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寂寥,陳家莊園。
時隔數日,韋譽又來抓魏介了,又玩聲東擊西,在西門虛晃一槍,主力強攻莊園東門,這次他準備的時間長,不僅主力人數有大幾百,而且個個好勇鬥狠,和之前兩批人相比,要強悍很多。
人數上,陳圖一方沒有了絕對的優勢,而單打獨鬥上,雙方的人都差不多水平,韋譽一方一度強行攻入了莊園,好在陳大膽帶了一夥精壯,很快又將他們殺了出去,雙方在東門展開了拉鋸戰。
魏介在樹上找韋譽,附近沒看到他人,鬼知道他躲在什麼地方,看著雙方的人一個一個倒下,魏介心急如焚,嘆氣不止。
袁飛絮在一旁,看在眼裡,也聽在耳里,提議道:「找不到韋譽,就先抓其他人嘛。」
「這麼多人,亂鬨哄的,也看不出來誰是頭目,抓誰啊?」
「哪個最凶就抓哪個。」
「有道理,」魏介立刻就鎖定門口的一個壯漢,一手刀,一手盾,瘋狂砍殺中,「走,師姐,你掩護我。」
溜下了樹以後,魏介提上他的武器——一根木棍,因為袁飛絮說了,通靈術士不能殺人,所以,他不用刀劍。
他雙手握緊木棍,耍了幾下,找到了感覺,便死死盯住了那個壯漢,以最快的速度沖了過去,袁飛絮在後面竟有些跟不上,好在距離不遠,二人很快加入了戰團。
魏介從未打過架,但他看過很多武打片,也玩過很多格鬥遊戲,對「花拳繡腿」非常之喜歡,自然也非常之熟悉,一般人耍花拳繡腿,中看不中用,但他有通靈術加持,速度快,跳得高,很多動作被他耍出來,不僅好看而且一招制敵。
你看他跳了起來,一棍打掉了對方一個人的長刀,那人一愣,本方的人上去一刀結果了他,接著,他又一棍敲中一個人的腦袋,那人直接暈倒了下去。
幾棍子下去,殺出了一條路,人到了刀盾壯漢身前,一棍子敲向了他的腦袋,壯漢反應挺快,用盾牌擋住了!
魏介反掃一棍,擊中了壯漢的大腿,紋絲不動。
壯漢大喝一聲,一刀砍向魏介的面門,魏介急速後仰,並用木棍去擋,卡一聲,木棍被刀劈成了兩截。
我擦,魏介嚇了一跳,順手將一截木棍尖銳的一端插入了壯漢的手腕!
啊——
壯漢一聲尖叫,長刀脫手了,魏介動作極其迅捷,順勢抓住了長刀,握緊之後,反手一刀,划向了壯漢的胸口,壯漢往後躲,顯然速度不及魏介,中招了。
啊——
壯漢又一聲尖叫,胸口的衣服破裂了,人也往後倒了,倒在了地上,魏介上前用刀抵住了他的脖子,這就算制服了。
可壯漢卻要和他玩命,一盾牌砸向了魏介的小腿。魏介往後跳了起來,刀劍離開了壯漢的咽喉,壯漢大叫一聲,撲向了魏介。
魏介落地之後,矮身,飛速上前,從壯漢臂膀下穿了過去,反手一劍,削中了壯漢的脖子,壯漢握著脖子,血流如注,接著,轟然跪在地上,然後,倒地身亡,親眼看到這一幕的人,無不驚駭失色,視為鬼神。
袁飛絮也愣在當場。
魏介回頭,沒看到壯漢,卻看到師姐盯著自己,一動不動。
他意識到自己殺人了,沒,什麼感覺,剛才他就那麼肆意一揮,他的手臂異常靈活,常人很難做到的動作,他輕易便做到了,即使力量不大,但速度極快,配上鋒利的刀刃,威力驚人。
魏介並不清楚自己有多大的威力,他只是發現如果動作夠快的話,自己根本感覺不到什麼,真的,他剛才根本沒有殺人之心,這是事實,但他一刀殺了壯漢,也是事實,可他的邏輯是,既然已經殺了人,那殺一個和殺兩個沒什麼分別。
而且對方發現他是一個狠角色,那必須幹掉他,否則就有崩盤的可能,遠處,有好幾個人一起朝他沖了過來。
魏介沒得選,只能扔掉了半截木棍,握緊長刀,撲向了他們。
袁飛絮看著師弟化身「殺戮機器」,長刀在他手裡如靈蛇一般,或挑刺,或飛掠,或斜斬,或平削,頃刻之間,便幹掉那七個人。
周圍,本方士氣大振,對方則心生退意,戰局在慢慢地發生變化。
魏介異常興奮,這可比他玩過的任何遊戲都緊張刺激,驚心動魄,他有點「玩」上癮了,在完成了大殺特殺之後,他發現了遠處的小樹林里有不少人,其中幾個人騎著馬,對方的頭目一定在那裡。
他飛速撲了過去,對方意識到了危險,有人在喊上啊上啊,射他,射他……
聲音暴露了他頭目的身份,還有位置,魏介一眼便鎖定了他,撲了過去,為了了躲避弓箭的攻擊,他的路線忽左忽右,讓對方無法瞄準,亂射一通,只能眼睜睜看著他以野獸般的速度,衝進了小樹林。
