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 託付
原來,取元精對於張世隱來說,也是很危險的。
李坤得知這個后,對張世隱更是充滿了敬佩之意。如此一來,反而沖淡了對自己安危的擔心,並在心裡暗暗打定主意「無論如何,一定要控制住自己的元神之力,萬萬不可傷害了張老先生才好。」
見張世隱捻起一根毫不起眼的細針,李坤不由好奇地問道「就用如此細小的針取元精嗎?」
張世隱說道「元精乃元神之精氣,取之無需用大針。另外,用細針也更為安全,不但對公子的元神傷害更小,對老朽來說,也可以把受到元神反彈傷害的可能性降到最小。」
原來如此。
李坤瞭然地點了點頭,便知張世隱為醫謹慎,安全措施考慮周全。為此,對張世隱的信任度又提升了不少。
李坤又問道「老先生,這元精取出后怎麼處理?」
張世隱說道「這細針內有管孔,抽取的元精會暫時儲存其中。」
原來如此細針之中竟然還有管孔!李坤頗為驚異,又問道「這能裝多少!夠用嗎?」
張世隱道「第一次不用取太多,老朽只需一些來先試驗。待試驗后才知道是否能行。如果行,再考慮元神養護的劑量和頻次問題。」
果然是行家,這方案穩重有序,讓人信服。
李坤拜服道「那就請老先生行針取元精吧。」
張世隱點了點頭,說道「公子請褪去衣衫,露出小腹部。」
李坤沒有任何猶豫,依言而行。
張世隱剛要用針,突然想起什麼來,忙又叮囑道「公子,我不知道針扎元神會不會疼。如果疼的話,你一定要忍住。」
李坤毅然道「請老先生放心,我一定忍住。」
張世隱讚賞地點了點頭,便不再說什麼,比准方位,毫不遲疑,既准又快地扎了進去。
疼!
一陣專心的疼痛驟然而起,李坤差點叫出聲來,身體劇烈地一顫。
張世隱早有準備,幾乎在針扎進李坤小腹的同時,便縮回了手,緊張地看著李坤,問道「痛嗎?」
李坤額頭上已經冒出汗來,身體幾乎不受控制地發抖,牙關緊咬,竟然說不出話來,但好在意識還算清醒,忙艱難地點了點頭。
「能忍嗎?」
張世隱又問道。
李坤也不知道能忍多久,但他不能問,生怕影響張世隱取元精的決心,忙又點了點頭。
張世隱明顯鬆了口氣,說道「能忍就好,那我開始取針了。公子千萬別發出元神之力啊!」
張世隱便小心翼翼地伸手取針。
李坤這才知道,張世隱剛才迅速縮回手去的原因,原來是害怕他的元神之力不受控制而傷了他。
這老頭倒是挺機警聰明的。
李坤劇痛之中,竟而忍不住對張世隱暗服。
張世隱手法極快,幾乎是手剛一動,便拔出了針。
李坤的疼痛感也隨即消失,但他硬憋著的一口氣頓時懈了,身體就此一軟,竟而萎頓了下去。
張世隱驚喜地捻著那細針,激動道「取元精還算順利。」
李坤苦笑了一下,當然也暗暗鬆了口氣,過好了一會兒,才略微恢復了一些力氣。
張世隱這才說道「請公子把你弟弟的元神取出來吧。」
李坤掙扎著取出存放卓鋒元神的盒子,手依然有些微微發顫,勉力遞給張世隱。
這一關總算過去了!
