證她不會因為其他聖女的取代而喪命。」
葉青平見李坤遲遲不行動，擔心他不會真的救葉婞媚，只得認命地在心裡哀嘆一聲，隨即問道：「那我要怎麼做才能提升婞媚的競爭力？」
姓秦的老者肅然道：「很簡單，就是當好你的傀首，並配合老夫管理好這些屍傀。到時候，婞媚的競爭力靠的就是你們。」
原來這姓秦的老者培育屍傀是為了葉婞媚當聖女！
李坤聽到這個消息，頗感驚訝和不解，便暫時放下南小蝶，覺得很有必要了解這屍傀跟聖女之間究竟有什麼關係。難道這魂族培育聖女都要用這種邪惡的手段么？
李坤隨即想起南小蝶身上的那個詭異的東西——魂鈴。
魂鈴需要吸收怨靈之氣來修鍊。在李坤的記憶中，南小蝶並沒有用魂鈴去傷害亡魂，而是用它去化解怨氣，幫助那些亡魂得到安息。這似乎是好事。
可那魂鈴畢竟需要吸收怨靈之氣來修鍊，這總歸還是邪器。它需要的怨靈之氣可以來至於原本就遊盪在人間的鬼物，也可以來至於人為的殺戮製造。比如這姓秦的老者，竟是通過殺人來培育屍傀。
如果魂族培養聖女都要用到這種邪惡的方式，那麼，這魂族便是一個邪惡而殘忍的種族。像這樣的種族，豈能容他存活於世！
李坤決定一定要搞清楚，這屍傀跟培養聖女之間究竟有著什麼樣的關係。這不但有助於他真正了解魂族聖女。而且，有必然有助於營救南小蝶。
為此，李坤忙問道：「秦老先生，這培養聖女為何要用到屍傀？這屍傀又是如何增加聖女競爭力的？」
姓秦的老者略微猶豫了一下，似乎在考慮要不要說，不過，最終他還是說了。
「按照約定，老夫已經把我的目的告訴你了，就算滿足了你的願望，更多的信息原本是可以不用多說的。但此時為了讓葉青平能夠心甘情願地配合老夫，老夫就索性全說了吧。」
說到這裡，姓秦的老者竟而又特意看著李坤，露出一個不屑的微笑，說道：「李坤，想必你現在一定在心裡把我們鬼域魂族想象成一個十分邪惡的部族了吧？那裡充滿了殺戮，險惡，還有像養屍傀這樣的詭術。」
李坤不置可否地冷笑了一聲，心裡卻說道：「難道不是嗎？」
誰知，姓秦的老者卻突然臉色一沉，肅然道：「如果你真是這麼想的，那你就錯了。在我們魂族，確實存在著種族矛盾，也免不了有些殺戮。但自從推行了聖女制度以後，族種矛盾已經得到了極大的改善，大規模殺戮也基本絕跡。所有的核心競爭和矛盾都集中到了聖女身上。老夫也承認，這對那些聖女來說，確實殘忍了一些，但為了整個魂族的安寧和和平，犧牲個別聖女是值得的。」
李坤不語。
姓秦的老者又冷笑道：「你也不用為此腹誹。其實，在這修仙大陸上，其他地方和勢力，乃至這神州各地府衙。為了自己的利益和發展，哪裡沒有一些犧牲品？這世界是沒有所謂的絕對公平的，為了平衡和維繫整體利益，就免不了需要棋子。對於我們魂族來說，聖女就是用來平衡和維繫部族利益的棋子。這很正常。」
李坤默然。
姓秦的老者又話鋒一轉，說道：「我們魂族因為幽居於與世隔絕的鬼蜮，鮮為外面的世人所知，但我們並不是一個邪惡的部族。我們居住的鬼蜮，名稱雖然聽上去十分的邪惡，但實質上並不邪惡。只是，那裡有著我們修鍊所需的陰煞之氣而已。而那陰煞之氣本質上也不過是一種修鍊資源，跟靈力資源一樣，並無好壞之分。」
「另外，雖然我們魂族兩大競爭種族在培養聖女時，確實使用了很多手段，但主流的手段還是正常的，並不邪惡。」
「那這屍傀又是怎麼回事？為何會用來培養聖女？」李坤忍不住問道。
姓秦的老者說道：「這屍傀詭術，並不是魂族的詭術，而是老夫自己摸索出來的。用屍傀來培養聖女，也是老夫獨創。算不得魂族正統的聖女培養方式。至於這屍傀是如何培育的，老夫就不便透露了。因為這好歹也算是老夫的專利吧。」
李坤冷哼道：「這種邪惡之術，我也不感興趣，也不想過多的了解。只是，這屍傀又如何跟聖女搭上關係呢？這個問題你總可以透露吧？」
姓秦的老者說道：「這個老夫自然不會隱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