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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虧心

  魏介好久沒來黃金谷了,黃金谷依然是天青山中最美麗的地方,步入谷中,放眼望去,到處都是金坨坨,在滿天星辰之下,格外誘人,可惜後面跟著兩個入侵者,極為掃興。

  「這山谷兩邊的山壁都是銅礦,銅礦你們不認識,不跟你們介紹了,但這滿地的黃金,你們總認識吧?」魏介撿起來了一個金坨坨,轉身扔給了流雲。

  流雲接在手裡,好沉。

  黃金,他當然認識,但這滿地的黃金,且是天然存在的,他第一次見到,另外一人同樣被眼前的一幕震撼了,隨手撿起了一坨,仔細辨認了一番,的確是黃金。

  「我想你們北海王也沒見過這麼多黃金吧?而且這是地上的,地下還有什麼寶貝,我就說不好了。」魏介此刻像個地主老財,在向外人顯露他的財富,語氣又粗又重。

  流雲感興趣了,相當感興趣,不過,「這麼多黃金,我們沒法帶回去……」

  「那就想辦法啊,你們不是有朱一鳴潛伏在京都么?」魏介唆使道。

  「嗯,」流雲盯著手裡的金坨坨,微微點頭,「但我們此次奉命前來,只是要把你帶回去。」

  「哎喲,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你們帶我回去有什麼用?你比我厲害,北海王有你們兩個,也許還有其他高手,那多我一個不多,少我一個不少,但這黃金,北海王肯定不會嫌多。」魏介不信有人能拒絕黃金的誘惑。

  當然,通靈術士在某種程度上可以說不是人,袁飛絮費仲亭都對錢沒興趣,這兩個傢伙也可能對錢沒興趣,但他們的北海王不可能沒興趣。

  此次大仗過後,宋趙兩國恢復元氣都需要錢,他們兩個既然聽命於北海王,黃金就在眼前,不為主人分憂,如何也說不過去吧?

  流雲盯著手中的黃金,陷入了糾結。

  「我真不知道你在擔心什麼?擔心北海王等急了?那你們可以讓朱一鳴派人通知一下北海王么,把這裡的情況說清楚。」

  「現在趙國各地關卡收緊,來往趙宋兩地極為麻煩,耽誤時間。」

  「哦喲,」魏介笑了,還真是忠心耿耿的鷹犬啊,「果然是怕北海王等急了啊,那你讓他,這位兄弟怎麼稱呼?」

  「清風。」

  「哦,清風,流雲,嗯嗯,好名字啊,」魏介拍二人的馬屁,藉以拉近關係,且一帶而過,非常自然,不刻意,「那你讓清風,帶上一坨黃金,回去面見北海王,說清楚,這總行了吧?」

  流雲去看清風,清風沒態度,流雲又去看魏介,目光中仍有疑慮。

  魏介有點後悔剛才偷奸耍滑了,望著流雲,頗有些苦楚地問道:「你信不過我?」

  流雲冷哼一聲,「我當然信不過你,王希懷就是上了你的當。」

  「他上了我的當?」魏介在心裡把王希懷罵了一頓,沒本事就會告狀,「那他有沒有告訴你,他要一把火燒我的天青山?」

  流雲不語。

  「我迫不得已才把他和他的親信騙了出去,我有機會把他們全殺了,但我沒有,而且山裡還有王希懷的近三千士兵,我有為難他們嗎?我沒有!我這個人一向奉行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那我千方百計也要和他一較高下。」魏介抬頭挺胸,振振有詞。

  流雲依然不說話。

  「再說你,你一出現就拿劍刺我,我打不過你,難道我還不能逃了?結果,我逃也逃不掉,那我認栽了,我帶你們過來這裡,還不夠有誠意啊?」

  「好吧,清風你跑一趟。」流雲決定了。

  「嗯。」清風應了一聲,轉身就走。

  「等等,費仲亭是不是被你們抓了?」魏介問。

  流雲點頭,「是。」

  「人呢?」

  「關著呢。」

  哎喲,費師兄啊,說你什麼好呢?謝亮徒有虛名,實無用兵之才,此次兵敗被俘,你也跟著倒了霉,還講什麼忠心?

  改投明主啊!

  魏介嘴上說道:「那清風你回去以後能不能跟北海王說說,把他放了,跟你一起過來,他是我師兄,我可以說服他為北海王效力,你們也看到了,天青山山勢險峻,普通人進來出去非常費勁,多一個通靈術士幫忙,方便許多。」

  清風看著流雲,流雲點頭。

  「哦,還有,」魏介又想起一事,沒處問,問他們兩個最好了,「謝亮不會也被你們關著吧?」

  「怎麼可能?」流雲將金坨坨扔在了地上,身姿挺拔,「我們大宋皇帝以禮相待,封他做了右光祿大夫儀同三司,還賞了一座侯爵府給他居住,其他的賞賜就多,黃金珠寶,良田奴僕什麼都有。」

