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將計就計
「叔……叔,你咋了這是?」王香草突然清醒過來,驚叫著,「叔,找你咋了?咋了這是?」
連晃帶喊,足足十分鐘的樣子,馬有成才清醒了過來。
他睜開眼睛,望著滿臉驚秫的王香草,說:「我也不知道咋了,一迷糊就暈了過去。」
「嚇死我了,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可就說不清楚了。」
「哎,不對呀。」馬有成眨巴了眨巴眼睛,望著王香草,問:「你身上帶啥東西了吧?」
「沒……沒帶啥東西呀。」
「沒帶才怪呢,香噴噴的,聞一下就發暈。」
王香草往後退了退,搖搖頭,說:「沒有,真的沒有,我啥也沒帶。」
「那就好,你可別跟老子玩陰的。」
「叔,您說啥呀?我怎麼會……」
馬有成站起來,倒背著手,滿屋子走動著。
王香草心裡直犯嘀咕:這是咋回事呢?先是自己眼前發黑,一會兒他就倒在了自己身上。
既然他也說不清是怎麼回事,何不將計就計,以此要挾,逼迫他幫李德福洗清「罪名」。
想到這兒,她低下頭,裝模作樣抹起了眼淚。
馬有成一愣,問道:「香草,你咋了這是?怎麼還哭上了呢?」
王香草不說話,哭得更凶了。
「你倒是說話呀,到底是咋的了?」
王香草抹一把眼淚,帶著哭腔說:「叔,你不該這樣。」
「我咋樣了?」
「千不該萬不該,你不該那樣啊!」
「我……我咋樣了?」
「你就別裝了,都……都趴在我身上了,還……還……」
「啥?啥?」
見馬有成直眉瞪眼,就猜到他自己心裡也沒了底,王香草抬起頭,瞪大眼睛說:「你是個長輩,無論如何不該動手動腳呀,這要是傳出去,我還怎麼個活法呀?」
說完,又哭了起來。
「我……我……」馬有成身子一軟,乾脆蹲了下來,勸慰道:「香草,我真的不記得幹啥了。」
「你……你不承認是不是?那好,我這就報案,讓上面來人查!」王香草呼一下站了起來。
「別……別,誤會,這肯定是誤會。」
「你承認不承認倒在我身上了?」
「倒好像是倒了,可我沒那樣呀。」
「好,你承認就好,這不就是證據嘛,你就等著接受調查吧。」王香草抬腳朝外走去。
「回來,你給我回來!」見王香草止住了腳步,馬有成嘆一口氣,說,「你就別鬧騰了,傳出去對誰都不好,這樣吧,我盡量幫你解決問題就是了。」
「那你說,怎麼解決吧。」
「好辦……好辦,我這邊給壓著,不讓胡校長報案就成了。」
王香草抬起頭,淚眼朦朧地望著馬有成,問:「他能聽你的?那萬一他不理你這塊鹹菜,自己去報案了呢?」
「人家能聽他的?我坐地虎還能白當了?他敢瞞著我報案,我就敢把他的烏紗給摘了,你信不?這樣吧,我這邊壓著,你回去后,打發德福去一趟學校,找胡校長溝通一下,陪個禮,道個歉,再表示一下心情,就成了。」
「那好,你要是幫李德福壓著,我也替你壓著!」王香草攏了攏頭髮,起身朝門外走去。
等邁出了門檻,又折過身頭,咬著牙根說:「你一定要把事給我辦好了,要不然……要不然我就把你的壞事先告訴你老婆,再捅到外面去!」
馬有成嘴角扯出一奸笑,說:「說實話,真要是傳出去,丟人的是你。」
「是你胡來,我有啥好丟人的?」
「我問你,是不是你自己主動來我家的?」
「是啊。」
「那還能說得清楚嗎?我可以說是你勾引我呢。對了,你身上的香味兒就不對頭,我懷疑是迷魂藥呢。」
「你……你胡說八道!」
馬有成嘿嘿一笑,說:「算了……算了,既然說不清楚,那就別說了,該幹啥幹啥去。」
「你要是敢耍滑頭,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王香草大步流星出了門。
一路上,王香草心裡七上八下,躁亂得很,她怎麼都搞不明白,自己怎麼突然就暈過去了呢?
失去知覺后,那個老東西會不會真的對自己幹啥了?
可也沒見有不對勁的地方呀,她甚至有點兒後悔,後悔自己不該往人家身上潑髒水。
說到底,那也是被他們逼的,事到如今,只能用髒水來洗髒水了,實在也沒了更好的辦法。
王香草揣著一肚子亂麻回到家裡,見李德福死豬一樣趴在床上,氣就不打一處來,猛拽一把,嘲諷道:「你還算個男人不?!缺心眼還是怎麼地?人家支好了扣子,你就瞪著眼往裡鑽啊,我看是腦子進水了你!」
男人慢吞吞爬起來,見王香草一臉怒氣,無力辯地解道:「我沒幹啥,真的沒幹啥。」
「沒幹啥人家抓你幹嘛?」
「我不就是去看看那個地方,誰知道會弄出這一出來,我沒看到啥,真的,不騙你。」
王香草扯著嗓子說:「現在的問題不是你看到沒看到,關鍵是人家咬定你就是偷著看了,鬧不好還真要惹出大麻煩來,你知道不?」
「還能有啥麻煩?校長不是說好不追究了嗎?」
「他說話能算數?連馬有成都知道,那人的嘴巴像個紙紮的船,說翻就翻,說不定他就把你爺倆一塊弄進大牢里去蹲著,無緣無故的遇到這一出,名聲臉面不說了,這一年的工要是打不成,還不白白扔掉一大筆錢啊!」
「我覺得沒那麼嚴重吧?屁大點事兒,至於嗎啊?」
「我剛才去找馬有成了,這些事人家懂,還會亂說?」
「你沒讓他幫著給求個情?他畢竟是一村之長。」
「我能不求嗎?苦苦哀告了一半天,他總算答應著頂著,還說讓我們自己也主動跟胡校長溝通一下,讓他放你一馬。」
李德福長長噓一口氣,說:「也只好這樣了,誰讓咱遇到這些倒霉事的。唉,這一開春就遇到這樣的爛事,怕是一年不順啊!」
「什麼順不順的,說不定去找校長說叨說叨就過去了,你也用不著有太大的壓力。」
「那好吧。」
見李德福應承下來,王香草轉身做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