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劍靈之奴 第217章 推波助瀾
卓鋒一口氣說了這麼多，臉龐因為激動而泛著紅暈。
或許是因為見李坤一直沉默不語，卓鋒終於意識到自己說得有些過了，擔心李坤受不了，遂停了下來。最後，平靜地對李坤說道：「對不起，坤哥，我還是想回去陪陪我哥哥。」
卓鋒說完，沒有等李坤回應，徑自去了，竟把李坤晾在了那裡。
看著卓鋒離去的背影，李坤心情煩亂到了極點。
面對卓鋒的話，他沒有辯駁，也無從辯駁。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想要救人的想法，是一時衝動，還是本性使然。
李坤原本有太多的衝動和感慨，但此時，在卓鋒那單薄而孤獨的背影刺激下，再無一絲漣漪蕩漾。
直到卓鋒的身影消失在院牆之內，李坤才從木然中回過神來。
李坤突然有一種想哭的衝動，為了抑制眼眶中打轉的眼淚，他仰起頭來，看著天空。
然而，他又哪裡看得見天空？那灰濛濛的頭頂上，分明是莫洛的結界空間的界膜。
原來，弱小的自己，連能否看見天空都由不得自己。自己又有什麼資格去悲憐他人？
李坤驀然而悟，苦笑著搖了搖頭。
然而。
再過兩天！
再過兩天！
這幾個字就像魔咒一樣，盤踞著他的心，揮之不去。李坤怒吼一聲，排除胸中濁氣，拔出劍來，拋擲空中，騰身而起，卓立劍上，御劍於空。以此專註自己的心力，不讓心有旁騖，以卻煩悶。
御劍而立，對於現階段的李坤來說，並不輕鬆，甚至可以堪比修鍊，同時，還會有較大的消耗。
但此時，李坤不在乎這種消耗所帶來的辛苦，他甚至需要這種「辛苦」來佔據自己的內心，以免胡思亂想。
一切都會過去的！
李坤叨念了一句，隨即強迫自己傾力於御劍狀態，以此麻木自己。
而此時，在秘境結界區域。
各大門派的人，以及所有身為記名弟子的散修者，已在一個月前就全部退出了修鍊狀態，盡皆興奮而緊張地等待著結界的破界。
在這一個月中，雖然大家都精神高度緊張，一直處於持續亢奮中，但，沒人覺得辛苦，也沒有抱怨。因為，服務部的強者已經通過公孫城主下達了旨意，結界中的天階功法已經孕育成功，隨時可能破界而出。
在這一年中，各大門派竟又陸續增援了不少人。連遠處極西沙漠的漠門，都又增援了兩百人，而且，修為明顯比第一批要強。
更讓大家驚訝和興奮的是，就在昨天，七星派的掌門，以及青羊宮的宮主也趕了來。這兩位重量級人物的出現，無疑把這原本就火爆的氛圍，越發推向極致。大家更加篤定這結界之中，孕育的必定是天階功法無疑。
七星派的掌門季辰星，是一個看上去年約七旬的老者，但沒人知道他的實際年齡，其修為早就達到出竅境頂峰，只是遲遲不能突破到分神境。
該階段的年齡劫只剩十年了，而他滯留在突破瓶頸上已經二十年了。這對他，乃至整個七星派來說，都是一種催命符般的壓力。因為，七星派尚未有分神境強者，沒有分神境強者，便無法擠進崑崙界修真門派中的第一集團勢力的行列。
別看七星派門人眾多，在崑崙界內也還算上得檯面。但沒有分神境強者，就連仙落鎮的莫洛這個孤家寡人，都可以將他們玩弄於股掌中。尊嚴和利益都是靠實力爭取來的。這便是現實，是修真大陸的規則，沒人能改變。
所以，季辰星幾乎放開了一切俗務，將門派的管理全都撒手託付給燕飛天，而他則全力以赴閉關修鍊，以期早日突破。
然而，燕飛天還是沒有抵擋住天階功法的致命誘惑，在一個星期前火速通知季辰星前來增援。
當然了，修鍊突破固然重要，但天階功法對於提升一個門派的實力，更是有著毋容置疑的作用。既然仙落鎮的強者明確表態，天階功法的歸屬不拼個人實力，而且，謫仙門和雲門宗似乎也沒有公然表示爭奪之意。那豈有不去搏一把的道理？
所以，季辰星在權衡利弊之後，果斷放棄了修鍊出關，欣然奔赴秘境。
季辰星的到來，對於七星派來說，自然是莫大的鼓舞。特別是像紫雲這樣的年輕弟子，更是激動不已。因為，掌門一直在閉關修鍊，其閉關的時間甚至比他們的年齡還長，他們入門多年，還從未見過掌門。今天竟然有幸見到掌門尊容，焉能不激動？
