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蕩寇
「饒命、饒命啊……」
山賊們從一開始就崩潰了，他們大多在措手不及中應戰，有的出來時候甚至連武器都還沒拿好，有些乾脆就沒穿好衣服，思維上就算反應過來，身體行動上也已經遲緩了，然後就受到了甄姜毫不客氣的一槍。
而且一槍可以同時結果好幾個，當被帶走生命的時候，也不知他們那一刻會不會還在思考：我這就死了？
也實在是甄姜表現得太猛了，從山寨大門進去以後，一條寬大的山路就被她用屍體來鋪開。
一個個山賊們衝出來剛到路上，就領教了死神的長槍，都沒有看到後面的吳耎和甄道他們，甚至可能連甄姜的面具都沒湊近看清，就已經倒下了。
彷彿是當初黑風寨的情景再現，血腥味在空氣中迅速瀰漫開來，後方的吳耎和甄道被刺鼻的味道衝刺得有些不適皺眉，但一個有過一次經驗也有準備，另一個比較無所謂。
吳耎也就是將小甄宓的眼睛和鼻子遮住，有嘴巴換氣就差不多了，小宓兒很乖巧，似乎能感覺到他是為自己好，也沒有抗拒。
和上一次不同的是，這次甄姜臉上還覆蓋著面具，將她那唯一可能給人帶來柔軟感覺得一面都遮掩住了，整個人渾身上下充盈的都是殺氣和煞氣。
這種煞氣可能才是迫得那些本來刀口舔血的山賊們大多未經抵抗便下跪求饒的根本原因，畢竟他們自己對這種氣息最為敏感。
可是甄姜甚至沒有留給他們辯解的機會，當然真給他們機會，他們恐怕也說不出什麼來，舞刀弄槍還行，嘴皮子功夫真不是他們所擅長的。
現在更是只能不斷地求饒，甄姜一路掃蕩進去，便幾乎一路都能聽到有人求饒，很多人根本打都沒打膝蓋一軟就已經跪到了地上。
一人求、十人求，乃至百人求。
然後一人死、十人死，百人死……
這裡的山賊數量其實比黑風寨那邊還要少，約莫就在三百上下，這大概也是他們大多蝸居在這裡，而不出去打家劫舍的另一個原因，實力不足。
再加上他們也不知道已經在這裡面蝸居了多久，恐怕心裏面的一些血性都被磨滅了，去欺負欺負那些山民還好說，碰到了甄姜這種完全不講道理的碾殺，他們到最後也沒能組織有效的抵抗。
其中偶爾也有幾個抵抗起來的，可是反手就被誅殺，沒有一個人是甄姜一合之敵。
或者可以說，只要不是大規模的集結抵抗，就不會對甄姜造成什麼阻礙。
從一開始，甄姜便已經將所有力量都灌注到了紅纓槍上。
她的狀態正佳，舞槍便彷彿在起舞。
一點寒芒先到，隨後槍出如龍。
橫行無忌，掃蕩乾坤！
山賊們的求饒聲、呼喝聲、慘叫聲、腳步聲，不絕於耳，又一次次消散。
自始至終，甄姜臉色沒有絲毫的變化，也沒有絲毫的動搖。
她雖然在面對一般的平民百姓，有時候會不知如何應對，就像是面對那鐵心蘭質問時候的無措；但對於這些山賊、土匪，她卻有著天然的心理優勢，不管如何也不可能被同情沖昏腦袋。
她有今日之一切，都要拜這些山賊所賜，雖然那些罪魁禍首早就在她手底下伏誅，可這全天下受其禍害的又豈止她一人？
這些山賊們或許有各種各樣的理由去落草為寇，但他們手上沾染的血和淚，讓他們永遠沒有道理可講，被殺都是罪有應得。
難道還真以為藏身在這個地方，就意味著這些人改過自新了？
不得不說的是，甄姜看人很准，而對於一些東西更為敏銳，比如說血腥味。
這些山賊的兵器上都有著濃厚的血腥味，不管這是他們過去的罪惡，還是他們現在已經不幹這些事情了，但已經做過的就是事實，而這個事實就足夠將他們「定罪」。
似乎時間過去了很長，也似乎只是短短一瞬，當甄姜幾人沖入了山寨最核心的大堂中時，後面已經躺了一地的屍體，鮮血從凝固到新發，此時吳耎他們都已經對那些味道麻木了。
整個山寨就彷彿短時間內都都人間蒸發了一樣，幾無人聲，而當甄姜一腳踹進了那大堂里，也只看到空無一人的室內，高高在上的首座上，在一塊貂皮上只靜靜躺著一顆拳頭大小的圓球。
此時球體還在氤氳著流彩的光芒，裡面似乎還有東西在不停地流動。
吳耎愣了一下，隨即叫道：「禁術球！」
和他之前看到的那一顆禁術球還是有很大的不同，最大的不同自然是這顆禁術球似乎還很飽滿，也正在運轉。
甄姜看了眼四周，他們並不知道這山寨裡面到底有多少人，也不知道有幾個頭人，剛剛在屠殺的時候倒是看到過幾個似乎頭頭模樣的，卻也不知道是不是還有漏網之魚。
當然就算有，也不會太多，或許就一個，或許就幾個，總之是掀不起什麼大浪的。
所以她還是先放到了一邊，幾步跨過去將那禁術球拿到手上又迅速回來。
這禁術球一手當然無法掌握，在手上的觸感是溫暖還有點兒滑溜，她看了眼吳耎和甄道，問道：「你們，想要這東西嗎？」
甄姜對禁術球並不怎麼感興趣，也無意去鑽研，不過看起來吳耎對這禁術球似乎挺喜歡，而這禁術球的力量，似乎又對甄道的胃口，她不想做決定，讓他們自己來選擇。
吳耎正想說什麼，突然心中一驚，卻是感覺腳下有一股力量捉住了自己的雙腳，還在不斷想要往下拉扯一般。
而同時甄姜那邊也在對方動手的時候立刻就發現了，這顯然並非是外面那些尋常山賊了，而是似乎經過這禁術球「熏陶」而擁有了部分奇詭力量的人。
她跨過來將吳耎摟進懷裡，同時伸腳往那兒狠狠一跺，眨眼之間的功夫完成的動作，對方似乎也沒有料到會這麼快，或者就算料到了也來不及躲閃，被她直接踩上了一腳，痛呼一聲迅速退下去了。
但甄姜的目光卻陡然犀利了起來，因為她覺察到了周圍不只是那一雙手，也不止那一個氣息。
看起來，這個山寨也並不像是他們之前想象的那樣，甘於平凡，而似乎只是短暫的蟄伏。
只可惜在他們還沒準備好「一飛衝天」的時候，就碰上了甄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