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撲朔迷離
京兆府，停屍房。
一圈人圍著一具被燒焦的屍體，這是掏糞工張老頭，楊宇軒和朱一品進去的時候，他已經被燒成了焦炭。
「好奇怪啊。」朱一品驗完屍，疑惑的說了一聲。
「怎麼了？發現什麼了？」楊宇軒問道。
朱一品指著屍體：「人都燒成焦炭了，火勢一定很大，別說是他家的茅草房了，就是旁邊的木屋也會燒掉。可是我們去的時候，不僅房子沒事，就連床頭的草紙都沒有被點著。」
楊宇軒道：「所以也可能是在別的地方燒完，然後再把屍體搬回那個屋子。」
朱一品搖頭：「可是一個掏糞的老頭至於那麼用心嗎？而且你們看，所謂被燒死之人十有八九是被煙氣所傷，吸入太多灰塵，所以嘴裡一定會有很多積澱的灰塵。可是他的嘴裡很乾凈，什麼都沒有。」
「是啊，這老頭的嘴裡除了臭味什麼都沒有。」柳若馨看著老頭的嘴裡，「除非是鬼火。」
「鬼火？」幾個人面面相覷。
陳平平有些無奈，怎麼連鬼火都出來了，看來還是普及一下科學才行：「什麼鬼火啊，別瞎說。我看多半是白磷。」
「白磷？」
「對，白磷，燃點極低，火焰呈現藍綠色，只要暴露在空氣中就會劇烈燃燒。如果人的身上沾染上的白磷，那麼除非把燃燒的部分切除，否則很難熄滅。」陳平平解釋道，「一個人身上塗滿了白磷的話，這個人就會產生神奇的自燃現象了。我們再去一趟張老頭的家，應該還能找到盛放白磷的容器。」
張老頭的家。
四個人觀察者房間里的環境，陳平平指著倒在地上的洗臉架和水盆：「找到了，這就是兇器。」
「洗臉用的水盆？」朱一品畢竟還是很聰明的，一下子就明白過來，「對了，兇手把白磷放在水盆里的水裡，張老頭洗臉的時候把白磷抹在了臉上，白磷立刻燃燒，把他活活燒死！」
聽見這種死法，就連柳若馨和楊宇軒這兩個特務出身的人都感覺到不寒而慄。
「可是，誰會用這種手段，費這麼多心思殺死一個掏糞工啊？」柳若馨問道，「而且白磷味道這麼大，張老頭會發現不了？」
「不一定，張老頭作為掏糞工，整天在臭氣熏天的地方，鼻子早就失靈了。」陳平平在地面上巡視一圈，看見一塊明顯鬆動的磚頭：「這塊磚周圍有明顯的縫隙，應該是經常被移動。」說著蹲下來，把磚頭取出來，露出了裡面的五百兩銀票。
剩下的三個人面面相覷，這老頭哪裡來的這麼多銀票？
回到醫館，五張銀票在手，仔細看了一下，上面沒有任何印記，也不知道是哪一家錢莊出來的。
「這怎麼查啊？一點記號都沒有！」朱一品不禁皺眉。
陳平平把其中一張銀票沾了水，等待著銀票的變化：「任何錢莊的銀票都有自己的印記，除非是黑錢莊。不過，京城這種地方不會有黑錢莊，唯一的解釋就是用什麼手段隱藏起來了。你們看，出來了。」
楊宇軒一瞧：「原來是水印。」
陳平平把另外四張也沾上水，很快也出現了相同的字：「永昌錢莊。」
經過調查，這樣的銀票永昌錢莊最近一共出去了三份，但是都不知道是什麼人。只是幾天前有個人把銀子都兌了出去，叫做李鬼手。
幾個人來到李鬼手的家，正好看見詭異的一幕，一個人全身燃燒著藍綠色的火焰，躺在地上，看樣子已經死了很久，人已經完全變了形，很快就只剩下一堆焦炭。
別說朱一品了，就連楊宇軒和柳若馨都嚇出一身冷汗。這詭異的藍綠色火焰，就算是知道了是白磷的原因，但還是讓人不自覺的和鬼火聯繫起來。
「唉，給人做了一輩子整容手術，自己到頭來連個人形都沒聲下，還真是諷刺啊。」朱一品看著地上的焦炭，也不知道是對著死去的李鬼手說話還是自言自語。
陳平平在房間里翻看了一下，翻出了李鬼手的賬本，還有一幅畫：「這李鬼手的生意還真好，大多都是煙雲樓的姑娘。嗯，這最後一個記錄奇怪的很，是給一個男人易容，不過沒有名字。」
打開那幅畫，是一個男人的畫像，三十多歲的樣子：「應該就是這個人，只是不知道是誰。現在，先去報案，這副畫我們留著，應該會有用。」
來到京兆府報案的時候，又聽說一件案子，一個鐵匠鋪叫吳剛的鐵匠在眾目睽睽之下渾身燃燒起藍綠色的火焰，活生生被燒死。
又是一個，四人對視一眼，馬不停蹄的去了吳剛家。
一進門，陳平平就聞到了一點白磷的味道，很明顯，和前兩個人是一樣的死法。
「又是五百兩！」朱一品在一個籃子里發現了銀票，永昌錢莊的。
陳平平點點頭，來到一個箱子前，拿起一個小碗一樣的半球殼子：「老朱，你來看看，這個是什麼？」
朱一品接過去盯著看了半天：「沒反應。」
「那這樣呢？」陳平平拿起另外一個，兩個相扣，變成一個球形。
這樣一來，朱一品腦海中的捲軸馬上有了反應：「這個，是同舟會殺手火雷王的兵器。」
「同舟會！」果然，這件事不簡單，又和同舟會扯上了關係！
「想不到，我們本來只是查一個掏糞工，最後居然查到了同舟會，還讓不讓人活了！」朱一品差點崩潰，大聲叫喊著，「有完沒完啊！」
陳平平一把抓住朱一品的衣領往外拖：「別嚎了，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先回醫館好好分析一下。」
剛回到醫館，趙布祝就跑過來：「你們怎麼才回來啊，醫館的葯不夠了，硝石已經斷貨了！」
「啊，什麼啊？」朱一品看向醫館，發現醫館今天看病的人不多，但是抓藥的人卻不少。
陳安安道：「也不知道為什麼，這幾天全城的硝石都斷貨了，哥，朱哥哥，你們快想想辦法啊。」
「這有什麼難的。」朱一品說道，「老趙，你去茅廁里挖幾塊石頭，用清水泡一下進行過濾，再拿到太陽底下去暴晒，曬完了之後，石頭表面出現的晶體就是硝石了。」
「這能行嗎？」趙布祝難以置信的說道。
陳平平笑道：「可以的，這種方法確實有用，只不過太髒了，所以不怎麼用而已。」
趙布祝乖乖的去廁所挖石頭去了，等提煉出硝石的時候，已經是傍晚，給客人配了葯，天都黑了。
這個時候也商量不出什麼結果了，幾個人直接回去休息。
可是，陳平平回到房間的時候，卻發現，自己的床上躺著一個人，一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