季辰星為人親善，始終和煦的笑容，給人如沐春風的感覺。
出乎弟子們意料的是，季辰星來后，第一件事竟然不是了解情況，也沒有慰問正規弟子，而是去見身為散修者的記名弟子。
這也大大出乎散修者們的意料。對於加入七星派的散修者來說，自然有受寵若驚之感。原本有些灰心的，因為季掌門的「關懷」，散修者們頓時又燃起了慾望之火，無不暗暗鼓勁，誓為門派奪得天階功法而奉獻自己的一份綿薄之力！
當然了，有樣學樣，同樣的戲碼也在其他門派同步進行著。只不過，七星派和青羊宮因為最高主事人的剛剛到來便對記名弟子進行安撫慰問，自然會顯然真誠很多。至於其他門派，因為主事者早就在了，因為之前的漠視，現在才跟著這麼做，反而落得個東施效顰，畫虎類犬之嫌，讓其門下的記名弟子反生反感。
不過，不管怎麼樣，在結界區域的所有人，無分貴賤，也無分門派。大家在即將破界的天階功法的刺激下，無不激情高漲。原本略有的那麼一點擔心也被現場的氣氛沖滌得蕩然無存。
季辰星見完記名弟子后，滿意地回到門派正規弟子的棲息地，這才正式詳細詢問燕飛天有關結界的情況。
燕飛天早就梳理好了彙報思路，很快便把結界的大體情況彙報清楚了。
燕飛天彙報完畢，忍不住由衷地誇讚道：「掌門師兄對待記名弟子著實高明，極大地鼓動了他們。我發現，自從掌門師兄見過他們后，他們無不激情高漲。只怕我們現在對他們一聲令下，就是讓他們去跳崖，說不定他們都不會抗命。其他那些門派想學咱們，真是笑話。」
季辰星正色道：「師弟，我這並不是作秀給別人看，更不是為了籠絡散修者。既然我們有諾在先，如果真的成了，他們便是我們的弟子，自然是要善待的。」
燕飛天忙附和道：「是是是，掌門師兄訓導得是。」
季辰星滿意地點了點頭，見左下無人，又輕聲道：「別小看了散修者，正所謂蝦有蝦道，蟹有蟹蹤。散修者常年活動在仙落鎮，開放區練就的敏銳力，遠超我們自己的弟子。既然天階功法要靠尋，放棄散修者這樣的有利條件不用，簡直是愚蠢至極。」
燕飛天忙說道：「是的。我之前確實狹隘了，沒注重到這個。幸好掌門師兄前來主持大局。這才挽回了散修者的心。」
季辰星含笑道：「其實，沒有你們之前的冷落，我也不可能僅憑一面就收復他們的人心。世事詭道，人心複雜。籠絡人心也是要看機緣的。」
燕飛天自然又是一通感嘆，隨即又說道：「掌門師兄，我發現其他門派在暗中籠絡那些小不入流的小門派和世家。」
季辰星不屑地說道：「這個不用去理會。那些小門派和世家跟散修者不同，他們雖然勢力弱小，但素來心高氣傲，又豈會心甘情願為別人所用？他們必然各懷鬼胎，就算籠絡了，也未必是好事。反而是散修者單純，而且人數眾多，這才是一股不容小覷的力量，我們一定要好好利用。」
燕飛天自然又是點點稱是。
恰在這個時候，有弟子進來通報，說公孫城主有請季掌門。
燕飛天將臉一沉，說道：「公孫棄越來越大樣了，掌門師兄已到多時，竟不見他出面相迎。今天也只是遣人來召，實在無禮。」
季辰星雖然心裡也早就不爽了，但他城府極深，從不把真實心情外露。為此，他微笑著擺手止住燕飛天，說道：「師弟莫要抱怨。公孫城主只怕是秘境中最忙之人，在破界之前，他定然有很多事情要處理，哪裡顧得上這些虛禮？再說了，他此刻代表的是仙落鎮的強者。所以，我們哪有資格抱怨？」
燕飛天忙賠笑道：「掌門師兄訓導得是，是我多心了。不過，我們現在應該把心思放在即將破界的天階功法的爭奪上才是。公孫城主此時相邀，定然跟結界有關，我們這就趕緊去吧。」
季辰星卻止住燕飛天，說道：「師弟，你就不用跟我去了，留下來約束門人要緊，特別是記名弟子，你務必要好生對待。我一個人去見公孫城主就行了。」
「謹遵掌門師兄法令。」燕飛天忙躬身答應道。
季辰星拍了拍燕飛天的肩頭，便意得志滿地跟隨來人去見公孫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