李坤不無慶幸地看著張世隱,心裡對張世隱充滿了感激之情。
這時候,張老婆子送了一碗湯藥進來。
張世隱說道「李公子,這碗補氣湯是特意給你熬制的,對你元神的恢復有好處。你喝了,然後好好地休息一會兒,容老朽嘗試元神養護之法。」
李坤點了點頭,從張老婆子手中接過湯碗,道了聲謝謝,便把那補氣湯一口氣喝了。
李坤喝完湯,頓感一陣倦意襲來。
張世隱說道「公子安心休息吧,不用擔心,老朽需要不受打攪地探索元神養護之法。」
李坤實在堅持不住,很快就沉沉睡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李坤悠悠醒來,發現自己竟然睡在床榻之上,卻已不在取元精的地方,自然也不見張世隱。
李坤生怕情況有變,連忙翻身起來,發現身體竟然恢復如常,沒有絲毫的不適感,高懸的心才略微有所放鬆。
「公子醒啦?」
李坤剛下床,張老婆子便笑眯眯地迎了進來。
李坤顧不得跟她說別的,忙急切地問道「老人家,張老先生那邊怎麼樣了?」
張老婆子收了笑,說道「好像不是很順利,老頭子讓老身守著公子,並吩咐,公子一旦醒來,便去見他。」
李坤心裡一緊,忙不安地跟著張老婆子去見張世隱。
張世隱就在旁邊的一間房間里,面前端放著盒子,卓鋒的蓮花元神正完好地躺在盒子中,並無異狀。
沒成功沒關係,只要卓鋒的元神還在就好。由此看來,這張世隱還是值得信賴的。李坤高懸的心終於落了下來。反而並不如何失望。
只見張世隱手中捻著那細針,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卓鋒的蓮花元神,出神,以至於李坤到了都渾然不覺。
「老先生。」
李坤小心翼翼地叫道。
張世隱這才回過神來,看著李坤,突然臉色一沉,竟然質問道「李公子,你為何要騙老朽?」
張世隱這毫無來由的質問驚得李坤一愣,好半晌才反應過來,驚疑地看著張世隱,不解地問道「老先生何出此言?我怎會欺騙於您?」
張世隱怒意更甚,冷笑了一聲,指著卓鋒的蓮花元神,說道「你說這是你的家弟,可他的元神跟你的元神根本就沒有半點親緣關係。你還說沒有欺騙老朽?」
李坤這才想起,原來,自己在金子鳴的府上向張世隱打聽白家時,說的確實是「家弟」的元神需要養護。那之後,一直沒有想起要跟張世隱更正這關係。沒想到就此讓張世隱誤以為自己故意欺騙於他。
這確實是自己大意了。
然而,李坤卻顧不得理會這個,因為,他從張世隱質問自己的神態中,警惕地意識到這可能跟卓鋒元神養護的不順利有關。為此,不由心裡一緊,暗道「不會因此害了卓鋒吧?」
李坤便顧不得向張世隱道歉,忙不安地問道「老先生,是不是出什麼狀況了?是的,他並不是我的親弟弟,我也不是故意要騙您的。不會因為這個害了他吧?」
張世隱依然氣呼呼地說道「害了他倒還不至於。」
沒有害了卓鋒就好。
李坤聽張世隱這麼說,終於鬆了口氣,狂跳的心也漸漸平靜了下來,遂又問道「那,老先生為何生氣?我並不是故意要騙您的。」
張世隱就此嘆了口氣,說道「老朽相信你不是故意欺騙老朽,也怪老朽事先沒有問清楚。」
李坤忙又不安地問道「這有什麼關係嘛?」
張世隱忍不住又有些想要發火,但好歹克制住了,說道「當然有關係,如果你們有親緣關係,這元神融和就容易多了。老朽之前以為你們是親兄弟,所以無端浪費了大量精力。現在又得重新再來,而且,這難度恐怕要大很多。」
李坤也無不遺憾地說道「那就只好再辛苦老先生了。這元神雖然不是我親弟弟的,但我跟他之間的關係跟親兄弟也沒什麼區別。所以,他對我來說很重要。請老先生一定要幫我們。」
張世隱竟然又捻須一笑,說道「有意思,沒想到老朽有生之年竟然還能遇到如此有挑戰性的機會。」
剛剛還在生氣,轉眼間又面露欣喜之色。
李坤看著變幻無常的張世隱,竟不知道說什麼好。
張世隱卻哪裡理會李坤的心裡?又沖李坤咧嘴一笑,說道「李公子,有親緣關係的元神養護問題,老朽已經會了。多謝公子又給老朽提供了更具挑戰性的機會,讓老朽可以對沒有親緣關係的元神養護進行探索。不過,這恐怕需要一些時間,請公子一定要有耐心。」
李坤見張世隱這樣,真是又好氣又好笑,又免不了有些感動。另外,對這個醫痴更是充滿了崇敬之情,同時,對他信心大增,甚至深信他一定能夠成功。
為此,李坤情不自禁地沖張世隱深深一禮,真誠地說道「那就有勞老先生了。」
張世隱高興地說道「好說,好說。只要公子放心,老朽一定不負公子所望。」
李坤咬了咬牙,問道「那還需要再取元精嗎?」
張世隱忙說道「不需要,老朽現在不過是試驗而已,消耗元精有限。上次取的還沒用完。公子盡可放心,除非成功,便不會再需要取公子的元精了。」
能不取自然好,李坤想起那難以忍受的疼痛就會情不自禁地心裡一顫。
一旦交代清楚,張世隱就迫不及待地把李坤「趕」了出去。
李坤苦笑著搖了搖頭,便在張世隱家中耐心地等待。
然而,一連等了三天,張世隱依然沒有半點突破,原本花白的鬚髮,幾日之間,竟然全白了。
李坤心裡十分過意不去,雖然心裡焦急,卻不好過分催逼。而張世隱雖然鬚髮都熬白了,但他的精神卻越來越亢奮,就像打了雞血一般,沒日沒夜地琢磨元神養護之法,幾乎達到不眠不休的地步。
李坤又耐心地等了幾天,依然沒有任何進展。因為擔心金子鳴和白靈兒,又不知道商家堡那邊的情況。李坤實在等不住,只得把卓鋒的元神託付給張世隱,讓他慢慢探索,自己必須回金府去看看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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