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聯繫
因為突如其來的地動和石破天驚的轟鳴，原本雖然士氣低迷但還算平靜的長社城炸開了鍋一般，一下子騷亂不斷。
城門口的守衛距離最近，也是直面那動蕩源頭的，受到的影響自然也是最大。
好在皇甫嵩和朱儁早就安排了老成持重的心腹手下重點看顧城門，在他們自亂陣腳前及時趕到、穩住局面，也避免了一場可能的騷亂。
而同時他也立刻派人將消息通報城內，路上卻剛好與朱儁派去的人撞上，於是雙方又並作一道回返兩位中郎將的住處。
而這一路上，還不斷有百姓在奔走，都以為是黃巾賊發起進攻、即將城破人亡了，而此時縣衙那邊恐怕還沒反應過來。
城內的秩序一時間一團糟糕，甚至都開始零星出現放火搶劫的亂象，哪怕是那大動靜停歇了，地動不再，這紛亂一時半會兒卻也沒有那麼容易平息。
甚至如果官方不儘快出馬壓陣，繼續下去還不知道會演變成什麼樣。
而稍後皇甫嵩和朱儁才終於獲知消息，得知了究竟是怎麼回事。
說是這麼說，但按照得令來傳信的人所說，城門口的守衛們也並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
和城內大部分人一樣，他們在震動發生的第一時間都蒙了，好久才反應過來，隨後也只能隱約確定這地動的源頭的確是城外包圍的怪木叢中。
只是平時都沒人敢過去，這種時候更不敢貿然出去了。
何況兩位中郎將早就下令守備為主、不得擅動，只有將消息通報之後得到了命令，他們才會有下一步的行動。
不過目前情況不明，就算是皇甫嵩二人知道了，也不敢輕易的下決定。
「義真兄……」等讓人退下后，朱儁似乎想說什麼，卻欲言又止。
皇甫嵩嘆了口氣道：「吾等的確憋屈太久，但在情況未明之前，還需謹慎，否則一旦遇到意外，那可就是全軍覆沒、萬死難恕了。」
朱儁默然，點點頭道：「不過此事應當可以先通報軍中，不論真假，都能先振奮士氣。」
皇甫嵩欣然同意，畢竟軍中連日來士氣低迷也讓他很苦惱。
雖然無法據此確定來者到底是誰，但很明顯的可以看出，這是來向著黃巾賊進攻的，多半就是他們的援軍到了。
儘管最後的結果證明他們的進攻失敗了，卻是一個極好的預兆。
畢竟那位黃巾的戰姬在此處經營半月，在波才部賊眾的配合下，將這附近所有的樹木都遷移了過來，又在那位戰姬神秘能力的糅合下，才打造成了一個幾近天然的恐怖堡壘。
至於黃巾賊演戲的可能，皇甫嵩和朱儁都能想到，但都不覺得這種可能性有多大，畢竟現在的局面他們無需如此大費周折的多此一舉。
這時朱儁漸漸回過味來，突然猜測道：「能夠對付這樣一位戰姬，莫非咱們的援軍里，也有戰姬？」
通過半月的對壘，他已經產生了一種概念——
只有戰姬才能擊敗戰姬！
皇甫嵩沉思片刻，也說道：「朝廷已經宣布撤銷對各處戰姬的通緝，或許是哪路援軍中有戰姬在吧。不過看目前情況，她與黃巾賊的那位所謂天女還是有些差距。」
至於他們所知的那兩位戰姬后妃，顯然是不可能出宮的。
朱儁突然右拳猛擊左掌，恨恨道：「可惜啊，差點就……」
他們看不到裡面的戰況，但很顯然，面對「主場作戰」的黃巾天女，那位「戰姬」能夠做到這樣，令人惋惜卻又不由得產生期待。
皇甫嵩卻搖了搖頭，嘆息道：「黃巾賊與咱們一樣沒有防備，或許也被打了一個措手不及吧。就算都是戰姬，可那位黃巾妖女在此處盤根日久，哪裡是那麼容易對付的。」
「雖說如此，但也證明他們有能力顛覆那黃巾戰姬，只是還需從長計議。而且某總覺得，若這就是他們的第一次攻擊，那恐怕試探的意味更濃些，未必就出了全力。」
皇甫嵩不由沉吟道：「莫非，那邊的意思，還想藉機傳信給咱們？」
朱儁眼前一亮，大笑道：「哈哈，肯定也有這個意思，或許是想要咱們配合他們一起做什麼。」
「嗯，有道理，那怪木林畢竟是黃巾妖女弄出來的東西，在裡面對陣沒有優勢，何況咱們與外界失去聯繫太久，他們不明了裡面的情況，也需要咱們傳出去點什麼才能稍微安心。」
「義真兄的意思是……」
「先命人將城內騷亂平息，咱們即刻去找鍾氏，若要行事，還要他們出手幫忙才是。」
……
在那怪木「殼」外幾里地的吳耎和曹操等人，也在同時感受到了自怪木叢中傳出來的巨大動蕩，和那山呼海嘯般的巨大聲響。
雙方一方面是擔心，一方面也是想要看看情況，便停下交談，等到那動靜停歇下來，也還是在默默等候著，便是曹操也暫時無心談話。
不過不久后，先過來和他們匯合的卻不是甄姜二人，而是之前輟在後面的大青牛。
雖然這大青牛真奔起來速度也不慢，但現在畢竟不趕時間，所以到現在才終於趕上了吳耎。
曹操自然也看到了那在背上的甄道和甄宓，心中有些驚奇，甚至第一時間冒出了「這會不會也是兩位戰姬」的想法。
不過很快他就搖頭甩開，畢竟這天下戰姬有數，自己幾十年人生裡面都是在婚期第一次遇上丁氏，現在又哪那麼容易在這麼短時間內就接連碰上。
他的重心很快又轉移回了吳耎身上，問起了剛剛一直沒問的問題：「說了那麼多，還沒問過吳兄這是從何處而來？」
吳耎有些奇怪曹操對自己的熱忱，畢竟兩人素昧蒙面，自己的名聲也沒大到能讓他在意的地步，不過還是回答道：「我從徐州東海郡而來，應朱刺史之徵，與我夫人馳援長社。」
本來懨懨的甄道聽到吳耎的話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撇撇嘴用自己才能聽到的聲音嘀咕道：「居然直接這麼說了……」
對於周圍曹操那些部將投來的好奇目光她並不在意，有外人在也沒有和吳耎多說什麼，不過看著大姐不在，還是默默掐指開始盤算著什麼。
「哦？」曹操眼前一亮，隨即哈哈大笑道：「想不到子柔兄與曹某乃是同道中人，實不相瞞，曹某也是應朝廷徵召而來馳援長社，想必那位朱刺史也是得了朝廷調令吧？」
如果是平常人夫妻，說出「馳援」這種事情自然惹人笑話，但甄姜已經顯露了戰姬的身份，那光是她之前展現出來比丁氏強大得多的戰力和經驗，就無需質疑了。
吳耎點點頭，並沒有多少遇到「同好」的欣喜，因為他已經看到不遠處從那怪木叢林里出來的甄姜，心知這必然是無功而返了。
儘管原本這一次進擊就帶著試探的意思，也沒有對一擊功成真的抱有多大的希望，但眼見事實如此，卻足以證明另一個猜測，這個對手很棘手，這自然也是令人頭疼的一件事情。
自與甄姜相識以來，吳耎還沒遇到過能讓她感到頭疼的對手，這還是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