  魏介目瞪口呆,謝亮門第一流,即便做了敵國的俘虜,依然可以享受榮華富貴,相比之下,費師兄真是,哎,沒話說啊。

  清風離去。

  「流雲師兄啊,你住在什麼地方啊?」魏介搓著手,猥瑣地走到了流雲的面前。

  「這就不用你操心了。」

  「我們已經是一條船上的人了,以後有什麼事,我想找你幫忙啊。」

  「我最近會在山裡轉轉,夜裡就在入神院休息。」

  「好好好……」

  ……

  東宮,一條巷道。

  魏介不再像往日一樣,穿著隨便,且大搖大擺走在中間,而是穿上了中常侍的袍服,在邊上低著頭,小步走著。

  今非昔比了,他剛才進宮,和上次進宮相比,禁衛少了,但檢查反而嚴了許多,一切按規矩辦事,那他也不敢放肆了。

  這時,拐角處出現了一個貴公子,衣裳華貴,龍行虎步,接著又出現了景同張錦等許多宦官,這陣勢,他該不會就是太子吧?

  肯定是了。

  魏介突然像老鼠看見了貓一樣,想逃,但他畢竟不是老鼠,不能逃,只能趕緊跪在路邊,低頭,恨不得把頭埋進地里,這樣太子就看不見他了。

  可景同一眼就看見了他,還向太子指認了他,太子哦了一聲,直接就沖魏介走了過來,到了跟前,停下。

  「你就是魏介?」太子的聲音略顯虛浮,缺乏力度。

  「奴,奴,婢,見,見過,太子,太子殿下,千千,歲,千歲,千千歲……」魏介緊張得要死,一向伶牙俐齒的他竟連話也說不清楚了。

  「起來吧。」

  「謝,謝太子殿下……」魏介慢慢爬了起來,盯著地面,視線不敢上移半分。

  「我聽景同說,你會通靈術,雕刻技藝比他都厲害。」

  「奴婢,已經好久沒雕刻東西……」魏介答非所問。

  「景同還說,你很會討太子妃歡心,還雕刻了一套什麼麻將給她玩,不僅太子妃喜歡,宮裡的宦官宮女都喜歡玩……」

  太子提到太子妃,魏介嚇得差點背過氣去,大腦被掏空了,如行屍走肉一般站在那裡,一動不動,後面太子說了什麼,他根本沒聽清楚,連太子什麼時候走的都不知道。

  魏介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太恐怖了,從他認識太子妃以來,色迷心竅,他就沒把太子放在眼裡,沒想到今天見了太子,差點嚇死了過去。

  為什麼?

  還不是做了虧心事,即使他知道太子有特殊嗜好,從沒碰過太子妃,但太子妃始終是太子妃,他和太子妃有染,那就是給太子戴了綠帽子。

  趙國上下,誰都無法容忍這種事情,太子如今監國,很快就是皇帝了,一旦這事被捅到了太子那裡,魏介不一定死,但肯定在趙國沒法混了。

  不要慌,太子還不知道。

  那誰知道這事?

  謝亮謝湛知道,但他們一個是太子妃的父親,一個是太子妃的大哥,肯定不會說出去;

  師姐知道,她肯定不會說出去;

  師兄知不知道,不太確定,即便他知道,也肯定不會說出去。

  那還有誰?

  沒了,沒了。

  魏介扶著牆,慢慢爬了起來,今天必須和太子妃做個了斷,過去的事情就過去了,從今往後,在宮裡循規蹈矩。

  ……

  含章殿,後花園。

  如今確實不一樣了,魏介來見太子妃,在門禁被宦官攔住了,必須先通稟太子妃,太子妃說見,人才能進去,魏介感覺以前進了一個假皇宮……

  太子妃站在涼亭里,翹首以待,魏介一出現,她馬上笑吟吟地飛奔了過去,誰知道魏介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奴婢魏介見過太子妃,千歲千歲千千歲。」

  太子妃不解地問道:「魏哥哥,你幹什麼呀?」

  魏介確認四下無人,抬頭看著太子妃,不知道是真被太子嚇著了,還是因為年底天氣冷了,他心中竟沒有了邪念,嘴裡還義正辭嚴地說道:「太子妃,以後你我都得循規蹈矩,不能胡作非為了。」

  「為什麼呀?」太子妃蹲了下去,拉著魏介的袍袖,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望著他。

  魏介不為所動,「因為太子監國了啊!」

  「那又如何?」

  太子妃謝落花這一刻真是像極了她的父親謝亮,肆無忌憚,無法無天,她只看得到魏介一人,看不到太子,看不到其他人,甚至連她自己都看不到。

  一直以來,謝落花不在乎自己太子妃的身份,也不在乎別人的眼光,她只在乎自己的感受,心裡怎麼想就怎麼做,不計後果。

  謝落花如此任性胡來,嬌慣她的父親謝亮有不可推卸的責任,謝亮已經為肆意妄為付出了代價,謝落花會步其父後塵么?

  不會。

  魏介絕對不會讓謝落花以後的日子不好過,所以,他必須說她從今往後收斂心性,循規蹈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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