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3章 尋仇商家堡（二六）
其實，那女子的聲音跟李坤記憶中的商小蝶的聲音差異頗大，但是，因為在這特定的地方，李坤原本就惦記著商小蝶，所以，哪怕有一點點的關聯，都會讓他自然而然地聯想到是她。
其實，那女子的聲音跟商小蝶的聲音只是略微有些相似。
但是，李坤想到商小蝶跟商家堡之間的關係，以及她此時的「慘狀」。再加上剛才她首先看向自己的情形。這些確實有理由讓他懷疑這女子便是商小蝶。
為此，李坤在極度震駭的刺激之下，情不自禁地叫了出來。
那女子就像給電擊了一下一般，身體猛地一顫，雙眼立刻轉向李坤，原本漠然如枯井的眼神突然有了一絲亮色。
「小蝶？真的是你嗎？」
李坤顫聲道，眼神中充滿了難以言說的震驚和憤懣。
「你是誰？你怎麼知道是我？」
那女子終於承認了。竟然真的是商小蝶！
「祭祀！」
商大奶奶突然厲聲叫道。
商小蝶條件反射地身體一顫，忙驚恐地看著商大奶奶。
李坤心痛如裂，他還以為商小蝶早就被商大奶奶給殺了。萬萬沒想到，她竟然被囚在這裡當「祭品」，生不如死。
李坤知道，商小蝶之所以會落得如此下場，都是因為自己。之前，商家堡雖然不喜歡她，也不過是把她趕出家門罷了，並沒有像這般慘無人道地折磨她。
她是為了救自己，才不得已殺了商戰的，從而落得這個凄慘的下場。
還有，如果當初自己不丟下她獨自逃走，而是把她帶上一起離開仙居鎮，她也不會落入商大奶奶之手。
李坤心如刀絞，痛不可言。
「她就是商小蝶？」
老嫗顯然也十分驚訝，忍不住沖李坤驚問道。
老嫗的聲音驚醒了李坤，李坤見商小蝶十分懼怕商大奶奶，生怕商大奶奶因此控制她，甚至傷害她。忙沖老嫗厲聲道：「她就是我們要找的商小蝶。請你攔住商老婆子，否則，我們什麼都問不出來。」
老嫗倒也機警，忙扭頭虎視眈眈地看著商大奶奶。如果商大奶奶有所異動的話，她就立刻出手。她相信自己提防商大奶奶還是不在話下的。
商大奶奶並沒有動，竟而冷笑道：「不錯，她就是商小蝶。曾經是我商家堡的棄女，可現在，她為了贖罪，自願成為祭祀，替祭壇鎮壓怨靈之氣。老身既然答應讓你們進來見她，便不怕你們知道她的身份。」
這時候，李坤因為極度震駭和自責，竟而方寸大亂，腦子裡一團亂麻，全是之前跟商小蝶在一起時的畫面。
那時候，商小蝶雖然是一個「流浪兒」，可她毫不頹廢，即便是寄居荒廟，依然自信樂觀，為人善良。
可現在，她竟然被商家堡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甚至成了商家堡的祭品。
這巨大的反差，和極度的意外，讓李坤一時之間哪裡接受得過來？儘管有太多的話要問，卻根本無從開口，就像個傻子一般，獃獃地看著商小蝶。
而商小蝶在被商大奶奶呵斥后，立刻又恢復了原樣，靜靜地坐在血水囚籠之中。不再看李坤，而是看著老嫗。其眼神又變得淡漠而絕然，沒有絲毫生氣。恍惚這世界都與她無關一般。
老嫗得知這祭祀竟然就是商小蝶后，雖然也覺意外，卻並沒有難以接受的表現。她見李坤反應如此強烈，以至於連方寸都亂了。
「看來這小子跟這商小蝶關係不一般啊。」
老嫗活了一大把年紀，還有什麼沒見過？一看李坤的反應，就心知肚明了。不由在心裡暗暗嘀咕：「看來這小子的情緒一時半刻是平靜不下來了，還是我自己來詢問吧。」
於是，老嫗也看著商小蝶，沉聲道：「既然你就是商小蝶，那老身想向你打聽一些事情，希望你能夠如實回答老身。」
商大奶奶見商小蝶恢復了原樣，且不再理會李坤，十分滿意，平靜地說道：「祭祀，長老問什麼，你知道什麼便據實答什麼，不必隱瞞。」
商小蝶淡然道：「是。」
商小蝶的聲音聽上去十分平淡，但微微有些顫抖。不知是因為冷，還是怕？
老嫗點了點頭，卻沒有立刻就問，想是在心裡尋思該從哪裡問起。
誰知，商小蝶竟然率先問道：「你真是從鬼域來的？」
既然商小蝶先問了，老嫗也就不糾結怎麼問了，很自然地說道：「是的，老身是鬼域魂族的二長老。」