魏介和對方纏在了一起,長刀左劈右砍,立時人仰馬翻,小樹林里亂成了一鍋粥,魏介趁亂,輕鬆挾持了頭目,並高聲喝道:「不想他死,立刻滾蛋!」
「哎哎,大俠輕點,輕點,你們,還不滾,滾蛋!」頭目的脖子頂著刀刃,非常配合。
人群一鬨而散。
魏介回頭,沒看到袁飛絮,只能一個人干到底,一邊拖著他往後退,一邊問道:「你叫什麼?」
「小人叫田,田成。」
魏介將人拖到了莊園門口附近,沖周圍大喊道:「田成被抓了!」
「田成被抓了!」「田成被抓了?」「田成被抓了!」「田成被抓了?」
五個字,很快一傳十,十傳百,對方在門口附近的人迅速潰散了,緊接著,左右兩側的人也先後退卻了。
……
魏介沖了個澡,沖乾淨了全身的血漬,一身輕鬆地回到了居所,看到袁飛絮站在正堂里,面無表情地看著他,他心虛地叫了一聲師姐。
「我之前跟你怎麼說的?」袁飛絮冷冰冰的質問。
魏介低著頭,乾咳一聲,說道:「萬物皆有靈性,通靈術士濫殺生靈,必遭天譴,但是,師姐啊,他們這些人沒有靈性啊。」
「他們怎麼沒有?」
「他們有的話,就和我們一樣是通靈術士了。」
「靈性有高有低,有人天生聰穎,有人生來蠢笨,我的天賦就沒有你高。」袁飛絮嘴裡有點酸,但說出來,心裡舒坦了很多。
魏介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頭髮,「呵呵,師姐過謙了。」
「本來么,師父親口說你,天賦極高,無人能及。」袁飛絮這八個字,要記一輩子。
「好了,師姐,我們不說通靈術,太玄乎了,說不清楚,」魏介沖師姐諂媚一笑,趕緊轉移話題,「我們就事論事,剛才那種情況,嗯,我問師姐一個問題吧,殺一個人可以救十個人,你殺不殺?」
「不殺,殺人就是不對。」袁飛絮極為乾脆。
「咳,我換個問題,有一群強盜正在打家劫舍,他們搶了錢,還要殺人放火,師姐看到了,也不會殺掉這些強盜么?」
「我會出手打敗他們,並把他們交給官府處置。」
魏介認真地點頭,「好,我先不說在你阻止他們的過程中,會不會有死傷,他們被官府處置了,但你走了,強盜又來搶劫,怎麼辦?」
「哪有那麼多強盜?」袁飛絮瞟了師弟一眼,「再說了,抓捕強盜是官府的事情。」
「強盜,官府,其他地方我不知道,韋譽是武衛將軍,他為了抓我,已經第三次攻打這個莊園了,官府?強盜?」魏介連續兩下反問,諷刺意味極濃。
袁飛絮沒法回答。
這時,魏介腦袋一歪,輕聲說道:「師姐,陳圖來了,你到裡面聽聽,我有沒有亂說。」
袁飛絮一聲不響地去了裡間。
「無影?」陳圖在院子外,輕喊了一聲。
「陳三,進來!」
陳圖很快進屋來了,今晚魏介以一己之力打破了僵局,並深入敵陣,活捉了田成,結束了戰鬥,雖然陳圖沒有親眼所見,但聽人添油加醋說了以後,更是對通靈術有了新的認識,進而將魏介奉為神明,進來一直低著頭,小心的不行。
「問清楚了?」魏介問。
陳圖連忙答道:「問清楚了,田家兄弟被韋七重金唆使,來打我們,今晚無影抓了這個田成是老四,田老大和田老二跑了。」
「哦,」魏介瞄了右邊一眼,「你覺得我們能拿這個田老四,和他大哥二哥講和么?」
陳圖斷然搖頭,「不可能!我們今晚死了不少人,他們也死了很多,是他們先打我們,我們若不打回去,江湖上的人都會認為我們陳家怕了他們田家,那以後很多事情就不好做了。」
「那,這個田老四怎麼處置?」
「殺了!」
「你已經殺了?」魏介嚇了一跳,盯住了陳圖。
無影質疑的口氣也嚇了陳圖一跳,他連連擺頭道:「沒有,沒有,我就是來問無影該如何處置他的,我是提議殺了他……」
「為什麼?」
「因為田家幾兄弟遲早都得殺,他們不死,我們不會有安穩日子過。」
冤冤相報何時了,一方人死光就了了。
魏介自然明白這一點,但他還要讓師姐也明白,於是,他嗯了一聲,繼續問道:「是不是只要幹掉田家幾兄弟,就行了?」
陳圖點頭,「是的,田家幾兄弟一死,下面的人一嚇唬就全散了。」
「那好,你先去把田家幾兄弟的下落打聽清楚,我們也主動出擊一次,不能總是等著挨打。」
「好,好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