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話:朐縣
甄姜點點頭,介紹道:「這種禁術球的由來已不可考,具體是在玉璽碎裂之前還是之後,也沒人知道。不過據說裡面蘊含著奇特的力量,會自動改變周圍的環境和人。
「就像是這個山寨里,不僅是那個寨主的遁法,之前去鐵家村的那個山賊,他和他的馬,也受到了這禁術球的照射影響,才會變成那個樣子……」
「照射?」
甄姜回答道:「禁術球原本是一個光球,散發的光有著某種力量,可以對周圍的人或者物造成不同程度的影響,而且只是一次性的。
「不過這顆禁術球完全漆黑了,裡面的力量應該也快耗盡了。所以就算你知道了這文字,恐怕也沒有什麼作用了。」
作為曾經的大家族無極甄氏的長女,本身也是一名「資深」戰姬,甄姜的見識自然不凡,許多事情都能娓娓道來。
吳耎看了眼那完全看不出什麼來的禁術球,還有那張似乎應該報廢的羊皮紙,心想倒不一定沒有用,或許以後自己還能再撿到完好的光球呢。
甄姜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但也沒說什麼,由得他去。
反正只要吳耎不會反過來傷害她,做什麼現在她都不會介意。
這過去短短一天時間一起的經歷,吳耎顯然已經完全獲得了她的信任,就算還有什麼事情瞞著她地,她也不在乎了。
「那麼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吳耎並不是沒有主見,但在這裡他人生地不熟,甄姜的意見就很重要了。
甄姜遲疑了一下,說道:「我們首先,還是去找貞妹妹吧。」
「你說誰?」
「糜貞,她是這附近地朐縣富商糜家的大小姐,家主便是她的大兄。我之前曾出手救過她,和她有些聯繫……」
說著她突然猶豫了一下,看了吳耎一眼,想說什麼但又止住了。
不過吳耎卻沒有注意,再次聽到了熟悉的名字,他心想那糜貞便是「糜夫人」了吧。
如果按照她的名氣來說,似乎她在這裡也應該是一名戰姬來著,但看甄姜的說法,明顯對方還只是一個普通人。
是還沒有覺醒?
「你身上的力量,已經耗盡了吧?」
吳耎愣了下,點頭道:「嗯,不過我現在身體也恢復了,沒問題了。」
他之前也有想過,會不會是耗費了一些力量到自己身上,才使得甄姜最終會陷入那樣的險境。
那股力量或許並不少,但在自己身上反而不能將其發揮最大的能量。
甄姜抱著甄宓爬下桌子、站起身來,一邊和吳耎一道往外走去,一邊問道:「山路艱難,需不需要我……」
吳耎擺擺手道:「不必了,只是走些山路,我還是能行的。」
就是現在似乎是之前那勁頭兒過來,反倒突然感覺有些困了。
甄姜淺笑了下,沒再多說什麼。
三人都只想儘快離開這地方,經過一夜,山中風吹朝露起,卻都不能將那瀰漫在空氣中的血腥味完全驅散,只是味道稍微變淡了些,但聞著仍然很不好受。
走出了小廣場,又繞過了幾條小道,終於上了下山的路。
……
朐縣位於東海郡,東海郡位於徐州。
朐縣放在整個徐州,不過是個小地方,地方不大也沒有成片種植的農田,倒是靠近河水,水陸交通便利,所以商貿有所發達。
而糜家,也在家主糜竺的多年苦心經營下,從只是偏於一隅的小家族,成為了整個徐州都知名的富豪之家。
而在朐縣,糜家更是如同土皇帝一般,不僅有自己的莊園、牧場,家中光光僕從便有上萬人,排場比朐縣縣丞、縣尉還大。
不過糜竺向來很會做人,向上交好東海郡各世家豪族,朐縣縣衙也都被他籠絡;向下對於為他勞作的僕從、佃戶們也十分和善,而且結交來往遊俠、豪任,仗義疏財,頗得美名。
所以太平道黃巾軍來襲之時,糜家能夠飛快地聚集起一大批人來,幫助守朐縣,也收拾著縣丞、縣尉逃走後留下的爛攤子。
不過在商場縱橫捭闔的糜竺,於兵事上實在是沒有什麼造詣。
若非黃巾義軍太過分散,同時攻打徐州各郡縣,來朐縣的也只是其中部分,而且對方同樣是烏合之眾、制度比起朐縣中守備力量更加混亂不堪。
或許,這裡早就要被攻破了。
糜竺未雨綢繆,已經考慮請外援來。
畢竟太平道聲勢浩大,據目前所知,已經席捲了徐州、青州、冀州、豫州、兗州等七八個州部。
就在他正在大堂里沉思時,剛剛被他吩咐去傳信的糜芳突然又跑了回來。
糜竺看著那咋咋呼呼的二弟,皺眉道:「多大人了,遇事還這麼沉不住氣,就不能像我一般成熟些?」
糜芳卻毫不在意兄長的訓斥,滿臉喜色拱手道:「大兄,咱們有救啦!」
糜竺淡淡道:「何出此言?」
「大兄可還記得先前曾救過小妹一命的那位……戰姬?」
糜竺微微一笑,說道:「昨日午後不是才來過,今日怎麼又來了,還是說貞兒留了她在此過夜?」
他雖然比不上天子日理萬機,但整日也有諸多事務,最近又多了一些軍務需要參詳,實在脫不開身,能夠額外去關注還是因為對方身份特殊,哪裡會記得那麼詳細。
糜芳道:「並非如此,昨日她來過之後又回去了。今日再來,卻不是一個人了。這拖家帶口的,肯定不是只來探訪一次那麼簡單了吧?」
糜竺神色微動,也有些欣喜起來,實在是黃巾軍給他帶來的壓力太大。
儘管朐縣守到現在,外面的黃巾軍終歸也不是什麼有韌性的正規軍,已經開始有退兵的跡象了。
但糜竺的腦袋很清醒,他們要面對的可不單隻是朐縣外的那數千黃巾,整個天下三十六方數百萬黃巾勢力,一旦他們連成一片,便是天子恐怕也會為之震怖。
在這種情況下,若朐縣此處能夠有一位戰姬坐鎮,莫說是這數千黃巾,就是一方渠帥直接殺來他也不怕了。
「不過……」
「不過?」
糜芳疑慮道:「她身邊除了一個女孩,還有一個長得很奇怪的男人。」
「男人?」糜竺臉色微沉,對於前綴倒是直接忽略了。
他自然知道在一名戰姬身邊出現一個男人,很可能意味著什麼。
「不管如何,先讓貞兒穩住他們。另外,讓人去試探一下那男人的身份。」
他們並無什麼爭雄之心,也沒想要把戰姬捆綁在這裡,如果那男人真的有用,起碼要比油鹽不進的戰姬好籠絡,或許他要做的還更輕鬆了。
「我知道了,我這就讓人去找貞兒。」