商小蝶似乎還有些不相信，竟而伸出白得沒有一絲血色的手，指了指懸停在老嫗旁邊的魂鈴，問道：「那你可認得此物？」
商小蝶一旦跟老嫗對上話了，李坤的情緒也漸漸平靜了下里，雖然不忍心看著商小蝶這個慘樣，但他卻不敢貿然行動，強迫自己先冷靜下來，等了解了情況再說。為此，他索性一言不發，決定先冷靜地聽聽她們之間的對話。
老嫗知道，商小蝶這是在質疑她的身份。
老嫗微微一笑，說道：「這是我族至寶魂鈴，老身豈會不識得？聽說祭祀是從我族大長老處得贈此物，不知是真是假？」
商小蝶說道：「不錯，它是魂鈴。看來，長老確實來至鬼域。正如長老所言，這魂鈴確實是一位老婆婆臨終前贈予本祭祀的。但是，本祭祀並不知道她就是魂族的大長老。」
「當年，本祭祀遇到那位老婆婆時，她身負重傷，奄奄一息。本祭祀看她可憐，便照顧了她幾天，無奈她終究因傷勢過重而死亡。老婆婆臨死前將這魂鈴交給本祭祀，並囑咐了本祭祀一些話，不過，她並沒有告訴我這是貴族的至寶。」
老嫗臉上露出一絲難過的表情，忙問道：「大長老囑咐了你一些什麼話？」
商小蝶悠悠地說道：「她告訴我，她來至鬼域，在外面被仇家所傷。她還告訴我，這魂鈴可以吸收怨氣來修鍊，她還讓我用它幫助鬼魂，以獲得親鬼值。等親鬼值達到一定程度后，可以去鬼域換厲害的法寶。」
老嫗沉痛地點頭道：「不錯，你遇到的確實是我族的大長老。不過，你有所不知，這魂鈴本身就是一件法寶，是我族不外傳的至寶，一直由大長老帶持修鍊。大長老讓你用它去鬼域換法寶是假，讓你將魂鈴送歸我族才是真。因為，她不能讓魂鈴流失在外。當然了，如果你真的把魂鈴給我們送去了，我們定然也不會虧待你的。」
商小蝶的神情沒有絲毫變化，淡淡地說道：「既然這魂鈴是魂族不外傳的至寶，那便物歸原主，長老拿去便是。」
老嫗真誠道：「謝謝祭祀成全。」
面對老嫗的致謝，商小蝶沒有絲毫回應，只是冷冷地看著老嫗。
老嫗又問道：「祭祀可知害死我族大長老的仇家是誰？」
商小蝶淡然道：「不知，老婆婆沒有告訴我。」
老嫗遺憾地點了點頭。
商小蝶說完，又陷入沉默。她是有問才有答，絕不多說一個字。除了一開始確認老嫗身份有過一問外，再不主動問老嫗任何問題。
老嫗略微悲嘆了一下，才又繼續說道：「祭祀，這是老身找你的第一件事。還有第二件事，也請祭祀給老身解惑。」
商小蝶依然冷漠以對，神情沒有一絲變化，淡淡地說道：「長老還有什麼問題，說吧。」
老嫗問道：「你可見過南蝶衣？可知她現在何處？」
這之前，商小蝶有關魂鈴的事，全都如實回答，跟李坤之前了解的並無二致。而且，從她的談吐可以看出，儘管神情冷漠，但思路清晰。由此可見，她的精神狀況應該是正常的，而且，對於老嫗的問詢也頗為配合。
面對這種情況，李坤心裡略定。
就不知道她對南蝶衣這個問題又當如何。李坤忙緊張地看著商小蝶，等待著她的回答。
「南蝶衣是誰？」商小蝶迷茫地問道。
果然還是出狀況了。
不過，這也早在李坤的意料中，因為，如果南蝶衣真的跟商家堡有關的話，商大奶奶肯定不會容許商小蝶說出實情。
由此看來，此時的商小蝶已經不再是以前的商小蝶了，已經被商大奶奶完全控制了。
明白這一點后，李坤反而不關心南蝶衣了，他此時最關心的已然是商小蝶了。而且，他還知道，這個時候，商小蝶說什麼都不意外了，因為，她完全被商大奶奶控制了，商大奶奶讓她說什麼，她便說什麼。
李坤心裡難受極了，一定要想辦法救出她來。李坤暗暗下定決心。
李坤原本打算親自詢問商小蝶的，此時，他索性放棄了這個念頭，仍由老嫗自己去做這無用功，而他則一門心思尋思救商小蝶的辦法。
老嫗微微皺了皺眉，以為商小蝶只是不知道南蝶衣的名字而已，就像李坤之前一樣。於是，老嫗耐著性子道：「南蝶衣原本是我族的聖女，因為違反族規，逃了出來。聽說祭祀曾用她的殘魂替李坤續過魂。因此，祭祀應該見過她，或許是不知道她的身份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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